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47.14-B章:晋升考核 11
有没有过这样的疑惑？──刑讯室里犯人挨了很多鞭子然后死了，战场上士兵腿部挨了很多箭矢然后死了，楼梯上壮汉不慎脚滑摔死了，听起来很玄。鞭子怎么能杀人呢？既不伤及要害又没有出血过多；拔出箭矢缠上绷带止血不就好了？腿里又没长着脏器；脑壳绝对比木制楼梯硬啊！
现实很残酷，生命很脆弱。生与死之间也就是啪叽一下。
半个小时前你把五花大绑的暗精灵队长扛进小黑屋，关紧门，张开魔法黑幕防止魔镜窥视，然后施展了小凯尔直传的极其凶残秘术，意图令暗精灵的脑袋介于昏迷和清醒之间放下心防全都招了。一开始还挺顺利的，彼此都很开心。如今想一想的话，只是潦草的治疗了一下很多伤势都暗藏在体内，电击伤不显眼。或许因为心律紊乱了？
总之她死了，死在了餐桌上，嘴角还挂着幸福的笑容。
下手太狠了，对方根本承受不住好吧。就算是你家职员也没几个能扛得住这种猛烈攻势，可谓实打实的刑讯手段了。
什么新情报也没问出来，总不能让安妮特站在旁边即时读心吧？估计除了一堆象声词不会读到别的。
尴尬，
无奈，
别扭。
当你回到餐厅大堂里表示不慎弄死了俘虏，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
阿丽莎惊恐且愕然的怔在原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甚至怀疑自己搞错了主物质位面的基本法则；安妮特露出了钦佩的表情，并不能想象具体细节，因为你一直对她非常温柔；蕾娅通过情绪的分享已经得知，但小脑袋不太能处理复杂的信息，只是飞过来摸了摸你的头表示安慰；梅拉尼联想起自己前几次的遭遇，瞬间脸色更加苍白。是她说的「都是我不好，惩罚我吧」，也是她不知疲惫。
“……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酷刑，好意外。”少女囚犯满脸讶异，不由脱口而出，“因为你长着一张温柔好男人的脸啊。”
听罢，三女都立刻别过头去掩饰自己的表情。梅拉尼确实的理解了你之前委婉斥责的真意，嗯，她确实应该把俘虏留给你亲自处决，以后会注意的。
无论如何，暗精灵队长死掉并消失了。
安妮特恭敬的奉上食物和水。她、阿丽莎和少女囚犯在你忙着那啥的时候已经坐下来休息，吃着冒险者们常带的干粮、肉干，此行没打算野炊露营。临近中午时分，姑娘们饿了也乏了。
你盯着看起来不怎么可口的食物，婉拒到不太饿。或许与刚才的意外事故有关。
确实不饿。当安妮特以为你身体不适，又把瞒着潼恩私带进来的高级料理餐盒双手奉上时，色香味俱全，但你依然不饿。也许从你最初吃下神骸开始就已经不需要进食和睡眠了，身体和意识却需要一点时间慢慢适应。喝下毒酒昏睡两天，你切实感受到已经开始逐渐脱离凡身肉体。
你正在以某种非常规流程，一步步一点点的在神路上前行。今天是不饿，明天估计就是硬性失眠了，完美。
休整完毕，
右拐前往讲堂。
虽然地图上标示着是讲堂，但实际上仍有些差距。此处在被冒险者们攻陷以前，曾用来给召唤出来的兽人们进行培训，有几座大型训练场、木桩、幻影模拟设备，大厅周围有许多书柜，中央有很多排座椅，仿佛是兽人们听课的地方。
兽人的平均智商能听课学习？
你的指尖从椅背上擦了擦，沾了一层灰。
虽说随着地下城逐渐深入，有许多家具之类的陈设还没有被冒险者们扫荡干净，但这里的书柜却完好无损的存放着大量的书籍。要知道，在无印刷技术的年代许多书籍都具有大约几枚金币的价值，由极端稀少的知识份子用上好的纸张和墨水一点一点手写而成，绝对能当作冒险途中的战利品。可在你眼前的实际情况，除了地上掉落的几本之外，书都完好。
或许是站位不同所以着眼点也不同吧。你们一行人没有谁是纯粹的冒险者，比起主动放弃了关键一分的晋升考核而言，能在此行获得多少收获更重要。
比如技术。
“会长大人！会长大人！快看，好神奇的操作！”安妮特兴奋的喊了起来，因为当她抱着其中一本书走向对面的的书柜时，书忽然瞬移回到了原位，“这是什么？只要超过一定距离就会重置坐标？”
阿丽莎也试了试：“最多只能把书从书柜拿到旁边的桌椅附近，再远，书就会瞬移回去了。”
“并非重置坐标，而是彻底的恢复原状，包括书页的缺损和污迹也会无踪。我刚成为吸血鬼时，曾在前主人的城堡图书馆里见过这样的技术，不仅防止窃贼，还防止愚蠢的仆人把书弄坏，据说每一本书都需要施展特殊的法术非常花费功夫，所幸前主人有的是时间。”梅拉尼表示，如果摧毁书柜，魔法效果就会随之消散了。
为什么要在书上花费如此庞大的精力和时间？
只是防止被人偷走？那就不必放在第一层，而应该藏在地下城深处。城主这样做仅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想要逼兽人们看书学习谈何容易，不做到这个份上恐怕书籍全都会被一页一页的吃掉。不难想象几年之前这里曾经有聪明而高位的教官学者为兽人们进行战斗和知识的培训，而教官学者也是雇佣来的，需要看书更可能偷书。
梅拉尼对于领地建设管理、城堡设计改造方面的书籍很有兴趣；安妮特选了几本奥术相关书籍；阿丽莎也抱着有关训练教学的书籍走不动道；少女囚犯捧着给兽人们看的绘本安静的坐在桌前。所有人非常有默契的沉浸在讲堂的书海里，毕竟之前看到了地下城里拥有许多虽没有超出常理但依然先进的技术，城主又是爱书之人舍得花时间一本本的施法保护，定是值得翻阅。
你也如此。
你对哪一本或两本书产生了兴趣并看了很久？
A，《兽人眼中的朴乐坎那湖》作者是一名因为变形诅咒逃到了兽人部落，并生活了三年之久，深入了解了兽人们不为人知的生态、习俗、价值观和古老战歌。他凭借拼搏与果敢在兽人族群中赢得了二十人将领的一席之地，并在名为扑乐坎那的美丽湖畔与一名半兽人女性坠入爱河。当他终于恢复人族外形，内心却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痛苦深渊──人族与兽人之间的永恒战争，半兽人妻子不被人族与兽人双方接纳的彷徨苦闷，勇猛荣耀与正义信仰之间的价值观碰撞。最后作者握着化身为战斧的妻子，留下这本书，去寻找自己的落幕之地。顺便一提，兽人们是一夫多妻制男权社会。
B，《洪荒怒吼──传奇祭司》书中记录了在兽人们战歌中时代流传的名为「洪荒怒吼」的传奇英雄，一名大祭司的生平传记。比起那些看起来仿佛100级史诗战神的荒诞故事，其中记载的战斗方法却非常具体且真实。兽人没有奥法骑士，祭司也是个既像牧师又像法师的特殊职业，同时还能近战，诸多战歌里只有这位英雄做到近战施法兼顾，值得参考。因为兽人没有文字，知识仅限口耳相传，作者为了完成这本书吐血秃顶。
C，《绿斧附魔参详》非常扎实质朴的工具书，一项一项密密麻麻详细记录着兽人族祭司或工匠应该如何进行附魔作业。就像兰敦的方式与矮人族完全不同，兽人族也有独特的自制魔法武器方式。虽然数量稀少，但无一例外都是威力强大极其奔放豪迈的伪神器，做法难度奇高。无论如何，这不是一个兼任领袖和冒险者之人能够学会的专技知识，但书不会白看，下一次你制作魔法道具时会出现新的选项。效果纯看脸，实现全靠roll。
D，《屎绿色的无耻军阀们》以人族的视角，详细纪实多达二十多位曾经与作者交手或赢或输的兽人军阀，并且对他们军队指挥、后勤、统率、纪律、佣兵、结盟、偷袭、阶级、常用战术、与祭司之间的紧张关系、兵源调配、新兵训练、升迁筛选等等事项分析总结得一清二楚，重要的是，全都是敌对视角全是人族力场，非常易于理解和参考。没有人能够否认兽人这一种族的强悍，他们数量众多军人意识浓厚战术丰富而且没有无聊的骑士荣耀规范，证据就是他们在每个时代都大量活跃着，输输赢赢、起起落落。应该对领地的建军方面有所帮助。
蕾娅拿羽毛笔当被子睡着了，因为不知不觉间你们在讲堂逗留了很久。
没办法，书拿不走。
三女依依不舍的随你离开书柜，还得继续前进，你们不能在地下城里过夜。说到底，这些书籍全都是围绕着兽人们和教官准备的，恐怕硬核知识还在地下城更深处。
蕾娅叫不醒了。
若换作平常，你会把她放在自己的头顶，反正平时也坐在那里，但考虑到随时有可能会战斗，于是塞进了安妮特的胸之间。这样比较稳。
“不小心看太久了。”
“赶路要紧，赶路。”
“是呢，不能再停……”
话音未落，三女不由驻足，被实验室里琳琅满目的设备所吸引。
讲堂不远就是实验室的区域，貌似曾有很多之前的材料和设施，不用说，如今也是惨遭洗劫，但没有到洗劫一空的程度。于是你们一行人又停下了脚步。
情况比之前强，沉迷与新鲜的实验设备瓶瓶罐罐的仅有梅拉尼、安妮特。你和阿丽莎还好。
阿丽莎拿起几个泡着谜之物体的玻璃罐，然后又轻轻放下，跟着你四处随便看看。你主要是对几种与奥术有关的设备有兴趣，其他更加古怪的研究基本无视。
在逗留期间，你摆弄了哪一个研究设备？
1、如果你把一个硬币大小的物体撒手，令其掉落穿过魔法设备左边的铁环，这个物体会消失并从右边的铁环出现，保持着之前的自由落体的速度，掉落在实验台上。尽管这个设备有咒文和魔力，但还不至于传送术术或恒定术那么强力，这是王国现今不可能存在的前所未闻的新传送技术，虽然威力小，但很节能。显然此技术仍在研发中，连城主都尚未掌握，所以让其他学者分头合力研发。
2、如果你把手按在包裹着闪电的水晶球上，你的头发会因为静电而全部立起来。电流很微弱，未造成任何不适感。这个设备并不存在任何塑能系法术或恒定术，哪怕一点点也没有，仅是复杂精致的咒文而已。很显然，此技术仍在研发中，推测原本目的应该是研发电击武器或获取恒定能量源，就像城主已拥有的池水恒定加热技术那样，还想要恒定的战争武器。
3、如果你把少量法力灌入到手边的晶石，旁边的法阵就会召唤出一只苍蝇，普通的苍蝇。这期间，你完全没有改变魔网的经纬，甚至没有在脑内构筑咒文，只是为设备提供了极其轻微的能量源。此技术与恒定召唤法阵并不相同，推测研究意图应该是制作大部分人也可以进行召唤法术的魔法道具。同样，尚未研发完成。
4、两片金属板之间悬浮着一小团荧光，并且会随着你的心情而不断自由变化形状，时而是蝴蝶时而是心形时而是利刃时而是羽毛，小小的图案颇迷幻。你能感受到微弱的惑控系法力，但其威力恐怕连只普通昆虫都控制不不了，对应你的心情也不是很准确。推测城主大概是在研发能自主探测目标喜好的惑控魔法道具。威力和精准都强差人意，仍在研发中。
之后在阿丽莎的催促下，你们继续前进。
随着深入，沿途渐渐有陷阱了，不过也就三四个，全被梅拉尼无伤踩掉。
然后你们继续逗留在蓄水池区域，一边感叹从这附近大城镇里从没有见过的先进建造技术一边蹲下研究。然后你们绕了一圈，重新回到了休整时停留过的餐厅大堂……没错，又回来了。
安妮特掏出怀表──即使不过有几个小齿轮和发条，这玩意也非常昂贵──然后“呃”了一声。不必说也知道，你们在这几个区域兜了一大圈，耽误时间有点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