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章 河州分舵

  四人随樊花花到了分舵，坐骑有人牵去照料。
  千山堂河州分舵，设在西城门附近。原是大清时一品高官致仕回归故里修建的大宅，悠悠岁月，高官后人渐渐没落。
  樊花花看中后，出了高价买下。
  她果然精干，短短数月已在河州收了三家酒楼，一家妓院，二家澡堂子，一家马车铺子，一家药铺。
  这些地方，各色人都有，经营好了一来可为千山堂带来丰厚收益，二来能及时收到各种消息。
  昨晚大批人马入城搜人，就是妓院老鸨及时把消息递来。樊花花从舵口出来稍一转悠，就查清是六眼镇来的士兵。
  不仅有大批士兵，还有上百黑衣人。
  她连夜安排各处注意查访，能惊动妖族黑衣人，事情绝不简单。
  荣鸿涛把令冷玉受伤事情一说，樊花花一下瞪大了眼珠子。
  “这么说昨晚那人是覃无水？”
  “极有可能。”
  “阿弥陀佛，一路过来大小路口都有士兵和黑衣人，说明昨晚那人还在城内。”
  “血蝠仙子一人逃走，黑衣人却在城内搜查，定是有人断后走不脱。”广能喝了几口茶起身说道：“我出去转下。”
  “师弟，城内定有高手，你要小心。”
  “没事，凭妖族那位何老板留不住我。”
  “广能，小心那个梅老板。”储栋梁忙说道。
  “嗯，六眼镇我去过多次，在镇外见过她一次。”广能拍了拍身后背着的包：“有她画像。”
  四人之中，广能最善于寻觅踪迹，而且认识他的人只有何老板一个。此时，他出去查探，最合适不过。
  樊花花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两支烟哨递给广能：“和尚，遇到危险报个信，城内兄弟多，会及时赶到。”
  “小僧谢过樊舵主。”广能伸手要拿。
  樊花花一把拉住广能的手，咯咯笑道：“咯咯咯咯……老娘吃过各色男人，就和尚还没尝过，快去快回，免得老娘担心。”
  纵使广能世面见得多，也不禁脸一红。
  他接过烟哨，默默走了出去。
  “樊舵主，武师长率部离开后，河州可有其他部队驻防？”荣鸿涛问道。
  武寒松借口训练的名义，一直驻扎在沙金城。
  他与杜祺祥保持着一种奇怪关系，两人都清楚对方所作所为，但都不主动挑明。
  甚至92师军饷，杜祺祥照样按时拨给。只不过，武寒松离开河州后，没有再获得枪支弹药补充。
  “没有，据我从河州市府得到的消息，豹子头过阵子会到河州招兵。说是要招募一个民防团，驻守河州。”
  “如此一来，河州就落了妖族控制了。”
  河州城，地处苏江、徽安、江浙三省交界处，地理位置独特。
  整个城池有五个沙金城大，不要说养一个团，就是再多几个，也养的起。
  “哼哼，到时候我会安排一些弟兄进入民团，谁能控制河州，还难说。”
  “好主意，多安排些人手。分舵在河州的获利，就不用上缴到总堂了。拿这些钱在河州经营自己势力，如果不够，我会禀报安堂主，再拨些给你。”
  “多谢荣舵主大力支持河州分舵。”樊花花大喜过望。
  她清楚，虽然荣鸿涛在千山堂只是一个舵主身份，但他不仅在堂口内有巨大的影响力，甚至在整个万宗门也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能够得到他的支持，河州分舵一定会迅速壮大。
  ……
  ……
  广能出了分舵，沿着街道走到路口，转身又朝另一条街道走去。
  此时已是早上七点多钟，街上戒备森严，但需要办事、做工的人也不得不出门。
  两条街一走，他已经清楚城内士兵和黑衣人布防。
  每个街口，都有十多士兵和五、六个黑衣人。不管老幼，逢人必查，甚至连肩上挑的箩筐都得打开细查。
  他又转到西城门，发现不管是进诚还是出城，查的更加严格。
  只要是出城男子，都得脱下上衣细查。
  四人刚入城时，守北城门的头目与樊花花熟识，又有她做保，能够顺利进入。
  此时，他一个人到此，才感受到遭到严查的滋味。
  走了一圈，广能大体勾画出昨晚情景：
  覃无水和令冷玉从六眼镇方向过来，到了河州城外，覃无水留下阻挡追兵，令冷玉骑马继续向沙金城方向逃。
  覃无水在河州城外一番厮杀后，成功拖延追兵，自己没有再向前，而是逃入城内。
  因种种原因，追兵目标是覃无水，放弃了令冷玉，所以令冷玉侥幸逃脱。
  也有可能是追兵认为同时拿住两个人机会不大，覃无水进入城内，更容易拿住。
  覃无水一定上身受伤，否则不会让出城门的男子脱上衣检查。
  广能站在门洞里回头向四周看了看。
  如果覃无水是从六眼镇方向过来，必定是从西城门入城，或者是翻过西城门附近城墙入城。
  出了西城门，他向六眼镇方向走去。
  如果他判断正确，附近会有昨晚打斗留下的痕迹。
  向前走了一里多地，路边土屋旁几根倒地的毛竹引起了他的注意。
  几根毛竹，都有大腿粗。
  从半人高的地方，齐齐右斜上切断。
  他把几根倒地的毛竹接好，果然，切口新鲜，向右上方成一条线。
  一刀削断数根毛竹，绝非易事。
  此人是内家功夫高手。
  “师父，一早就出门化缘了？”土屋内走出一名老头，见门口蹲在一个和尚，不禁一愣。
  “施主，小僧不是化缘，昨晚这里可有人打架？”
  “有啊，我那时起床方便，听到外面大呼小叫。趴窗子一看，七、八个人围着一个汉子。”
  “然后呢？”
  “然后……两边斗起来，汉子逃到对面林子。”
  老头指着路对面不远处一片林子。
  难怪路上不见血迹，双方战场在那处林子。
  广能恍然大悟，老头一番话，解开了他心中疑惑。
  林子外是一块菜地，菜地上脚印杂乱。
  广能沿着菜地一路看过去，根据脚印，很快辨别出人数。
  脚印，有大有小，踩在菜地里，有深有浅，这些，都是辨别不同人的一个办法。
  广能目光所及之处，当然不仅仅靠这粗浅的法子。
  一个人步伐大小，一脚踩下去着力点前后都有不同。
  同样是脚印，有的后脚跟先着地，有的前脚掌先着地。
  九个人，共有九个人。
  其中一个，是女人。
  从脚印大小和纹路判断，这是一双女人穿的鞋子。
  难道这个女人真是那位梅老板？
  何青海的功力他清楚，单打独斗，与覃无水伯仲之间。
  真走眼了，这个女人竟然是个顶尖高手，连覃无水和令冷玉联手也不得不狼狈而逃。
  他暗自感叹一声，到了林子边。
  血迹！
  林子边一棵大树树干上，溅了大块血迹。
  广能手指沾住一小团血，闻了闻，又用力捻了捻。
  血迹，是几个小时前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