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敌”已明朗

  不出半刻,院落里突然热闹起来,黑衣人跟在一个着玄色衣袍男人的身后,在那男人的另一侧,苏木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便是李主管,有些欣喜见到了熟悉的面孔。
  苏木还未来的及直视最前方的人,闻到肉有些焦糊,便赶紧反转肉面,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本来还想进屋搬了凳子请他们入座,谁承想不一会儿,后面就有一大批人,送来了桌椅茶具,他们坐的是高凳,而苏木为了方便烤肉,直接坐在石凳上,苏木摇头低笑,这一出场就是要人仰视的节奏啊。
  苏木壮了壮胆,决定还是从熟人下手为妙,笑着对李管家说道:“李主管,好久未见,依旧还是那样青春逼人,讨人喜欢的老模样啊。”
  这一头李管家不说话,只是向她点头作揖,便让周围的人全部撤下,只留他们四人在院里,熟练地为身边的玄衣男子泡茶,院头有只鸟儿叽叽喳喳,苏木这会儿饿的慌,见来人也不说话,她一边吃肉,一边看他。
  他穿着玄色的缎子衣袍,袍内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身高近八尺,衣和发都飘飘逸逸,微微飘拂,在这样的寒天,看着都觉得冷,苏木裹了裹自己的衣服,身子又朝火盆那里凑了凑。
  即使坐下,苏木也觉得他气势逼人,许是最近营养不够了,见着他竟然莫名紧张起来。
  “这个环节,需要自我介绍吗?”
  苏木无话找话,抬眼直视他,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就那么一瞬间,有什么在敲击自己的心房,仿佛无尽空灵的声音不断的想起那个苏木熟悉而陌生的名字“谢抒显,谢抒显。”
  “苏木?亦或是谢饶,但是我熟悉的还是应该叫做谢抒饶。”
  “原来我还有一个名字啊,我最熟悉的不过就是一个谢饶。”苏木从未忘却,谢饶这个名字是她在现代世界的名字,父亲姓谢,母亲姓饶,就是这么简单。
  谢抒显挥手让他们退下,这不大不小的院落里,只留了他们两个人。
  还未等苏木反应过来,谢抒显已走到的面前,只在一瞬,他便扼住了她的脖颈,谢抒显离她如此之近,让她恍然如梦,眼前这个人她虽从未见过他,但是这一幕犹如缠绕她的梦魇,挥之不去。
  那只鸟儿似乎也受了惊吓,飞走了,整个院子里除了苏木急促的呼吸,再无其他声音。
  “谢抒饶。”
  “谢抒显!”吼回去再说。
  “你可知,连子渝这月向我递了三次拜帖。”
  谢抒显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她感觉有点累了,也不想挣扎,现在动脑最合适,反正他也不会杀她,不然她不晓得死多少回了。
  “所以呢?你把我掳走,还不让人找了不成?”因为被掐着脖子,苏木说话的声音极细,像足了一只公鸭。
  谢抒显看她不反抗,一副爱咋咋地的模样,松开手,用手帕擦擦双手,扔在桌上,苏木没有手帕,就用袖子擦擦了脖子。
  苏木故意用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对他喊道:“三哥哥!”
  看谢抒显脸色不好,苏木也自然识趣,坐在他对面,自顾自地泡茶,然后润润喉咙,至少现在看起来,他们是平等的了,况且谢抒显对她的好奇比苏木对他的多。
  “你怎知是我?”
  “你们未必太明显了,从囚我在上饶村开始,李主管本就是你的手下,即使他不说,身边的小厮们偶有讨论,也能听出点风声,我的事既然都有人一一跟你汇报,你就问你想知道的,我就答我想答,给彼此个机会摊牌。”
  摊牌可能是所有计策里的下下策,但是苏木没有资格谈条件,她只能在谢抒显手上试水,看看有没有机会获取有利的信息。
  谢抒显摸摸下巴,像是看穿她一般,便不再说话。
  一盏茶的功夫,就这么过去了,苏木也真是佩服谢抒显,如此沉的住气,但她不行,横冲直转,直捣黄龙才对。
  “谢抒显,我失忆了,虽然这个结论十分老梗,但我真的记不起以前的事,你让人盯着我,从不给提供任何消息,所以,我什么情况你应该很清楚,我连自己真正叫什么都不甚了解。”苏木如实说道,她最喜欢讲实话了。
  “你既然都已经选择逃走了,你又怎会什么都不清楚。”
  “我逃走的原因你们会不知道么?你们既然选择夏天在我身边监视我,为什么不能让她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在那样的情况,我若再不逃,难道非要让夏天跟了谢玉书,一辈子被糟践?亦或是某一天,我也会跟夏天一样,任人践踏却无力反抗。”
  谢抒显定睛看她,以前的谢抒饶断不会说这样的话,她从不会反抗,她只会任由自己把气洒在最亲密的人身上,最后得来众叛亲离的结果,她会不停的苦闹,不停的重复伤害,却没有办法挽回。
  “谢抒显,我一直在明,你或者还有其他人一直在暗,我猜不透,如果有机会我不逃走,我的脑子莫不是有问题。”
  “你不是已经创造了机会让我也在明了吗?”
  “费尽心思不过还是到了这里。”苏木虽然这样说,心中还是有些暗爽,至少她不用在逃避,这种幕后大boss最容易死于话多,希望好攻克。
  “半月前的事,不必如此冒险。”
  苏木抬眼看他,“说实话,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有意假死?”
  “那日在叶府,你与萧素素第一次见面,然后她就派了人跟踪你,你故意说出冰面高跷时。”
  “竟是那时候,你怎会知道?”苏木一问出这样的问题,立刻就想要打嘴。
  “冰面高跷本就困难,如果在高跷上钉上钉耙,那就要保证踩高跷的人走的那一段路,冰面必须稍微松软,于是张府提前一天就把湖冰面刨松一些,这样以来几个高跷技人,同时踩在冰面上,就会导致冰面破裂,然后你正好就在桥下,冰面最薄的地方,那里竟有人提前撒了盐,就为冰面融化更快。”
  “怪不得,那一日落水,呛了一口水,咸死我了,他们这跟踪人,偷听人说话的本事真是优秀了,我说什么他们竟一一都记了下来。”
  谢抒显勾起嘴角,右手手指不停的变换造型,一会儿食指压着中指,一会反过来。
  “那一日,你即使不准备假死之计,我也会将你掳走。”
  “那日,你在?”
  谢抒显不置可否,将手指舒展开。苏木不停地回想那天的事情,他在哪里,她把所有人都看了个遍,因为那些都是贵人们,她得记住以后自会派上用场,但她却没有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