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风吹雾散
唐枫点点头，看着洪线娄沉着地脸，接着道：“很可惜，如果我们见过很多次水鬼游街，可能一下子就能反应过来，将目光锁定在张家废宅，但是可惜，我们那次是第二次见到水鬼游街，所以并没有起什么疑心，只是以为每次水鬼游街的路线会有所不同。
所以后来，你没办法，于是就直接让两只水鬼进入张家废宅，这样才使得我们的目光落到了张家废宅那里。”
廖子云也是道：“所以说我们进入张家废宅时，发现那两只水鬼根本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站在张家废宅的院子里，因为它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说得对！”唐枫道：“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那时候我的目光也就完全盯在了洪线娄身上，开始查证自己的猜想，而那时候你也就不再做什么了，因为下面的事我会慢慢查证的，只怕我在洪府的动作，你都看在眼里吧？”
洪福禄沉默片刻，然后突然鼓起掌来，笑道：“推理得很精彩，说实话有理有据，我似乎找不出什么推脱的理由，但是说的再多，这些都有前提，那就是我确实能驱使水鬼，这一点如果不存在的话，你说得一切都是无法成立的。”
他笑了笑，伸开了两只手臂敞开胸膛，道：“你们也看到了，我可是一个凡人，不是洪线娄那样的修士。”
他说罢，柳晶晶他们也是有些迷惑地看着唐枫，洪福禄说的是实话，他的确没有半点灵气波动，是个货真价实的凡人。
唐枫看了洪福禄片刻，点点头道：“说的没错，你为什么能驱使水鬼呢？让我猜猜哈。”
唐枫踱着步子，沉吟着看着那水面，道：“答案或许就在这鬼泽之中。”
唐枫回过头，往洪福禄手上瞥了一下，洪福禄的手不着痕迹地掩在了衣袖里。
唐枫突然道：“洪员外，你的断指是怎么回事儿呢？”
“你说什么！？”洪员外沉声道。
“那个吹笛人用得笛子并不是普通的笛子，非常短，我和丹霄师兄曾经见过一次，那时几乎没有看到笛子出来，几乎是被整个握在那人手中。可见那笛子非常短，或许只有一指长！”唐枫道。
洪福禄沉默了，眼神冷冷地盯着唐枫，道：“你想说什么？”
唐枫笑道：“还记得，有一次你为了答谢我们而设宴请我们吗？”
“那又如何？”洪福禄道。
唐枫道：“那天你喝醉了，据说你酒量不行，但是那天你却喝的出奇的多，所以早早地就睡了。我想你的酒量应该不止那些吧，你的醉也是为了迷惑我们，因为那天夜里笛声又响了，我们回来时，听说你还在吐，这应该是你防止我们联想到你吧，尽管我们或许根本想不到你，但是你依旧给自己制造了不在场的证据。
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若不是那一场宴席，只怕我还真看不出那根笛子到底什么怎么回事儿。”
洪福禄眉头皱了起来，道：“那场宴席有什么不对吗？”
唐枫道：“别的倒也没有什么不对，不过我打听了一下，你不是左撇子，但是喝酒时，你总是用左手去拿杯，而右手却是几乎没怎么动，我想是因为那天夜里你被丹霄师兄打伤了右肩的缘故吧，再有家丁扶你回去的时候，我恰巧看到了你的一根手指，那根手指与其他手指格外不同，因为他太僵硬了，几乎不动，我想那应该是一根假指，或许是真的手指，比如你断掉的那根，而你用它做了一根骨笛，不正常的骨笛，一个用来驱使水鬼的骨笛。”
洪福禄的脸色淡漠，但是唐枫依旧捕捉到他眼中闪过的一抹慌色。
洪福禄道：“好啊，就算你说得对，我就是那吹笛人，那又如何？谁规定不能在野外吹笛子吗？这和驱使水鬼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唐枫瞥了一下他的手，然后道：“这之间的联系么……”
唐枫沉吟了一下，然后再次看向那鬼泽，道：“你一个凡人一般来说是驱使不了水鬼的，应该是有人告诉你方法的，或者说是和你提过，有个人能看出这里的淹死之人会化作水鬼，自然也知道不少驱使水鬼的方法，这个人是个道士，他叫张复言，不知道洪员外能否告诉我们，此人如今在哪啊？”
洪福禄身体一怔，一抹颓色开始涌上他的脸颊，沉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枫笑道：“看来你已经开始承认了，有些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起来，这个还真是巧，这其实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洪福禄一愣，皱眉道：“我告诉你的？”
“那块祥云玉佩。”
唐枫这话一出口，洪福禄便是愕然，旋即苦笑道：“原来如此。”
柳晶晶等人都是迷惑起来，廖子云也是不耐烦地道：“唐枫师弟，你就别卖关子了，那块祥云玉佩有什么说头吗？”
唐枫笑道：“洪员外说那块祥云玉佩是因为他做善举，一位道长送他的，那位道长应该就是张复言吧，可惜他并非送你，反倒是你抢来的！”
洪福禄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脸色刷的一下子苍白起来，他咬牙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唐枫笑了笑，这时却是从密林中走出两个小道士，他们怒目圆睁，狠狠地盯着洪福禄，若不是唐枫他们在场，只怕这两个小道士已经动手了。
唐枫道：“他们是张复言的弟子，不巧我听他们说过，自己师父有一块祥云玉佩，是当年他们师母送的，想来这样一块玉佩，可以说是件信物，怎么会轻易送人呢！恕我没见过世面，说起祥云玉佩我只见过你那一块，自然就联想到一块了。
至于驱使水鬼的方法嘛……”
唐枫看向了启明和开愚。
开愚向言丹霄等人拱了下手，道：“我们师父曾经自创笛音驱鬼之法，此法不需要灵气，只需要用特定的笛声驱动水鬼即可，只是还需要一个领首的媒介。”
唐枫点头，看向洪福禄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哈哈哈，咳咳——”洪福禄叹了口气，道：“看来真的老了，洪府到我手里，发展到今天的地步，与人为善哪里管半点用，我靠阴狠手段将洪家发展到如今威势，想不到最后竟栽在你这么一个年轻人手里，后生可畏啊！”
“看来你不打算抵赖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一个凡人是如何能杀得了张复言道长的？”唐枫道，其它人也都看向洪福禄，虽说俗世中的大多修士并不算多厉害，很多都是只懂得一些皮毛，但是这同样不是一个凡人可以对付的。
洪福禄道：“其实也没什么，他当年被请到紫枫镇对付这鬼泽中的邪祟，虽然成功了，但是也深受重伤，以至于灵气都不能调动起来，他在我家修养了很长时间，我们相交莫逆，驱鬼之法便是那时那随意和我交谈时说的，他是无心之说，但我却用心听了，后来他伤势恶化，于是告辞，说回去疗伤，我便也不再强留他。
本来我也不太在意，后来我无意间发现洪线娄的本事与恶意，而碰巧张复言又路径紫枫镇，那时我便起了心思，他对我毫无防备，我才得以成功，一刀直接刺透了他的心脏！
本来我想让他帮我对付洪线娄，但奈何俗世之中的修士大多也都会些杂术，他并不是洪线娄的对手，我只能自己动手，伺机而动，直到几个月前的各地爆发邪祟，我便知道机会来了。
而张复言想必你也猜到了，他就在这鬼泽之中，也已经变成了一只水鬼，其实他就是驱鬼的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