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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氏嘿嘿一笑,“别这么说啊,我们只是借住,这院子的主人还是你!”
“我不同意!”
邱氏看着孟氏的样子,见她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于是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妹妹可别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你以前还是凌府的当家主母的时候,可是借着我的手,办了不少事情的,还有那件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许久,但是我却也还留着当时的不少证据,你说要是这些证据流出去了,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孟氏大惊,看着邱氏的眼神恨不得上前去撕了她,“你说什么?你居然还留着证据?”
“对啊,妹妹你总是这么快的翻脸,我总得留个后手啊!不然碰上今天这样的情况,我可怎么办?”
孟氏的脸色变了又变,挥手让厅里的所有人退下,然后坐到邱氏的对面,“你想怎么样!”
邱氏看着孟氏变得紧张,脸上带着些许得意,“妹妹,古玉儿那件事,一直都是你的心腹大患吧?当初参与的人可真是不少呢,不过那古玉儿也是可怜,那么精致的一个人儿那么香消玉殒了!”
“你知道些什么?”孟氏谨慎的问,当初她的确是借着邱氏的手做过不少事情,古玉儿的事情因为当时的风声很紧,所以有些消息是由邱氏传递的。
但是她记得很清楚,只是让邱氏把消息放在她们约定好的地方,邱氏甚至连接消息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
“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全都知道,当年我每次放下消息之后,都没有马上的离开,而是藏了起来,所以每次来收消息的人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孟氏惊得脸色都变了!指着邱氏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
当时每次邱氏都回来的很晚,邱氏说为了安全,她都在街上转了好几圈才回来,她居然信了!!!
“所以说~”邱氏冷笑“妹妹你还是对我客气一点的好,不然,那后果,你可能是承担不起的!”
孟氏强迫这自己冷静下来,“古玉儿的事情,凌家的人已经知道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休?你所谓的拿捏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作用了,我已经不是凌家的人了!”
邱氏似笑非笑的看和孟氏,“是吗?凌家知道了你和别人伙同一起,害死了古玉儿?那凌家知道你嫁入凌家本来就是一场算计?还是凌家知道,凌修文当时被掳走是你的手笔?那你派人追杀凌子谦和凌修文的事情,凌家知道吗?”
“你”孟氏惊疑不定的看着邱氏,这些事情她一直做得很隐秘,邱氏是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一定想不到你当时下命令的时候,我就在门口站着,你说你想喝乌鸡汤,让我连夜去给你熬的啊,熬好了我正要给你送进去的时候听到的!”
孟氏心里恍然大悟,那段时间,古玉儿去世,凌府忙成一团,自己也累病了,所以凌博平便将邱氏招了进来,陪她的同时也照顾她!没想到反而引狼入室!
“妹妹,你还在怀疑什么?难道一定要我把这些证据都交出去了,你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邱氏说完这话便起了身往外走,动作毫不拖沓,跟刚才厚着脸皮对孟氏献媚的样子判若两人!
“大嫂,你就这么大咧咧的告诉了我这些话,难道就不怕,我让你回不去吗?”孟氏说这话的时候,是真的动了杀机,这里是她的小院,院子里全是她的人,若是想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她还是做得到的!
但是以往一直都表现的很胆小的邱氏,今天却是一点慌张的意思都没有,“自然是不怕,因为这样的情况不会发生啊,我们姑嫂的关系一直不错,但是我和你大哥的关系也不错,另外你知道,我的人缘也是不错的!”
这就是明摆着威胁了,意思就是若今天她出了什么事,那些证据,便会很快地流传出来!
孟氏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的几乎要憋死她,但是她却是不能发泄出来,不但不能发泄,现在她还必须要端起一张笑脸,“大嫂说的是,青兰也是跟大嫂开玩笑的!”
邱氏的嘴角张扬起来,听孟氏说,“大嫂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会儿吧,我这就让人给你上茶,是玉婷刚让人送来的,极品碧螺春,味道不错!”
“是吗?”邱氏说“玉婷还真是孝顺,这点我们嫣然就不及她,明知道你大哥也喜欢喝茶,却是不见她送回来一些!”
孟氏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那大嫂一会儿就给大哥带回去一些吧,就当是玉婷孝敬舅舅的!”
“这多不好意思!”邱氏虚假的说。
“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既是如此,那大嫂就先谢谢了!”
孟氏心里恨得牙都痒了,但是面上却必须得露着笑脸,“刚才听大嫂说,孟府要开始修缮了?”
“是啊!”邱氏喝了一口茶,随手放下说,“你也知道,爹爹年纪大了,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还不是希望他能住的舒服一点吗?事情虽小,但也是我们的孝心啊!”
孟氏的脸色微微变形,是吗?是为了你们夫妻俩住的舒服吧!
“大嫂说的是!”孟氏违心的点头应是“崔麽麽!”
崔麽麽原本是凌府的人,但是孟氏出来自立门户的之后,凌浩泽就把崔麽麽从凌府里调了出来,还跟在孟氏身边。
“崔麽麽,去将我梳妆台上的木盒拿来!”
崔麽麽会意,转身离开,不多时捧了一个盒子出来,放在面前的小几上。
孟氏将盒子往邱氏面前推了推,“大嫂,这是我给父亲的一点孝心,大嫂请带回去吧!”
邱氏漫不经心的挑开盒子,看了一眼里面摆放整齐的纹银,足够三百两之多!眼神一缩,但是很快眼底的贪婪就被掩藏了下去。
她把盒子轻轻的推回去,“妹妹,咱们孟府也是不小,这上上下下的修缮,怕也会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吧!”
孟氏咬牙,看了崔麽麽一眼,崔麽麽再次转身,不多时又捧出一个木箱,交给邱氏,这次里面是五百两纹银。
邱氏这才笑开了花儿,“还是妹妹对爹爹孝顺,你放心,你的心意,大嫂一定转达给爹爹知道,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孟氏忍下喉咙里的猩甜,微笑的点点头。
邱氏起身抱着木箱离开,走了两步又回来,将那个稍微小点的也吃力的抱进怀里,冲着孟氏笑,“你看大嫂糊涂的,居然还忘了这个!”
这次孟氏的笑脸已经伪装不下去了,冷眼看着邱氏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抱起两个木箱,刚想嘲讽两句,邱氏却突然站起身子,指着孟氏身后的崔麽麽,“你这老奴是瞎了眼吗?也不知道上来搭把手,每天在府上白吃我妹妹给你的俸禄啊?”
这邱氏的脸皮已经厚道了无与伦比的程度,孟氏被气的快要吐血了,所以在崔麽麽看向自己的时候,孟氏胡乱的挥挥手,让她赶紧带着邱氏出去!
一下子去了八百两,事情却没有完美的解决,这让孟氏的心里仿佛呕血般的难受,一直到崔麽麽送了邱氏回来,孟氏还捂着心口坐在那里。
崔麽麽忙快走几步,上前扶着孟氏,“夫人,你怎么样啊!”
孟氏摇了摇头,满身的疲惫,“她走了?”
“恩,孟家的马车就在外面停着,她已经上了马车了!”
孟氏长出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崔麽麽有些不平,“夫人,这个邱氏实在是太过分,也太贪心了,这样的情况,有了一次,就会有下一次,她是不会满足的!”
崔麽麽说的话,孟氏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现在她能有什么办法,她现在就是被邱氏捏着七寸的一条蛇!她还能怎么反抗。
“夫人,不然,我们告诉大少爷吧,大少爷一贯聪明,他肯定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
孟氏眼神一亮,随即又暗下去,“还是等等吧,最近凌府的事情也不少,浩泽已经够忙的了,我们先看看情况,若是邱氏就此满足,那便是最好,若是不然,那我们再告诉浩泽也不晚!”
崔麽麽应是!
而从孟氏那里出来的邱氏,一上马车便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旁边的孟青武查看着邱氏带回来的两个箱子,似有不满,“怎么才这么点?她那么有钱,你应该多要一点的!”
邱氏闻言眼睛一瞪,看着孟青武,“那你怎么不去,你进去管你妹妹要钱啊,让我去干什么!”
孟青武连忙陪着笑脸,“咱们孟家能治住孟青兰的也就是你了!我若是去了,怕是连这八百两都拿不到!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你别管,总之我把钱给你拿回来就行!你就好好的收着,别乱花,以后我还会给你拿回来更多!”
“说的也是,原本我们是有五十万的,都怪孟青兰,早知道当时不借给她,不让她拿走了!”孟青武后悔的说。
“恩,若是我早一点稍微狠狠心!或许能在她还是凌家主母的时候,多拿出点银子,哎,说什么都晚了,都怪我从前太傻,总想着放长钱,钓大鱼.最终却把什么都搞砸了!不过,现在这样也可以,嫣然已经出嫁了,不用我们操心,我们再多从孟青兰那里弄点银子,到时候我们带着羽凡远走高飞,享清福去!”
邱氏的话让孟青武皱了皱眉头,“那爹怎么办?把爹一块带走吧!”
邱氏闻言狠狠地瞪着孟青武,“你傻了?让爹跟着我们吃苦?你不知道孟青兰现在日子过得有多舒服,不用伺候公婆,什么都不必管,当然是让爹跟着孟青兰享福了!”
孟青武想了想,于是点点头,“也是,妹妹她总是不会亏待了爹爹!”
邱氏闻言冷哼,孟青兰那样的人,根本就是六亲不认,但是那和她有什么关系?让她去奉养孟青兰的爹?怎么可能!!
孟氏以为邱氏会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但是她显然是高估了邱氏,从那天开始,隔三差五的邱氏就会以各种借口上门来要钱,理由五花八门,孟氏有心戳穿,但是邱氏却根本就不怕撕破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孟氏很是忌惮!
短短的十天,邱氏竟差不多从孟氏这里拿走了五万两,这五万两放在普通的百姓手里,那是几辈子都赚不到的数额,可偏偏邱氏还是不满足!
这天邱氏又高高兴兴的从孟氏这里拿了银票出门,刚好碰上过来看望孟氏的凌浩泽,看见凌浩泽,邱氏连忙将银票塞进了衣服里。
“哟,这不是我们家大外甥吗?来看你娘啊?又给你娘送了什么好东西啊?”
凌浩泽并不知道邱氏和他娘之前的事情,只知道小时候,邱氏和他娘的关系好像是很好的,于是笑着回答,“偶然得到的一些稀罕玩意儿,和一些吃食,也让母亲尝尝鲜!”
邱氏忙不迭的点头,脸上的笑容跟开了花儿一样,因为在邱氏的心里,现在孟氏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凌浩泽送的吃食也就罢了,但是那稀罕玩意儿只要是她喜欢,明天就能出现在孟家!
欢天喜地的离开,邱氏没看见的是,凌浩泽站在背后看了她好久,正巧崔麽麽出来关门看到凌浩泽,“少爷,你来了怎么不进去!”
“哦,碰到舅母所以聊了几句!”
哪知崔麽麽脸色一变问,“少爷你碰到邱氏了?那邱氏知不知道你是来干什么?”
“她问了,我便随口说是来给母亲送东西!”
崔麽麽脸色不忿,“这下可好了,等少爷你前脚把东西放下,后脚就会被邱氏拿走了!”
凌浩泽闻言皱眉,“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孟氏是交代着不让说的,但是邱氏实在是过分,崔麽麽忍不住了,于是就把邱氏的所做作为一一的说给凌浩泽听。
凌浩泽听得眉头深锁,“母亲的性子,可并没有这般容忍的!”
“夫人的性子的确强硬,但是挂不住那邱氏拿捏了夫人的七寸,每每用此威胁夫人,夫人没有办法只能认了!”
“什么七寸?”
崔麽麽见凌浩泽问起,连忙将邱氏威胁孟氏的事情说明,凌浩泽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母亲真是糊涂,这样的事情,岂是可以容忍的?怕是忍下来了,便会一辈子成了邱氏的奴隶!”
“可不是吗!夫人最近都要被邱氏给烦死了,几乎日日都来,想出一些稀奇八怪的理由,来问夫人要钱,夫人要是不给,就威胁夫人!夫人念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儿上好言劝过,但是都没有用!邱氏就只认得钱!”
凌浩泽也不进门了,直接告诉崔麽麽,“你回去告诉母亲,就说这件事情,她不用管了,我自会给她搞定,叫她好好休息,这些东西,我也先带走了,改日给她带更好的来!”
“是,少爷!奴婢一定禀告夫人!”
凌浩泽离开小院之后,直接上了马车去了孟府,等孟氏听完崔麽麽的禀告之后,气得不轻,恨不得给崔麽麽两拳。忙不迭的让崔麽麽去准备马车!
依孟氏的想法,这件事情,凌浩泽能怎么解决?无非就是要了邱氏的命,可是浩泽不知道的事,这件事情不仅仅是邱氏一个人知道,邱氏不足为惧,孟氏真正惧怕的是邱氏手里的东西!
坐上马车孟氏匆匆的赶去孟府,慌慌张张的下了车,刚要去敲门,却见孟府的大门突然打开,凌浩泽出现在门口,身边陪着孟知府和邱氏夫妇。
“母亲?”凌浩泽讶然的看着孟氏“你怎么来了,这么冷的天气,你该在府里休息的!”
“浩泽.”
“哟,妹妹这急匆匆的赶来,是担心我们欺负浩泽吗?”邱氏笑嘻嘻的开口,“浩泽可比妹妹讨喜多了,你没见到浩泽给我们送来的那些东西,可比妹妹每次心不甘情不愿拿来的东西好多了!”
孟知府和孟青武站在一边,孟知府看向孟氏的目光复杂,而孟青武则是直接对孟氏视而不见!
孟氏的脸色很难看,门口的人她谁都不想见,直接拉着浩泽往马车处走,“我们走吧!”
哪知凌浩泽却是一把拉着孟氏,“娘,你忘了你之前教给儿子的礼节了,我们还没有跟外公告辞呢!”
孟氏站着不动,看着凌浩泽有礼的和孟家的人一一告别。
等上了马车,孟氏迫不及待的问,“浩泽,他们威胁你了吗?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啊?”
凌浩泽抓着孟氏的手,安抚着孟氏,“别担心,娘,她们什么都没有做,而且从此以后舅母不会再去烦你了,你以后可以和以前一样安稳的过日子!”
孟氏瞪大了眼睛,“你,你答应了他们什么?”
凌浩泽轻笑,“娘,你不用担心,我能答应他们的都是我可以做到,你放心吧!”
“你到底答应了她们什么!”孟氏不放心的问“浩泽,你不知道,他们根本就是贪得无厌的,你帮了他们一次,他们就会无止境的要挟你!”
“娘既然知道,为什么之前还纵容他们呢?”
孟氏一滞,“娘,娘也是没有办法”
“好了,娘,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来处理!”
孟氏虽然依然不放心,但是看到儿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渐渐的安了心,只是交代着,“你可千万小心点,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啊!”
“好的,娘你放心吧!”
而这一切的事情,看似无人在意,但是却不想完完全全的被凌浅媛得知了。
仔细的听完面前的影汇报的一切,凌浅媛慢慢的勾起嘴角,“凌浩泽都出手了呀,看来孟家是真的要倒霉了!”
影问,“那我们要在关键时刻帮帮忙吗?”
“不用!”凌浅媛摇摇头“这狗咬狗的戏码这么好看,我们为什么要帮忙?且看看凌浩泽会做到什么地步!”
“可是邱氏那边说的秘密,我们还没有得到!”
“邱氏这个人生性狡猾,很难相信谁,你派人紧盯着这块,如果发生了威胁邱氏一家性命的事情,你便出手挡一挡,但是一定要让邱氏看到你帮她,让她心甘情愿的把嘴里的秘密吐出来!”
“是,小姐!”
凌浅媛点点头,影有说,“今天早上收到消息,霁月的宫曳天太子来了!”
“什么?天哥宫大哥来了?什么时候?”
“现在已经快到了风影的帝都了,太子给影帝上了国书,说是因为身子不好,来拜访宸王府的名医,没有带仪仗队,也不需要派人迎接!”
“他一个人来了?”凌浅媛问。
“没有,听说太子妃陪在身边!”
凌浅媛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高兴,又想到现在宸王府和凌府闹得不和,宫诗情住在凌府,那么宫曳天怎么也不适合住在宸王府的,除非宸王府和凌府和解!
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事情好像变得有些复杂了!
临近风影的帝都,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不必再连夜赶路了,可是皇甫清雪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宫曳天的病情最近稳定了许多,但是每每看到宫曳天对于风影帝都一脸期盼的样子,皇甫清雪都忍不住的落寞。
“太子,吃药了!”皇甫清雪托着玉碗,碗里放着几粒药丸,那是之前在霁月出发的时候,国师交给自己的!为了抑制宫曳天的心疾。
宫曳天抬起玉白般的手,捏起药丸放进嘴里,苦涩在嘴里蔓延,宫曳天微微仰头靠在车壁上,对皇甫清雪递过来的水视而不见,许久之后才开口,“清雪,下午我们就可以到京城了吧!”
“是的!太子殿下!”
“这一路上,我好像睡了很久!”宫曳天看似无意的自语,但是皇甫清雪却知道是宫曳天生气了。
连忙改坐为跪,皇甫清雪低着头,“太子殿下,前段日子,您的身子实在是太虚弱,清雪没办法,才会让太子殿下沉睡,请太子殿下恕罪!”
宫曳天手臂一抬,皇甫清雪的身子便被托了起来,“本宫自然是知道的,不然第二次你在这香炉里动手脚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