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品茶鉴宝

  “好茶!茶叶粗细均匀,茶叶碎极少,嗯,闻着气味纯正、醇和,微微带着点焙火烘烤过的气息,却不刺鼻,确实是上好的岩茶。”接过了司马林递过来的茶叶罐后,王安心先是仔细地看了看罐中的茶叶,然后又闭着眼睛细细地闻了一下后,不由得陶醉地晃了晃脑袋。
  “哈哈哈哈,没想到老哥哥也是行家呀。”接过了王安心又递了回来的茶叶后,一副巧遇知音表情的司马林,不禁得意地大笑起来。
  “不敢当不敢当,谈不上是行家,就是比较喜欢喝茶而已。”谦虚地摆了摆手后,王安心便又微笑着说道。
  “嗯,这罐茶叶是我大孙子年前送给我的,一直没怎么喝,今天正好遇到小友这样的正道养鬼人,以及老哥哥这种百年厉鬼,这才舍得拿出来品尝一番。”轻轻地掀开了陶泥水壶,看了看里面的水温后,司马林便拿起了茶勺,小心翼翼地将两小撮茶叶,放到了那个牡丹浮雕的建水茶壶当中。
  静静地看着司马林操作着功夫茶的整道工序,李清风那颗本来还潜藏着一丝戾气的心脏,却不由得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与自己的随意,王安心的严肃专注不同,司马林老爷子在操作功夫茶的时候,动作却是透出了一股洒脱的韵律,一动一静间,让人感到说不出的平静和安宁。
  笑着谢过了司马林老爷子后,李清风便低头看了看白瓷品茗杯中的茶水,只见茶水的颜色呈橙黄色,清澈切透亮,哪怕是对于茶叶认知只是一知半解的李清风,在看到了品茗杯周围的那道金黄色光圈时,也不由得十分确定,这是一杯极品的岩茶。
  这个小小的院落,仿佛彻底将外面的喧哗繁闹隔绝了开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茶水经过了一系列的工序后,那在手中也只是微微发烫,轻轻地吹了吹茶杯上面飘出的热气后,两人一鬼便就着一旁小树上喜鹊的鸣叫声,一边惬意地品尝着茶水。
  满足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微微有些烫口的茶水,李清风有那么一瞬间,甚至生出了永远留在这里,不愿意出去的感觉。
  “茶是好茶无疑,但司马先生如此试探我主,实非待客之道啊。”缓缓放下了茶杯,王安心却似笑非笑地对着司马林问道。
  听到了王安心的问话后,瞬间从那种无欲无求的状态中惊醒过来的李清风,不由得略微惊讶地看着王安心。
  “呵呵,老哥哥息怒,老朽并非心怀歹意,只是老朽虽然已经退出了那个圈子,但作为人类的一员,我也不想看到有心存恶念的养鬼人出世。”微笑着对王安心点了点头后,司马林便又欣慰地看着李清风说道:“在我这里能生出隐世平静之心者,必定是生性随和,心怀正义之人,恭喜小友,如此年轻便获得了超越世俗的实力,却依然保持着一颗正义的平常心,实在难得。”
  “王哥,我算是明白了,这个老头刚才一直在试探我?”尽管同样看出了司马林对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但一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因为那种安逸的感觉,几乎连父母的安危都忘记了的李清风,便也微微皱着眉头地问道。
  “小友切勿恼怒,你知道我这个店铺叫什么名字吗?”对正要说话的王安心摆了摆手后,司马林便微笑着对有些不满的李清风说道。
  “额…这倒是不知道,我记得刚才在大门口的上方确实有一个牌匾,但是上面的字体我不认识。”想起了牌匾上那几个鬼画符一样的店面,李清风却也没有猜测,只是诚实地表示自己确实不知。
  “呵呵呵,那是老朽的陋作,是草书当中的狂草字体,那几个字是百宝斋。”抚须一笑后,司马林在为三人再次续满了茶水后,表情却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只见他轻轻地放下了茶壶后,便认真地对着李清风说道:“能让养鬼人在外面寻找了大半天的,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物件,而老朽这里没有,没有花瓶、没有字画、也没有什么上好的古玩,但是,道家佛家养鬼人,甚至鬼魂所需要用得上的玩意,老朽这个店里却都有存货,而且,哪怕是再珍稀的宝贝,只要你能说得出名字外貌,老朽也同样有办法给你寻来。”
  说到这里,司马林换了一口气后,便又接着解释道:“同样,正因为老朽这里可以为你们这个圈中的买家,提供各种各样不同的物件,所以为了避免将我这个卖家卷入到恩怨因果当中,便也只好靠着刚才的小手段来辨别善恶,如果你刚才一口将茶喝下,然后便说起正事的话,那么老朽便只好告诉你,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原来如此,确实,司马林的做法其实和以前古代的那些名匠一样,尽管只是个道具的提供者,但是如果买家利用自己的东西为祸一方的话,那么自己这个道具或者装备的提供者,便多少也会沾上一些麻烦和因果报应。
  “那么小友,现在你可以说出,你需要何种的物件了,你放心,哪怕小店里暂时没有存货的,我也肯定会尽快给你寻来。”看着李清风渐渐释疑后,司马林便也就主动问起了,李清风他们此行的目标。
  “是这样的,我主最近巧合之下获得了一些制符的技巧,所以想要尝试画制一些最简单的普通符咒来练练手,但是现在这个社会,想要买到比较纯正的朱砂,以及带着些灵气的毛笔,却也是有些困难。”不待李清风回答,一旁的王安心便简洁地抢着回答道。
  “噢?原来小友想要一试制符之道,可是,请恕老朽眼拙,依老朽观之,小友好像并没有修行过道法,如果只是单纯地用灵魂力去刻画符咒,那么便只能制作一些最低等的,诸如提神符、安心咒这些的鸡肋符咒,而且成功率还会非常的低啊。”认真地再次扫视了一眼静坐在藤椅上的李清风,司马林便略微有些疑惑地问道。
  “老爷子,小子其实自小就对警恶惩奸、除暴安民的道长很感兴趣,前一阵子无意中获得了一些符咒之类的资料后,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过一过干瘾而已,哈哈。”有些腼腆地摸了摸后脑勺,此时装作一脸向往的李清风,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噢哈哈哈,明白,确实啊,挥手间风火雷电,嘴中咒语一出群鬼退散,确实威风,老朽曾经也是个道士,所以,我也非常理解小友的心情。”有些自得地大笑几声后,司马林便有些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向了院子系边的那个房间当中。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
  趁着老头离开了院子后,李清风便不动声色地给身旁的王安心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没事,应该没有恶意!
  这就是王安心反馈给李清风的信息。
  不大一会,只见手中提着几个小木盒的司马林,便从房间里稳步地走了出来,再次坐在了原来的那张酸枝木太师椅上面。
  先是将一个黄檀木的盒子放在了石桌上面后,司马林便轻轻地打开了木盒上面的那个小扣子,然后轻柔地从里面取出了一根竹制的毛笔。
  用一旁的软布轻轻地擦了擦笔杆后,司马林这才举起了毛笔,好意地对李清风两人提议道:“既然小友只是想单纯地体验一下制符,那么这跟用马尾做的毛笔,便最为适合,其中的灵气虽然浅薄,但是用来画制低等符咒却是已经足够了,而且价格十分便宜,小友与老朽有缘,就收你99元,如何?”
  尽管明白司马林确实是出于好意而为自己多做了考虑,但是自己知道自己事的李清风,却无奈地想道,自己还真不是用来画低级符咒玩儿的。
  就在这时,一旁的王安心默契地感知到了自家老板的心情,于是便只好微笑着对司马林说道:“司马先生,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尽管我主只是用来闲着练手玩,但是这根只蕴含了一丁点灵气的毛笔,未免也有些太小家子气了吧?”
  依旧保持着不变的笑容,司马林在微不可查地提了提眉头后,便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将竹竿子毛笔轻轻地放到了一旁,然后再次从盒子当中取出了一根,雕刻华丽的黑檀木毛笔。
  “此笔为真正的狼毫,与市场上那些所谓的狼毫笔所用的材料不同,并非是以黄马毛或黄牛毛为披毛制成的,而是真真正正用黄鼠狼尾巴毛做成的。”说到了这里,司马林便又将毛笔向前举了一下,放在了石桌上方那盏明亮的日光灯地下,继续认真地说道:“真正的狼毫笔,表面呈现嫩黄色或黄色略带红色,有光泽,你们仔细看看,这上面的每根毛,其实都是挺实直立的,而且腰部粗壮、根部稍细。”
  只见司马林用手指把笔尖润湿捏成扁平的型状后,便又继续说道:“你们再看,这笔的毛锋透亮,而且呈淡黄色,要知道,狼尾毛最长的是6厘米,其中还包含了藏于笔斗内的那1厘米,这种黄鼠狼的产地为东北地区,价格也特别昂贵,因为一般常见的狼毫笔长度,基本上为4—5厘米,6厘米长度的,便可以称得上为极品了,而且,黄鼠狼为天地间除了人类之外,最为有灵性的动物之一,用其尾毛再佐以古黑檀所制作而成的毛笔,灵气已经可以称得上十分浓郁了,小友若是有意,老朽便作价六千元,如何?。”
  “嗯,抛开用料不说,这根毛笔的灵气,确实较为庞大,拿在手上便已经感觉到了一股生机勃勃的气息。”谨慎地接过了毛笔后,王安心便赞同地点了点头。
  对于毛笔这种物件一窍不通的李清风,在浑浑噩噩地听完了司马林那长篇大论的介绍后,却被他最终所报出的价钱微微地惊讶了一下。
  当然,对于薄有家财的李清风来说,六千块买一根毛笔还说不上奢侈,只是对于司马林这种从99元的白菜价,突然跳到四位数的这种营销手段,略感惊讶罢了。
  既然价格不低,而且做工确实不错,而且王安心也说了它的灵气还不错,那么就它吧。
  可正当李清风刚想开后成交的时候,身旁的王安心却微笑着将狼毫交还到了司马林的手中,并且用略带调笑的口吻对着司马林说道:“这根狼毫确实能称之为上品灵笔,但是如果作为司马先生这家百宝斋的出品来说,未免就有些撑不起场面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好你个百年老鬼王安心,为了看老朽的宝贝,连激将法都用上了,看来你的这位主家对你不错呢,让你为了他连脸面都不要了。”像是碰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阵爽朗至极的大笑后,司马林却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王安心,兴致高昂地继续说道:“好,既然老哥哥由此兴致,那老朽便将我的镇店之宝取出,让你评价评价,稍待!”
  看着司马林那发自内心的高兴样,李清风先是瞧了瞧被他随手扔在了一旁的那几个盒子,然后又对着步履轻快地,再次进入了房间当中的司马林,不解地挠了挠头,有这么高兴吗?我怎么听不出来?这东西满地扔,也不怕丢了。
  过了不大一会,仍旧保持着微笑的司马林,便怀抱着一个酸枝木做成的锦盒,脸带骄傲地回到了座位上。
  用极其温柔的动作,从锦盒之中取出了一个,用上好的丝绸所卷着的物品后,司马林便神情自得地对李清风和王安心说道:“此笔是我二十多年前,在渤东省的一个破落大家族里收回来的,当时收购的价格就已经是5万元,这还是我脸都不要了才半抢半买地要过来的,看过我这个收藏的人不多,连上你们还不到一双手的数字。”
  说到这里,司马林却满怀激动地缓缓打开了好几层的丝绸,将里面的那一根白色笔杆的毛笔,像是抱着不满月的孙子一样,轻轻地举到了灯光下面。
  “这是!!”哐当,在看清楚了那根毛笔的瞬间,原本还保持着矜持的王安心,却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