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身无分文
此时，这人正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白兄，虽然吃饭没钱是我们的不对，但现在我们承认，还是能得到原谅的。走江湖就在一个义字，失了小义，何来大义。”
我大汗，这么一句话能够义正言辞地说出来还真是难为你了。
“这位兄台，没钱可以说，悦来客栈不是不解人意的地方，你们可以在这里干杂活还钱。还是这位公子说的对，走江湖就是一个义字。”小二也跟着附和黑鱼，“这位公子，我赞你人品不错，这杯酒就算我敬你。”说罢，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
“好，谢小哥。”黑鱼跟着举杯喝下。
……
为什么叫我兄台，叫他就公子啊，我看起来比他土吗？还有，点这顿饭的是黑鱼不是我啊，你们这是强买强卖，不对，是抢劫啊！再然后，小二你让黑鱼两句话就给洗脑了啊，黑鱼你干过传销吗？最重要的是，小二你这是变相推销吧，黑鱼多喝点酒，然后等等全算在我们的帐上是吗？
槽点太多，让有点我吐不过来。
生为一个现代人，被一个古代人耍的团团转，对此我感觉无地自容。于是我放弃了跟黑鱼正面杠，打算从别的方向寻找突破口。
“谁说我不付钱了？”我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喊，声音之大引得邻桌的刀疤脸壮汉一脸不悦地朝我看了几眼，我对他弯了弯腰露了个抱歉的笑容，然后回头对着小二说：“但是，我觉得你这菜的价格有问题，我需要见你们掌柜的，然后好好对质下价格。”
“这位客官要见我干什么？”
毫无征兆的，我的背后响起一个声音，惊得我一跳，翻到了桌子的另一侧。
“客官找我何事？”我循声望去，之间一着青色长袍的公子模样的人，拿着吧扇子笑盈盈的看着我。
“咳，咳”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咳嗽两声掩饰，“你就是掌柜的？正好，我找你呢是因为我觉得你这菜的价有失公允，这鱼，这菜，这肉，看手法也就是家常小炒的水准，在配上这佐料，我实在不认为它的价格是二百黄元。”
“这位客官说得对。”掌柜的轻笑一声，刷的一声打开了折扇，悠然地扇了起来。
我一看，有戏，于是看着小二跟着说道：“就是，小二你不能谎报价钱。”
哪知小二只是对我轻蔑一笑。
“真正的价钱，应该是二百二十黄元才对。”掌柜的一收扇子，在左手上轻敲说道。
“看看，小二你要赔偿……什么？二百二十？”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的是二百二吧？是二百二吧？抢劫呢？
“是的。”掌柜的指着桌上的菜，“这是每天早晨最先产生露珠的青菜，这是每船捞起的第一网鱼，这是一窝猪仔正中间出生的那只，我们在食材上这样禅心竭虑，当然会贵一点了。”
好像很有道理……个鬼啊！每天早上最先产生露珠的青菜，你们是有专人等着吗？第一网鱼，这个倒是可以有，但这鱼怎么看都是残次品好吧！还有这猪，哪个次序有区别吗？所以这些完全是你们闲的慌去做的，结果强加给我们消费者的是吗？
我见掌柜的一脸微笑的说出这些，知道这帮人已经把无耻和黑给刻进骨子里了，当下也不打算继续跟他废话，悄悄四处观望寻找逃跑路线。
“客官可是在想着逃走？”小二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以吸引我的注意力。
我差点下意识地就回答一句是啊，还好及时忍住。我看着小二，心里暗惊，这小二好眼力，当小二也太屈才了，应该去当捕头啊。
小二见我不说话，继续说下去：“往年也有不少点多了饭食却发现没带够钱的人，客观你和他们的举动一模一样。”小二伸手指着我身后道：“看到那个人了吗？”
黑鱼率先朝着小二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我看到他的表情极为迅速地在惊讶，错愕之间来回转换好一会儿，良久才憋出一句话：“这不是剪刀脚胡来宁吗？”
我听了黑鱼的话一愣，还有叫这名的？于是我也顺着小二的手指看去。
只见一个五短身材，身形猥琐，罗圈腿，脸上缠着绷带的中年人，在饭桌之间忙碌奔走。
尼玛，这都包成木乃伊了，我对着黑鱼说：“黑鱼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我也没见过他本人，只是听闻江湖传言，海州有一剪刀脚胡来宁，其五短身材，罗圈腿，双腿可有千斤力。”黑鱼略微低头说道。
“正是。”小二接过黑鱼的话，顺带对我露出鄙夷的眼光，“想不到公子还是见多识广之人，这剪刀脚胡来宁，他是十天前到这儿的，在我们悦来客栈要了一桌子的饭菜，吃完后却不给钱，还耍赖要逃跑。我们掌柜的出手将其拦下，哪知他还欲与我们掌柜的动手，于是就让我们掌柜的打成了这样。”
我滴个乖乖，掌柜的深藏不漏啊，看他这体形，也不像是能下这么重手的人。我感到背后衣服里一阵清凉，竟出了一身冷汗。还有这小二，你只是个跑堂的，这么福尔摩斯真的好么？
“这咳咳，我怎么可能会想逃跑呢，只是坐这儿这么久也没有好好观赏过客栈的容貌，刚刚只是想好好看几眼罢了”我顶着小二、掌柜、还有黑鱼的目光，尴尬的解释道。
我擦，黑鱼你到底是哪边儿的啊！
“客观尽管多看两眼把。”掌柜的依然笑眯眯的对我说。
空气突然暂停了几秒，然后我实在忍不了了，这种煎熬，仿佛我在被三个人的眼神凌辱，不是，凌迟一样，我把心一横，拿出我高中时耍无赖拖作业的姿态道：“好吧，我没有钱，我只不过是一个刚刚离开师门的小子，身上哪来那么多钱啊，”破罐子破摔，我索性右手探入衣襟内，摸出一枚玄元砸在桌子上：“小爷我就这么多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把！”
这是我摸走的那个钱袋里唯一的一枚玄元，毕竟除了黄元以外，其他钱币的产出量都很少。
“这可如何是好。”掌柜的拿起那枚玄元仔细端详片刻，然后收入袖中，再回过头来看着我：“那敢问少侠师出何门何派，师傅姓甚名谁，这账也可记下啊。”
听了掌柜的话，我低头仔细想了想，然后我发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山门也就算了，整座山就我和我师傅两个人，然而我并不知道我师傅叫什么！
“这，家师乃是隐世高人，他说过了太久，把自己名字也忘了。”我如实回复，师傅他老人家就是这么说的，这分明是在装逼啊，结果现在坑在我身上。
掌柜的凝视了我几秒，在我冷汗直流的时候将目光缓缓移到我的包袱上，开口说：“这样啊，那这账是记不下了。”
我咽了口唾沫，本能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掌柜的握着折扇的手突然探出，在我身上连点两下，我觉得身子一麻，整个人僵在当场，失去了对全身的控制。
我擦，毫无防备的我就这么让人给点了。当下，全身的内力反射性的朝着被封住的穴道冲去，瞬息之间，在一阵针扎一般的疼痛过后，我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捅破一般，发出了啵的一声。别误会，只是穴道被内力给冲开了，想点小爷我的穴？看我哎，为什么我只有一只手能动？靠，为什么还有一个？
还没等我有多大的动作。掌柜的轻咦了一声，手上折扇倒转，用扇柄对准我身上重重的又点了两下，力道之大，直透我心肺。
我闷哼一声，待痛楚过后，我发现，我连唯一一只能动的手也没了
这一次，任凭我的内力在身体里如何发劲，都没能冲开被哪怕一个穴道。
黑鱼见我受袭，身子微微往前倾了下，让掌柜的瞪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我抗议，为什么不点黑鱼，不是说好的我和他一桌么，为什么到最后受伤的只有我啊！
然而我被点了穴，也只能在内心中咆哮，眼睁睁的看着掌柜的将我的包袱解开一抖，一干物品滚落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