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老拳
偷袭之人仗着出其不意的效果，在没有任何阻拦的情况下，一拳砸在了马腹上，竟是就这么将马砸飞！
徐道的马嘶鸣一声，我看到一阵肉眼可见的波纹在马腹上扩散开来，然后连人带马侧飞出去。徐道反应敏捷，在那一拳击中马腹时就跳起，马飞了出去，他则在原地落下。
“何方宵小，胆敢偷袭我？”徐道落地便对着身侧长枪横扫，而那偷袭之人却也亮出一杆银枪，挡下了徐道的攻击。
我也顺着徐道的攻击向偷袭之人看去，只见那人一身短褐，头上一顶斗笠遮住了脸。察觉到我的目光，那人抬起头来朝我看了一眼……这不是林豹还能是谁？我说是谁这么牛，竟然以拳砸马，想想还真是只有林豹做的出来的事！
“我们站远点，接下来可有好戏看！”就在我惊讶林豹为何在此时，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吓得我往旁边一跳，然后就看到黑鱼一脸鄙夷地看着我。
“我靠，你走路没声的啊？”我象征性拍了拍胸口，激发起一阵水花溅到我脸上，我这才想起此时的天气，先不说黑鱼的轻功，就算他弄出了声响我也听不到多少！
“废话就不要说了，我们撤远点，林豹要动真格的了！”黑鱼拉住我的衣袖，带我一连走了几十米才停下。
临走前，我只听到徐道一句惊讶无比的“总教头？”随后两人的所有声音都被大雨盖住。
在远处站定后，雨幕那一边的林豹和徐道却还是如雕像一般的对峙着，只是徐道的枪头下压，而林豹的银枪则有意无意地指着徐道。
“发生了什么？你们去哪儿了？林豹怎么和那人有什么仇啊？为什么有好戏看？”我一连对黑鱼问出好几个问题。
没想到黑鱼竟然给我一一解答：“我们在不远的菜棚里等你，看到追兵出城，于是顺着追兵找了过来。那人叫徐道，徐大人的儿子，林豹和他可是有大仇了。好戏就是林豹刚刚动怒了，估计这下会动真格的！”
“什么？徐大人的儿子？我说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那林豹倒快是动手打死他啊！”远处林豹和徐道还是没有动手，就我的角度看，似乎林豹连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原本指着徐道的长枪都放下了。
有情况！我仿佛在两人直接看到了点基情的味道。
“你说他们怎么还不动手？”过了许久，我实在忍不住转头问黑鱼。
“别吵吵，这不就开打了吗？”黑鱼指了指远处。
我再向林豹他们看去，果然，两人已经挥舞长枪战在了一块。这一刻我只觉得，在这儿这么久的雨没白淋……
徐道率先发起进攻，手中长枪当做棍子由上而下地砸向林豹，林豹单手握住银枪一格，便将徐道的这一枪挥开，然后反手回敬徐道一枪，也让徐道扯了长枪挥开，战斗由此开始。
由于隔的太远，雨幕也太大，林豹和徐道的打斗我和黑鱼并看得不怎么真切，隐约只能看到他们的动作，再精细的便看不清了。只见两人长枪上下翻飞，内力四溢，就连雨水也被两人交手碰撞产生的气劲推开，在这雨幕中形成一小个无雨的环境。
这才是真正的将门枪法，朴实无华，每个动作都有着明确的目的——杀敌！徐道和林豹就像是两头猛兽一样，长枪就是他们的爪牙，危险且致命。
两人的招式都不华丽，简单的刺，劈，借力与卸力，却上演着极度危险的对决。我模糊看到林豹挥空的一枪砸在地上，将半埋于地下的一块大石头敲了出来，石头在半空中裂成碎块。他们用枪的水准都比我高明太多，看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两个高手的对决让我觉得心惊肉跳，有太多的招式我没法躲过，有太多的攻击能要我的命，若是我能进入贤者模式，或许还能有一战之力，不过也是稍不留神就会血贱当场。
看着徐道和林豹宛如走钢丝一般的对决，我这才感觉到自己和林豹的差距，林豹不论是在攻击还是防御上都是行云流水，仿佛一早就准备好下一招，而徐道的攻击就撞在下一招上，徐道的节奏完全是被林豹带着走。但徐道的实力也不差，在应对林豹的进攻时，徐道总是能在避无可避防无可防时，干脆转守为攻，用以伤换伤的招式去逼林豹撤招。想到自己应对林豹的攻击时，被林豹带着节奏走就算了，盲目的攻击，手忙脚乱的防御，相比之下我简直就是小丑。
想到这儿，我一开始看热闹的心情变得沉重，我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是否真能在这江湖上闯出名堂，不，能否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短短几分钟，林豹和徐道已经过了将近百招，两人互有来往，但都默契地抑制住内力的使用，不然他们手里的枪可能会受不了，两人只是在单纯的比拼枪法。说实话，我觉得林豹的枪反而比不过他的拳头，可能是因为我亲身经历过他的铁拳，却只在远远地看他耍枪的原因。
突然，徐道挥枪和林豹硬碰硬地对了一枪，两人僵持一秒后同时退开。在短暂的对峙后，林豹和徐道同时向对方刺出一枪，不同的是，林豹的枪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而徐道的枪却有种破釜沉舟的味道。
你问我怎么看出来的？废话，明显徐道落于下风，此时选择与林豹对枪，肯定是最后一搏了！
林豹与徐道的枪尖在半空中对撞，金铁碰撞出的火花在雨幕中及其耀眼。
两人的枪在短暂的对撞后便错开林豹的枪从上方刺向徐道的胸口，而徐道的枪从下方刺向林豹的腹部，看起来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但林豹当然不会和徐道同归于尽，大好局势浪输，那是游戏和里才有的桥段。林豹一抖长枪由上往下将徐道的枪头拨开，使徐道的枪头对准地面刺去，而后林豹再一挥枪，横敲在徐道握枪的手上，徐道的长枪毫无悬念被打的脱手飞出，远远的插在地上。
胜负已分，林豹银枪隔空点在徐道喉前，只要徐道稍有异动便能刺穿他的喉咙。
我见战斗结束，林豹也已经制服徐道，将心底里抑郁的心情挥开，打算上前问候一番。
“等等！”一旁的黑鱼伸手将我拦住：“先别上去。”
我疑惑看向黑鱼，想问他怎么了。
“再看看情况，林豹没有直接把徐道杀了！”
听了黑鱼的话，我再转头看去，果然林豹只是拿枪指着徐道，但是并没有下手。
“他们在做什么？”徐道和林豹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那种夕阳下的奔跑一般让人无法理解的兄弟情谊，在我以前学校里也有这么些人，天天叫着兄弟，但翻起脸来也会毫不客气地拔刀互砍……嗯，也许林豹下一秒就拔刀砍了呢？
“不知道，但我总感觉此时不便上前，说不定林豹把我们打一顿都有可能！”
“我去，那我们还是别上去了。”开什么玩笑，被林豹揍一顿可不好玩。
于是我和黑鱼就这样站在雨幕中，看着远处的两个人，四个人都一动不动的。
过了良久，久到我觉得体温下降，开始使用内力取暖为止，远处的两人终于有了动作。
然而林豹却是一把将银枪顿在地上，看得我和黑鱼一脸愕然。紧接着林豹走上前，站到徐道身前一步之远，酝酿片刻后，一记老拳砸在徐道脸上。
没错，就是一记老拳，这拳砸的结实，但却只是普通的一拳，林豹没用内力去攻击，徐道也没用内力挡，就这么被林豹一拳撂倒在地上，随后林豹就抛下倒地的徐道，向我们走来。
全程我和黑鱼都是瞪着眼睛看完这一切，这场景颇有种父亲教训儿子的意味……
难道徐大人陷害林豹就是因为喜当爹？
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