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枯树
我不知道S市有多少鬼，但我可以肯定，现在在追我的那些鬼中，至少有二三十个。
“一百七，一百七十一……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两……”当我再次数到两百时，一眼望去，在街道尽头，有一个极大的露天广场。
破败的街道旁廖无人烟，就连广场上也是一地灰尘，冷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
可能是惧怕我手中的匕首，那些厉鬼没有立刻扑上来，而是慢慢的朝我靠近。
广场中有一颗粗犷的枯树，枯树树干异常粗壮，宛如一个巨人屹立在那里，注视着整个小镇中的一切。
我不知道那棵树是不是桑泽口中说的桃花树，因为已经枯萎，又是黑夜，一时间无法分辨出来。
枯树枝干指向天空，将天空的月亮完全笼罩，广场中有一半的地方被树枝挡住，说不出的骇人与不和谐。
“拦住她，不要让她过去。”一声沙哑的声音在空气中传来。
我知道他们口中的她是在指自己，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朝前跑去。
待我没跑出三步，一阵阴风刮来，我感觉脖子仿佛被人掐住，一下子喘不过气来，接着发现自己的脚渐渐离开了地面。
这才看清楚，是一个穿着一身白色波西米亚的长裙女子，她面容清丽，似乎刚死不久，只是一双眼睛灰蒙蒙的，正死死的盯着我。
我的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什么，在死亡边缘，我猛的想到什么，手在空中划过，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啊……”女子手臂开始迅速的冒气白烟，扭曲着完全变形的脸，毫不留情的将我扔了出去。
“嘭！”地一声，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震碎，身体撞到一旁的石墙上，随后滚落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等我反应过来，那些厉鬼一拥而上，全部朝我扑来。
其中两个鬼分别死死按住我的手臂，让我动弹不得，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隐约看见了广场上那颗大树下站着一个人。
和白天我在大街上看见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只是隔得太远了，我只知道他似乎在看着自己，又似乎不是。
冷冽的寒风呼啸而过，我被他们按在地上，身上有刚刚被摔在地上而擦破皮的伤口，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那些鬼一个个像是恶狼见到食物一样，将我包围，“嘶！”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是一个鬼将我的手臂划破，大量的鲜血涌出。
“好香！”
“不知道她的灵魂是不是也这么可口。”一个厉鬼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地上的鲜血，这一幕，让我忍不住作呕。
风越来越大，我感觉越来越冷，周围全是鬼的笑声，我知道，这一次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我没有不甘心，如果真的死了，一样也会变成鬼，说不定也是一个厉鬼，到时候看谁比谁厉害。
这么想着，我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声从我嘴边溢出，竟比那些鬼还要凄厉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