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18.2章:应该叫「雪」岭庄吧
“那个滑头说的全都是扯淡,这叫雪天?”伊丽莎白将厚实冬衣的狼毛领子向上拽了拽,将你正在喝的酒壶夺过来,自己仰头喝了几口,热辣的白酒下肚,却依然止不住身体的瑟瑟发抖,她咒骂着,“这他妈叫暴风雪!”
安妮特抱着双臂,打了个喷嚏!鼻尖上的积雪随风远去。
整个世界变成了银白色。
你们一行人自16日晨出发,那时候还是春末夏初,大街上的行人们衣着正在换季,有的人穿长袖有的人已经穿上了短袖;16日傍晚,野外气温明显下降;16日深夜,站岗的可可提前发现了大量哥布林的袭击,你们所有人立刻从帐篷里爬起,激烈交战。对方有十七八只,装备较差。
万幸的是,他们有夜视,而可可也有,而且发现得很早,杀到剩下五六只哥布林时战斗便结束了,你们没有任何人负伤。
不幸的是,马死了,两匹都。
17日,你们一整天都在背着行装赶路,尽管途中曾搭上了一辆马车,但他们是前往五巷海湾的,只能顺路送你们一小段路。伊丽莎白对此表达了超出所有人预料的强烈不满──「夺马车赶路重要,还是别人的性命重要!」
冒险者很容易因为各种原因被卫兵通缉,怀抱让世界更美好的初衷,最终却落草为寇。有常识的冒险者都极力避免谋杀或与卫兵发生冲突,即使他们本来就属于邪恶阵营。当然了……有常识的变形怪不怕被通缉。
越接近霜岭庄,
雪就越来越大。
17日傍晚,你们在大雪里露营。
睡觉前,积雪在脚踝那么高,安妮特负责后半夜的站岗,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贩奴古城在野外露营,擅长战斗和擅长冒险并不划等号,她与篝火搏斗得非常辛苦。
18日,
也就是今天早晨,积雪已经达到膝盖高。
安妮特感冒了。按照路程,原本17日上午就该抵达霜岭庄,却因为马匹死亡大雪难行,整整耽误了一天。
你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安妮特额头上,稍微有点烫。现在是低烧,如果拖太久搞不好演变成
……高烧不退,所有人无法继续前进困在原地,缺医少药,然后眼睁睁把病死的同伴埋在雪地里。
从来没有任何人说过,远征执行任务时需要带上退烧药。现在想想,如果当时把「巨龙亭」的经营方针改为对冒险者们优惠,你或许就有机会和他们一起喝酒,在听他们吹嘘自己冒险故事的同时学些书本上绝不会写的经验。
不幸中的万幸是,
你们已经能够远远看到霜岭庄了。安妮特可以在那里接受治疗。
漫天大雪之中,山脚下有十几座建筑,还有一座三层的小城堡,远远望去霜岭庄仿佛是有特别人物定居的小村庄。目之所及皆被一人高的极其简陋的木制围墙环抱,没有哨塔,也没有城门──木墙只不过开了个缺口。
尽管漫天大雪非常遮挡视线,
但你依然能够看见,
比霜岭庄更加远的位置,有一座仪式用的红色巨型木门,仿佛雪神流下的血泪,孤零零的伫立在银装素裹的半山腰,将通往山岭深处与酒庄之间的道路隔断。
“给,我喝完了!”
伊丽莎白伸手将酒壶还给你。
你将酒壶放在嘴边,高高扬起……果然是喝「完」了,一滴不剩。
你还好,但伊丽莎白正在因为寒冷而变得脾气暴躁,安妮特的身体状况也不容乐观,尽管你已经替她分担了一半的行装,但她依然垂着头,眼神发直,走路摇摇晃晃……她如果再不接受治疗,恐怕撑到不明天便会倒在雪地里。
反常,
而且令人沮丧的天气。
“耶!看招!”可可超有精神的在雪地里跳来跳去,已经跟蕾娅打了很久的雪仗了!
她飞身去抓蕾娅,然后全身都摔进厚厚的积雪里,大笑着挥动手脚,“看啊看啊,可可是蕾娅!”她在雪地上印了一个蝴蝶翅膀那样的痕迹。
打不到打不到,哈哈!──蕾娅用超迷你的双手去抓握积雪,一发接一发的扔在可可的脸上,然而雪球还不如你的指甲盖大。
这俩倒是玩得开心。
一个开心疯了,另一个永远都能开心到疯。
伊丽莎白抱着双臂,满脸黑线,嘟囔着:“喂,小虫子……你穿那么少不冷吗?”
稍微有一点啦!虽然蕾娅如此回答,但完全没看出来。其实,她,根本就不冷对吧?这是个神奇的故事──长着蝴蝶翅膀,穿着花瓣做的低胸开叉至肚脐的短裙的少女,在大雪天里自由自在的飞来飞去。如果是正常的主物质位面生物,早冻死了。
谁能解释一下,她头顶上的花冠为什么还不枯萎,甚至连个雪渣都没有。
你们三个城镇派慢慢往前走,
她们两个乡野派边玩边跑出去好远。忽然,她们又一起跑了回来,毫无征兆,不似玩累了要归队。
可可指着远处:“首领,有人!负伤了!还活着!”蕾娅也用力点头。
于是你们加快脚步。
大概可能也许你们正走在一条乡间马路上。尽管暴雪抹去了所有足迹和车辙,但可可却毫不犹豫跑在前面引路,她一再表示,就是顺着「这条路」……你根本看不见有什么路。拿着地图和指南针的人几乎快要在纯白的世界里迷路了,只靠鼻子的家伙居然能导航。
“哈哈哈!棒极了!”伊丽莎白突然对着前方大笑。
前方,
被大雪覆盖了一辆马车残骸,以及数具人类的尸体。暴风雪尚未将马车与尸体彻底掩埋,马车后方还有几道浅浅的车辙,延伸向霜岭庄。
尚未走近,你发现,有一个人还活着!
纤细的白气从那个打扮貌似商人的男性嘴里连续不断冒出。他背靠着马车残骸,除了短促呼吸一动不动,全身被雪薄薄覆盖——不像是在野外待了很久,更像是曾在雪地里打过滚——仅有一处鲜红。他的大腿上插着一把短剑,那粗糙歪扭胡乱缠着布条的外形明显曾属于哥布林。
男人用濒死的眼神,望着你,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你打算怎么做?
A,拿出朱丽安牌急救包,治疗他。
B,远远绕开,继续前进。
C,拔出短剑,确认还有几个活口,如果安全,弄死他,摸尸,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