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20.7-A2章:上岸的不只是鱼
你决定傍晚去拜访一下神殿，尽管走流程的事情让海瑟薇办理也可以。
你看着鹰身女妖，然后问她：以后叫你「艾尔洛」好吗？
鹰身女妖点点头。
潼恩翻译说：“她点头就是「好」的意思。”
是嘛，真聪明，不愧是学者。于是你让潼恩翻译过去一句话，潼恩照办了。她对艾尔洛说道：“会长大人让我转告你，以后，你惹的祸全都由我负责……嗯？为、为什么？”因为她是唯一能听懂鸟语的人。
艾尔洛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吃烤鱼好吗？──当你这样问了之后，鹰身女妖高兴的挥舞着翅膀。在「劈云城」附近的山里想吃到鱼可不容易。
队伍编成里负责用嗅觉充当反隐形的可可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吃烤鱼好吗？──你问完，可可用力的点点头，尾巴摇来摇去。
负责在耳聋后还能通风报信的蕾娅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吃烤鱼好吧？──蕾娅突然问能不能吃鲨鱼翅？
“有啊！”正巧珍娜大小姐在四十多私兵的护卫下走进冒险者公会大厅，然后伸手接过侍从递过来的鱼翅羹，笑嘻嘻的用银勺喂给蕾娅，“小心烫哦，五巷海湾就是不缺鲨鱼翅。陪我玩，天天管饱。”
蕾娅吃了几口鱼翅羹，咬了几颗葡萄，糟蹋了半根香蕉最后在苹果里挖了个别墅躺了进去。挖洞用的小牙齿，苹果被珍娜大小姐的侍从双手捧着。
珍娜将漂亮的大波浪金发优雅的拨至耳后，脸颊微红收着下巴以斜向下四十五度角瞧着你，微笑道：“贵安，男爵大人。”
叫你男爵，而非会长？
海瑟薇紧急松手，退离你的身边以免被撞到，因为珍娜大小姐忽然走上前挽住你的手臂，心情大好的问道：“那么，您这是要去哪里玩呢？”
潼恩偷偷用手指戳了戳你，暗示，如果珍娜大小姐能同行，我们可以更安全。答应她！
于是，
你问道，
……吃烤鱼好吗？
·
雷蒙德就站在公会门口不远处的高地，眺望着你们一行人的身影，他还需要守护整个公会；伊丽莎白和安妮特紧随在你身侧，前者作为暗中围剿策略的应对方案；蕾娅和艾尔洛在天空盘旋，负责侦查敌情；后排教官和潼恩负责紧急应对措施；兰敦在此行扮演最重要的角色──拍醒中招的人。
本来兰敦不想来，他正处于类似失恋的沮丧状态，但你奖赏了他。
他要的赏赐很奇怪：
一份「魔具匠」岗位的工作。
他的解释是，暂无力气即刻启程去寻找魔女娜奥米，他需要修养生息，也需要报答会长的救命之恩。看样子他很在意之前曾在马戏团工作过的事情，神智也恢复到了明白不劳者不得食的程度。只不过，「逆转吸法漩涡」时你连续选了三次预言系，优先治疗他的神智，作为代价，他现在双手手指就跟酗酒万年的老头子似的抖个不停，作为「魔具匠」的工作恐怕不值得你期待什么。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能看到鱼儿自己跑上海岸的奇景吗？”
“请您拭目以待，至少，能安全欣赏人鱼的歌声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体验。”海瑟薇正在安抚珍娜大小姐的过度兴奋。
所谓的「安全欣赏歌声」是潼恩想到的办法──其实也不必让这么多人一起耳聋，万一遭遇敌袭不能呼救也很危险。更佳的做法是，大家都与露茜夏保持至少三米距离，然后将手搭在兰敦的肩膀，躲在他身后。1级泯灭歌姬的歌声仅携带着微弱的奥法能量，对兰敦的脑子负担很小，让他全都吸掉即可。
而且，露茜夏是跳进浅海里，挥舞着自己的漂亮鱼尾，将脸埋在水里唱歌，所以传到空气里的威力就打折扣了。你们会更加安全。
盘旋着，盘旋着，突然艾尔洛一个俯冲，用鹰爪揪起一名穿着黑袍的家伙重新飞上天空。既然那人高喊着「快放开我！」于是艾尔洛就放开了他，沙滩上多了一根双脚朝天的人柱，仅剩半截。鬼知道他是干嘛的，也不清楚他是哪个势力派来侦查的，反正曾对艾尔洛射过一箭，是敌人。射空了。
“哎？当然能吃啊。”潼恩刚回答了艾尔洛的询问，突然改口阻止道，“不对！不能吃！这里有千金大小姐在啊，没见过这种血腥场面，不可以吃！……干嘛爆粗口，你从哪里学来的？「劈云城」的鹰身女妖这么没礼貌吗？……别，冷静点。”潼恩抬起双手连连后退，干笑道，“烤鱼，烤鱼马上就有了！我不好吃。”
但愿吧。
实际上，海滩上你们早就把火升好了，铁架子也支好了，珍娜大小姐光是站在身边就足以让虎视眈眈又缺乏领袖的恶徒们裹足不前。一切顺利，除了没有半条鱼自己跳上海滩。
安妮特：“海瑟薇小姐，鱼真的会自己跳上岸吗？”
海瑟薇：“是学者说的。”
后排教官：“奇怪，按分析，应该没错啊。吸血鬼都自己跑到太阳底下了，鱼当然也会上岸。”
潼恩：“肯定会的！”
话音刚落，奇景出现了！──一阵海浪缓缓拍打沙滩，却在后面追逐来一大片白色的浪花，无数的鱼在疯狂的跳跃翻腾，争先恐后地冲向沙滩赶着投胎。噼里啪啦的，这些鱼的劲头很大，一弯一弹之际砸在你的身上，头上，甚至有几只直接跳到了铁架上。「快，渔网呢？别让它们跑回海里！」「先把渔网给我，鱼砸的我好疼！」人们手忙脚乱的弯腰在沙滩上捡新鲜海鱼。
可可和艾尔洛完全等不到烤熟，直接现抓现吃！至少可可还知道掏一掏鱼肚肠，淑女般的小口吃，艾尔洛直接仰头生吞连鱼鳞都不刮。鹰身女妖是腐食生物，胃部构造比人类强韧得多。
几百米开外蹲着十几个负责监视你们的敌人，
而你们，
正在大快朵颐，而且还在大把大把的撒着昂贵的香料。大概是听到了馋疯了的敌人们的心声，伊丽莎白咯咯咯自己笑个不停。没人继续吃生鱼了，大家都围在篝火旁，不断消灭着食物。鱼永远都达不到八成熟就会从铁架子上被抢走。
“真是太神奇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鱼主动往海岸上跳。”珍娜大小姐一边吃烤鱼一边被旁边的侍从擦嘴，“而且，我也是第一次来海边。父亲总是说海边太危险，一点都不危险嘛！”她恐怕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早就被敌人包围了，只是没敢杀过来罢了。
珍娜张开双臂，惬意的任凭海风吹拂，围巾高高飘扬着：“太美了，大海。”
“救我！救我啊会长大人！啊啊啊！”露茜夏突然从海面一跃而起，直接从高空狠狠摔在你的怀里，直接被吓哭了，她不断抽打着自己的鱼尾一边指着海面瑟瑟发抖的喊道，“——有怪物！”
唰，
所有人齐齐扔掉烤鱼！抓起武器，进入备战姿态。
就知道新职业新能力新试验一定会出事！──是不是把巨大的海怪天性反转，跑到岸上来了？是不是温顺的小型鱼类突然变成了食人鱼了？是不是冰冷的海水直接变成了岩浆抑或是柔软的海草变成了精金宝剑？鲨华鱼人来袭了对吧？
渐渐泛起浪花，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浮出海面了。
咕噜，
也不知道是谁，超大声的吞了一口口水。
海瑟薇建议立刻撤离海边，否则太危险了。潼恩坚持说无论如何必须要亲眼确认一下到底是什么怪物，竟把露茜夏吓得说不出话来。
出来了，
浮出水面了──呃？只不过是四位普通的人鱼族，三男一女。
这四个人鱼族看起来仿佛满脸黑线，十分无语。他们肩膀上拽着纤绳，后面似乎还拖着什么重物。人鱼族的鱼尾不能马上变成双腿，所以他们四个只能尽可能的往沙滩上爬了爬，竭尽所能。
从你的角度，看不到人鱼们到底拖着什么重物。
也没看到所谓的怪物。
“冒险者公会的人？”
“是的。”
人鱼松了一口气，然后对海瑟薇说道，“真是运气好，竟直接遇到了你们。请你们接「他们」回去吧。”人鱼指了指身后的大海。他们=重物，到底是谁？
话音刚落，所谓的「他们」终于跟着四位人鱼缓缓的走上海滩。
我去！吓死人了！
一个一米多高的巨大蘑菇人！就是看起来有鼻有眼而且还长腿的巨大蘑菇怪！从海里走了出来！“哟，会长，还有秘书小姐……别打……我是……唉。”蘑菇人说话了，而且认识你！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海蘑菇！——珍娜大小姐是唯一一个还在笑的家伙。
“不要攻击，我们已经……唉。”全身湿透的牧师小美女，手里还捧着一个鱼缸跟在蘑菇人的身后，垂头丧气。
你认出了这个牧师小美女！
是卡玛·黑克因伯特姆。
紧接着，又从海里爬上来一男一女，非常眼熟，但你实在不敢确认。男的特别英俊潇洒高大魁梧犹如集万千美貌一身的究极帅哥，扛着标枪和一柄魔法三叉戟，为什么他的护甲看起来跟麦斯厄斯利完全一样？女的两只眼望着不同的方向，流淌鼻涕和口水，面容毫无智慧可言，为什么她那身不要脸的泳装式金属轻甲看起来和瑞秋完全一样？
是「黄金王冠」……吧？
比利，比利人呢？
迈克尔人又在哪里？
海瑟薇捂着嘴，失声问道：“你们怎么搞成了这副模样？就你一个人无伤吗？其他人呢？不要玩了，是不是落在后面了？”
疑似麦斯厄斯利的高大帅哥扶额，不想说话；瑞秋唔嘿嘿的傻笑，说了也很没说一样；卡玛抱着自己的鱼缸，突然开始哭了起来。最后，反倒是蘑菇人说道：“很遗憾，我们几个就是「黄金王冠」的全员了。”
我去！
这谁啊？比利还是迈克尔？究竟是谁死了，又是谁突变成大型蘑菇了连哺乳动物都失格？谁给解释一下啊！四位人鱼族仿佛受够了般直接转身跳进海里，消失无踪，徒留……大蘑菇、一个人，一个帅型生物和一个半傻不俏的。
到底是谁挂掉了？
A，迈克尔，蘑菇是比利
B，比利，迈克尔变成了蘑菇
「黄金王冠」到底发生了什么？
·
时间往回推至昨天下午。
「黄金王冠」按照行动方案，达到预定地点──「白鳍」的一处大型码头仓库附近的高地。这里的战术性非常好，既不容易被敌人发现又可以将敌情一览无余。
几条木板路支撑离海面就算是海盗们的私有码头了。随便看下去忙忙碌碌的海盗都超过一百人，根据进出的人流量判断，仓库里可能超过两百人。规模很大的海盗团。他们的两艘巨大的战船虽然已经千疮百孔正在紧急维修但依然堪比城堡般宏伟，流线型的轮廓是航速特化的产物。大小船只很多。他们的仓库建在洞窟内，仿佛供巨人们行走的深山隧道。
规模夸张。
“……我本来做好了从高处放火加上标枪狙击的作战计划，看来只能启用备用方案了。”麦斯厄斯利看到人头攒动的海盗们，顿时泄了气。这个人数实在太多了，来之前没人说过这里是「白鳍」最重要的大型码头仓库。
瑞秋失去了平时的幽默，双手托腮蹲在原地陷入深思。委实讲，她一时竟也想不到什么办法。
卡玛很紧张。她握着自己的权杖，趴在地上一边俯视着那些可怕的海盗一边小声说道：“……我们回家，好吗？”
“哪个家？我俩家在很远的小村庄，他俩在古城，你则住在古城郊区，我们在冒险者公会后面的宿舍算是家吗？”迈克尔在奇怪的地方很纠结。
砰砰拍了拍胸口，然后咳嗽了几声：“别怕，哥保护你！”
无论如何，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在战术范畴内，难怪任务根本没要求他们去肃清这里的海盗，而只是「探索」。其实，这个任务应该更适合比利一个人执行，但比利……双腿抖得跟初生牛犊似的。
想那么多干嘛！瑞秋一声令下，所有人从高地向着仓库莽了过去！
麦斯厄斯利有一句「我才是队长」实在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