第18章 回乡
“代善，代善，大公子决定继续北上，由你和齐家小子做为先锋军，领兵三千，十五日后出发。”贾源边陈述大公子的军令边低头沉思，良久，发现哪里不对，看看乖巧的站在身侧的孙子安哥儿，再看看坐在凳子上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无字书的儿子，才想起若是往日儿子听到做为先锋军出战，早一蹦三尺高的去军营整合军务了，今日却出奇的安静，果然怪哉。
“贾代善！老子的话听清楚了没有？”贾源气沉丹田，怒吼一声，只把贾代善惊得抱紧无字天书跳起来。
贾代善站稳脚跟，定睛一看，竟是父亲，不禁埋怨道：“爹，是您老啊。听我一跳，我正看到关建地方，您吼什么啊！”
贾源看着儿子这般模样不禁气笑不得，“好，好，好，是我耽误你看无字天书了是吧？那行，那先锋军你也别去了，省得耽误你学习，成为下一个‘军圣’！”
贾代善一听先锋军，顿时两眼放光，一连声道：“去去去，怎能不去，为定山王效力是我的福分，哪能不去？”
贾赦看着贾代善那蠢样特不想承认那是他爹，太蠢了。贾代善没注意到自己被亲父亲和亲儿子嫌弃了，整个处于兴奋状态，直想立刻奔回军营，将那群混球小子拉到战场上好好练练！
“怎么，不看书了？不学习了？”
贾代善也不管自家老爹怎么调侃，直接应道：“看啊，不是爹说呢嘛，“活到老学到老，生命不息，学习不止。但咱不是书生，将军不能只会纸上谈兵，要学以致用，活学活用，兵也是一条人命，怎能不慎重对待？”
贾源看着混不吝儿子，也笑了，虽说好战，但也能将兵士的命放在心里，够了。“代善，此次你与齐家小子齐昭一同出征，且莫惩强。齐昭自幼生长在北方，将门之后，长在行伍之间，十六岁曾击退西戎，上个月北狄来袭，齐昭率支千人精兵即可击退来犯，可见他能力之强。日后你们俩为先锋，且记，忌骄忌燥，不可仗着自己是大公子麾下便独断专行。”
贾代善看着自家老爹如此重视，也严肃回道：“是，孩儿谨记在心。父亲放心，孩儿近日出入军营，与齐昭多有交流，做为将军，孩儿佩服他的领军才谋，做兄弟，孩儿敬佩他的忠肝义胆，此次先锋军，他即为左先锋，孩儿自是听他的。”
“代善，你可知此次先锋部队为何指派了你和齐昭？”贾源盯着贾代善，看着他皱眉沉思，也不出声打扰，再看孙儿，只见他气定神闲的坐着喝茶，心中不是不满意的。
“指派齐昭，一则是他确实熟知北地地情，骁勇善战，二则，齐家父子刚归顺我定山军帐下，上月齐家父子击退北狄，虽显军威，却无忠心，大公子可是要再看一看齐家父子的忠心？至于儿子，想来，是为了无字天书？”贾代善斟酌片刻，最终肯定道：“忠心！”
贾源看着儿子点点头，“不错，就是忠心。齐家父子镇守西北几十载，军威甚重，若是真心归顺，我定山军定如虎添翼，可是，若假意归顺，燕都文帝也不是没有一线生机，那是我军必损失惨重，固大公子想要更进一步确定，也是人之常情。而你，虽追随大公子多年，可终归没有陈颇亲近，再则，无字天书倒底所著如何，成效如何，无人得知，若是真如你所说，可练就一批以一当百的神勇之君，那时，你又该如何选？我军自北上以来，所向披靡，深受百姓爱戴，可这过程不可谓不快，快得令人心惊。要知，事缓则圆。你可明了？”
贾代善心中不平暂且放下，沉声应是。
“以孙儿看，爷爷与爹爹也不必多心，定山王仁义，公子雍良善，想来是不会做出兔死狗烹之事。只是，怀璧其罪，爹爹日后，还是将无字天书送出去的好。”贾赦漫不经心的提议道。
贾代善听到儿子的提议，心中万分不舍，面部扭曲的奇异程度充分表现了其内心中的不舍。一旁贾源看的又气又好笑，“瞧你那出息，又不是让你现在送，你不会等到你看完了再送！”贾代善听了并没有被安慰到一点，反而心中更加不舍，“可是，这无字天书本就是安哥儿的，安哥儿是我儿子，我难道连自己儿子的东西都护不住吗？”
贾赦听了，虽明知贾代善更多的是不舍天书，可他也有一丝为自己的真心，不禁莞尔道：“父亲安心，若是想要留下无字天书也不是不可。”
贾代善一听有法子留住天书，心中高兴异常，忙打断儿子询问：“你有啥法子，快速速道来。”
贾赦喝了几口茶，看贾代善急得要来夺杯子，方才放下茶杯慢悠悠道：“父亲，想要留下无字天书，有两种办法。其一，无字天书之所以奇，是因其出处不凡，表现不凡。我师父乃方外之人，此书到底是人间书还是天上书，犹未可知，但，我师父除我之外又无人见过，因此，我们说他是天外奇书也可，说他是坑蒙拐骗的书也可。其二，宝物之所以为宝物，是因其珍贵非常，大多为世间独一无二，若是父亲常常借出此书，一本书，不再是孤本，也就不是千古奇作了。”
贾代善凝眉思虑片刻，最终决定选择第二种办法。贾家，到底出身乡野，不比那些世家大族，有底蕴传承，无字天书可增加贾家底蕴，不令他人小瞧，再则，他人传阅，若操作得当，即可令自家多得些内容，又可扬名于世，一举数得，到底是值得的。
贾赦看此间事了，看窗外仆从杂役了了，散落在园中，随手掐了个结界，挡住不必要的麻烦，看着祖父，父亲认真道：“祖父，父亲，孩儿昨夜观天象，紫薇星渐归正位，天下两年内必将安定，届时，定山王登基，我们贾家也要早做打算。”
贾源，贾代善看着贾赦认真的表情，神情也渐渐严肃起来。贾源知道，自家孙儿有过人的本事，从不说谎，既然他这么说，也就代表天下大安的时间也快到，最起码，定山王正式登记在即。贾源沉吟片刻，方才道：“赦儿的意思是，激流勇退？”
贾赦摇摇头，回道：“不必。爷爷，定山王是天命所归的一代明君，鸟尽弓藏之事断然不会做的，只是，我们，也要考虑贾家的出路。历来，文死柬，武死战，贾家追随定山王出身行伍，就注定了我们要走武将的路子，只是，武将也有武将的区别，我们，是要做简在帝心的朝廷重臣，还是做令帝王且爱且恨的大权在握的三军元帅，祖父，该考虑了。”
贾源思虑片刻，并未做声回答，倒是贾代善拍拍贾赦的头，笑道：“还用选？自是要做简在帝心的朝廷栋梁，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也该休息休息了。再说了，我们虽跟在定山王身边的时候长，可到底不是心腹中的心腹，你当程，齐，水，柳四家是摆设啊？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咱家前面还有你大伯爷家呢！你大伯爷可与定山王私交甚笃。”
贾源并未理会贾代善的言辞，若是之前，或许，自己也桐贾代善般思想，自己大哥与定山王私交甚好，虽然自己与定山王也一样称兄道弟的，到底不如大哥亲近，可是，如今有了安哥儿，安哥儿的不凡虽仅露了一些，但管中窥豹，以后，安哥儿的前程，贾家的前程，也许，自自己这一代起，贾家会变为百年世家也不一定，是要好好考虑了。
贾源不动声色，看看贾代善，仅是点头应道：“放心，祖父自有章程。时间也不早了，安哥儿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就随四少爷一同回金陵吧。”
贾赦低头应是，自家这个爷爷，与家中的祖母果然是天生一对，闻弦知意，倒是自己这个父亲，还需历练啊。“父亲，此次北征，您或可试试练兵成效，齐家伯父或许可以帮您阅阅。”看在这是此身的生身父亲的份儿上，就提醒他一下吧。贾赦心中宽容的想。
贾代善听了眼中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也没在意贾赦离去时脸上那诡异的表情，兴冲冲的计划着此次北征该用如何用兵，如何与齐家兄弟切磋，全然没看到父亲脸上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啊，多大的人了，思虑还没安哥儿周详。安哥儿此次回乡，下次再见只怕是要在燕都了，你也写封家书让安哥儿捎回去，省的你母亲挂念你。”贾源哼哼两声，到底没怎么斥责，都是做父亲的人了，也不好随意斥责。
贾代善不在意道：“那我也没从小拜个方外之人的师傅，再说了，我儿子青出于蓝，我也高兴啊。父亲，您这是嫉妒我吧？哈哈哈，不过，父亲，安哥儿这就回乡了？他才来几个月啊？军师先生同意了？”
贾源看着面前这个棒槌儿子，心里默念：不生气不生气，这是自己儿子，若打死了，家里的婆娘可不依。心下默念几十遍，实在忍不了了，抬手就打向贾代善的后脑勺，打的时候还想着：反正已经有个仙人是的孙子了，这破孩子，谁还稀罕他！“你个棒槌，安哥儿此次来目的为何？他是来拜师的，不是来郊游探亲的。大家都要开拔北上了，他一个豆丁大的小人，此时不回乡，难道要留在战场杀敌吗？你还是人家父亲吗你，没点儿脑子的东西！”
“噢，痛，痛，爹，痛……”贾代善一边躲一边想，自从有了这聪明儿子，自己就又回到了幼时的待遇，甚至比幼时还不如，如今，真是爹不亲娘不爱，婆娘也不疼，全都疼那臭小子去了，哎，自己也疼那臭小子。
不管贾源父子如何打闹，贾赦正悠哉悠哉的叫人收拾行李，整理完，趁着天色上有一抹白，去向先生辞行，收获作业一书箱，并获得未来老婆大人周岁趣事一桩。今夜，定可睡个好觉，明日便要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