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传教现场
但是在温良玉的威逼利诱下，古哲含泪吃完了那一大碗据说很有营养的鸡蛋核桃苹果木耳羹，到车站的时候，成功地目送公交车离开。
没办法，古哲叹了口气，小县城的公交车间隔时间长，等车是不可能等车的，只好穿小路走近道，说不定还能快点到学校。
古哲快步走入可以沿路直达学校，但是有些逼仄的街道。
朝阳似火，这条街虽然并不宽敞繁华，但是已经热闹起来了。
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沿街叫卖早点的大叔大婶，卖菜的小贩，开始在自家店门口练摊的杂货铺老板。
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是装着沾了泥的鸡蛋的编筐，甚至还能看见三三两两个年轻人再卖二手书，已经泛黄了的系列的《儿童文学》是二手书中的畅销书。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娇俏女孩滑着滑板，风一样的穿过街道。
“明丫头，上学去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看见她笑着招呼道。
“对啊，刘奶奶！”明珠闻声减速，看见老人也没有停下，挥了挥手，附带一个有点儿傻气的灿烂的笑容。
没走多远，一笼屉蒸好的包子新鲜出炉，一掀盖，包子的香味四溢。明珠不自觉地减慢了速度。
“明珠呀，吃了没？”卖包子的婶婶看见了明珠，问道。
“没呢，我打算减肥呢……”明珠停下，说：“不过今天就算了。张婶，给我来两个包子吧，这味儿太香了。”
“今天要什么馅儿的，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正发育的可不能减肥……”张婶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她发现本来还看着她的明珠的脸越来越偏，眼神也飘走了。
张婶顺着明珠的眼神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子正急匆匆地赶路呢。
在一群市井劳动者中，就属他抢眼，不难想到，明珠一定是看见了他，说不准就是看上了他。张婶八卦之心顿起。
“张婶啊，这包子，我先不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话音未落，人就没影了。
张婶摇摇头，想，这是看上了，没跑。
明珠本来想追上去的，转念一想，不妥啊，追上去也就打声招呼，和他一起走的话，会不会显得太刻意。
正想着，一个背着书包的白衣男生骑着自行车经过，还冲着明珠吹了声口哨。还真是又痞又帅。
明珠灵光一闪，当机立断飞身上前，一脚把男生的自行车踹翻。
“哎呦我去！”男生措手不及摔倒在地，所幸车速不快，摔的不是很严重，可是本来洁白的衣服啊，脏的很彻底。“美女，我就吹个口哨你至于这么整我吗？”
明珠眼看古哲越走越远，有点急了，顾不得细说，只急急地说：“借你自行车一用，你先用我的滑板。”把滑板塞给一脸茫然的男生，明珠扶起自行车蹬上就要离开，临走之际，说：“对了，来一中三年级十五班要你的车！”之后就留给男生一个潇洒的背影。
男生喊道：“喂！我叫沈遇年，你叫什么啊？”
“好歹互换一下姓名，问问我愿不愿意啊。”沈遇年嘟囔道——
另一边——
古哲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而清脆的铃声，接着，就看见明珠骑着自行车出现。
“古哲……同学，真巧啊。”明珠说。
古哲也觉得很巧，点头称是。
明珠觉得慢慢骑车太难掌握平衡了，于是下车推着走。
“我每次上学都从这条路过，怎么没见过你。”
“哦，我今天错过了公交车，第一次抄近道上学。”
“我看你刚刚走的急，就想着捎你一程。要不要坐车啊，”明珠看了眼后座，“虚位以待哦。”
明珠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啊，古哲心想。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可不能让女生载我。”古哲说着把自行车车把掌握到自己手中，骑上车，左脚站在地面上，右脚踏上脚蹬，说道：“明珠同学，上车吧。”
明珠心里想得是要紧紧抱住古哲的腰，现实却是矜持又优雅的侧坐在后座，仅仅抓住了古哲的衣角。
但是明珠的手还是会蹭到古哲的腰，古哲只感觉痒。
“明珠同学，你能抱着我吗……哦，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有点儿怕痒。”
明珠心下有些惊喜，却还故意犹豫了一下，说：“哦，好吧。”
然后开心地抱住了古哲。霎时，古哲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古哲，你一直叫我明珠同学不觉得有些别扭吗？”明珠说。
“啊？那，我叫你什么啊。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叫我明珠也行，叫我珠子也行。我朋友就是这么叫我的，对了，齐圣叫你什么？古哲吗。”
“齐圣一般都是叫我小哲，有时候生气，就叫我古哲。对了，昨天还起了个外号叫古董，不过他应该已经忘了。”
“古董，哈哈，这个外号有意思，是说你古板吗？”
“诶？你怎么会这么想，是说我好像什么都懂。”古哲严肃的为自己正名。
“齐圣说的啊，他说你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说话，不喜欢交朋友，不喜欢参加活动。听起来，不像很一个年轻人啊。”明珠说。
“过去是有些闷。”古哲自我检讨道。
“我觉得现在的你就很好，别人我不管，只要你对我不闷就好啦。”明珠的心脏怦怦直跳，这句话按说应该已经足够明显了。
古哲说：“哈哈，我现在好多了，因为我发现，我的现实生活也可以很有趣，比虚拟世界更有趣。”
“真是个古董，”明珠有点失落，但转念一想，“没关系，毕竟古哲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听不出来也正常。”
于是又心情颇好地聊起来来：“古董啊，你喜欢听谁的歌啊，喜欢什么曲风？”
……
明珠是个话痨，只要她愿意，她几乎不会遇见冷场。本来挺长的一段路，就在这你一言我一语中走完了。
古哲在校门口下车，把车还给明珠的时候，对明珠说：“多谢你，对了，如果你有什么学习上的困难可以来找我和齐圣，我们正准备开一个学习小组。”古哲想到一早赶到学校的目的，顺口安利道。
“嗯，我听齐圣说过，不过——如果不是学习方面的困难就不可以找你了吗？”
古哲对这样的“诘问”显然没有经验，赶紧说：“不是当然不是。”明珠看见古哲的窘态，嘴角忍不住上扬。
“你是齐圣的姐姐，有困难我当然会尽力帮。”古哲说。
明珠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哦，借过，我要去放车了，拜拜。”明珠说。
“嗯？”古哲不明白刚刚还谈笑的人怎么一眨眼就变了。“好吧，拜拜。”
古哲一边往教室走一边想：“她生气了吗？她为什么要生气啊？女生的脾气真奇怪，也不是，廉静就挺正常的，不过林时雨的脾气是有些奇怪。不过这都无所谓，齐卓雅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脾气不奇怪就好。嗯……齐卓雅有脾气也一定很可爱……”
亚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突然好担心古哲会孤独终老。
来到教室，有几个同学已经到了。看见古哲来了，立刻围了上来。
“古哲，你要办学习小组啊！”
“是的是的。”古哲看见大家积极性这么高，欣慰地说。
“要填表吗？要交费吗？什么时候开始啊？”
“我们在哪儿学习？校长给你的自习室吗？”
“谁教我们啊，是你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独家秘笈才学的这么好的？”
尽管人并不多，但是竟然有几千只鸭子同时叫的嘈杂感。
“啊？”一连串的问题一股脑抛出来，古哲接收系统有些消化不良。“你们几个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说。”
古哲回答完这一波，下一波同学又来了，甚至还有经过的二班的同学看见门上的海报，跑过来问的。问题还是那几个，古哲回答的口干舌燥。
最初的几个同学自觉的承担起了顾问的角色，以主人翁的姿态给大众解释学习小组的事。
当齐圣又一次压点进班的时候，班里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一晚上的时间，齐圣变态的身体恢复能力让他看起来和没打过架一样，除了脸上多了一道伤。
古哲现在也不忙，毕竟有不少人帮他分忧。
齐圣为了维护形象，不肯用拐杖之类的工具，尽量保持着正常的走路姿势，到小伙伴身边问：“这什么情况？”
李超比齐圣来到早了些，知道这场面的来由，就解释道：“我们严重低估了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说人话！”齐圣说。
“我们的学习小组，应该已经成功建立了。对这个感兴趣的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我去！这跟大型邪教传教现场似得，是在讨论咱们的小组？”
“嗯！”古哲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像，而且我们的组织好像已经有了第一批小头目了。”
“啥玩意？”齐圣诧异地说：“我也没逃学旷课啊，怎么感觉我错过一场大戏啊？你们，嘿，这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啊，还真有人愿意把时间和希望放在我们身上啊。”
“齐圣同志，你怎么能这么不自信呢。”李超说：“现实已经摆在眼前了，我们的第一步，成功了！”
“所以，我们细化一下小组的学习计划，我的想法是按成绩分区，450分以下同学的齐圣带，450到500分的人数应该挺多的，李超受累，500分以上我来带。”
“成！我觉得挺好的。”齐圣响应到。
“我能行吗？就怕学生不愿意让我教他们，毕竟——”
“你没问题的，别忘了你上一次可是上了一榜的。你是我教出来的，我相信你。”古哲说。
“嗯！我会努力做好的。”李超说。
“把人分成了三批，我们三个可以自由发挥能力，如果你们觉得有问题随时找我，比如你们可以参考我的备课笔记。”古哲说。
李超显得有些顾虑，建议道：“不如我们每个周末，把人集中起来，上两节大课，我们好好准备一下，平时是侧重练习和讨论，大课就串知识，说套路。”
“好主意！”古哲说，“只是会不会有人周末没时间……”
“哪顾得了这么多，都快中招考试了周末当然是用来学习的了，我们教的用心，他们觉得有进步自然会来。”齐圣说。
真不敢相信这是齐圣说的话，古哲心想，圣儿啊，你长大了。
“好，既然没问题，一会儿下课的时候，你们两个把我们的计划大概和大家讲一下喽。”古哲说。
“那你呢？”齐圣问。
“我昨晚看书看到半夜，撑不住了睡一会儿。”古哲说着，就趴桌子上开始赴周公之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