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死囚异化

  沙金县城，一万多户，五万多人。
  一条漕河把县城一分为二。
  漕河东，酒店、旅店、杂货店多，繁华热闹。漕河西，铁匠铺、木匠铺、油坊等较多，支撑沙金民生。
  县城西五十里，有座海拔三百多丈的大同山。
  县城南是一望无际的苇荡、湖泊。
  县城北一条铁路由东向西在城外经过，火车站就在东城门外二里地。
  坐上火车，向西行驶一百多里就到了京南市，向东行驶三百多里就到了沪海市。
  如走水路，东北方向三十多里，就是长江。
  当然，漕河里只能走几十吨，上百吨的船只，长江上的货轮没有办法直接进入漕河。
  一旦有大批货物从长江上运来，需要木船驳运。
  修筑城墙的水泥、钢筋就是从沪海经长江逆流而上。到了州常码头，水泥、钢筋都需驳运到木船上，木船再由河道入江口进入漕河运到沙金。
  杜祺祥部83师，驻扎在沙金正东方向州常地区，距离沙金县城五十多里。如果乘火车，二个小时就可到达沙金县城。
  83师师长赵炳，是杜祺祥门生，已有明确证据投靠了妖族。
  117师和118师是杜祺祥嫡系，都驻扎在江浙省以拱卫省城州杭市。
  56师和101师数月前从江浙西调到了江浙东，如今在与沪海相邻的两地驻扎。
  武寒松到了沙金县城后，已在第一时间和安若柳商量，派出了四拨千山堂好手前去侦查。
  黑衣人能够对92师赵参谋长和王参谋下手又准又狠，送美色送金钱，武寒松早已对117师和118师不报希望。
  对56师和101师还心存一点希望。
  武寒松有种想法，一直在心中缠绕。那就是即使56师和101师听从杜祺祥劝说，投靠黑衣人，至少还不清楚黑衣人就是妖族。
  一旦有变，这两个师还能够争取投向人族。
  好在武寒松从河州出发到了沙金，发了电报向军部请示汇报，明面上他和杜祺祥还未公开撕破脸。
  杜祺祥如果真的调集其他几个师围剿他，京南方面不会坐视不理。
  他与杜祺祥之间微妙关系，京南方面早已知晓。
  这种矛盾，在京南方面看，双方绝不会诉诸武力。
  部队到了沙金，他已派了副官带着收缴的珠宝和金条到京南打点关系。
  从军事层面，武寒松认为在一二个月内，杜祺祥不会有动静。
  桌底下的动静，就得靠各自努力想法子，尽人事应天命，各显神通了。
  ……
  ……
  南北寺僧舍。
  死囚异化实验第八日，昨日查看，六名死囚异化程度已和通达旅店见到的一样。
  在吃下血砂四日后首先异化的是牙齿，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尖利而突出。同时，六名死囚智力也大幅度退化，说话开始吞吞吐吐。
  第五日，脚丫开始向后撕裂，脚趾变长，手指变长。
  第七日，已不会说话。
  每日，安魂香不能熄灭。否则一旦熄灭，六名异化后的死囚很快就会烦躁不安，不停嘶吼。
  纵使看守的僧人都曾在普林寺修习过，在江湖上走动过，每日也看得心惊胆战。
  这几日，储栋梁一早就到南北寺，在高台上随普度方丈修习护体术。
  有师父亲授就是不同，当日储栋梁修习心法，得靠自己慢慢琢磨。费时间不说，还走了很多弯路。
  普度方丈把他那套护体术心法一一讲解，储栋梁本有自己那套护体术基础。没几日，就已领会其中精妙之处。
  趁此机会，储栋梁又把自己修习的铸心之法、御金之法、夺心之法一一请教。
  铸心之法是所有功法的基础，是专为修习内力的心法。
  普度方丈内力浑厚无比，自然是修习多年的结果。他一一解析储栋梁的疑惑，可谓是诲人不倦。
  御金之法和夺心之法，普度没有修炼过，但储栋梁提出的几个问题，他也从不同角度细细分析。
  短短几日，储栋梁收获匪浅。
  哎，自己师父当日送了他一套流火剑，传授九宫飞剑之法也只一日。
  普度方丈对自己一无所求，却如此用心传授，自己再不好好修习，心中有愧啊。
  “栋梁，夺心之法随内力修为升而升。昨夜我随广元住持观察那几个异化的死囚，见他们眼神空洞，已失去心智。不知你是否可以试试夺心之法，看看能否对他们起作用。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看了虽是不忍，但也清楚此是不得已而为之，行此恶而为化大善也。事后，老衲定为他们超度。”说着说着，普度方丈重重叹了一口气。
  “师父，那些人本是死囚，如不是为了实验，早已处死，你老人家不必过于伤感。”储栋梁本来称普度为前辈，在修习护体术的过程中不知不觉改了口，普度也没有特地纠正。
  “栋梁，这些人犯军纪而被处死，是罪有应得。而如今从人变成兽，是有悖人伦啊。”普度仰头看了看天空，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师父，这是他们同意的，也算是为打败妖族出了一份力。”
  储栋梁一开始见到这些活生生异化的死囚也很不适应，但想到黑衣人行事恐怖，自己几次差点葬送在他们手中，心中已经释然。
  普度没再说什么，转身向僧舍走去，储栋梁忙跟了上来。
  ……
  ……
  三间僧舍紧挨着。
  六名僧人手拿铁棒，立在门口守护。
  为防止安魂香溢出对看守不利，僧舍木门和窗户缝隙都用棉絮堵住。
  僧舍内，两名死囚一个房间，其余死囚已带到楼下居住。
  广能天天在僧舍三楼转悠，把死囚异化的模样按照不同异化进度，画在素描本上。
  “广能，今日有变化吗？”储栋梁问道。
  “储兄弟，我观察到他们开始长毛发了，也是怪了，毛发与猴狼兽似乎很相似。”
  “哦！”储栋梁心中陡然一惊，一种不祥预感涌上心头：“广能，有几分相似？”
  “我只看到四肢毛发是紫黑色，还没能看到他们身上是否也开始长毛发。”
  猴狼兽，储栋梁打过多次交道，亲手杀了至少有十多头。
  身体毛发赤红，四肢毛发紫黑色，如同一只体型硕大的猴子，又像一只站立的狼。
  当初在通达旅店看到那些异化尸体双脚，他就感觉脚掌很像猴狼兽。
  只是当初他以为，妖兽脚掌相似不足为奇。
  眼下，广能又说四肢毛发极像，难道这些死囚最后会异化成猴狼兽？
  不可能啊，猴狼兽明显要比普通人高出一截，头部更像一头狼。
  “开门，我进去查看下。”储栋梁对僧人说道。
  “里面燃着安魂香。”守护的僧人忙说道。
  “没事，我自有办法应付。”储栋梁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