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宴朝臣
她们渴望通过晚宴的机会展示自己,上天眷顾的话还可以求得一份不错的姻缘。东君的对面是李相和他的嫡女李溪,字兮君,窈窕动人,清丽脱俗,眉眼与秦妃有几分相似,美得惊心动魄,尽管她今日的装扮有点素雅,但在妖娆的莺莺燕燕中,她确实是最美的一个,因为早年游历在外,近日才归京,众多朝臣的贵公子们都不曾见过她,今日一见,果然是羡煞众人。
席间,不少贵公子遣宫女送来花朝酒,希望与她同饮以示仰慕之意,她都微笑示意客气的一一回绝,她望了望对面的东君和小郡王,兰坡十分惊讶,原来是她,那个在竹林偷看他们舞剑的女子,然而东君却不为所动,反倒有点冷漠。兰坡道:“子乾兄长,她竟然是李相的女儿,清丽脱俗呀,少有的倾城佳人。”,东君回道:“与王媛相比如何?”,兰坡回道:“显然王媛没有她美,两人气质不同,王媛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柔弱动人;她感觉……感觉……”,东君又道:“你这浪荡小郡王都形容不出来,哈哈,哈哈。”,兰坡见自己被东君嘲笑了,也打趣他道:“兄长,你还笑得出来,你看她分明对你有意,正朝你这里看呢!”。东君不以为意,无论李溪有多美,无论她对他的政治仕途作用有多强,东君都不会为之所动,因为他的心年少时就给了别人。
舞姬们的美妙舞蹈吸引着众人的眼球,贵公子们都目不转睛,就在舞姬们腾空回旋时,东君忽然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尽管用纱巾遮住了面容,那眉眼是绝逃不过子乾的眼睛,竟然是她——商连。她穿着舞姬的衣服跳着霓裳舞,柔美动人,摄人心魄。李溪察觉到了东君的异样,她看了看舞姬,又看了看对面的东君,察觉到他神情之中的微妙变化,小声吩咐清儿道:“赶紧去打听一下这舞姬是何人。”
舞姬们跳完霓裳舞纷纷退场,东君对身旁的小郡王道:“兰坡,我离席一下,有事你就找烈阳。”,兰坡笑道:“兄长真的看上那舞姬了?看你心急的!”。不一会儿,清儿回来对小声的对李溪说了几句,李溪示意李相,然后也离开了席坐。兰坡看着十分不解,便问身后的烈阳公子道:“烈阳啊,子乾兄长有点奇怪,莫非与舞姬是旧相识?”烈阳急忙回道:“属下不知。”,子乾一路追随舞姬的身影,不知不觉竟来到了他母妃的思梧宫前,商连停下脚步,刻意背对着子乾。子乾道:“你为何来了不与我相见,今晚又引我到母妃处?”商连沉默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分别了多年她依旧淡漠。夜未央,繁星凄凉,商连她们此行的目的只为保护秦妃娘娘和东君,不愿过多涉及朝堂之争,非庙堂之人不愿再有过多的纠葛,西梧居士也只是守住自己的承诺。
商连背对着东君,淡淡的道:“我奉师父之命,引你来此,你母妃今晚很安全,但心结很难解开,希望你多多开导她;师父叫我提醒你不要忘记五年前你为何去谷中拜师,别让困境再次上演,各君势力分布图和兵力分布图很有可能是小郡王趁乱盗走……”,“你在担心我?”东君截断她的话说道,“我没有,只是奉师父之命。”商连淡漠的回道。“你那几年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吗?”。“子乾,从现在起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师弟。”,“过往那几年,你我算是两情相悦吗?”,商连不在言语,她永远辩不过子乾,昔日如此,而今依旧。商连不敢再耽搁下去,她必须尽快守在秦妃娘娘宫里,以免刺客来袭。东君也必须速速回去,以免让东陵大帝起疑。商连道:“东君大人请回宴席,你出来的太久了。”,东君道,“算了,我不勉强你,请带我向师父表达敬意。”商连至始至终都没有转身,她不敢面对东君,是她先辜负了他。
子乾返回夜宴,绕过后花园的青桥时停了下来,手中捏起一枚棋子打向花丛深处,只听“哎哟!好疼啊!”一声。东君笑了笑静静地说道:“你确定还要跟着吗?”,宫灯的光朦朦胧胧,一个清秀的身影慢慢的出现在子乾身后,李溪调皮的说道:“李溪见过东君,她就是你的心上人?你们很般配,她虽然遮着脸,可月色下的倩影楚楚动人,依我看你勉强能配得上她。”“大胆,李溪。”“看我静静地跟着你就知道了,我胆子很小,要不然也不突然回京了,我很高兴你知道我的名字,不过我除了头衔还有别的,比如我字兮君……”,“我不想知道你的字…”,“哎呀,别这么早下定论嘛!说不定你以后会唤我‘兮君’提前给你补补课嘛!”,“‘奇货可居’用在你身上一点也不合适,竹林初相见时你的清淡都到哪去了?”,“哈哈…哈哈,东君还记得,你说笑了。
我不是有意跟着的,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以免自己做出错误抉择,抱憾终身,总之未雨绸缪,有备无患。”,东君转身欲走,不再理会李溪,李溪,微微一笑,心想:自己果然没看错人,嫁给他以后,父亲定会多一份安全,庇佑家族定然没有问题。“还不快走,一起入席。”,“你好狡猾,东君!不过我就当做你在向父亲示好喽!”,东君放慢步子,始终与李溪保持一定的距离,不主动也不似先前宴席里那样疏远她。李溪心里暗笑道:聪明的东君也会有孩子气的时候,真是难得。通往夜宴的宫道两侧,灯火辉煌,琉璃宫灯里跳跃的火焰美得妖娆,仿佛是一片血红的烟雾笼罩在周围,远远望去不知是喜悦中透着悲伤还是悲伤中渗透着最后一丝喜悦。
乐师们演奏完曲子,东陵大帝一一恩赏贵胄朝臣,皇后看了看坐席下的李溪,巧妙的说:“陛下,恩赐公子贵女们,何不乘着这良辰美景,做一回月老,成就几桩美事呢?”,东陵大帝捋了捋胡须,点点头,爽朗的大笑道:“皇后提醒的是,春祭的习俗是要成就几番美事,婚配寓意着我朝生生不息,延绵不绝,吾儿子乾到了成婚年纪,兰坡也到了婚配年纪,依皇后看,哪家女子合适?”东陵大帝看着台下的东君和小郡王,夜宴席坐的安排已经向朝臣表明他看中东君子乾,同样也重视中君的地位,子承父业与弟承兄业在他眼里一样,刚刚提及给二人赐婚亦是表明这层意思。
皇后道:“臣妾看李相家的兮君不错,妙龄女娇娥,才华横溢,与子乾并肩算是一对佳人。”,“皇后慧眼,寡人看李溪这孩子甚好,与子乾般配,与兰坡也般配。”,皇后心里一惊,陛下这是何意?难道有什么事动摇了东君在他心里的地位,子乾难道不是他心中的太子人选?皇后不知该如何,慢慢的道:“陛下说的是。”东陵大帝对着台下的丞相席坐道:“李相,寡人看你的女儿不错,你也为我朝鞠躬尽瘁,日夜操劳,今日想成人之美,你看看在场的可有你中意的女婿,哈哈…哈哈!”,李申急忙起身,“谢陛下隆恩,微臣一家感激不尽。”李溪也谢恩道:“谢陛下隆恩!”,父女二人上前,相互对视一眼,李溪淡定的道:“陛下,东君身份贵重,才华横溢,待人宽厚,儒雅风范让人钦佩,小女不敢高攀;小郡王与我同岁,性格洒脱,小女早已倾心于他,望陛下赐婚。”,兰坡十分震惊,暗想这父女二人究竟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席间李溪明明对他视而不见,毫不在乎,他们二人除了在竹林见过一面,毫无瓜葛,根据自己掌握的消息,这父女二人与子乾兄长结盟利益更多。
东陵大帝听后也是微微一怔,他派出皇家暗卫私下调查过李相,得到的消息也是丞相想与东君结盟,他刚刚只是试探这父女二人。东陵大帝生性多疑,今早刚刚离开思梧宫就收到密信说东君不是他和秦妃的亲生骨血,而是秦妃和那个人的孩子。几年前就有朝臣怀疑过东君的血统,当时更有传闻说秦妃在那个人死后入宫两个月就怀孕了,腹中的孩子不是她和陛下的。那时的秦妃在东陵大帝心中的地位不可动摇,生性洒脱的她却终身被困在皇城之中不得自由,她不愿深陷后宫的勾心斗角,但当时子乾年幼,除了她能保护自己的孩子之外,没有人能帮她,为了化解东陵大帝心中的疑惑,她毅然将年幼的东君送往谷中修行,凭借西梧居士的庇佑,才平安度过那几年。
思梧宫,天街夜色凉如水,繁星坠落划过夜空,飘飘洒洒的雨丝打在脸上凉凉的,秦妃心里也是凉凉的,她倚靠在窗前,夏铭帮她捋起一丝白发藏在发髻里,秦妃感慨道:“物是人非,喜怒无常,时间终究不能冲淡一切,你打听到了国宴的情况了,他还是怀疑自己的亲骨肉。”,夏铭回复道:“娘娘,您还是回床上躺一会,您现在很憔悴。”,“不了,夏铭你扶我去后院的燃烛房吧。”,“娘娘去那里做什么?燃烛房是熔铸蜡烛的地方,既热又危险。”,“你别问了,去给我取来纸和笔。”,“是,娘娘。”,秦妃心灰意冷,脸上丝毫没有生气,陈年旧事历历在目。
那是一个人间芳菲四月的时节,谷雨淅淅沥沥打在桃花枝头,秦兰听说公子信今日陪母妃前去大昭寺上相香,少女春心萌动想看看未来的夫君究竟长什么样,于是吩咐侍女将自己装扮成算命先生,想在庙前给人摸骨算命,见见这公子信,谁知信公子的母妃今日抱恙不能前来上香,信公子侍疾左右,只得将拜佛上香一事托付给公子陵。“算命了,算命了,摸骨算命,姻缘天定,瞧一瞧,看一看啦!”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秦兰大声的嚷着,旁边的侍女小声的对她说:“公子,信公子来了,就是那位穿着月白色袍子,手里拿着扇子的公子。”,秦兰顺着侍女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一位俊俏的郎君,只是有点冷淡。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小姐,这不太好吧,你们还没成婚呢……”,秦兰灵机一动,拿着墨汁就积极忙忙朝公子陵的方向走去。“哎呦,对不起公子,墨汁撞了你一身。”,秦兰也跌坐在地。公子陵还没发话,旁侧蛮横的侍从道:“大胆,你这臭道士,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就撞过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这一撞败坏了公子上香的兴致,穿着这不洁之衣如何去上香?”。
本来秦兰只是想看看她这未来的夫君是不是待人宽厚,一看这贴身侍从蛮横不讲理,气就不打一出来道:“你家公子是谁?就算是公子信,我也不怕,你个小侍从如此蛮横不知佛教修养,不成气候,给你家公子丢脸。”,“你,你。”,“你什么你,佛教修行何须在乎这些虚礼,要讲参拜礼仪,五日焚香,三日净食,”说着身体故意前倾嗅了嗅他们,“大胆,臭道士,你要干什么?”,“哼,唤我臭道士,哈哈…哈哈,有眼不识泰山,也不闻闻自己身上什么味道,拜佛上香不焚香净身乃是大忌,一身汗臭还好意思说。”,“你,你,你。”
公子陵的侍从气的无言以对,公子陵看着这女娇娥,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故意撞他不说,还会胡搅蛮缠,俊俏的脸庞,清秀的眉毛,穿着道袍十分可爱,忽然灵机一动,逗逗她。于是公子陵上前一步,微笑的从上到下看了看她,仔细打量一番确实美的惊心动魄。“非礼勿视,你盯着我干嘛!”,“哈哈…哈哈,刚才的勇敢劲儿哪去了?你是算命的?”公子陵问道。“是算命的又怎么样?我专门给人算姻缘。”,“你给我算算,我今日也是来求姻缘的,你撞了我故意弄脏了我的衣服,给我算一挂,这事就算了,你看怎么样?”,“好,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随我来吧。”
说完秦兰就转身走向摊位。“公子,让我去教训这不知深浅的道士。”,“算了,今日替人上香,莫要滋事,这小道士挺有意思的。”公子陵伸出左手,秦兰刚刚触碰到他的手,迅速缩了回去,这是她第一次触碰到陌生男子的手,手微微一凉,脸还有些微微发热,心里不断的骂自己:秦兰啊秦兰,别这么没出息。侍女悄悄地对着她说:“小姐,你脸红了。”,“咳咳…咳咳…那个,那个我给你看手相吧,不用摸骨也能算姻缘。”说完她竟不敢看他。
公子陵微微一笑,这女娇娥害羞的样子楚楚动人,脸颊微微发红。秦兰看了看他的手掌,害羞了一会然后抬起头,自信的说道:“公子身份贵重,近期红鸾星动,所娶的女子美丽大方,知书达理,婚后的生活必是甜蜜幸福。”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仿佛在给他一个美丽的承诺。“哈哈…哈哈,我看你算的很准。本公子也懂得看手相,我也给你算算。”,“啊?什么,你要给我算姻缘?”。
说着,公子陵快速的拉过秦兰的右手,看了看她的手掌,嫩嫩的皮肤,细密清晰的纹络。他道:“公子面有桃花,我看你近期也有喜事,所嫁之人,浩然正气,身份贵重,日后他对你定是呵护有加,真心相待。”一字一句仿佛也是慎重的承诺,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心,不多不少正好三下,深情地说:“小姐可明白?”公子陵说完便对他的侍从道:“咱们走吧,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亦能辩雌雄,哈哈…哈哈…”。“小姐,公子信好像是在说你,将你比喻成兔子,这未来的夫君也见着了,小姐还是赶紧回府吧,免得老爷担心。”
侍女见秦兰怔怔的望着离去的背影,她对自己着未来的夫君是很中意的,至少比想象的好,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然而命运的捉弄,总是让人始料未及,最初与她相见的并不是公子信而是公子陵。如果没有最初的错过,秦兰也不会卷入兄弟二人的皇权之争,也没有现在终身禁锢的命运。“秦妃娘娘,纸和笔拿来了,您在想什么?”思绪将秦妃拉回现实,她捋了捋散落的发髻,“夏铭,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陈年往事罢了,我想一个人静静。”,“是,娘娘。”,秦妃又想到了东君,如今他有能力保护自己了,她再也不必为儿子担心了,遗憾的是她见不到儿子大婚了。
她在纸上轻轻地写道:人生若只初相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放过那段孽缘吧,陵哥哥。“夏铭,你将这书信收好,将来合适的时候呈给陛下,也许能救东君一命。”“娘娘,您过来些,不要再靠近熔炉了,危险!”,秦妃穿着红衣,纵身一跃,她想着这是她最好的告别方式,曾经公子信问她:“兰兰,可愿与我一同化为蜡烛?”,她笑着问道:“信,我们为何要化作蜡烛?”,“傻丫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化作蜡烛多好!我们的爱情永远如蜡烛的火焰一般照耀人间。”这种唯美的死法与当年夺嫡之争失败的公子信一样,毫不留恋,永不回头。夏铭哭着让其他宫女去禀告陛下和东君。此时,思梧宫来了一批蒙面黑衣人,各个武功高强,训练有素,黑暗中商连与他交手,两人不相上下,那人的剑法十分独特,他们攻破防线进入秦妃娘娘的寝殿,随后又有黑衣人在为首的黑衣人耳边禀告秦妃娘娘已经自杀。众人迅速撤退,与商连交手的黑衣人不在恋战,最后使出流火剑法刺伤了她的左肩。黑衣人看了一眼商连匆匆离去。
皇宫另一边的夜宴,灯火通明,喜气洋洋。东陵大帝正思忖着李相父女俩究竟暗地里与谁结盟,走的这是哪部棋,该将李溪许配给东君还是小郡王?跪在堂下的李溪也筹谋着,按照东陵大帝的多疑,尽管他会猜测,结果必是两种,一是暂不恩准她的婚事,二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将其嫁给东君,平衡朝中势力,暂时抑制中君的势力,显然出于政治的考量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东陵大帝举起一杯花朝酒,一饮而尽,问道:“皇后,你如何看。”,“臣妾是无知的深宫妇人,不懂朝堂,依我看陛下不如成人之美,成全兮君和兰坡。”,“皇后,平日最通透,今日怎的,罢了,常兴宣旨:李申教女有方,李溪德才兼备,颇有王妃淑德,特赐婚许配给东君,念二人百年好合,倾心相待。李溪听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这一局她赌赢了,先前的功夫没白费。“兮君谢主隆恩,谢父亲教导。”,“李申谢陛下恩德。”,“子乾,还不上前谢恩!”皇后提醒道。虽然东君早已经准备好接受这桩政治交易的婚姻,但让他放弃商连,娶一个陌生的女子,他也是高兴不起来,皇族子弟,生来富贵却没有任何自由可言,金丝牢笼困住了母亲,也困住了儿子。他不屑的望了望李溪道:“谢父皇隆恩!”,随后众位大臣纷纷向东君道贺,世家小姐纷纷投来敬仰和羡慕的目光。
兰坡举起酒杯道:“子乾兄长,臣弟恭喜你与李溪白头到老。”,然后又走到李溪桌旁调侃道:“开席前,我叫太监给你送花朝酒,你不喝,现在可以喝了吧!还有本郡王何时与你两情相悦,你刚刚故意误导陛下,怎么谢我?”,“小郡王多想了,我确实倾慕小郡王,前些日子游历到凤阳水乡,遇到一对私奔的鸳鸯,女子应该是城中的大户人家可婚姻不能自己做主,自己的亲爹硬要逼着他嫁给当地的风流郡王,于是她与情郎连夜私奔。我回京后将这故事讲给父母听,他们也十分气愤,并向我许下承诺,我的姻缘绝对不能强买强卖,要由我自己做主。
小郡王也是凤阳人,不知可否听过这故事?”身侧的东君忍不住微微一下,兰坡道:“兮君真是见多识广,只是传闻不实,其实男主角外表放荡不羁,心性却坚贞不渝,若是遇到相伴终生的人必定钟情一人。”,“哦!”李溪仿佛奸计得逞的笑了笑就坐回父亲身边。兰坡气愤道:“兄长,你看她,哪里有深闺大小姐的样子,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日后你定会被她欺负。”,“小郡王,说的是。”烈阳公子附和道。“是什么是,烈阳给我倒杯酒。”“是,东君,属下失言。”子乾忽然心绞痛,隐约有不祥的的预感,兰坡扶他坐下。“烈阳,你去思梧宫看一下母妃,速去速回。”
“陛下,大事不好了,秦妃娘娘……娘娘她殁了。”来禀告的宫女正是思梧宫的殿前宫女。小宫女慌了神,跪下哭哭啼啼的说道。“混账,胡说八道,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殁了?”东陵大帝骂道。“奴婢不敢撒谎,秦妃娘娘化成了一只蜡烛,她跳进了熔炉,化…化成了红烛。呜呜…呜呜…”,“母妃,母妃。”东君匆忙离开夜宴。东陵大帝下了禁令,任何人不准离开现场,封锁宫门,任何人不得出入。陛下带着常生去了思梧宫。
东君和东陵大帝赶到现场,宫殿内有打斗的痕迹,斑驳的血迹,寝殿内的厮杀。东君一把拉过一个跪着的小太监,愤怒的喊道:“我不相信,我母妃死了,殿前的打斗你怎么解释,我母妃呢?我母妃呢?”此时的东君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东陵大帝看了看熔炉,又看了看留给东君的遗言:子乾,原谅母妃的自私,母妃走了,你要保护好自己。问道:“你们娘娘还说了什么?”夏铭哭道:“娘娘跳进熔炉之前喊了一声陵哥哥,没有其他的话了。”
东陵大帝一下跌坐在地上,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为何她最后还是留恋他的,没有初相见就没有初相恋,没有初相恋就没有后来爱之切的强迫,没有后来的误会,没有后来的误终生。他仿佛失去了仅有的生气,扶起东君给了他一巴掌道:“子乾,你给寡人清醒点,你母妃殁了,她不愿困在这深宫,她选择和那个人一样的死法,她不愿在这皇宫中留下丝毫痕迹。你明吧吗?”,“不,不,你至始至终都不了解母妃的性情,只知道强迫她,逼她入宫,逼她活在悔恨中,你不配做她的夫君。”子乾怒吼道,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交代烈阳公子安顿好夜宴的群臣,吩咐自己的属下迅速调查思梧宫内发生的一切,口供物证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忽然他又想到了商连,席间她说是来保护母妃的,这打斗的痕迹和血迹,她有没有受伤?
御花园,黑暗中,御桥旁下依靠着一个受伤的女子,她的左肩被剑刺伤,伤口还流着血。忽然,巡逻的侍卫似乎察觉了什么,赶来查看。商连已经准备好了飞针,忽然有人挡在她前面出现道:“是我,大胆,见了本郡王还不行礼?”,侍卫们听着这霸道的口气,看了看果然是刘云小郡王。“属下失礼,不只是小郡王在此,请恕罪,我等也是奉命巡查,今夜宫内禁止出入和随意走动,请小郡王体谅我等。“好说,好说。”兰坡打发了侍卫的巡查。身后的女子慢慢的站了迅速的将一柄利刃抵在兰坡的脖颈间道:“放我走,否则我杀了你。”,兰坡丝毫不畏惧道:“你就是子乾兄长的初恋,脾气好倔强,我好心救你,你却这样回报你的恩人。”,“多管闲事”商连回道。兰坡乘着商连喘气的间歇,反手握住刀柄,架在了商连的脖子间道:“别动,冰美人,你再动,我就告诉侍卫是你们杀了秦妃娘娘,让子乾兄长恨你一辈子,秦妃娘娘化作了蜡烛,本就难以置信。”,商连果然听话的不再挣扎,靠在兰坡的怀中一动不动。
兰坡将匕首放回刀鞘中,商连乘机咬了他的手臂,正欲跑开,忽然体力不支晕倒在地,小郡王看着倒在地下的商连,叹道:“真拿你没办法,流火剑留下的伤口相当于剧毒,叫你别动你还逞强,这下可好,本郡王还得抱你回去,看在你长得这么美得情况下,我就送佛送到西吧。”他又看看她,随后一把将她抱起腾空而起,悄悄潜回自己的住处,将她放在床上,撕开了伤口周围的衣服,忽然看到一块蝴蝶大小的胎记,甚是一惊,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肩也有一块。暗想这女子和他的家族有何渊源?伤口处理好后,他为她盖好被子,吹灭了蜡烛。
倚在床头梦见小时候失散的姐姐,梦里姐姐为了救他,让他藏在香火台下,自己被坏人抓走了,坏人走后幼小的他哭喊着姐姐的名字,绝望、痛苦……忽然他从梦中醒来,大汗淋漓,看了看熟睡的女子,他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