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8.6-D章:首位死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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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决定先确保女护卫成功复原，才派「刃盾慕风」护送她回守卫队。你要求朱丽安做她应该做的事情，然后静待女护卫变回活人。至于为什么需要派人护送——因为议政厅也想要这个女护卫，他们不会抢走石像，但活人就不一定了。
  至于护送的人选，并不多。
  「魔女叹息」成员不齐。在场的就只剩下「黄金王冠」一支小队，以及预计该回来了的「刃盾慕风」，后者的队长曾是一名卫兵，熟门熟路。
  朱丽安开始了自己上任后的第一份工作：解除石化诅咒。
  你独自折回大厅。
  离开前，大厅里议论纷纷，回来时，大厅里静悄悄的……尽管人不少。
  盼谁回来谁就回来了，「刃盾慕风」以及「赤见潮汐」都回来了，应该是完成了任务。只不过，「刃盾慕风」从原本的五人变成了四人，身后还拖着一件尸袋。
  又来？
  同样的桥段不要反复玩啊！于是你指着海瑟薇刚刚张贴的「禁止使用尸袋」六个大字，打开尸袋确认死者是谁。
  ……
  ……「刃盾慕风」队伍里的3级游侠。
  他曾在注册时自我介绍说：战斗能力平平，但引路能力很强。苍白的脸上很干净，就像睡着一样，只不过你的指尖再也感触不到他的呼吸。
  真死了。
  所以大厅里才弥漫着一股守灵般的气氛。你甚至还不知道这家伙叫什么。
  “会长，我已经完成……”
  朱丽安从大厅后面走出来，看到尸袋里仰面躺着年轻人，话到一半，哑然而止。她默默走到遗体旁边，稍微确认了现状，然后开始施展「遗体防腐」法术。
  她抬头，问「刃盾慕风」的队长：“有什么话需要问死者吗？几个简单的问题，我可以代劳。”
  摇了摇头：“不，没有。他除了责怪我的无能，恐怕也无话可说了，让他暂时……请问复活需要多少钱？”
  “成本费500金，看你这样子也一时凑不齐吧？”朱丽安系好尸袋，“已经做了防腐处理，如果想要复活同伴，请在20天内找我。找其他牧师也一样。”
  “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少年队长握紧双拳，转身对其他同伴说道，“我一定会让同伴复活的。一定！”
  三位队员陆续握住少年队长的手——我们也会。大家的心情都相同。
  讨伐地下城的残兵营地，回来两支队伍。「刃盾慕风」死亡一人，全员负伤。少年队长始终用肩膀搀扶着另一名战士，后者伤得最重，满身血迹早已凝固幸好不是致命伤；少年队长和武僧都伤的不轻，但好歹还能自己走回来；精灵魔射手算是伤势最轻的了。
  半价收费。
  ——当朱丽安说完之后，分别按伤势由重到轻依次施展治疗术，很快就让三个小伙子彻底痊愈，仿佛从未受过任何伤。
  轻伤免费。
  ——当朱丽安为精灵魔射手的侧腹敷药缠绷带时，突然引发了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不是！你等等！你到底会不会疗伤啊！”
  “特质草药而且混入了些许法术效果，区区一处箭伤连个疤痕也留不下。别挣扎，马上就好。”
  岂料精灵猛然推开朱丽安，摸着疼出来的眼泪：“为什么我不是用法术治疗啊？”
  “免费。”
  “我掏钱，你别碰我！”
  “掏钱也不行，必须免费，必须使用绷带。谁能保证稍后还会不会有其他伤患，谁能保证我余下的法术次数够不够应急，每天都必须尽可能保留施法次数。老老实实给我……”
  精灵转身就逃，说这点伤睡几天就好了。
  朱丽安将精灵扑倒在地！
  在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的同时，朱丽安冷冷的说道：“不用？你是治疗师还是我是？兽人的脏箭吧？伤口都快化脓了！”
  有人劝其停手，有人连连后退。无论如何谁也无法阻止朱丽安强行治疗。作为一名高等级牧师，朱丽安力气不小，把瘦弱的精灵按在地上摩擦简直不能更轻松。
  犬人族可可默默的走到你的面前，双手捧着4枚金币：“首领。收获。”
  她好像要无缘无故送给你金币。
  卡乐卜也走了过来，坐在了你的旁边：“收下吧。她非要带「狩猎成果」回来献给你。我们劝了半天，总算是放弃了背着血淋淋的羊肉回来，改成自己分到的金币。那是她自己挣的战利品。”
  尽管「刃盾慕风」损失惨重，但反观同行的「赤见潮汐」却全员连根头发都没掉，最多身上有战斗过的泥泞。前两天刚下过雨。
  两边的队长同时向接待员汇报任务详情——新来的接待员阿黛尔临危受命，提前赴任。
  “什么情况？你们不是一起去的吗？怎么出现牺牲者的。”
  “说来话长了。”
  卡乐卜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回应海瑟薇的询问。一名半身人兼职吟游诗人，开始从头讲述攻略残兵营地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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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刃盾慕风」和「赤见潮汐」抵达残兵营地时，发觉到敌人已经在破烂简陋的城寨里建立起防御。冒险者们从最初就失去了奇袭的机会。
  现在回想一下，这个委托是守卫队发布的，而残兵营地是守卫队的斥候发现的，或许斥候在发现敌营时已经暴露行踪，引起敌方警觉。这个任务一开始就不是奇袭任务，而是正面进攻。
  再加上正在下雨，两个冒险者小队商议后决定稳妥的进行侦查，指定策略，然后再行动。若非如此，恐怕死的就不止一个人了。
  残兵营地背靠山脚洞穴而临时建立。营地右侧和背后是山，左侧是条陡坡河川，前方是城墙——还算凑合的简陋木制城门，能供三米高的生物两只挤着同时通过，门本身由数根粗树干捆绑而成；还算凑合的简陋木制箭塔，城门左右各一，紧密栅栏般的护栏，胡乱交叉搭建的支架仿佛被蛮牛撞一下就会散掉；所谓的城墙，就是栅栏。全是削尖一头的粗树干，竖着的以及如同拒马那般斜向外的两种栅栏交叉相间。
  兽人的武装和数量比任务详情描述的更具威胁性，哥布林的数量比逾期要少。他们严阵以待。
  攻城计划——「刃盾慕风」正面进攻吸引火力，「赤见潮汐」趁机从河川侧翼迂回，由内部打开城门。
  这样的安排基本合理。「赤见潮汐」的队长因为种族关系，更适合渡河，而「刃盾慕风」有两名战士，能承受来自守城方的更多伤害。
  第二天清晨，
  按计划行动。
  「刃盾慕风」按计划，但「赤见潮汐」遇到了意外情况，临时绕了远路，这无形中让负责正面吸引火力的友队置身于更大风险。
  没办法，必须绕远路。
  队长蜥蜴人……
  “——卡乐卜！都说过好几次了，我是「半」蜥蜴人。半。有一半人的人类血统，没看到我的脸庞和人类很接近吗？”
  “哦哦！”
  卡乐卜对队长的打断暗暗吐了吐舌头，继续说道：
  队长半蜥蜴人为了稳妥起见，坚持带队绕行了更远的路程。这期间由于处于下风处，可可闻到了敌人的臭味，两名弓手也看到了极远之处躲藏着若干伏兵，而卡乐卜敏锐的听力也捕捉到了异常的低音。
  在「赤见潮汐」预订的奇袭位置，早就有兽人和哥布林潜伏在河岸的水草里，等待冒险者们自投罗网。
  于是，「赤见潮汐」兜了一个更远的弯，缓缓的绕行至伏兵的背后。这期间，螳螂与黄雀的角色不断交替变换，已经说不清谁才是真正伏击方。
  一个兽人领队，一个兽人萨满，八个兽人，六个哥布林，很凶险的情况。
  「赤见潮汐」唯有暂时按兵不动，即使「刃盾慕风」已经开始发起正面进攻了。两支队伍都没有法师，无法远距离联络。
  突然敌人伏兵开始内讧！
  战斗毫无预兆的开始，并且在极短时间内结束。就好像是蓄势待发已久，兽人领队突然砍落身旁萨满的头，然后率同伴击杀了四个普通兽人及四个哥布林。不知道为什么内讧，但转眼间死了一半。
  活下来的也并非平安无事。
  莫名其妙的出现的绝佳机会，「赤见潮汐」当然不会放过。他们从背后发起攻击，队长和另一名弓手发挥了巨大作用，未等短兵相接就已经奠定了胜局。收割了尖叫逃窜的哥布林的首级后，「赤见潮汐」片刻不停的爬上河岸，自侧翼直取城寨。
  “他们为什么内讧？”
  “大概是权力斗争吧。兽人部落的战士和萨满本就不易和睦共处，再加上从昨天就泡在河水里苦等冒险者出现，早已失去了耐心。”
  总之，这边运气极好，但那边运气却不行。
  当「赤见潮汐」迅速杀掉仅有三名哥布林把守的城寨空地，然后从背后射杀城墙上和箭塔上的敌人时，
  3级游侠已经死了。
  还是迟了一步。
  精灵魔射手向你缓缓走了过来，扶着胸口低语道：“他是因为保护我而死的。按照预定计划，两个举盾战士，分别保护游侠和武僧，而我则在两个盾牌缝隙之间进行反击。整个残兵营地的兽人比想象的还要多，兽人们自从我射出第一箭后彻底放弃了射击其他四人，转而集火我。全部的箭矢仅仅冲着我一个人飞，那不是两个盾牌能保护得了的。”
  当精灵侧腹中了一箭，跌倒在盾牌保护之外，已是死定。
  3级游侠离得最近，露出脑袋伸手去拽精灵，当场被射中后心，两箭。武僧慌忙把精灵和游侠拽了回来，但后者已经受了致命伤。
  两支小队，唯一一个会使用治疗法术的人是2级兼职吟游诗人的卡乐卜。
  血止不住。
  等到城墙和箭塔上的敌人被杀光，城门开启，卡乐卜冲到游侠身旁时……需要的已经不再是治疗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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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卡乐卜吹起了自己的笛子。
  悠扬却沉痛，美妙的音色在大厅里久久回响，仿佛不忍离去。仅仅刚认识没几天的同伴，但对于「刃盾慕风」来说，死去的游侠是个容易相处的好家伙。是他带着两支小队一路上平安抵达了残兵营地，就和他自称的一样，是个优秀的引路人。你能远远看到，「刃盾慕风」的战士低垂着头，武僧别过脸去，而少年队长仰着头绷着一张犹如钢铁般的脸，唯有这样，他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才不会流出来。
  悲伤的风死于大厅四壁间，
  紧紧抱着沉痛的笛声。
  一时间，你被已经对冒险者丧生习以为常的海瑟薇，被见过太多不幸死去的劳米，被或早已哭过或强忍泪水的冒险者们所误导。被误导好像没出什么事。
  伴着卡乐卜的笛声，你盯着搁置在地上的尸袋，这才首次真切意识到
  ……死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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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人在山洞里建造了临时的居所，也构造了简陋的防御工事。被杂兵围绕，在尽头一张四米高台上的木质大型座椅上，坐着手持巨斧的强兽人首领。它就是这里的最终BOSS。
  然后就是一场硬仗。
  失去同伴的「刃盾慕风」全员情绪有些失去冷静，比「赤见潮汐」冲得更靠前、更疯狂，所以受了不少伤。就是现在这副狼狈相，还是接受了卡乐卜两次「治疗轻伤」之后的结局。可以负责任的讲，如果卡乐卜不在，还会继续出现牺牲者。
  “哦，对了会长。”「刃盾慕风」的队长走过来对你说道，“我不是「蜥蜴人」是「半蜥蜴人」，看看我的脸。我已经要求接待员小姐纠正登记信息了。还有──这是从残兵营地带回来的战利品，送给公会。”
  一口大宝箱，
  打开后，是许多奇怪的施法素材。
  冒险者公会中介的委托单其实报酬不是很高，还不如单独从市场方面直接接取佣兵任务，但通常情况下冒险者可以将战利品全部归为自己所有，而且委托涉及范围也广泛，充满无限机遇。这次残兵营地，从可可分到了4金推算，两支小队搜刮了除去必要支出外的超过40金的战利品。
  海瑟薇翻了翻，问道：“这是什么？”
  “被强兽人首领严密守护的宝物，看起来是「建造传送阵的所需素材」。这些残兵原本肩负着在城镇附近建造传送阵的艰巨使命，但尚未凑齐素材就遭到了守备队的击溃，搞得回也回不去，建也建不了，唯有原地耗下去。这些素材如果找到合适的门路，可以价值近千金，甚至更多，但我们没有那种门路。若随便卖给市场，恐怕仅有十几枚金币的价格，太悬殊。”
  你也没有特殊门路。
  建造传送阵的素材吗？你将这一箱素材收下了，或许改天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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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向「刃盾慕风」的少年队长表示，希望他能稍后护送女护卫返回守卫队，少年队长答应了。现在就是等待女护卫自行挣脱石化效果。不会太久。
  「黄金王冠」四人正打算离开。
  “咦？”菲艾尔汀不由问道，“你们不打算接任务了吗？”
  瑞秋烦躁的摆了摆手：“看我的脸被抓成啥样了？”
  朱丽安说：“睡一觉就彻底痊愈了，我的绷带很有效。”
  “精神损失也能睡一觉就好么？连小狼崽都无法感受我的魅力，作为女人失格了啊。”瑞秋忽然从比利手里拿走卖小狼崽的钱，“既然小队的资金变充裕了，我们去消费，享受生活吧！”
  这个决议得到了三个男队员的一致同意！毕竟刚有冒险者死去，让他们切身体会到及时行乐的必要性。
  “好！一起去买化妆品！”
  呃，这个决议得到了三个男队员的一致无语。
  「赤见潮汐」也没有接任务。队长说打算休息一天，明天再集合。毕竟卡乐卜和可可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继续冒险，前者把公会大厅当家，后者把你的脚边当成狗窝。人手不足。
  残兵营地任务，你获得了4金，外加可可贡献的个人收入4金，以及一箱古怪素材。
  「刃盾慕风」当然也没有接任务。少了一个队员，士气低下，必须重整旗鼓。
  时近傍晚，菲艾尔汀望着门外出神，极低声音的呢喃道：“第四天都快结束了……为什么「荆棘图腾」还没有从地下城回来？不是说预计三天吗？”
  没错，
  「荆棘图腾」本应该昨天就回来。
  这件事谁也不愿意提及。由于地下城与城镇距离太遥远导致信息传递不便，「荆棘图腾」彻底处于生死不明的状态。
  眼看三个小队要走，你突然喊道：稍等一下！
  你打算宣布一个由冒险者公会自己发布的任务：
  A，D级任务，派遣2支小队，确认「荆棘图腾」的生死。安全第一，探索第二，不必进入地下城。报酬从你自己的钱袋-8金，如果半路遇到「荆棘图腾」，护送其平安返回公会额外报酬2金。如果能确认全员四人的生或死，额外报酬再加2金。
  B，D级任务，派遣2支小队，确认下水道鼠人氏族异动的真正原因。由于你能向委托方追讨部分后续报酬，你自己的钱袋-4金。视调查结果详细程度，可再追加1-4金。
  C，E级任务，增添1支小队，支援「彩虹阴影」和「城丘探索者」今晚进攻盗贼窝点。报酬从你自己的钱袋-4金。若「彩虹阴影」全员存活，追加额外报酬2金。若「城丘探索者」全员存活，再追加2金。
  D，不……改口说：其实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