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崇煌

  白发人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亲情的捏起几根树藤,扎进皮肤的倒刺连着被拔了出来,那些倒刺此刻应该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倒刺了。
  它变的更加长了,像是以身体为温床茁壮生长,直到这句身体的的能量完全被他们吸食殆尽。
  这具身体即使在主人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也微微战栗起来。
  肌肉反射性的痉挛抽动,因为尖刺在侵蚀身体的同时也在灌输着麻痹神经的毒素,而一旦这个助力被抽出。
  无异于是将他的血肉也带拉出来,这样的痛苦可想而知,也许此时蔺冉生应该庆幸他已经失去了知觉,否则还要不断的忍耐。
  白发人似乎有些纠结徘徊不定,脚步来回挪动,东转转西转转,身后不远处一那座府宅为中心开始四处扩展开了各式各样的房屋。
  十里街道连绵不绝,四通八达的街巷纵横密布交错开来,红色黄色的风光星星点点的亮了起来,青石砖的石板地面从远处长长的铺设过来,
  到了尽头一块巨大的石头歪歪斜斜的插在了地上,上面鲜红的行草字体狂乱而肆意,顶着硕大的鬼街二字。
  刚开始街上零零散散出现了几个半透明的身影,它们有些长得奇形怪状,三个脑袋一只脚五花八门。
  逐渐的街上开始变的热闹起来,有些小商小贩的叫卖声响起,卖的东西也是人间稀奇。
  一碗圆圆的眼珠子被一根根竹签串起来放在火上炽烤,里面的眼珠子还在打着转转,四处盯着路上的行人。
  一只肥胖的毫无手指可言的肉肢一把握住几根,另一只肉肢往自己的肚子里掏了掏,它的肚子上有一道狭长的缝隙,在里面来回搅和。
  其中吐出了一条舌头,好像是尝到了什么非常恶心的东西一样用力的将那肉肢顶出去。
  狭长的缝隙剧烈的张开,露出了细密的牙齿,粘糊的口水在上下牙齿之间拉出了透明的丝线,舌头和肉肢相互拍打之下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最终肉肢赢得了胜利,在里面掏出了几块碎石状的东西,一小摞的堆放在了卖家的手心,几缕粘液随着肉肢的动作挥洒在卖家的脸上。
  卖家的神情木然,眼睛瞪的老大,这个人还有些人形的模样,不过脸皮是青灰色的像是干枯的树皮,他的眼睛上没有眼皮,好在不是血肉模糊的样子,看上去只是十分的怪异。
  街头上不知道是什么人挂上了三串红红的灯笼,坠着红色的细细流苏,在风中摇曳飘摆。
  白发人转头看了看身后已经完全展现出完全形态的小镇,眉头微微上挑,中指食指并起对着捆绑住蔺冉生的树藤轻轻一划,齐藤从中间断成两截。
  其余的树藤也快速的收回了自己的身躯,还有些已经延伸到蔺冉生体内更深处地方的细枝来不及收回的便直接扯断了留在蔺冉生的体内。
  白发人见此也没有什么反应,一些胆大些的树藤便也效仿着在蔺冉生的身体中留下更多的树藤细枝。
  这一举动立刻引来白发人的不悦,他眼神微冷的警告了一眼树藤们,它们立刻变得快速起来,不过片刻就全部撤离了,退回到土壤当中。
  树藤一离开了蔺冉生的身体,他就无力支撑的像一个断线的木偶从高处掉了下来,但是却没有摔在地上。
  因为白发人已经迅速的接住了他,将他打横抱在怀中,劲瘦精壮的饱满胸膛微微起伏着,因为衣裳已经被树藤割裂的只零破碎。
  蔺冉生逐渐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感,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眼皮紧紧的绷住挣扎着,青色的筋脉在薄薄的皮肤下鼓动。
  预示着身体主人此刻的煎熬。白衣人抓着衣袖的一角温柔的给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细汗。
  希望他能后舒服些,他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满是血污,黑色的长发有些湿润但是柔滑的服帖在脸上,脑后的青丝有些缠绕在了白衣人因为袖子过于宽大而露出的手腕上。
  “你的身上为什么总觉得有一种香味呢?你是不是在引诱我?呵呵~”白发人非常高兴的模样,“我对你很满意啊。”
  “可惜我对你不满意。”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怀中响起,白发人有些讶异的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好像在确定声音是不是真的从这里发出的。
  蔺冉生微微半睁着眼睛,细长的睫毛低垂着,眼中聚起了光亮,整个人如同沉闷的尸体注入了鲜活的灵魂。
  白衣人有些着迷的看着那双美丽眼睛中仿佛蕴含着波澜壮阔的星辰,白衣人自己是没有见过星空的,只是听别人曾经描绘过那样的场景,现在他觉的这个人的眼睛大概就是那个样子了。
  “为什么对我不满意?我哪里不好吗?”
  白衣人有些疑惑的看着怀里看上去十分乖巧的蔺冉生,而蔺冉生现在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体内残留的树藤细枝还在不断的在他体内生长。
  这个麻痹性不足以让他丧失五感,但是却让他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他现在连说话都觉得很累。
  白衣人因为手中抱着蔺冉生,于是将红伞夹在肩头,而现在他抱着蔺冉生走到刚才坐着的石头上,将人轻轻的放在上面,一手将红伞收了起来放在一边。
  还非常贴心的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在蔺冉生的身上,艳丽的绯红色外衣铺盖在上面,两人一下子都仿佛身穿红衣一样。
  “你看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是一堆即将洞房的新婚夫妻?”
  蔺冉生觉得这个人估计是脑子有些问题,虽然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但也只是因为他喜欢的师兄恰好是个男的罢了。
  而且他也从未想过要与沐少茗成亲拜天地入洞房,不过这个念头一出来,好像冲破堤坝的洪水止都止不住一样。
  他非常急切的想要见到沐少茗,想要告诉他自己的心意,想要和他成婚将这个人牢牢的锁在自己的身边一辈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里又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