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忘忧园中解烦忧
张潜听着琴音有悠悠婉转直转豪迈,大笑道:“大哥好福气,大嫂好气魄。如此琴意,可见嫂子胸有丘壑,若是上战场,只怕不比男儿差啊~哈哈哈~”史氏听了,心中一喜,面上不显,轻笑道:“张家兄弟谬赞了。妾身不过受外子影响,金戈铁马入梦来,好气魄。想二位兄弟年纪轻轻却在军中声名赫赫,只怕也如夫君一般,平日里不曾归家,与妻儿团聚吧?”
陈颇一听,面露怀念,家中幼子多年不见,也不知长高了没有,可有贾家安哥儿般大小,可如安哥儿般淘气?只是心中再怎么想念如潮,到底是个汉子,一声不吭,闷了一杯酒下肚,直道好酒。
张潜看了,到是在一旁描补道:“嫂子莫怪,陈二弟家中幼子今年也有三岁了,听陈家嫂子说,是个淘气的小子,就是身子骨有点儿弱。陈二弟闲暇时总爱收集点儿药草补品啥的,军中都说他是个药将军!哈哈哈哈~”
“是吗?陈家兄弟莫怪罪,嫂嫂也不是有意的。这样吧,这忘忧园呢,都是安哥儿平时种的药草。以前都以为他一小孩子家家的闹着玩儿的,可不想,但还真让他弄出了名堂,这里的药草不仅种类繁多且多为上品。况这经年累月的,有时还能得个极品草药。陈家兄弟可采些回去。”史氏赔笑道。
倒是陈颇不好意思了,“嫂子说笑了,我那小子就是生产时伤了,我家那位请的大夫都说了,慢慢养着,长大了说不定就好了。”
史氏看这陈颇倒是个老实的汉子,又想起他家那小子和自家的安哥儿一般大小,却可怜见的受那股子的苦药的折磨,心下不忍,又劝道:“陈家兄弟莫推辞,全是我这个做婶婶的对侄儿的一片心意。再者,你是不知,这忘忧园还有另一番特别之处。当初安哥儿设计这忘忧园时,不知做了何种机关设计,曾言,忘忧难种,有缘易得。说来也奇,府中曾有些奴仆丫鬟没钱寻医问药的,想着来这院子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碰到了,有些人挖的也不知是啥草药,但也吃好了,有些人到挖了些上品的补物,如人参何首乌之类的。”
张潜听了,到有了些许兴趣奇道:“是吗?这么说,这满院子的药草都是安哥儿种的?”史氏笑笑,“可不是,这满院子的药啊草啊花啊的,都是那孩子自己种下的。当时我们也没在意,只是看着小小的孩子拿着把小铲子在这个院子挖挖埋埋的,都觉得挺有趣儿的。索性,家里也不缺这点儿子的东西,就随他去了。哪知道他还真种成了,后来,家里老太太觉得这也是种天赋不是,省的埋没了。就越发纵着他了,不过,他到也闯出了些许名堂。如今的金陵城,谁人不知贾园的忘忧园药草最是齐全,品质最是上好?不是我自夸,有好些亲戚朋友都来求药呢!”
贾代善一听,也觉得惊的不得了,家书多次提起自家的崽子聪明伶俐,竟不想这般天赋异禀。“这小子,聪明,比他老子强,呵呵呵~”
张潜想了想,“常闻上药养命,中药养性,萱草忘忧。这忘忧园倒是有那么点儿意思。安哥儿小小年纪却有如此成就,不简单啊!”
史氏听人夸赞自己的儿子比夸自己还高兴,“张家兄弟就是有学问。当初安哥儿也这般说的,他说人最基本的就是身体,若病痛没了,身体强健,就没了这一丝忧愁,于是起名忘忧。”
倒是陈颇又问道:“那些药草就给了有愿者吗?”
史氏回道:“这是自然。”贾代善一听,又想起有人挖到了人参之类的珍贵药材,不禁骂道:“败家小子!你们也不管管?”
史氏一听本想还嘴,但又想到还有外人在,便道,“夫君莫急。这药草听着简单易得,有缘者即可。却偏偏,世间最难的便是缘分难求。这到忘忧园采药的不少,得到的也不多,若真有人得了那等天材地宝,也必是家中急需,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那些抱着淘金的目的来的,却都空手而归!”
“哦?这倒有趣了,世间最难求的便是缘之一字。这般说来,我倒是有了兴趣了!不知在下可能前去一探,或能得个什么缘果也未可知。不知贾大哥可允?”张潜起身行礼道。
贾代善忙拉过张潜,坦言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多礼!陈兄弟也可一同前往,若真能为侄儿寻得天材地宝,全当我们夫妻的心意,你可不要嫌弃!”
陈颇这个老实人脸不禁一红,到底心系儿子,便与张潜一同往院中深处而去。眼见这张潜与陈颇走进院中,贾代善才回头看着发妻,“你确定他们两个能碰到?院中可还有其他人?”史氏知道贾代善怕有其他人冲突了,便给贾代善倒了一杯茶道:“夫君放心,这院子可不是普通的药园子,内含阴阳八卦,寻常人进去也就是在外围转一圈便回了。不会有他人打扰!”贾代善接过茶盏挑眉道:“你可别忘了,张潜可是与陈颇一起进的院子。”史氏但笑不语,更令贾代善好奇不已,多年征战在外不归,家里的路都快不识得了。
这忘忧园不仅是个小院子,园后便是做小山,也属贾家范围,就一并并到园中。小山内气候湿润,适合草药生长,又另有安哥儿布置的阵法,将空间又扩大了几倍,山中气候更是千变万化,寻常人不过是刚跨如院中,寻到的也多是寻常所需的救命药草,山中另有乾坤。
却说张潜与陈颇二人前后脚踏入院子,却已分开不见人影。
陈颇虽常年收集药草,可认识的多是极品补药。本也只想着碰碰运气玩一玩,能得个小人参之类的也就得了,却不想当真得了机缘。他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路走走停停的,似是刚进来一盏茶的功夫,又似过了许久许久,一路上没见到任何与药沾边的植物。倒是一路风景不错,行至一处崖壁处,想是到头了,想着此行并无所获,也许自己并没那个缘分吧。正要原路返回之际,倒是被山壁上的一处亮光晃了眼睛。抬头看去,只见壁崖之上,一颗崖柏下闪着七彩之光。心念一动,便往山间爬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陈颇刚看见奇光之时,张潜却遇见了一个人。
梅姨娘这日听安哥儿说忘忧院中,有一梅树开花了,心中甚是好奇,便前来一寻,却不想得遇一故人。难怪安哥儿只说非素颜不得见,竟是这般。曾经会想着,也许这辈子可能再也不见了;也曾想过再重逢时又会是何种场景。不过种种设想,如今这般相见最是好。
张潜看到曾经的恋人,心中激动非常,又不忍奔走过去,怕惊了人,又是一场梦。却不想,那人只是站在一树梅花下,浅笑安然,只道一句好久不见,亦如既往。
张潜平息许久,终于笑着回道:“好久不见,苒儿。”
梅姨娘,苏苒,曾经的相爷府嫡亲孙小姐,宁死不进宫的苏苒,偷梁换柱,瞒天过海,竟在这小小的金陵出现。许是有些惊异的,但也在预料之中。确定她安好,确定她那一双桃花眼中闪着几许深情,张潜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跑到苏苒面前,一把拥住了她。两人幼时的童言相许,少年的千里传书,曾经的深情不渝,齐齐涌上心头。
许久,两人走在这悠悠梅香之中,诉说着当年种种,张潜又是甜蜜又是苦涩,只恨当时自己不在她身边。帝王的逼迫,家族的破灭,千里奔逃,独自一人承受的种种都令张潜心纠得生疼。
苏苒看着张潜满脸的苦涩,柔顺地依偎进张潜的怀中,轻声道:“都过去了,没事儿了。我现在一切安好,姑母姑父对我很是照顾,表哥也是。只是初初提过你一句,不想他却记下了,竟寻了你来。我很知足的。”
张潜轻声道:“难怪,他当日听到我是郑地张家的张潜,就对我多有关注。”
苏苒笑了:“是了,表哥这个人很是护短。他若认定一个人,就会死护到底。那日我刚到金陵城,又有人在后紧逼,入府时出了差错。我在府中的身份是表哥的姨娘,姑母本想着若是表哥未定亲将错就错也未尝不可,只是表哥到底早已订亲,我又不愿另嫁他人。姑母便想了个法子,当初表哥出生时曾往道观中送了一子,说是替身。自我来后,姑母又向外渐渐透漏出还有个女儿,因出生时尤其艰难,命理太过艰辛,幼时起便在庵中修行过渡苦厄,近年修行渐满,可归家。”
张潜听了,直看着苏苒道:“我马上去求亲!”
苏苒听了,只是笑着不语。抬手摘下一支梅,随手递给了张潜,“我姑母可不好糊弄!”张潜只赔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