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傅恒桑
“黎越,你这伤口有什么办法治疗吗?还撑得住吗?”,黎越惨白的脸色上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小茗不用担心,二叔还没有用尽全力,他如果真的要杀我,一招就够了,他有心要放过我”
黎越做起上身,沐少茗披在他身上的外套滑落到腰处,因为他的动作又使有些凝固的伤口崩裂了一些,“小茗,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二叔要来抓你”
沐少茗有些难以回答他这个问题,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受到他们的追捕,而且现在黎越二叔又成为了他的任务目标,所有事情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黎越,我只是误打误撞的进入这里,也不知道怎么就惹上了你二叔,在这之前我完全没有见过他”
黎越眼睛看着远处像是在想些什么,“我的伤口只是看上去有些严重,实际上只是皮外伤,不打紧的,和蜕壳时相比,这点痛楚算不得什么,二叔是焚天剑域的掌管着,着虎头劳于他不过是沧海一粟,平日他是不会轻易现身的,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即使二叔收手了,还有其他人还会有行动的,你先扶我起来”
沐少茗倒是突然感觉黎越不傻了,难道他之前一直是在装傻吗,想到这里沐少茗有些生气,“黎越,原来你脑子没有问题啊,怎么之前装的衣服弱智儿童的样子”
“黎越没有骗过小茗任何事,和你玩我很高兴”
沐少茗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总是这么直白的说着些煽情肉麻的话。旁边的鬼尸毫无动静,果真如同黎越说的那样,他二叔有心放过他们,否则光是这些鬼尸铁甲军他们就应付不过来。
这座桥他们还是要老老实实的走过去,另一边黎越的二叔在手上的油纸伞被打飞的一瞬间就动用了移行瞬影的功法回到了朽风阁。
阁内漆黑一片,看不见一丝光亮,但是他像是和白天一样没什么差别的行动不受限制。傅恒桑自出生以来身份尊贵,天资卓越,不过生来冷情冷性,传闻天一城城主也就是傅恒桑的父亲傅流远年轻时风流倜傥,惹得无数深闺女子心慕神往。但是偏偏看不上这些对他百般迎合的大家子弟。
少年历练时期偶遇了夏轩门门主的关门弟子雪迎霜,雪迎霜面容带着大漠人的粗犷不是如同江南女子的精致小巧,一股大开大合之气,面目冷淡肃杀,面上常年不存一丝笑容,甚至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子,但就是样一个人却让万花丛中,片叶不沾身的天一城少主起了征服之心,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傅流远那时还年轻气盛,听闻雪迎霜对佛法十分有兴趣,便投其所好想得她欢心,自视甚高的偷窃了佛门的舍利子做成了一串手链想要送给她博她一笑。
将一干佛徒惹得火冒三丈,誓要追回舍利,不饶不放。夏轩门位处西北之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满眼入目皆是一片无尽的白色。连绵不绝的雪峰将夏轩门层层围住,囊括在群山的深谷里。傅流远将自己的身体埋藏在皑皑白雪中,以遮挡自己的行踪不让佛门弟子们发现。他藏匿在平时雪迎霜会经过的地方,等待她的出现。
霜雪落在他的肩上堆起了一个小山包,远处走来一个高挑纤瘦的身影,雪白的衣袍被风雪吹的哗哗作响。清丽冷肃的脸庞隐没在厚厚的毛领中,让人看不清那眼下的神情。
傅流远从雪地里爬起来,抖了抖衣服上的雪,走上前去,厚厚的积雪踩在脚下软绵的触感好似走在棉花上,像他的心一样上下起伏着安定不得,雪迎霜早早看见了傅流远,不过她不打算理会他,平日见到也只是点头致意。
雪迎霜是个孤儿,被人丢弃在大漠之中,任她自生自灭,是师傅将她捡了回去,李榕清见到她时她正在啃食一只灰狼的大腿,身上裹着厚厚的熊皮,只是用根藤条绑住,身上还散发着腐臭的味道,他不知道一个小孩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活到现在,心怀怜悯的他将这个孩子带回了门派好生教养,只是他从未见过这孩子笑过。
抱起她的时候这孩子剧烈反抗着,一双牙齿倒是锋利无比,狠狠的咬在肩膀上,死不放口。无奈之下他只能直接把她打晕了带回去。没想到她确实是个奇才,好无玩闹的心思。刚来门派,正逢李榕清刚刚接手掌门之位,需要处理的事务颇多,于是把她交给比较有耐心的玄真长老管教抚养,但是她屡屡伤人的习性引得众人都对她十分不满。李榕清是个极其有仁心的人,既然是他把这孩子从那非人的日子里带了出来那就没有又把她抛弃的道理。于是一边处理着繁琐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一边开始了带孩子的生活。从一开始的见人就咬到后来可以静静坐下,李榕清差点老泪纵横了。在大一点时,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弟子都还爱玩闹,只有她一个人一本正经的整天不是练功就是打坐。
李榕清只能抚须长叹,现在这样不能说有多好,也不算太差。
雪迎霜乃是道修,傅流远作为妖修他们之间注定了存在着巨大的的鸿沟。所以傅流远隐藏身份混入下夏轩门成为一个普通弟子,一步步谋划接近薛银双,这场由渣男的征服欲起始的追求却止于他动了真心。最终他也确实得到了雪迎霜,于是就有了傅恒桑的出生。
不过结局并不是那么美好,可以说是有些惨烈。
傅恒桑出生以来仅仅见过母亲三次,第一次,他出生之时,雪迎霜怀胎七月拼着两败俱伤的尽头逃出了傅流远禁锢住她的牢笼,胎气不稳直接在逃亡的路上生下了他,他不被自己的母亲所期待,甚至恨不得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