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如果春天就要来了......
“你去看看吧！”李小光说，“但是别让高大爷看出点什么来啊！”
“放心了！”
“还有，”张文也慢慢的说，但是看起来她的精神比刚才好多了，“要是见到我爸妈”
“要是见到你爸妈，我肯定知道怎么说！”欧阳欲晓伸手在张文的鼻子上划了一下，笑了。
医院里面永远不会缺少悲欢离合的故事，做医生时间长了，看惯了生死，欧阳欲晓内心有一种同龄女人所没有的豁达。穿着舒适的平底鞋，走在光滑的地面上，每一个脚步落下去都悄无声息。
很快她就来到了办公室，换好了衣服，低头看见上官策的行李箱，皱了皱眉头，心想：真是麻烦，要不然带回去吧。
于是就将那个行李箱给拎了起来，带走了。
夏日慢慢就要过去了，太阳却依旧还是那么的炙热。我们抬起头可以看到焦绿色的树叶在阳光中显得没精打采，马上就要在热气中蒸发掉一样。
家属院的大门口，无所事事的老太太们围坐在一团，摘着菜，聊着天。
“厂里说了，所有在外面打工的都得回来”一个姥姥用胳膊肘碰碰王谦的老妈，“你家谦儿回来不？”
王谦的老妈皱着眉头，“谦儿在电话里说了，在那边都已经慢慢适应了，刚刚学会了数控机床工资又涨了！”她的潜台词是不希望孩子放下了那边稳定生活回来，“现在回到厂里，情况咋样还不是不知道啊！”说完低着头摘菜，深深叹口气。
“要是不回来，那就要一刀切了！以后跟这个厂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另外一个老太太言之凿凿的说，“要我说，还是让谦儿回来吧！在哪儿干不是干？还是在家里好些！”
王谦的母亲低着头，没有说话，不满皱纹的双手在机械的重复着榨菜的动作，母亲的心思总是复杂的，希望孩子回来陪着自己；希望孩子不回来，在那边有更好的前途；希望
“再说了，他现在回来了，还能再相一个现在还年轻呢，不能一直单着啊！”身边的老太太们，议论起别人家的事情来都是神采奕奕的。
踏着灿烂的阳光，欧阳欲晓驱车来到家属院门前，透过挡风玻璃看到那些熟悉的身影低着头摘菜，心里难免会升起这样的感慨，等到我老了等到我老了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就这样想着，车很快就停好了，下车后快步来到了高君行的家里。
砰砰砰——“高大爷！在家吗？”这样的场景，在自己的一生中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从小，她扎着羊角辫出来找高君行玩。
“高大爷，在家吗？”砰砰砰——礼貌而又有节制的敲门。
好半天陈旧的大门，才缓缓大门。大门打开还没看清楚人影是谁，就先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熟悉的味道。那是居住了四五十年，一直没有断过人气的老房子才会有的味道。
开门的是家里面的小保姆，“你找谁？”
“高大爷呢？”欧阳欲晓问。
“到公园参加合唱团了”保姆说。
欧阳欲晓看看手上的表，点点头，然后看着保姆直接问，“你们今天家今天有什么人来吗？”
“有啊！”保姆一本正经的说。
“谁？”好像是涌现出了一丝希望，欧阳欲晓兴奋的问。
“你啊！”保姆站在家里面很认真的看着她，丝毫没有感觉，自己说的是个冷笑话。
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欧阳欲晓在心里想：我谢谢你啊！但是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礼貌，“那算了！我先告辞了！”转身在想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保姆的询问声。
“你是谁啊，要不要我带个话啊！”
一边下楼，欧阳欲晓一边头也不回的说，“我是公司人事部的，想对流失人才做一个调查，问问老爷子你们家高君行能不能回公司上班。”撒谎都不打草稿的，她说。
“哦！”保姆点点头，“等老爷子回来我给他说！”
来到家属院里面，找到自己的车，打开后备箱拿出了上官策留给自己的行李，准备把行李托着往自己爸妈家里面去。
好在箱子并不是很沉，她一边拉着行李箱，掏出手机给上官策打电话，“喂，策儿，高儿回来了吗？”电话那边的上官策告诉她，并没有回来。欧阳欲晓的脸色一沉，接着问，“现在失踪多久了？”
“还没有到报案时间！”上官策那边一直传来收拾东西，打字的声音，听起来在忙。
“那好吧，”说到这里，欧阳欲晓又问，“我现在在高儿家，但是他没有回来你觉得找余潇潇的可能性大吗？”
上官策那边沉默一下，好半天才说，“应该不会，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死马当活马医，去找余潇潇看看。”说完，停顿一下，又说，“我把赵东城的地址给你，余潇潇应该就在那里。就算是高儿不会去找她吧，想想现在赵东城跑了，余潇潇日子应该也不好过，去看看也行。”
“呵！”马上快到家的欧阳欲晓，掏出钥匙来开门，不忘开玩笑说，“你行啊！表面上看是为了兄弟，其实一箭双雕啊~还是想了解你的小美人的近况吧！”
“你吃什么醋啊！我要是有这个心情就好了！”
欧阳欲晓走进家门，随手关门，笑着和上官策开了一两句玩笑，直径拉着箱子来到了自己的原来的闺房，就挂了电话。弯下腰，把箱子随便一丢。看到父母都不在家，她转身离开了。
穿过幽静的小道，欧阳欲晓按照地址来到赵东城别墅的大门边，看到这里算得上名副其实的小豪宅了，心里不免感慨：难道说美丽女子的宿命就是这样？成为金丝雀吗？紧接着，她发现大门的门锁其实已经坏了，联想到赵东城现在破产逃走了，更加觉得余潇潇的命运正如她的名字一样，潇潇雨兮。
只是现在欧阳欲晓来不及去想这些，在墙上找了半天，才在爬山虎的缝隙中，找到了门铃。并且按响了门铃——
在客厅里面的小阿姨通过视频看到了欧阳欲晓的脸，紧张的问，“是谁。”
站在大门外面的欧阳欲晓，说，“我是余潇潇的朋友。找她有点事情。”
鉴于昨天的惨痛经历，小阿姨在客厅里面说，“余小姐说了，谁也不见！”
门外的欧阳欲晓有耐心的说，“你告诉余小姐，”叫余潇潇是余小姐还是有很多的不适应的地方，“我是欧阳欲晓，她肯定会见我的！”
可见视频的前的小阿姨，皱了皱眉头想了想，点点头，转身上楼了。在门口也放着一个小小的行李。在欧阳欲晓来之前，小阿姨就已经打包好了自己的行李准备离开这户人家了。
走到卧室门前，小阿姨敲了敲门，小声叫着，“余小姐，余小姐。”其实她嘴脸的余小姐今天压根就没有出过这个卧室门。因为昨天晚上，和赵先生吵架的时候，她自己也听到了余小姐是知道了自己端给她的牛奶里面有安定的药物。小动作被揭穿以后，小阿姨自己心里也别扭着，好像自己真的就是个背叛了余小姐的叛徒一样。
“余小姐，说是一个叫欧什么的小姐来找你来了！”小阿姨再次敲门，“你开开门，去见见吧！说是你的朋友！”小阿姨补充说明，但是卧室里间该是一片死寂。
如果不是欧阳欲晓来了，小阿姨是准备悄悄的离开这里的，这个月的工钱也不要了。虽然她是从农村来的，在昨天晚上，但是也能感觉到这个家除了点状况。她只是来工作的，也并不想让自己卷入太多的是非里面。
基于这种很复杂的心里活动之下，余潇潇今天没有来，她也并不想去多问。现在她立在大门边，敲门敲了半天却没有人开门。无奈，她只好下楼，对门外的欧阳欲晓说，“余小姐不肯开门！”
还是没有人开门，小阿姨下楼冷冰冰的对欧阳欲晓说，“余小姐不肯开门！”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咦！现在保姆都这么嚣张的吗？”欧阳欲晓看着其实完全不用敲门就可以推进去的坏了的门锁，心想：“我敲门，那是给你面子好吗？那是本姑娘有礼貌，我还不信了邪了！”推开大门，欧阳欲晓直接走进了小别墅。
“你干什么？你怎么说进来就进来了？”刚刚临期行李准备走，小阿姨心想觉得不太对劲，正在客厅里面寻找想着看看能不能顺走点什么东西，突然听见开门声，是欧阳欲晓直接走进来了，她厉声问。
欧阳欲晓斜斜的看了她一眼，“余潇潇在哪里？”
小阿姨转了转眼珠子，心里盘算着，这大概是大老婆找来的帮手吧！毕竟是主顾自己家的事情，不好插言，干脆顺水推舟算了，于是就伸手指了指楼上。
顺着小阿姨指的方向，欧阳欲晓直接上楼了。在上楼前，她的目光简单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先是看到了小阿姨手里面的行李，再是看到了客厅里面有些凌乱，就明白上官策果然说的不错，赵东城出事情了，余潇潇这里的情况也不太好。想到这里，她加快了脚步，走上了楼梯。
小阿姨在侯敏紧紧跟着，“余小姐今天一天都没有出来了！”
“今天除了我还有别人来过吗？”欧阳欲晓问。
“没有啦！”小阿姨回答，“到了，这就是余小姐的房间。”小阿姨指着前面的一个房门，对欧阳欲晓说。
砰砰砰——欧阳欲晓敲门，没人响应。于是她回头看着小阿姨，“去拿备用钥匙来开门！”她吩咐道。
小阿姨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着一种不能抗拒的力量，她没有反驳，甚至也不去猜测她的身份，转身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拿钥匙去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欧阳欲晓想到上次在张文的婚礼上看到余潇潇，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也真是遗憾。这一次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可以好好聊聊。接着又想到高君行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小阿姨已经把钥匙给拿来了。“今天余小姐一直不开门，也没”说话间，门打开了。
先是一股说不清的味道扑面而来，两个人都捂住了口鼻，然后才往里面看——
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大花色的被单上被染上了暗红色的鲜血，屋子里面弥漫的奇怪的味道，大概就是血腥味儿。
此时的余潇潇躺在床上已经完全走形了，漂亮美丽已经不复存在了，她也不像是里死去了依然美丽的女人一样。死去的余潇潇，脸色是黑灰，特别吓人。
小阿姨尖叫同时尖叫起来，“啊！”转身就跑了。
欧阳欲晓看着面如死灰的余潇潇也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她慢慢走上前去，颤抖着用手去触碰一下余潇潇。那一瞬间，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就像是枯柴一样，欧阳欲晓把脸转向一边，泪如雨下。
这是那么一小会儿，欧阳欲晓很快就回复了如常的神色。现在她已经确定余潇潇已经过世了，抬起她的胳膊，在灰白色的皮肤上已经渗透出一圈圈的尸斑。欧阳欲晓摇摇头，明白无力回天了。她转过身，快步走出卧室找到了在客厅里面拎着行李准备离开的小阿姨。
“你过来！”站在楼梯上欧阳欲晓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她冰冷着脸，快步下楼，看着小阿姨还是不管不顾的准备离开这里，准备走，于是她说，“你前脚走，我马上报警！就说这里面出了命案，雇主出了命案，你现在要走，为什么？”
“什么叫做命案！”小阿姨着急了，丢下行李，快步来到了欧阳欲晓的跟前，“她是自杀的！”
“你验尸了，就知道她是自杀？”欧阳欲晓冷冰冰反问。
“她得神经病那么长时间还不肯吃药，每次都是赵先生让我把要放在牛奶里面看着她吃！要不是我，她早就死了！”小阿姨说话语速很快，因为着急，还有紧张，“你要验尸，现在就去验尸啊！”
“神经病？什么神经病？”欧阳欲晓愣住了，短暂的思考以后，她从兜里面拿出手机，“喂，张仲淹，赶紧的来淮海路什么事？余潇潇死了！”
蔷薇花败了，残破的花朵立在墨色的枝头上，被阳光照耀着，有着一种凄惨的美丽。
欧阳欲晓、张仲淹站在院子里面，他们的内心此时经历了一段很飘感觉，就好像现在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海市蜃楼。
他们的耳边同时响起的，是高中时期余潇潇最喜欢的《RAIN》这首歌。轰——的一下，他们的大脑好像是受到了悲伤的冲击，眼前的一切景象，院子、石子路、蔷薇花、爬山虎，都开始在眼前事儿朦胧时而清晰起来。
尤其是欧阳欲晓，她眼前的景物都有点摇晃，重影中看到别墅的大门打开，来了一些人，模糊中也看不清楚什么有人，只看到张仲淹还能上去和他们交谈，然后她看到余潇潇的尸体就被人盖上白布推走了。
欧阳欲晓站在那里，众人抬着余潇潇的尸体经过她的身边，欧阳欲晓面无表情，她看向前面，眼前出现的是高中时期的余潇潇，穿着舞蹈服，步态轻盈的向自己走来，她慢慢上前，那个人却像是空气一样和自己错过了。
张仲淹站在大门口，看着人们把余潇潇尸体抬上车，他眼前的一切景象越来越白，越来越刺眼，渐渐的又缓和了，却看到的高中时候穿着校服的余潇潇，满脸灿烂的微笑。她身后的背景渐渐变成了元旦班级文艺小晚会，同学们围成一个圈，桌子上摆着瓜子水果，叫嚣着让余潇潇跳个舞。她微笑着站在中央，没有跳舞而是唱了一首歌《雪人》——
“好冷，雪已经积得那么深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
无形的音乐，在虚幻与现实的交错中，变成了实体的形象，所有的回忆包括那个熟悉，却再也听不见的声音，就像是砂砾一样，被风吹走了，越来越远。
阳光无情的照射在欧阳欲晓的脸上，就像是电影里间的特写镜头一样。她脸上的皮肤没有以前光滑水嫩，每个毛孔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瞳仁，嘴唇上面的纹路。一切都像是定格了，过了好久，她才喃喃说：“她怎么会死呢？怎么会死呢？”
高盛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面。上官策刚刚挂下一个电话，脸上的表情以及他的各种小动作，就摆明了现在他已经是忙的焦头烂额了。
办公室的门开了，原来的副董事长现在的董事长朱文龙进来了，一副胜利者趾高气昂。他先是环视了办公室一圈，然后笑着从高君行的办工作的精致烟盒里面拿出一根烟，轻轻点上，眯着眼睛笑着看着上官策，“没有想到他也有怂的时候啊！”看到上官策的脸上始终维持着包面的镇定，他又笑着说，“不过没关系，不是董事长了，还是股东嘛！这也好啊，提前退休了!见到了他了，帮我转告他，我会好好帮股东们赚钱的！”说完，他放肆的笑了。
上官策看着朱文龙那张小人得志的脸，自己的一直努力保持着礼貌又不失尊严的微笑。还没等上官策还击说点什么，兜里的手机震动，他低头悄悄看了一眼，是欧阳欲晓发来的微信。上官策看了看提示留言上面的说，开始并没有什么反应，还准备抬起头继续听副董事长朱文龙说话。
但是很快，上官策就突然像是明白，刚才自己是忽略了什么，于是再次低头眼睛死命的盯着手机屏幕。
欧阳欲晓——余潇潇死了
再抬头的时候，上官策的脸上完全是垮掉的样子。言情呆滞住了，嘴巴半张开。
这个崩溃的微表情被副董事长朱文龙扑捉到了，他的心里难免有点得意，深深的洗了一口烟，笑眯眯的盯着上官策，说，“非常不好意思，我还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那副摇头摆尾的样子，如果换做平时早就会被上官策嗤之以鼻，并且怼回去了，接着他又说，“现在已经由董事会决定，你由董事长助理调动到车间里间去，也不错了，当个车间主任，也算是独挡一面，总比一直给别人当使唤丫头要强上百倍吧！”
朱文龙在说什么？上官策完全都没有听明白，此时他的大脑里面一阵的轰鸣。朱文龙的皮笑肉不笑的脸以及现实生活的一切，都像是云雾一样消散了，他的眼前像是过电影一样出现了十来年前的场景——
那是深藏在大脑深处的回忆画面——某天的放学，他、高君行、张仲淹都躲在校园里面那棵巨大的合欢树下窃窃私语，男生啊，那时候聊得话题无非就是游戏啊，女生啊之类的，没什么正经话。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还是上官策眼睛尖，先是看到了——欧阳欲晓。
欧阳欲晓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自信微笑走向余潇潇，“放学就回家吗？”她问余潇潇。
推着自行车的余潇潇，哪怕是站在破烂的车棚里面，那个气质也像是高贵的天鹅，目光落向躲在树后的男生们，然后才转脸看着欧阳欲晓，“你有什么事情吗？”
欧阳邀注意到余潇潇的眼神，她大咧咧的走到高君行等人的跟前，“晚上一起吃个夜宵在回家啊！”说完，转头看着余潇潇，“你去吗？”
躲在树后的男生们，除了张仲淹，其余的两个人都悄悄的握紧了拳头，就像是等待什么判决一样紧张。
“好啊！”余潇潇很爽快的就同意了，她的目光再次看向躲在树后的那群男生，微笑着。
上官策的手握紧了，又张开了，当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却发现高君行已经自信满满，并且脸上还带着夸张的，像是舞台剧演员一样的微笑，用《纵横四海》里面周润发的经典走路姿势，帅气十足的走向了余潇潇。
在高君行的背后，是欧阳欲晓和上官策一脸的黑线。
也许是因为时间太久远了，我们的记忆都是会说谎的，好像少年时代的回忆都是自带美颜效果的，那里面的我们都是熠熠生光的。
夜市上，以上官策的视角，张仲淹带着一脸玩世不恭的笑给欧阳欲晓献殷勤，“大美人儿，你想吃点什么啊？大美人儿，你想”
“这厮，怎么追女生追得像是个二流子一样啊！”上官策心里想着，满肚子的看不起。
而欧阳欲晓的目光时不时盯着高君行，有点担心，“难道高君行真的被余潇潇迷住了吗？”她亲眼看到高君行从来到夜市，坐稳了之后，目光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余潇潇。那种不祥的预感，让他心里非常不爽。从小她就觉得，上官策应该是自己的啊！想到这里，欧阳欲晓时不时的给上官策使个眼色，那意思是让他想办法引起余潇潇的注意。
上官策接收到了欧阳欲晓的示意，几次想起身说点什么，或者对余潇潇表示一下，都被高君行打断了。
那天晚上，高君行是绝对的主角，从《时间简史》到《仲夏夜之梦》再到《还珠格格》再到《天鹅湖》和余潇潇聊得不亦乐乎，时不时的还表演一下里面的经典桥段、引经据典的说上一段里面的原话，或者吹吹口哨——用口哨吹出了一段优美的旋律，连邻座的女生被他吸引住了，全都扭着脸注视着他，没办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上官策观察到余潇潇专注的看着高君行的目光，少年上官策带着严肃的观察目光和高君行散发着雄性荷尔蒙自信满满的笑脸，定格在回忆里面
当回忆结束以后，上官策回过神来，发现办公室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朱文龙什么时候离开了，他也不是很清楚。此时上官策好像是傻子，一样端坐在椅子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面孔比较生的人出现了，看到上官策，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对他说，“我是新董事长的新助理，这个，”他搓着手，笑着说，“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挪个大驾到车间去？”
走出写字大楼，来到马边上，看着车来车往的人流，上官策抱着一大堆办公用品。他的耳边还在回响着办公室里面那个新来的助理的声音——
“您最好是尽快，因为朱董事长马上就要办公了，我也很为难了你看看，您什么时候能搬到车间去？”
马路上的车从上官策的眼前开过去，留下的是一个个潇洒的背影。天上的气压低沉沉的，就要下雨的样子。
上官策穿过马路，新助理的声音又在耳边回响起来——
“上官主任，您慢走啊！这个您也是知道的，公司最近这个，车辆也是比较紧张的，您也是知道的，所以去车间，我知道，路途不近，但是公司报销地铁费用！”
上官策搬着东西惶惶如丧家之犬，迈着沉重的步子，麻木的向前走着。虽然他现在已经被公司流放到了车间，但是他的情绪，他的心思此时完全不在这个事情上面。
他的脑子里面出现的全都是高君行的形象，童年的、少年的、青年的以及现在的。勉强掏出手机，上官策给高君行发了一个短信，告诉他，余潇潇已经死了。
高君行的手机，这时候躺在一个一堆文件的桌面上。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着上官策的名字，铃声响起。可四周安静，没有人来接。
与安静相对的，是此时酒吧舞池里面喧闹的环境。高君行在舞池里面和一个长发甩头美女在跳贴身热舞。女人尖细的高跟鞋上是一条细长性感的大腿，以及像是柳枝一样柔软的腰肢，低腰裤上一个小巧的肚脐眼在人们的视线里面来回的摆动着。
高君行在女人的身边，像极了沉迷在裙下的纨绔子弟，他的手若即若离的在女人的臀部、后腰以及背部游走，接下来两个人贴着面窃窃私语聊着什么。
“晚上一起吃个饭。”高君行笑眯眯的说。
“行啊！然后呢”跳舞的女人明知故问。
“你说呢”高君行说完，在女人的耳垂边低声的说着什么，连个人都夸张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上官策打了高君行的电话，再抬头看天时，发现现在天气已经渐渐暗下去了
主题情侣房间里面，一个大浴缸，梦幻的纱帘、以及各种令人脸红心跳的装饰，都预示着今晚在这里将会发生很激情四射的剧情。
门被打开了，高君行和那个女郞，两个人进入房间。门刚刚关上，两个人不由分手直奔主题——热吻、拥抱、脱衣服。
在房间小角落的桌子上高君行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传来微弱的手机短信铃声，可是没有人注意到，或者说不愿意注意。
男人和女人，依旧进行着自己热衷的主题。一阵呻吟声、咯吱声以及男人的吼叫声之后，房间里面终于安静了。
这时候短信声音再次响起，并且引起了高君行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