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爱你好像......

  城市的夜空灯火辉煌,路灯是静止不动的安定,汽车的灯光则带来速度的灵动,霓虹的灿烂,人声的鼎沸,一切都是热热闹闹的。但是在绚烂人间中,有这么一个地方还是保持着一定的宁静
  欧阳欲晓穿着淡蓝色的手术服,疲惫的摘下口罩,走出手术室。手术服上有点点血迹,但是不必紧张,哪个拿刀开膛破肚的人身上不沾染血迹呢?在认真的洗手后,换好衣服,欧阳欲晓满身的消毒水味儿准备下班了。
  刚来到医院急诊大厅,转呗转个弯儿到停车场。
  啪——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巴掌,一下打在了她的屁股上,“谁你他”后面那个妈字还没有出口,一眼就看到了一脸坏笑的上官策。“你怎么回事啊!”白了他一眼以后,欧阳欲晓继续往前面走。
  “看到我,居然不高兴?阶级感情什么时候这么淡漠了?”上官策一路小跑跟在欧阳欲晓的后面,“我可是难得回来,告诉你等忙完了这一段,说不定你想见我都很难了啊!”
  “难吗?有心回来怎么会难!”面无表情的欧阳欲晓打开车门,上车。
  上官策赶紧坐在副驾驶座上,嬉皮笑脸的系上安全带,“呦呦呦,看看你那小表情,怎么着,心情不好啊!有什么心事来给我说说。”
  “哼!现在我的生活算什么啊!每天不是上手术,就是出门诊,累得像是狗一样。回自己家吧,那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回娘家吧,又是天天被逼着相亲!”欧阳欲晓打开车载音乐和车窗,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大声的跟着唱起歌来!
  “哎呦!看来你真是心情不好!”上官策坐在一边直想捂着自己的耳朵,“要不然你不会自曝其短唱歌的。”说到这里,上官策咽了一下口水,看着欧阳欲晓的侧脸,又说,“你看看你,相亲那么多次了,有几次是靠谱的!”
  欧阳欲晓无声的看了上官策一眼。
  “当然了,”上官策继续补充,“我相亲也不靠谱。你看,思路是这样的,”他冷不丁握住了欧阳欲晓的手。
  “你干什么呢?危险驾驶!”
  “得了,你听我说完。既然咱们相亲都不靠谱,不如你和我,”上官策伸手指着彼此,“咱们一起试试看,最起码知根知底啊!”
  “就是知根知底才不好下手呢!”欧阳欲晓抹了一下方向盘,“说吧,到哪里吃饭?”
  “我刚才说真的呢,你考虑一下!”上官策笑眯眯的说。
  “我刚才也说的是真的,你也考虑一下啊!”欧阳欲晓还是面无表情。
  “你说什么?”
  “到哪里吃饭啊!”
  “你能有点正经吗?”
  欧阳欲晓一脸不耐烦,掉头找个能停车的地方,把车停住了。转头看着上官策,“你们有意思吗?排着队拿我开刷呢!”
  “我们?那你开涮?”上官策有点不明白了,“怎么回事?”
  “我告诉你们,愚人节已经过去了,你和张仲淹别闹了行吗!”
  “张,张仲淹?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说说!”
  欧阳欲晓看着上官策,嘴唇紧紧抿着,伸手就想揪上官策的耳朵,还没等动手,手机铃声就响起了。低下头拿起电话,深深叹了一口气,“好了,咱们谁都别闹了,我得回医院。”
  “回?回去?回去干什么?你不是下班了吗?”
  “发生车祸了,我得赶紧回去,出急诊!”欧阳欲晓扭动车钥匙,汽车开动,回头看着上官策,“你还不下车?要和我回医院吗?”
  “你真的要回医院?”上官策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这是医生的宿命啊!怪我不谈恋爱,我有时间吗!真是,劝人学医,天打雷劈!”说完,突然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你要和我回医院吗?”
  “我,我,回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现在北京时间二十一点四十五分,医院里面热闹非凡。穿着白色、淡蓝色、紫红色的医护服的医生、护士推着搀着各种样的病人就像是蚂蚁搬家一样在医院上上下下的忙碌着。远远的还能听见救护车哇啦哇啦的声音,听着就让人觉得很急躁。上官策看着满大厅的人,自己无论站在那里都像是多余的、碍事的,好不容才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面找到了自己可以立足的位置,站稳了,仔细观察着医院里面的情景。
  就在刚才,他和欧阳欲晓两个人一起风风火火回到了医院,还没等自己的反应过来,那丫头就飞奔着换上医护服投入到浩浩荡荡的救人队伍当中去了。
  “快点,快点让一下,让一下。”医生们护士门各自照顾着自己的病患,七嘴八舌的说着。
  “大夫、大夫您快点过来一下!”病患家属也在医院的各个角落里面喊着。
  很快,上官策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欧阳欲晓,最引人瞩目的就是那身带血的医护服,看起来挺吓人的。
  幸好自己不晕血,上官策想着。
  “欧阳老师,那边有个病人比较严重!”有个小护士喊着。
  “到底什么情况啊!”
  “高速公路上有两辆大车撞在一起了!”
  上官策看到欧阳欲晓急冲冲的来到一个躺在病护床上的病人,病人的前心有大片血迹,带着氧气袋,看起来伤势很严重。欧阳欲晓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手电筒,检查病人的双目。
  “能听得见吗?”她问。见到病人没有回应,她伸手在病人的肋骨出,轻轻按了几下,“没有骨擦感。”她好像在自言自语,紧接着就对身边的护士说,“带他做个头颅CT,疑似瞳孔放大,可能快不行了。”说完就和护士门一起推着病人离开了上官策的视线。
  看着这忙忙碌碌的场景,上官策倚在墙上,抱着肩,想起小时候欧阳欲晓给小鸟拔毛的残忍劲儿,不由得感叹:真是三岁看到老,真是有拿刀给人开膛的凶残潜质!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渐渐地医院里面也恢复平静了,也不见欧阳欲晓出来。上官策拦住了一小护士,问,“欧阳医生现在在哪里?”
  “五楼手术室,不知道出来没有。”
  “好了,谢谢啊!”转身就是电梯,上了电梯直奔五楼。
  老实说,这可是上官策第一次到手术室区域,想象中或者这么说吧,电视里面演的,医院的手术室都是安静的,肃穆的。到了五楼,情况就和想象中大相径庭了,手术室外面依旧是人满为患,这个医院怎么哪哪都是人?现在流行生病吗?上官策心想。
  就在这个家伙四下观察的时候,手术室大门打开,他一眼瞧见欧阳欲晓穿着露胳膊的蓝色医护服出来,口罩搭在前心,脸上的表情很沉重——看来大事不好。
  “医生怎么样?我爸怎么样?”刚看见欧阳欲晓的额影儿,一群人就像是风一样冲了过去围住了她,一个劲儿的问,“怎么样,怎么样?”
  “不好意思,我们尽力了。”一改往日风风火火的样子,此时的欧阳欲晓不仅仅是疲惫,还有些沮丧。这样的场景,应该是她经常会见到的。
  上官策心想,当医生的是不是要经常宣布这样不好的消息?总是给别人报丧是不是很不吉利啊。
  “什么?”欧阳的话音刚落,那边的病患家属就像是疯了一样,有的瘫坐在地上大哭,有的疯狂的拉着欧阳的胳膊坚持问,“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今天上午他还好好的!”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旁边的医护说。
  “你们刚才不是说手术很顺利的吗?”一个病患家属突然提高了声音,厉声问。
  站在一边的上官策还在傻傻的立着,没有弄清楚这是怎么会事,就像是看戏一样。
  这边上官策还在看戏,那边的大戏就越来越热闹了,听见病患家属质问自己,欧阳欲晓本来想向前走,离开人群的,但此时不得不停下来接着解释起来,“病人心脏病突发,没有挺过来。”
  “心脏病?”此话一出,家属们就受不了了,立刻炸锅了,“你骗谁呢?我爸从来没有得过心脏病!你肯定是手术出现问题了!”
  “对,就是的!你骗我们不懂啊!”有家属痛苦着说,那样子就好像欧阳欲晓就是一个杀人凶手一样。
  “这个心脏病是隐形的,在手术过程中会有很多不可预知”
  欧阳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病患家属就像是爆发的猴子一样窜出来,拿着手机当凶器冲着欧阳欲晓的头就砸了过去。
  “我去,怎么个情况?”
  等到上官策反应或来准备冲过去英雄救美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早就一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挡在了欧阳的前面,第一下没有替她挨上,但是后面患者家属打得很多下,都因为这个白色的身影紧紧的护着欧阳欲晓,她再也没有受到伤害。
  上官策一把揪住对欧阳施暴的男人,大喊着,“你干什呢?打女人?你是人吗?”
  “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就是不准打人!”
  “她就是个杀人凶手,我不打她打谁?”
  没等上官策说话,那个护着欧阳欲晓的白色身影,推开了上官策直面病患家属,“你说谁是杀人凶手?她——”上官策简单观察了一下,这是一个长得还很过得去的男医生?男护士?他分辨不出来。那个男人并不知道自己被观察着,还在自顾自的控诉着,他指着欧阳,“今天上班时间一天除了吃饭上厕所都在手术台上,现在来救你家人,那是加班来救人的!你说她杀人凶手,谁是凶手?引起车祸的才是!”说完,霸气的推开病人,拉着欧阳欲晓消失在走廊尽头,把身后痛哭的病人家属扔在下了。
  上官策愣了一会儿神,突然反应过来,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找到了欧阳欲晓他们,“喂,你没事吧?”他来到了欧阳的身边,顺便冲着那个护花使者点点头。
  欧阳欲晓虽然累极了,但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没事,我没事。一会儿咱们一起吃宵夜,你也等急了吧?”
  “你想吃”上官策想询问欧阳此时想吃点什么。
  “我觉得,你还是在咱们食堂随便吃点,早点回去休息吧!”护花使者轻声说。
  “不了,明天我轮空,我饿了。”欧阳说。
  “这位是”上官策看着两个人的感觉,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想起高君行告诉自己有人追欧阳欲晓,不会就是这位仁兄吧。顿时,上官策的警惕性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这是我同事,张家宁。”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来到了办公区域,欧阳欲晓找地方很快换好了衣服,冲着两个人笑一笑,“走吧!一起吃点东西。”
  本市的西四门夜市每到晚上就摩肩擦踵,热闹非凡,黄焖鱼、杏仁茶、羊肉炕馍焦香,风干的兔肉在前面挂;红薯泥、鸡血汤、焖羊肉、炒凉粉一定要多要锅巴;桶子鸡、花生糕、灌汤包、牛奶加醪糟里面加个蛋花;花生香酥、牛肉不塞牙、三更出五更收,全都明码标价。好,在这里打个小广告,想了解这个夜市在哪里的,可以找我私聊。言归正传,单说欧阳欲晓和张家宁、上官策三人一起来到了夜市,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摊位,坐下。
  “你们当医生,挺辛苦的!”叫了砂锅和几个小菜以后,刚坐稳上官策看着欧阳欲晓棱角分明的脸,由衷的感慨,“辛苦就不说了,还要挨打!”
  听他这么说,旁边的张家宁就打开话匣子了,“这算什么?干我们这行的那个不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啊!就从上学那会儿说起,十年寒窗无人问,学医这条路多苦啊!别人都毕业找到工作了,我们呢?还是实习医生,等到我们好不容易熬出来了,放眼四周,结婚的结婚,生孩的生孩儿,人家人生大事都完成了好几项了。我们呢?每天苦哈哈的门诊,手术,那真是累成狗啊!别再说什么救死扶伤,白衣天使。我就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上官策笑了笑,倒了杯酒,“来,兄弟刚才多亏了你!我敬你一杯!”
  “这”张家宁看着旁边埋头吃饭的欧阳欲晓,再看看上官策,“哥们,你是”
  “他是我发小。”欧阳连头也不抬。
  “哦!”张家宁听了连连点头,“酒就算了,明天我还上班,万一这酒精过不去,这就是人命关天了。”
  放下酒杯,上官策由衷的再说一次,“你们确实挺不容易。”
  “我觉得,”欧阳就像是打仗一样很快就吃好了砂锅,放下了筷子,“现在想干好一件事儿,谁都不容易!干我们这行就是苦点、累点,每天接触生老病死,也习惯了。”
  “我纠正一下,不是苦点累点,那是累成狗,累成狗!”张家宁说完,冲着上官策一笑,“不过欧阳说的很对,现在谁都不容易,我们也就是靠技术吃饭。”
  看着手里面的酒,上官策轻轻叹口气,本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给欧阳欲晓说的,看来今天是什么也说不成了。
  “还有两周,张文就要结婚了,高君行回来吗?”欧阳欲晓问。
  “能回来!”上官策简单吃了点烤串,喝了点啤酒。
  “你们朋友结婚啊!”一边的张家宁凑热闹,“我也想去参加!”
  “你算老几啊!”欧阳欲晓直接说,其实上官策的心里面也是这样想的。
  “沾沾喜庆啊!我这刚离婚,需要冲喜!”
  “得了,人家准备结婚的,还忌讳你呢!”欧阳欲晓喝了口水,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其实上官策心里面也是这样想的,这个人脸皮也太厚了。
  李小光和张文婚礼前的第二个星期,苏童曾经说过:有时候爱情是一种致命的疾病。他在一篇小文中写过一对相爱的夫妻的故事,那是一对很老的夫妻,相伴一生的两个人,一方死去,不久一方也离奇死去。很多时候,后者都是无疾而终的,表面平静而幸福。接着他说:我从此迷信爱情的年轮,假如有永恒的爱情,它一定是非常苍老的。
  马上就要结婚了,张文李小光两个约好了来照婚纱照。
  准新娘张文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穿着婚纱,每走一步就带着一种娇羞和幸福的味道。她此时头上带着假发,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宫廷娃娃,化着浓妆,手挽着李小光。在他们身边有拍照的、跟妆的打灯光的,“你们知道我和我老公为什么选你们这里来照相吗?”一面往前面走,张文回头笑着问身后的工作人员。
  “我们这是老店面了,肯定有实力啊!”身后的工作人员自信的说。
  李小光穿着西装,再经过简单的修饰,看起来帅气了不少,接过工作人员的话,他说,“我们的爸妈也是在你们这里照的婚纱照!”
  “是嘛!”工作人员感到很荣幸,“那真是缘分啊!一会儿我们给老板说,给你们多送几张照片!”
  “那就谢谢啦!”张文走进摄影棚,笑呵呵的说,“那时候的婚纱也挺好看的,很庄重典雅,就是手里面的塑料花有点假。”想到家里面一直挂着父母当年的巨型婚纱照,妈妈烫着时髦的卷发,很有一个现在看起来都很时髦的空气刘海,穿着拖地的白色婚纱,婚纱的下摆被细心的摆成了一个周正的圆形,蕾丝花边整齐的贴合着地面。自己的老爸则一脸羞涩的站在妈妈的身后。父母紧紧的靠在一起,那张婚纱照看起来就古典,脸上幸福的笑容从照片中洋溢着出来了。
  “看来你们父母很恩爱吧!”工作人员凑趣的说。
  “那是啊!”李小光问,“那样的婚纱你们现在还有吗?我们能穿吗?”
  工作人互相看看,很遗憾的说,“时间太久了,老式婚纱都不能穿了!”
  “其实吧,我觉得你们可以开设这样的项目,怀旧的,拍一张和父母一模一样的婚纱照,感觉也会有人喜欢的!”
  “好主意啊,我们可以提议!”
  “幸福就应该是传递的!”来到摄影棚的幕布钱,两个人还没开始拍就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站在摄影师的跟前,一直在互相看着傻笑。
  “你看着我笑干什么?”张文故意问。
  “你说我笑什么?”李小光刮了一下张文的鼻子,一脸宠溺的说。
  咔嚓一声,这一幕被摄影师很快捕捉到了,“嘿,二位看起来就不是相亲认识的吧!”摄影师一边调照相机,一边要求灯光师调灯,一边和张文他们闲聊。
  “这你都能看出来吗?”张文拉着李小光的手,一直不肯松开。
  “那当然那了,相亲认识的肯定和您二位不一样啊!”摄影师笑着指着两个人说,“瞧你们现在还手拉手呢,如今相亲那可是为结婚而相识。照相的时候,两个人还不怎么熟呢,怎么可能像你二位这样亲密无间。”
  张文和李小光两个相互看看,要不是还有人在,那架势马上就要KISS一下了。
  “嘿,保持这样的状态,再笑一点,脑袋再靠近一点!”
  啪——一张有爱的婚纱照就完成了!
  建筑工地上,赵东城带着安全帽和技术工人们拿着图纸看着工地施工的情况,手机铃声响起了,他拿出来,原来是家里面的小阿姨给他打来电话。
  “赵先生啊!刚才我给小姐喂了牛奶了,亲眼看着她喝下去了!”小阿姨在电话里面汇报。
  “嗯,好啊!行!”赵东城一边看着图纸一边随口应承着。
  “不过”电话那边的小阿姨逐字逐句又说,“我听小姐刚才给一个同学打电话,说要参加什么婚礼来着,说是老朋友结婚。”
  “什么时候参加婚礼?”
  “下下周吧?”小阿姨在那边说,“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但是我看小姐最近一直在为参加婚礼准备。”
  “这个啊”赵东城看看周围的人,想了想才表态,“老朋友结婚嘛,我也不能不近人情。什时候结婚啊,你给我盯着点时间就好了。”挂了电话后,赵东城转身对身边的一个矮胖的小弟,吩咐,“过两天你嫂子要出门,可能要去那边,暗中跟好了。聚会这些都无所谓,见到不该见到的人也无所谓,但是一定要安全看着她回家,不能出现意外。听到了吗?”
  矮胖的小弟,连连点头,“您放心,您放心。”
  身后的另一个小弟在赵东城的后面点头哈腰的,笑嘻嘻的凑趣说,“哥,咱们项目要是谈成了,你要是告诉嫂子,肯定乐疯了,崇拜死你!”
  赵东城淡淡一笑,“等谈成了再说吧,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不过”
  “不过咱有信心!”有眼色的小弟马上跟上说
  整齐有序的车间内,机器声音震耳但是不欲聋。王谦光着膀子在干活,耳边全是轰鸣的机器工作的声音,车间内的大电风扇忽闪忽闪的转着。终于,铃声响起,下班了。
  此时的工人们形态各异的吆喝着,好像一天的疲惫可以随着一口浊气从口腔里面宣泄而出。他们三三两两的准备到食堂吃饭,大家一边走一边说笑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王谦和大家都不一样,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向前走着,并没有显示出有心事的样子,但也不能说很高兴。自从离开原来的厂子,来到异乡来到这里上班,王谦的心里比以前安定多了。最起码每个月都能准时拿到工资,这是安全感最大的来源。孩子呢,也在单位附近找了小幼儿园上学了,总之新的生活他现在还是比较满意的。
  快到食堂门口了,一位工友,热情的拉着王谦,笑问,“今天晚上你要加班吗?”
  “今天晚上没什么事,可以加班。”王谦含蓄的笑笑对身边的工友他一向是不是很热络但是也不能说很冷淡,总是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你来加班,女儿呢!”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女儿很乖的,在家看电视就好,没事的!”
  “那行啊!到时候带着女儿咱们回忆起打个台球,唱唱歌,放松啊!”
  “那就算了!”这些邀请都被王谦婉拒了,“孩子毕竟还小,不适合到那个环境。”
  告别了工友,王谦独自来到了食堂,排队打饭。看到他来了,打饭的大姐眼睛一亮,笑眯眯的冲他一笑。这些小细节都被好事的工友们看在眼里,他们相互推推搡搡,脸上带着笑,很乐意看这样的八卦绯闻。
  轮到王谦打饭的时候,打饭的大姐故意给他多打了一些糯米肉,王谦还没说谢谢呢,后面的工友多在无恶意的哄笑。
  “哎呦,这偏心的也太明显了!”
  “对那!”还有人符合着。
  王谦看看四周,腼腆的对着大姐说了声谢谢,他很不好意思,大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吃饭。在吃饭空隙,王谦百无聊赖的看看手机朋友圈,看到了张文和李小光要结婚的消息。
  此时王谦的脑袋旁边仿佛出现了一个对话框,在这个对话框里面有一个小算盘,伴随着王谦眼珠的转动,小算盘噼里啪啦的开始打起来。现在王谦正在盘算这个月的的花费够不够,要不要给那两个人老同学表示一下。
  前段时间,接到老妈的电话,说是自己走了以后张文他们来自己家看过,而且还时不时的帮着老妈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王谦是个实在的人,他不想欠人情。而且,从小一起长大,他也确实亲眼见证了两个人的爱情,现在修成正果,挺好的。
  吃完饭,王谦交了餐盘慢悠悠的准备往宿舍去,想午休一会儿。
  “嘿,王谦,你等一下!”
  听到有人叫,王谦回头看到刚才给自己的打饭的大姐正笑眯眯的看着他,此时她已经拿掉了围裙,周身圆润的样子,就像是小时候家里面摆放的大福,看着挺有福气的。王谦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最近关于他们的绯闻满天飞,他刚来这里工作没多久,就想踏踏实实好好工作,别的真没有多想。
  “你别走啊!”大姐看到王谦并不想留下来等自己,脸上有点不高兴了。加快了脚步走过来,一把抓着他的胳膊,“你跑什么?难道我还能吃了不成?”
  “这个”王谦四下张望一下,红着脸摇摇头,“我刚才没有听见。”他辩解。
  “现在听见了吧?”大姐圆嘟嘟的脸蛋上泛着幸福的红色,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王谦,“我现在给你说话,你听见了吧?”
  “嗯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喜欢你,你听见了吧?”这话说的就好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饭一样稀松平常。
  “啊?”王谦的嘴巴长得老大,眼睛也瞪圆了。
  “啊什么啊!”大姐笑着瞪了王谦一眼,“是不是幸福来得太快了,你有点招架不住啦!”
  “这个我是有点招架不住”
  今天下班比较早,应该说管道阀门厂没有工作忙的时候,只要你愿意并且能耍点小心思下班都是很早的。
  夕阳的温暖铺洒着装潢——谈不上有装潢的简陋的房子,陈小军在家里面和马强就着花生米喝酒,两个人高谈阔论,因为喝多了,说得话很有吹牛的嫌疑。
  “你说说,要不是我有威信,那振臂一呼,现在咱们厂还半死不活呢!”脸色通红的陈小军,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吹牛,“哼,现在改革了,我也是功臣啊!”
  “那是啊哥,我听说了,咱们工人只要入一点股份,就能继续在厂里们干下去!”马强也说。
  “哼!到时候,咱们都是股东!不就是几千块钱的入股钱啊!我拿的出来!”陈小军砸吧一口酒,大言不惭的说。
  大人们在屋里面高谈阔论,喝酒吹牛。卧室兼书房里面,陈小军的儿子陈程程也在忙忙碌碌。他小小的脑袋在昏黄的台灯下面,在一张五颜六色的花纸上写着什么,时不时还停下自己的笔,托着腮帮子想着。那全神贯注的劲儿,别提多认真了,好不察觉身后的门被推开了。
  陈程程的妈妈,捧着半个大西瓜,西瓜上面还插着一个勺子。她并不是故意悄无声息,但是确实达到了悄无声息的效果,来到了儿子的身后。一眼就看到了在花纸上面,儿子用稚嫩的笔迹写着,子萌,我们结婚吧!
  砰,陈程程的妈妈放下手里的西瓜,拧着儿子的耳朵,尖声指责,“你要和谁结婚?”
  卧室里的声音传到了客厅,喝多了的陈小军大着舌头说,“和谁结婚?李小光和张文结婚,问儿子干什么。”
  冲着客厅的方向白了一眼,陈程程的妈妈,丢下了儿子,用指头使劲的点着孩子的小脑袋瓜,“你才小学,就早恋!”
  儿子倔强的看着妈妈,“我没有早恋,我是约定好,二十年后结婚!”
  “那也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说不行就不行!”
  “妈妈,”陈程程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妈妈,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发笑,接下来他说的话,更是让人哭笑不得,“妈妈,在中国,婚姻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