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权利之争
仅仅两个星期，先是媳妇走了，然后儿子带着孙女也走了。家里面空了，老人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想哭，可是又哭不出来。
终于夜的黑将整个房间吞噬了，“哎”老人对着无边的黑暗深深的叹了口气。
咚咚咚——有人敲门，老人先是一愣，站了起来，又坐了下来，一时竟反应不过来了，好半天才说，“哎，谁啊！”
“阿姨，是我们！”
声音很熟悉，但是老人一时还是想不出来是谁。慢慢的起身，老人摸摸索索在黑暗中把门打开。
一束灯光从走廊里面照射进来，外面人还挺多，敲门的是欧阳欲晓、张文、李小光、张仲淹，都是熟悉的老面孔了。
“阿姨，阿姨，”张文走进去，看到家里面一片黑，很吃惊，“您家电闸跳了吗？怎么不开灯？”说完回头对着李小光说，“你到二楼去看看，怎么回事？”
“哎！”李小光刚准备走。
“别！”老人这才反应过来，把家里面的灯打开了，脸上勉强堆起笑容，“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灯没坏啊！”张文还想说点什么，身后的李小光轻轻拉了她一下，回头看看大家脸上的表情，张文顿时明白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几个人鱼贯走进王谦家的客厅，坐稳了。环视一下这个熟悉的房间，感觉时光好像是在这里停止了，十几年前最后一次在这个房间里面见面时，屋里面的摆设好像就是这个样子，一直没有变。
“阿姨，王谦呢？”张仲淹先问。
“他刚走，出去打工了！”
几个年轻人赶紧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的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失落的感觉。
“走过了？”李小光问。
“嗯。”老人的情绪现在看起来还是有点低落，缓缓的点点头，“我也是刚刚送他们，火车开了”老人的表情有点木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们喝点什么吗？”
“不了，我们不渴！”大家摇摇头。很快，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能直接给钱吗？还是随便对老人家说一句，阿姨，以后有什么事情您说话，我们随叫随到？这样的话，现在说出来，怎么听都是敷衍。
就在房间里面陷入着死一般的气氛中时，又有一阵敲门声响起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回头，老人刚想站起来开门。
张仲淹站起来，笑着说，“阿姨，您坐着，我去看看是谁。”说完，张仲淹手脚利落的来到大门口，开门——原来是，陈小军。
陈小军看到开门的而是张仲淹也是一愣，“你？”
张仲淹脸上带着疏离而礼貌的笑容，“进来吧，你也来看阿姨啊！”
陈小军点点走，直径走进了客厅。看见王谦的妈妈，热情的招呼着，“大娘，我来了！听说谦儿走了，我来看看家里有什么事儿没有，要是有需要帮忙的您说话！”
看到陈小军，王谦的妈妈脸上立刻出现了真诚的笑容，拉着陈小军的手，“来，坐，坐！”老人看看众人，心里过意不去，“我还是给你们倒水喝。”
“阿姨，我们不喝水。别忙了。”不管众人怎么说，王谦的妈妈还是来到了厨房准备给众人倒水，看看水壶里面的水倒是有，但是杯子却没有一样的。找了半天，最后还是用大大小小不一样的水杯、碗倒了水。
王谦的妈妈在厨房里面正在忙活，外面陈小军看到客厅里面这么多人，很吃惊，嘴边的话连脑子都没过，直接就出口了，“你们是高君行派来打探消息的？”
张仲淹白了陈小军一眼，懒得和他说话。看着欧阳欲晓，拉着她就说，“咱们走吧！”接着就站在厨房门口，“阿姨，您别忙了，我们先走了。要是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开口说话啊！”话音刚落，拉着欧阳欲晓就走。
看到张仲淹出门了，张文也站起来了，笑着看着陈小军，“呦，您今天这么闲啊！没有去厂门口堵大门啊！”
“你说什么？”
“你说呢！”
李小光一把拽着张文就往外面走，路过厨房也冲着里面喊，“阿姨，我么也先过去了，有事您说话啊！”
出了门，李小光在张文的脑袋上狠狠点了一下，“你啊！还准备在别人家给人吵架啊！”
张仲淹一边下楼一边发了牢骚，“人至蠢则无敌！那些人简直懒得多和他说一句话！”
单元楼道里面的灰尘目测也有几年没有清扫了，不但如此，还摆放着各种各种的杂物，什么小孩的自行车啊、腌酸菜的缸啊、冬天没有用完的煤啊。欧阳欲晓小心的绕道下楼，就想是躲避雷区一样。一边下楼，一边说，“嘿，你说咱们厂子是被收购了前景好啊，还是改制成为股份制前景好啊。”
张仲淹冷笑了一下，“对那些蛀虫来说，都是大洗牌，都是好的！”
小小的宿舍里面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电话，王佳琪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穿丝袜、站在镜子前面换着一身又一身的衣服，前后左右的看着。最终她选中了一条比较中规中矩的套裙，穿上裙子、挑选了外套穿好，王佳琪用豹子一般的速度洗漱、化妆。
于此同时她还紧张的在纸上记录着电话的内容，“好了，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会提醒高总跟进。”
“不好意思，今天高总的时间已经排满了，我会能尽快帮您安排时间好吗？好的，到时候联系！”
小小的、可爱的本子上，一条两条，记录完毕。手机终于安静了。
王佳琪站在镜子面前端详着自己，精致的妆容，得体的装束，自我感觉很不错。来到门边，找到一双和衣服相配的高跟鞋，不管是不是恨天高，穿上，顺手拿着桌子上的记录本。王佳琪仪态万千的走出了自己小小的出租房。
这个城市就像是一个高速运转的脱落，每天都会上演着五光十色的故事，有香艳的、有残酷的。对于像王佳琪这样的小人物来说，这个城市代表着梦想、奋斗和未来。像是万花筒，每一个角度都能呈现出不一样的美丽。
走在人流涌动的街头，王佳琪步履急匆的和早高峰上班的人流一起挤进地铁，新的一天开始了，这是最好的一天，也许也是最坏的一天。
高盛集团的总公司坐落在这个城市的商圈中心，下属的工厂则在工业园区。走进写字楼，拿着门禁卡，很快王佳琪就来到了高君行的办公室前面，深呼一口气，敲门。
从办公室里面传出一声进来，王佳琪踏着稳稳的猫步走了进去。
办公桌的旁边摆放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高君行的脸上一点疲惫的神态都没有，精神抖擞的正在看着文件。上官策坐在他的身边，手里面也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一页一页的认真的看着，脸上的表情很认真。
王佳琪一脸程式化的微笑，还有一点紧张。她先是对着上官策点头，然后来到办公桌前，开始给高君行逐条的讲述今天早上打来的电话内容：1、总公司催促董事长早召开会议，商讨青岛招标的事情，一边和各部门确定完整的方案；2、管道阀门厂的副厂长来电话，希望双方可以再确定下次协商的时间；3、青岛方面的白小姐希望今天中午之前董事长可以给他会面；4、一位名叫刘月的女士说想请董事长吃饭，希望您尽快回复。
当王佳琪说到第四项的时候，上官策忍不住又笑了出来，“桃花运很旺啊！那个女人还没松懈呢！”
听到上官策拿自己开涮，高君行刚想发作，但是看看旁边的王佳琪，便忍住了。想到上次自己对王佳琪很不客气的批评，高君行决定扭转一下自己这个老板的形象，于是就笑着夸赞王佳琪，“今天你打扮的很好看，现在准备好了吗？五分钟后和我一起去总公司开会。”
虽然听到老板的夸奖，但是王佳琪鉴于上次的经验，觉得这个老板是不好应付的，得到了指令以后，赶紧点头，“您放心，我马上准备好。”说完，就像是小白兔躲避大灰狼一样出去了。
看着王佳琪离开了，上官策笑话高君行，“你啊！以后注意点，别被哪个投怀送抱的女人给套牢了！”
“我被套牢？”高君行刚想说点什么，手机微信传来一条消息，低头一看消息，他笑了，“嗯，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现在，”说着他举着自己的手机，“刚才我接到老家的消息，有个小姑娘看上你了，你做好准备！”
“小姑娘？你确定不是老姑娘？”上官策问得莫名其妙。
“老姑娘？”高君行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还准备说点什么，但是下意识的看看手腕上的表，他摇了摇了，换上了一本正经的表情，“好了，咱们那点儿女情长的小事以后再说，现在说正事。”
上官策点点头，很快就调整了状态，“关于管道阀门厂收购的问题，现在由我来接手，全权负责。但是很多细节上规划还不是很明确，我到哪里以后，你们大概多久能给我详细的细则？方便我和对方洽谈？”
高君行看着手里面的文件，眉头紧锁，“恐怕我们这边需要把青岛那个项目给确定下来然后才能给你细则。时间结点，大概不会超过三天吧。我会趁着这两天和董事会好好研究商讨，争取董事们改变对这个项目的态度。”
合上文件，上官策看着高君行，两个人击掌，“加油吧！”
“一起啊！”高君行也笑着说。
这两个人多年养成的习惯，其实最好的事业是什么？最好的事业就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把一件事情做好。
“对了，临走前给你说个八卦，你去帮我跟进一下，回来给我汇报。”高君行一边整理自己手头上的文件，一边对上官策说。
“什么八卦？能引起你的注意？”上官策笑着问。
“你说呢？”高君行的脸上露出难得出现的笑容，“上次去你家，后来欧阳欲晓的老妈就出现了，你猜怎么着？”
“能怎么样？”上官策有点紧张的问，“难道说大人们又提起，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你们”
“哎呀！”高君行在上官的肩膀上狠狠锤了一下，“你想到那里去了！是有别人再追欧阳欲晓！”
“别别人？谁啊！”上官策的脸色有点变了，“谁啊！”
“我这不是因为公司的事情没有来得及问嘛，你回去看看是谁！”说着，高君行也笑了，“女十八变的，有人追也正常！”
“会是谁呢？”上官策皱着眉头猜测。
一辆银色的豪车，穿过城市的车水马龙。在汽车上，高君行和王佳琪坐在一起，对着电脑两个人在说着工作上面的事情，“如果今天的会开得晚了，你就先帮我招待一下白小姐，她不是好对付，你要注意。”
“是！”王佳琪点头如捣蒜。在谈话空隙，她看着高君行的脸、喉结、穿戴整齐的衣衫，想入非非。
到达了目的地，两个人行色匆匆的来到工厂接待大厅，看到前台的工作人员，把他和王佳琪的东西交给了侍从文员，一面行色匆匆，高君行一面拿出手机来给总公司的吴经理打电话，“赶紧叫各部门的负责人，召开紧急会议重点讨论两个事情，第一是关于青岛招标，第二便是关于管道阀门厂的收购。”
高君行走在前面，王佳琪跟在后面，紧张的记录着自己老板刚才说的话。因为记录的太认真了，不防备撞到了高君行的后背。
高君行回过头，看着傻乎乎的王佳琪，深深叹了口气，安耐着不耐烦地口气，“你现在记什么呢？你以为你是录音笔吗？”
“我”王佳琪张口结舌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
旁边的侍从文员，互相看看都暗自吐吐舌头。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高君行低头看看，原来是上官策的电话，“你到了？”
对话那边，上官策声音沉静的说，“马上到了，但是我得到很可靠的消息，这边目前的形式是，大部分工人都希望工厂可以改制为股份制。”
“什么？”高君行摇摇头，觉得很不解，“他们真的期望这个厂子最后变成一家独大？然后走向一个不可预知的结果？”深深叹口气，“好吧，我们在这边马上也要开会了，因为时间关系，咱们现在来不及多说什么了，晚上有时间再聊！”说完了，他翻了白眼，先挂了电话。转回身对王佳琪说，“美女，机灵一点！”
“好的！”王佳琪怯懦的连连点头。
总公司分厂车间里面——
车间厕所，有人一边上厕所一边议论今天老大也回来了，都要警惕着点；技术部的文员女孩，赶紧换掉原本叫上的平底鞋，穿上了高跟鞋；质检部办公室茶水间里，有人在议论高君行这次是步子迈大了，两件大事一起办，不知道能不能办好；最后——会议室两位副董先来一步坐下来了，两个人继续着刚才的议论，总结着高君行这次的收购计划必须暂停。
就是这样的，高君行的收购计划面临着空前的阻力
走进分厂会议室的大门，高君行突然停下步子，沉思了一下，拿出手机给上官策打电话，“快到了吧？这次回去，你可以多去见见过去的老伙计，看看他们现在的生活情况，顺便了解一下厂里面的底儿。”挂下电话，高君行一行人大步流星直奔会议室。
走进会议室看到公司各方面的负责人都到齐了，高君行稳稳地坐住了，先看看大家问好，然后进入正题。“好久不加，各位看起来气色都很好啊！”
这样的寒暄，每次开会都是老一套，大家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各自看着手里面的文件，等着高君行先开口，亮亮底牌。
大家这样的反应是在高君行的意料之中，“刚才我给白小姐回了电话，今天开完这个会，我们会碰个头，看看青岛那边有什么最新消息。山西那边也给了回话，上次发过去的货他们很满意，第一次合作给对方留下了好的印象，下笔订单马上就来了，有赖于大家的努力。”
说到这里，大家脸上都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
“来，”高君行坐直了身体，笑着对大家说，“我们鼓个掌，庆贺一下吧。”
啪啪啪——稀稀落落的掌声，暂时缓解了会议室里面的低气压。
高君行倒是不在乎掌声是多还是少，低下头，接着说，“虽然这段时间我不在，可是发货丝毫没有收到影响，这个月质检部、车间都要予以奖励。”
话音刚落，啪啦啪啦，掌声很热烈。
高君行不自觉的笑了，就连他身后的王佳琪也不自觉的低头笑了。
“但是！”高君行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接下来我就和大家商讨了关于青岛招标的事情。各部门的准备文件是不是已经都准备好了？”说完，他环视了一下四周。
“准备好了！”各部门的负责人，赶紧整理手头的文件。会议室里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翻文件的声音。
“那就好。”高君行笑着点点头，“很高兴，看到大家已经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
“您放心吧！我们一定全力以赴！”招标的边缘部门，车间厂长向厂长，笑呵呵的表示。
旁边质检部、技术的负责人白了向厂长一样，心里大概都在想：这家伙就是擅长钻营。
“很好！现在就把你们制定好的招标文件递上来，今天就开始制定标书。”高君行说。很快，各方面负责人把制定好的标书递上去，高君行让王佳琪收好了，看着青岛项目已经谈得差不多了，话锋一转，他接着说，“下面咱么讨论一下管道阀门厂收购的事情。”
此话一出，刚刚暖回来的气压一下子就降了好几个温度，两位副董互相使了一下眼色，一副早就达成默契的样子，其中一个名叫朱文龙的先开口，“这次收购，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可以先放一放？”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面刚刚缓和的和谐气氛又有了紧张的气压，高君行放下手里面的笔，环顾一下四周，一脸严肃，“兵贵神速，如果现在错过了时机，恐怕就会错失这次收购的机会。”
朱文龙副董事长目光巡视一下四周，像是在寻找支持，但是目前为止，大家都保持着中立的态度想看看，最后双方哪个更占据上峰。看到大家的反应不大，接着朱文龙提出，“这次收购赶上青岛招标，以目前的形式来看，能带来更实际利益的是招标。”
王佳琪在高君行的身后，看着副董事长咄咄逼人的气势，忍不住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
听到副董事长这么说，高君行赶紧接过话头，“我们不能只看眼前，招标一旦中标了，那么接下来公司面临的就是大笔订单，还不算上山西那边已经预定好的订单。”讲到这里，车间的负责人们连连点头，大家都会记得每次订单下来以后，好几天的大夜，工人们连夜的赶工、加班，甚至技术部的技术员都要亲自下车间来喷漆、挂质检部的合格书。看到有人回应以后，高君行接着说，“现在的情形就是公司需要扩大生产。”
朱文龙副董事长拉了一下椅子，很认真的反驳，“好吧，就算是您说的对，我们目前需要扩大生产，也可以考虑收购附近的工厂，看起来更实际。”
此时全公司的各个负责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高君行，等着他来表态。
听到副董事长这么说，高君行的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一边摇头，一边将目光看向车间负责人，“来吧，你们报一报近一年来因为公司的销路扩大，车间生产供应不上市场需求。供货不足的情况下，咱们都是怎样解决的？”
向厂长听到高君行这样问，深深叹口气，“如果我们生产来不及发货，就必须要从小工厂里买别人生产的阀门，充做自己公司生产的发出去，这样事例3月有三起，到四月下旬开始需要外购阀门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了。所以我们车间，一致同意扩大公司规模是迫在眉睫的。”
质检部的负责人这个时候也适时的说，“这样的处理方式无异于饮鸩止渴，小工厂的的阀门我们质监部门每次去挂合格书的时候内心都犯嘀咕，万一出现了差错怎么办？为此我们质检部也没少背黑锅了。”作为私营企业来说，质监部门是很难做的，只有做过了才深有体会。技术部的吴工和质检部的负责人关系比较好，听到质检部的这样抱怨，忍不住拍拍对方的肩膀，表示理解。
“咱们的眼光要放得长远一些，一旦青岛招标成功了，我们的规模将扩大，而且我们的目光也不能局限于中国本土市场，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要提高自身的生产力，借助青岛项目的为跳板，以后进攻国际市场。”说完，高君行站起来，把身后的拉帘——拉帘后面是一幅全国交通地图，“你们瞧，这是管道阀门厂城市所处的地理位置。”
王佳琪看到老板站起来了，赶紧递给他一根指挥棒。
高君行接过指挥棒，在地图上，他首先指出了管道阀门厂所处的有益的地理位置，“你们瞧，厂子所处的位置，交通四面发达是次要的，关键是它处于重工业城市当中周围有很多产品需求，这是普通的CBD城市比不上的。”
一边销售部的负责人在一边看了连连点头，在高君行讲述的过程中，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合上了指挥棒，高君行双手扶在桌子上，目光炯炯的看着大家，“管道阀门厂，创建于1959年，厂员工1600人工程技术人员180人，其中高级工程师67人。十年前它还是亚洲最大的阀门厂，接受过国家领导人的多次视察。当然了，往日的辉煌对我们来说可能是过去，但是它现在3吨的电弧炼钢炉就有2台，40吨的全纤维燃气热外理炉，就在前年还引进了美国BAIRD光谱分析仪，这样的技术支持，那些工厂能够比较？”
王佳琪环视会场上负责人的表情，看到他们如有所思的样子，心里有点小雀跃，她感受到这些人已经被高君行说通了，但是两个副董事长的脸上还是显示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你们说，等我们青岛项目谈成了，难道我们不需要这样的技术支持和人力支持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们不应该为未来的扩大生产做出准备吗？这次收购一旦成功，我们公司无论是技术还是规模都将更上一层楼，以后我们所接触的客户和项目也和今天不可同日而语了。”说完这些，高君行总结性的询问销售部、生产部、技术部各方面的负责人是否觉得收购管道阀门厂是最优化的方案，大家经过思考，都点头认同。
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午饭时间，高君行宣布，“所以，我认为收购方案不变，两天之内相关部门计算出收购预算。”讲完这些，高君行回头示意王佳琪把他带来的文件递给会计，“请财会部门按照新的方案来计算。”
就在这时，王佳琪看到手机震动，拿起手机到外面接电话。等她接完电话回来，正好瞧见两位副董事航正直言不讳提出，“您说的那些优势，我们当然看在眼里，可是既然优势这么大，那么为什么现在这个厂子混成现在这个样子？”
此话一出，有些人在偷偷的捂嘴笑，但是看见高君行阴沉的脸，赶紧闭上了嘴。
“您这样的想法，”朱文龙副董事长就像是开玩笑一样说，“恐怕是因为董事长对这个工厂怀有特殊的感情。听说您这次回去和那边的谈的也非常不顺利吧？您是不是应该先把和那边谈判出来的结果和大家进行讨论，看看以目前公司的情况是不是能接受。”
高君行看着两位副董事长刚想说话，好巧不巧，王佳琪拿着手机过来，直愣愣的说，“高总，青岛白小姐的电话打来了。”
会场上各个部门的负责人看着王佳琪，嗯，应该说一脸同情的看着王佳琪。
果不其然，高君行回头冲着王佳琪就喊，“现在在开会，你没有看见吗？”
王佳琪拿着手机一脸委屈的看着高君行，眼眶有点红了。她有点想说，不是你们说的白小姐是很重要的客人，要好好的招待你，并且有了消息随时通知吗？
人事部的经理看到这样的情况站起身，笑眯眯的说，“我建议大家先休息一下，下午再开会。”
高君行铁青着脸，点点头，于是散会了。走到会议室门口，他问身边灰头土脸的王佳琪，“说吧，白小姐说什么了？”
“因为私事的原因，她今天中午赶不到了，可能明天才能来”王佳琪用小到蚊子哼一样的声音说。
“嗯！”高君行面无表情的点点走，直径离开了。
看到老板走远了以后，王佳琪才从会议室里面出来，脸色很不好看，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当面训斥着。双腿就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步子越来越沉重，很快她就落在了人群的后面。
“嘿！”身后有小姐妹上来从后面一把握着王佳琪的肩膀，“怎么？为刚才的事情不开心？”看到王佳琪脸上的表情，小姐妹想劝她不必放在心上，“不就是被老板说两句吗？谁每天不被领导刺儿两句啊！”在小姐妹的眼中，王佳琪根本没必要这么伤心的。
王佳琪看着小姐妹，勉强的笑了笑，心里有话说不出来。
离开了人群，高君行独自一个人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顾不上吃饭，拿出电话就给上官策拨打。
“怎么又来电话？”上官策也是满肚子的疑问，“我还没到。”
“策，我想”高君行欲言又止。
“想什么？”
“收购的决定，是不是我个人的”
“肯定是有感情因素在里面的。”上官策在那边轻松的说，“但是我相信你的决定。”
听上官策这么说，高君行的嘴角上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还没等高君行再说什么，上官策一阵见血的指出，“公司里面肯定是会有别声音的，毕竟我们要扩大规模，会有很多合作单位来竞争，供你选择。你选择的，根据各方面的利益牵扯，别人也会有自己的方案。如果你坚持自己的选择，希望别人向你低头，不如从别的出口长想想办法。权力之争，向来如此。”
权利之争，向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