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有一个秘密
一家啤酒拎上桌，张仲淹先笑了，“来，喝点吧！”说着，倒了满满一杯给上官策，他看着上官策红肿的眼睛，“别想太多了，其实我也不太会安慰人，啥也不说，都在酒里面了。”说完他看着上官策，笑了笑，“你也是真心喜欢过她的，现在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听上官策说完，欧阳欲晓看看身边的两个人，又看着张依然，伸出自己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其实我们人类是很自大而又无知的，你瞧我们肉眼可见的，只有着三后左右的三维时空，那么四维时空呢？五维时空呢？我们看不见，并不代表不存在。我想”喝上一口冰镇啤酒，欧阳欲晓红着眼眶说，“我想在另外一个时空里面，我们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在那个时空里面，我们会有一个更美好的结局。”
张依然深受感动，擦了擦眼泪，想了想，又说，“我就是一个平凡的人，我不去想这些看不见的时空，我只想在我能感知到的时空里面自己可以得到幸福！”放下手里面的筷子，张依然抓住了上官策的手，“我已经从单位辞职了，我要去你的公司去应聘！”
看看身边的女孩，上官策苦笑一下，“你还真是个孩子！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处境吗？”
张仲淹和欧阳欲晓同时放下来手中的筷子、杯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上官策，仔细的观察他脸上的表情，认真的倾听他后面说的每一个字。
“我现在在车间里面当一个主任，”上官策低头看看张依然的手，轻轻而又礼貌的拿开了，为了害怕她感到没有面子，在她的手上又轻轻的拍了一下，接着说，“我现在去车间，多明显，那不就是被贬了吗？”摊开双手，“我们，就是我和高儿，现在就要想着要扭转局面。”
张仲淹点点头，和上官策无声的碰了一下，接着看着张依然，“丫头，你要去呢，没有人拦着你，但是这种事情你可以理解成为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拦着你。”老实说张仲淹内心是很希望或者是乐见张依然和上官策能发生点什么的。想到这里，他决定加把火，“你喜欢我们策儿是吧？”
张依然一点羞涩的表情都没有，连连点头就像是捣蒜一样。
欧阳欲晓看着张依然那种大胆的样子，心里面感到还是挺羡慕呢。想到这里，也就无声的笑了，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张仲淹，若有所思。
上官策翻了个白眼，狠狠踢了张仲淹一下，“你想清除情敌是吗？你这人心眼儿还这么多啊！”
“我是在那样的人吗！”张仲淹尴尬的连连摇头，“我是真心的”
上官策狠狠瞪了张仲淹一眼，一板一眼的对欧阳欲晓说，“欧阳，其实我觉得你和你们一眼那个张家宁挺般配的，我觉得吧”
“你那么喜欢保媒辞职到珍爱网啊！”张仲淹狠狠的反驳了上官策，“你这个人真是的，一点阶级感情都没有了，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
“你们说够了没有啊，谁是肥水啊！”欧阳欲晓说，“我现在都快没有兴趣吃饭了。”拿着筷子在张仲淹和上官策的脑袋上狠狠敲上一下，欧阳欲晓低着头，拿起一串麻辣牛肚，吃上一口，才说，“老实说，你们两个我都不喜欢。”
张依然在心里想着好尴尬啊，她看看上官策再看看张仲淹，可是自己现在好像也不太确定能开口说些什么更合适。看到欧阳的嘴上有点辣椒，她递上了纸巾。
欧阳接过了张依然递上来的纸巾，刚想擦嘴。
坐在欧阳欲晓右手边的张仲淹突然搂住她，在她的脸上狠狠亲了一下，“你喜欢不喜欢，还是要走着瞧的。”
上官策愣住了，深深叹口气，“咱们今天来干什么来了？”话刚出口，又突然了悟到了，刚才欧阳欲晓说的什么第五空间维度，什么平行空间，在另一个平行空间里面大家还在一起是那个青少年少的样子，与其一直期待着有这样一个空间存在，倒不如一直保持着当初的那份心，那份青春年少的岁月，也许会更好吧！
想到这里，看看张仲淹再看看追着他狂打的欧阳欲晓，上官策心想，这样挺好的。
青岛是一个美丽的城市，既有大海的辽阔，也包含着现代化的都市时尚，同时还有放纵的积极。找好宾馆，高君行和王佳琪都稳定了下来。
坐在宾馆房间的沙发上，高君行拿着手机，一直翻看着那些留言，心情是难以描述的沉重。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他懒洋洋的说了声，“进来门没锁。”
大门打开，王佳琪娇俏的身影闪了进来，她笑着来到高君行的身边，“老板，咱们晚上吃点什么？明天好投入到战斗啊！”
高君行笑了笑说，“你想吃什么呢？”他嘴上这么说，但是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手机。
这个细节被王佳琪看在眼里，“老板你怎么了？”
看着王佳琪那张单纯而可爱的脸，高君行问，“股东大会我没有去，代理董事长是朱文龙吧？”
王佳琪点点头没有说话，今天看着高君行，她觉得有点陌生。在她的眼里面，高君行一向是一个天塌下来当被盖的豪气，今天的好像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就算这次我扳回了一局，也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东山再起了，或者回到原来的位置。”他说，脸上的神经都是紧绷的，“如果你现在跟着我，很有可能会和我共同进退，就像是上官策一样。我已经收到了文件，上官策已经调到车间做主任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王佳琪很快的点点头，又觉得不对劲，再次很快的摇摇头。
“最好的可能就是我能扳回面子，但是董事长的职位暂时是不可能在上去了，如果差点混个闲置股东，每年领点分红，混日子；如果结果是中等，那就是到一个分公司去做负责人，你们可能跟着我一起流放；最好的而结果也是暂时撤职，但是项目依旧归我接受，以便将功赎罪。”说完，高君行抬头看着王佳琪，“坦白说，我是一个很自私的，我的道德感不是很强，很自私。”
王佳琪摇摇头，木然地说，“道德感低？自私？我不明白您想说什么？”但是看着高君行的表情，王佳琪浑身有种不舒适的感觉，就好像眼前这个人在自己的身上设立了一个防御机制一样。
“我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失败，对于我来说，在追求成功的道路上遇到的挫折和阻拦要比那些基础好的人多了很多。难免的道德感就会低，人呢就会显现很自私。”说到这里，他看着王佳琪，“我辜负了很多人，现在我突然意识到可能这些人中也许还会包括了你。”
“您到底在说什么？”王佳琪问。
“我很遗憾，你现在为我的付出，我暂时不能及时的给你回报。”高君行看着王佳琪很认真的说，“我想在追逐事业的这条道路上，我一直很自私，很少去为别人着想我耽误了很多”
说到这里，王佳琪发现高君行的脸上真的出现了难过的神态，那一瞬间，她的心就像是被揪住了一样，“您别这么说，我这是愿意的！从大学毕业到现在，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咱们公司。一直以来我都是被动工作的，成绩不突出，更别提什么业绩了。工作的目的好像就是为了让自己有个工作而已。可是现在我完全不一样了，我喜欢和您一起工作的感觉，我希望”讲到这里，王佳琪突然住嘴了，因为她发现高君行捂着脸在哭泣。王佳琪坐在他的身边，“老板您怎么了？怎么了？”直觉上她觉得他的心里心事。
“我爱她，我真的很爱她！可是现在我所说的爱”后面说了什么，有点听不太清楚了，“爱字从我嘴里面说出来，是不是很虚伪？”抹一把脸，高君行眼眶红红的，看着王佳琪，指着自己的胸口说，“只有我自己知道，爱不虚伪，只是今时今日我没有办法面对！”
“您在”王佳琪很想问，您在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她忍住了，没有问，而是说，“是的，我理解您的感觉。有很多事情都是说不清楚的。”
啪——巴掌扇在高君行的脸上，他自己扇自己，“那一年我们刚结婚，我很颓，比现在要颓多了。我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是注定了没出息了。她在那时候生病了，我想我以后会有时间的以后会有时间的，直到她和我离婚了，我我甚至自私的以为，她离开我是因为我是个loser!”
这下王佳琪才明白，高君行为什么哭泣，她递给他一张纸巾，悲切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我很自信，就算后来我们离婚了，分开了。我还是自恋的以为，等我的事业好了，她就会回到我身边！我带着自以为的功成名就回到我们成长的城市，就是希望她可以看到，然后我们重新开始！哪怕她结婚了，有恋人了，我也自信能把她从别人的怀里抢回来！”叹口气，高君行的情绪好像平静了一些，“然而呢？”他苦笑了，“她现在死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高君行抬起头看着王佳琪说。
王佳琪木然的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我觉得再也没有一件事能让我真正的开心起来，即便我打败了我事业上的所有的敌人；我以后能有更辉煌的未来，我在怎么样怎么样，我都觉得我始终现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就会想，她永远都不知道了”
哗——王佳琪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是热的。
张仲淹离开大家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有点微醺，但是一时很清楚。走进自己的办公楼，打开走廊灯，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说真的，到了现在他心里那种因为余潇潇的去世儿产生的悲切的感觉已经淡然了很多了。
打开办公室的大门，走进去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你现在快到了吗？我在办公室故事里面等着你！”挂下电话，他起身从小迷你冰箱里面拿出了一瓶矿泉水，仰着脖子，一口气喝了半瓶。
顿时他觉得身心舒畅了很多，在他的身后是熠熠发光的星空。静静的呆了一会儿，办公室的大门打开了，李莹莹走了进来。
张仲淹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他笑着说，“请坐吧。”
李莹莹笑了笑，坐在了张仲淹的对面，“张总，这么晚还没休息，还是真辛苦。”
“你也一样的！”张仲淹不咸不淡的说，“赵东城现在什么情况，你了解吗？”
“他？因为一些政策问题，现在要接受调查，结果调查还没开始，就先落跑了。不说会罪加一等吧，最起码，暴露出他干不成大事。”李莹莹鄙视的说，“就算是回来了，您帮他摆平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觉得他也是扶不起的刘阿斗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李莹莹的脸上都是平静，看不出来爱或者恨。
“你知道我为了扶持他，在他身上下了多少心血吗？”张仲淹冷笑着，“赵东城不可能出事，”接着，张仲淹站起来，绕过办公桌来到了李莹莹的身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看了好一会儿，“我不喜欢有人在背后做小动作。”
李莹莹笑了，从容的迎着张仲淹的眼睛，“这一票，你们都认为是我干的？”
“你说呢？”
“我说不是！”李莹莹坚定的说，“我为什么这么做？”
“谁知道？一个被嫉妒吞噬了心智的女人！面对爱情，女人的智商都是傻的。”张仲淹说着从兜里面拿出一颗烟，点燃了，又递给李莹莹一颗。
李莹莹接过烟，优雅的点燃了，深深吸上一口，再过滤嘴上，留下了红色的印记，朱唇轻吐，“那是一般的女人会这，而我不是一般女人。”
张仲淹嘴角撇除一点微笑，点点头，目光直视着看着她，“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我？”李莹莹掐灭了烟头笑着说，“我怎么办都可以。”
“听说董世宽希望你去管道阀门公司去上班，你怎么想？”张仲淹问。
“我拒绝了。”李莹莹回答。
“为什么拒绝？”张仲淹笑着说，“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
李莹莹回头看着张仲淹，带着一丝玩味的目光看着他，“我很奇怪，无论是你还是那个倒霉蛋高君行，怎么就那么想不开一定要把这个破旧的工厂给”
不等李莹莹说完，张仲淹就打断了她的话，“那是我们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李莹莹点点头，“好吧！”
“那你要去哪里吗？”张仲淹问。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李莹莹笑着说。
城市的夜是如此的宁静，欧阳欲晓刚才喝了很多的啤酒，现在头有点昏昏沉沉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因为喝酒了也没有办法开车，考虑到明天要上班，她就叫了代驾。
坐在车上，看着城市的夜空，想到今天大家聚在一起是为了余潇潇，而余潇潇已经是不在的人了。扪心自问，她和余潇潇算是朋友么？其实自己也说不清楚。想着想着，她从包里，面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汽车一路向前，晃晃悠悠，而欧阳欲晓也是醉醺醺的，坐在汽车的后排，说不清是晕车的原因还是，她时不时想吐。眯着眼睛看着手机上的小小的名字，一个两个，最终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人物，拨了下去。
“喂，文儿啊！你睡了吗？”欧阳欲晓晕乎乎的问。
电话连线拨通了，但是接到电话的却是——张家宁。这个家伙现在已经睡下了，迷迷糊糊听见手机在响，以为是医院又出现急诊了，整个身体瞬间绷紧了，就像是吹响了号角一样，坐直了赶紧瞪大眼睛看手机——原来是欧阳欲晓。那种一级备战的状态一下子就松懈下来了，但是兴致却很高昂，“欧阳医生啊，什么事啊？这么晚你给我打电话？”本来还想调侃两句的，但是仔细一听对方说话的生意，就感觉到不对了，“欧阳，你这么了？是不是喝多了？你现在在哪里？”
“文儿”欧阳欲晓整个身子就像是瘫了一样，躺在后面的座椅上，腿还翘了起来，脸上带着谜一样的微笑。
这样的架势让前面的代价师傅也感觉到很尴尬，一直问，“姑娘，你怎么了？喝多了？没事吧！”
电话另一边的张家宁也是同样着急的，“欧阳，你喝多了？你现在在哪里？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文儿啊！”欧阳欲晓迷迷糊糊的说，“余潇潇死了你知道吗？你哭了吗？我哭了，我心里很难说，你说我们都是朋友对吧，可是她现在死了”
张家宁在这边无论问欧阳欲晓什么问题，她都是自顾自的说着，根本不回答张家宁的问题。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张家宁，大吼一声，“欧阳欲晓，你现在给我说清楚，你在哪里！”
“啊？”欧阳欲晓愣住了，看着前面的司机，呆萌萌的问，“我现在在哪里啊？”
温暖的灯光下，一双老态龙钟的手正在翻看着膝盖上的相册。伴着灯光的温柔，一地泪珠落在了相册上面。哗啦哗啦，一页页记录着上官策趁成长记录和朋友的纪念时光的照片，被这双手一页页翻了过去，最后，相册合上，“哎！”一声长长的叹息，是上官策母亲。
张依然的脸上显得很木然，坐在上官策母亲的身边。她刚才陪着老人家一起看了姐姐余潇潇高中时到留在这里的照片。听着老人簌簌叨叨的说，“你姐姐命苦啊，红颜薄命啊！”
而上官策显然是喝多了坐在沙发上仰着头，脸色通红，嘴里面呐呐自语，“妈，你少说两句吧！”
看到儿子喝成这样，上官母亲一脸心疼拿着热毛巾帮他擦脸，嘴里面还不住的说着关于余潇潇红颜薄命的话题。
张依然坐在一边悄悄抹眼泪，在她的身边，上官老爷子吸烟，为了害怕张依然孤单，老爷子勉强赔笑着问，“你也会咱们厂的职工啊？现在在哪里工作啊？”
“我原来是咱们厂宣传部的，是厂新闻的主持人。”张依然说。
上官策的妈妈闻言，仔细打量着张依然笑着说，“难怪姑娘这么俊，看起来很挺眼熟的！”
“现在还在厂新闻部吗？”上官策的爸爸从一进门就感觉到了这个姑娘和自己儿子的关系挺不一般的，于是也就多问了几句。
张依然摇摇头说，“我辞职了。”
“哦！”上官策的妈妈哦了一声，再看看自己的儿子，关心的询问，“策儿啊，好点没有？”
上官策的老爸在一边和张依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关于厂子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最后老爷子说，“听说现在董厂长，哦，不对了，是董董事长”
张依然看到老爷子这么么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么绕口的称呼，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
上官老爷子却一点也不在意，依旧说着，“我听说他现在机构改革以后，就要求那些在外面打工的工人技术人员回来，要是不回来就要一刀切了？”
“是的！”张依然点点头。
“哎！”老爷子一边摇头一边说，“只给最低保障工资，谁会回来啊？”说完感慨着喝上一口水。
哇——欧阳欲晓的车停在路边，她本人站在马路边狂吐不止，张家宁站在一边给递水擦嘴，“我的天啊，你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啦！”
欧阳欲晓吐完了，漱了漱口，接着笑着看着眼前的张家宁，笑眯眯的伸手握着他的脸，“哈哈，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我不来，你怎么回家？”张家宁没好气的说，一边说一边努力把想往地下躺的欧阳欲晓给搀扶起来，“我的天啊，和你这么多的酒，明天还上什么班啊！”
“张家宁！”欧阳欲晓突然瞪大了眼睛，笑着蹦了起来，哈哈大笑着说，“我认出来了，你是张家宁！”
“我谢谢你啊！”张家宁哭笑不得。
欧阳欲晓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安全感，整个身子全部都靠在了张家宁的身上，半眯着眼睛问，“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怕你出事呗！”他无奈的回复。
欧阳欲晓抬着脸看着张家宁，又看看天边的月亮，笑呵呵的趴在他的耳边，说，“我有一个憋了很久的秘密想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