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梦中不觉醒后要归去
张仲淹从兜里面拿出手机,打开翻看通讯录,一个个联系人逐一翻过去,一张张头像,一串串数字,他的脑海里面回想起一副画面。
那天在酒吧,欧阳欲晓坐在麦克风前,迷离着醉眼,轻轻地唱着:“人在少年,梦中不觉醒后要归去”
砰——小酒店的门关上了,现在还不是有客人来的时间,酒店里面的光线有点黑暗,可是这样的阴暗也丝毫没有办法包容张文此时内心里面燃烧着的烈火。她把手里面的户口本身份证摔在桌子上,盯着李小光,“说吧,你怎么回事?最好一次性把话给我说清楚!”
“这有什么好说的,明摆着的事情啊!”李小光坐在板凳上低着头,憋声憋气出声。
看着李小光那个的样子,张文就想狠狠踢他一脚以解心头之恨,调整一下心态,她在身后也搬了一把凳子坐下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了,我就是不说,告诉你李小光,你别给脸不要脸啊,我给你面子了,要我说,咱们赶紧的把事儿都给办了,别惹我着急!”
“我不搞。”
“不搞算了,你想怎么样啊?刚才还说高君行回来了,他回来了怎么着?难道人家还能看上我是怎么回事?”
“你看看,你说实话了吧!你就是心里还有他!”
“我怎么心里有他了?”
“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分析一下,好好掂量一下,是不是我说的?你心里面就是放不下!”
“还分析、掂量,你以为是小时候做理解呢?”张文大叫的声音传到了外面,“李小光,咱们在一起开这个餐馆算是合作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没点数吗?现在你矫情什么?”
“我矫情?我要是矫情就不会放着好好的工作机会不要,来这里和你当笑餐馆老板!我矫情?大学毕业那会儿是谁留下来陪你的?你是什么人?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清楚吗?你问问你自己为什么现在和我结婚?你啥意思?”
啪——张文愤怒的站起来,把原本坐着的板凳弄得翻到在地,她红着脸,上去狠狠的捶李小光的后背,“你说什么呢?什么意思”
李小光躲避着,嘴上是一点也不示弱的,“你说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
两个人就在厮打时候,一束光照了进来,欧阳欲晓带着笑意站在门口,“呦,你们两个干嘛呢?”
连个个人见状赶紧都简略的收拾一下,让自己看起来稍微体面了一些。张文勉强笑着,“你这么快!”
“快走,哦,不对,快坐啊!”李小光有点语无伦次了。
欧阳欲晓笑了起来,“你们刚才是排练小品呢?准备一会儿给同学们来一个即兴几小节目啊!”说到这里,又看着李小光,“你也是的,我这是刚来,你就要我走走走的,什么意思嘛!”
“说错话了嘛!”
张文狠狠白了他一眼,“还不赶紧的到厨房准备准备,一会儿给大家伙做饭啊!”李小光点点头,系上围裙就进了厨房,紧接着张文在后面说,“还有,别忘了一会儿贴张告示,今儿晚上咱们不营业了!”讲完了转头看着欧阳欲晓微笑。“那个他们什么时候来?”
“我想快了吧”
皮质的手表带,有一种暗哑的色泽,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车载音响里面播着:十年后双双,万年后对对,只恨看不到
车轮子滚滚向前,行驶在马路上,路两边所有的景物都被抛弃在身后,车窗里的人也没有心思再去看外面的风景。
欧阳欲晓已在厨房的门槛处,看着李小光忙碌的背影,脸上带着笑,“嘿,没想到你现在还真是十佳好男人啊!真不错!”
锅里面炸着油,冒出浓浓的香味,锅铲翻炒几下,肉色渐渐变成了金黄。李小光并没有回头,“啥十佳好男人,还不就那样。”一边忙碌着,一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说,“你给张仲淹联系了吗?”
“刚打了电话,这会儿应该在路上呢!”欧阳欲晓看着李小光把一盘色香味俱佳的油渣抄萝卜做好了,抽了抽鼻子,赞叹着,“可真香啊!”
“嗨,现在的人啊,都不吃这个了,因为不健康!”此时张文也都换上了围裙,端着盘子,来回忙着,“可是我还是就好这口!”
“什么健康不健康的,吃什么都香那才是真正的健康啊!”欧阳欲晓大大咧咧的摆摆手,笑着,张文路过身边的时候,还忍不住,用手捏起一点菜,放在嘴里,“味儿真香嘿!”
“那必须的!”
看着两个人在自己眼前来回的忙碌着,欧阳欲晓有一顺间的恍惚的,“你们还记得咱们几个第一次做饭是在什么时候啊?”
现在社会上流行这样一种说法,十六岁精神枷锁,意思就是说你的高中永远都上不完。到高中时候,我们的大脑中就逐步积累和形成了一个“社交数据库”。我们大体上就知道了跟别人怎么互动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这也是我们永远怀念或者说对那个阶段耿耿于怀的原因之一吧。
二十年前,少年欧阳欲晓和余潇潇在厨房里面手忙脚乱的做菜,欧阳欲晓大概是想要做一个鸡蛋来着,她刚把锅放在灶台上,倒上油,就慌不忙的把鸡蛋丢到了油里面,看了半天,她回头问正在旁边切菜的余潇潇,“嘿,这个鸡蛋怎么没有反应?”
“大概是要等油熟了才能下锅吧!”余潇潇就像是在做生物实验一样,小心翼翼的切着手里面的大头葱,一边切,眼睛一边不舒服的挤眼泪。
“呵,还是你懂的比较多啊!”欧阳欲晓感叹着,拿着锅铲不耐烦的拨弄着锅里面半死不活的鸡蛋。
她身后的余潇潇,尽管很慢,可是还是比较完美的完成了切葱的任务,转向另一个战场,手里端着菜篮子,里面放着绿莹莹的四季豆,蹲在垃圾桶边摘豆荚上面的小细丝儿。外面偶然传来张仲淹、高君行说笑的声音,还有一首现在很流行的歌儿,“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终于,锅里面的鸡蛋渐渐卷起了金色的边儿,开始成形了,欧阳欲晓长出了一口气,“我说啊,你也真是的,张仲淹过个生日,到外面吃就好了,干什么要我们要自己做啊!”
余潇潇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笑容,“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意义吗?”
“还费事呢!”
哗啦,厨房的推门打开了,张文拎着一瓶酱油回来了,从外屋里面传来上官策的声音,“我说你们快点!饿死了!”
“饿死了,你来做啊!”欧阳欲晓抢白。
厨房外面,高君行、张仲淹、上官策围在一团玩着石器时代,全神贯注,大呼小叫的研究着怎样打更好。李小光没有加入游戏,他好像是有什么心事盘腿坐在一角,摆弄手里面的随身听,从自己书包里面拿出一盘磁带,塞进随身听里,快进,终于出声了:你冷冷的笑,让我说个清楚,这次到底谁赢谁输
上官策用眼角余光扫了李小光一眼,“你失恋了?”
李小光不啃声。
“他失恋?”高君行摇摇头,“哼,都没得过何谈失恋?”
李小光看看大家不在吭声了。
一局游戏结束了,高君行和张仲淹的专注力脱离了游戏,转向厨房,张仲淹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往厨房走过去了,“我去视察一下,看看她们都做了什么好吃的!”
一个鸡蛋在锅里面眼看就要糊了,欧阳欲晓赶紧捞出来,看了看丢在了垃圾桶里面,垃圾桶里面已经是丢掉的很多烧坏的菜了。
厨房外面,上官策探着脑袋问,怎么这么慢,被欧阳欲晓一巴掌推开。张文蹲在垃圾桶旁边在摘四季豆上面的丝儿,一板一眼很认真的样子。
“嘿,这个四季豆要提前焯水,要不然有毒!”
“最好,毒死你算了,”欧阳欲晓很余潇潇手忙脚乱的看着锅里面的各种菜式,回头狠狠白了上官策一眼,连推带挡的把他给推走了。
终于好吃的摆上桌了,大家纷纷落座,余潇潇挨着欧阳欲晓悄悄的问,“我身上是不是有油烟味儿?”
欧阳欲晓摇摇头,狠狠吸吸鼻子,“我闻不出来嘿!”
张仲淹看着大家,默默地夹上一口菜,好像是有心事一样,暂时没有说话,偶尔间他的余光会瞟一眼高君行,看看他在做什么。
“我说,咱们现在可是要上高三了,都想好上哪个大学了吗?”高君行大大咧咧一边吃菜一边说,“这个四季豆有点淡啊!”
“嫌弃不好吃,以后自己做!”欧阳欲晓接口,“要我说,咱们就得上一所大学,还当同学!你看看,你爸、他爸、他爸、他爸、我爸从小就是从小学到初中高中、大学的同学,咱们也得当从小学到大学的同学啊,这才是世交!”
“那我可考不上!”张文一脸灰心。
“没关系,我和你上一所!”李小光看着张文赶紧说。
“那算了吧,让你迁就我,不是太委屈你了吗?”张文摇摇头。
“真羡慕你们,这样的世交。”坐在C位的余潇潇,悠悠说。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想考什么学校?我迁就你,咱们两个考一所!”张仲淹脸上带着痞痞的笑,不自觉的眼睛还瞟着高君行。
上官策和高君行听到张仲淹这么说,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你别一厢情愿!”
“她一厢情愿,”欧阳欲晓放下手里面的筷子,“你们就不是一厢情愿吗?”
和大家告别以后,上官策急匆匆的来到了高君行的家里面,走进高君行的房间,看到当初熟悉的那间卧室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杂物间了。床上堆满了被子,书架、桌子没有灰尘但是看起来也是旧旧的,墙壁上周杰伦异度空间的海报也都卷了边,旁边的樱木花道看起来也是发黄的。
高君行坐在旁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其实这些年以来上官策看着自己这位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从童年时代的混不吝、到少年时期的意气风发,到中年时代的沉稳大气,这一点点的变化都在他的眼底,有时候看着此时的高君行眼前仿佛就会出现一个个时期的剪影,或许这样的变化在自己的身上也是有的吧!
上官策明白刚刚送走了那些童年玩伴,他内心的情绪肯定是复杂的,他慢慢走近高君行,“大家现在都变了。”
“不,他们没有变,从小就是这样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面。”一边说着,高君行一边摇着头,脸上带苦笑,“只是我没有想到,难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大。”
“你瞧,最近我也调查了咱们厂、包括这个城市发展的情况,你还记得西边看个仪表厂吗?据我说知,现在干脆卖给开发商盖成楼盘啦!还有那个在卧龙街的无线电二厂,因为地理位置比较好,干脆把厂房进行装修以后,成为洗浴中心、娱乐城。”
高君行慢慢点了一根烟,笑了,“这倒是一条路。”
“无论是什么结果,厂子被卖掉以后,那些厂里面原有的工人都一刀切,纷纷下岗自谋生路了。”上官策脸上带着不咸不淡的笑容,“所以说,前车之鉴,咱们这些老朋友们如此心急火燎也是情理之中的。”
高君行看着上官策也笑了,“你说的这些其实咱们都已将讨论过很多次了,还有再一次次谈的必要吗?如果说不把他们抛给国家,让他们按照政策办事,继续留下来,你说他们还可用吗?”
“如果说他们一刀切了,全部抛给国家,那估计咱们两个以后回来就要被丢臭鸡蛋了。”
“那倒未必啊!”
“刚才在你们家有一部分人在闹,同时欧阳欲晓的家里面也有一批人在和欧阳叔叔闹着”
“算了,欧阳欲晓她爸就是个老滑头,他才不会这么着急的表态呢!”
“就怕他们会闹事。”上官策说到这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哎呀,说说就忘了,李小光、欧阳、张文让我来叫你,咱们几个好好聚聚”
“有时候我可是这很得害怕和这些人见面”
“你少重色轻友了,你咋那么想见余潇潇呢!”
一辆出租车停在家属院门口,张依然从车里面出来,走进树影婆娑的家属院,先是看到一群无所事事的人在乘凉——
“要我说啊,咱们就得闹”
“对,堵路!”
“堵门!”
“那是,大家都别安生!”
张依然耳朵里面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厂子要收购了,一石激起千层浪。
张仲淹也曾经设想过,如果再和高君行见面,那将会是怎样的场景,是司马懿和诸葛亮在城门下狭路相逢;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决战紫禁城,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后的相遇似乎是极其平常的,在张文和李小光的小饭馆门前,张仲淹从车里面出来迎面就瞧见上官策和高君行。
大概你的身边也会有这样的人吧,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互相称兄道弟,可是彼此之间是有竞争关系的,那种微妙的疏远却又念念不忘的吸引也是一种非常迷人的感受。
“好久不见了。”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这样说的。
上官策深知自从上高中以后,自己就已经是这竞争中的局外人了,他冲张仲淹打了招呼,就先进去了。
看着上官策走进小饭馆,高君行打量了一下张仲淹,笑着问:“这里,你经常来吧。”
“老关系了嘛。”
“我回来的是少。”高君行如是说。
“余潇潇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张仲淹脸上带着笑,那是一种暧昧不明的笑容。
“没有,她我们早就分开了”高君行听到张仲淹提起余潇潇,表情上稍微有点不自然。当初两个人为了这个女孩这样的竞争关系才从暗地里的,变成了明面上的,如今听到他问自己关于余潇潇在哪里,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脸上的坚持着笑容,但是那样的笑容也就是坚持而已,“怎么,你现在还想着她?”
“想?怎么不想?”
两个人正在聊天,小饭馆的大门打开了,欧阳欲晓斜倚着大门,插着腰看着他们,“你们两个聊什么呢?别人的同学会,不说是弘扬核心价值观吧,最起码也是表面上的和谐。”
“你说我们两个不和谐?”张仲淹问。
“反正没有我们和谐。”欧阳欲晓说。
高君行看着欧阳欲晓,变化很大。也许是因为异性相吸,眼神里面顿时变得比以前温柔了。或许这两个人之间本来就存在着一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感觉,“好久不见了,欲晓。”
“欲晓,君行,哼。”张仲淹似笑非笑的愣了一声,走进了张文的小饭馆。
欧阳欲晓瞧见高君行心里面的感觉是比较复杂的,这个男人其实当初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几乎青春所有的爱慕和悸动都时和这个男人有关系,那样的千丝万缕,即便是被剪断了,残迹也存在,需要打扫的。
这几年欧阳欲晓并没有像是电视上、里面那些痴情女子一样对高君行念念不忘,作为朋友偶尔会被想起,也会想,如果没有遇见他自己是不是会有更好的爱人,有不一样的人生。但是这样的想起和男女之情,关联已经不是很多了。因为这样的放下,欧阳欲晓看见高君行才能满脸微笑,清风云淡的说:“嘿,好久不见了啊,这次你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余潇潇呢?”
张仲淹在饭馆的大厅里面看见上官策,还没等他们说话,就听见外面欧阳欲晓再聊余潇潇,忍不住就笑了,“余潇潇呢?”他笑着环视了一下四周,“今天她没有来吗?”
在座的各位都相互看了看,看来没有一个人知道余潇潇在哪里,张文问上官策,“当初”
当初,当初发生了很多事情你是否都还记得?那个穿着校服在人群中对你笑的姑娘、那个在讲台上喋喋不休讲课的老师、那个课上和你眉目传情下课和你推推打打的好兄弟,这都是想当初里面不可不说的记忆。
人的记忆是很奇怪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遇上各种各样的人,但是若干年后,被我们的以往的事情和人,到底是真的没有发生过,还是在记忆的长廊里面躲了起来,笑眯眯的和你捉迷藏?
彼时他们正是少年
少年的高君行和上官策穿过学校的操场、穿过结满丁香的长廊,穿过教学楼,来到合欢树下的长廊,找到了正在聊天的欧阳欲晓和余潇潇、张仲淹。看到眉飞色舞正在聊天的欧阳欲晓,高君行上来一把拽着她的胳膊,满脸怒气的质问,“欧阳欲晓,怎么回事?马上就要半决赛啦,你现在来这一出什么意思啊!”
余潇潇在一边赶紧拉着高君行的手,让他放开欧阳,“大男人的,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嘛?到底怎么回事?”
张仲淹嘴角上有着一抹不察觉的微笑,伸手一下子就把高君行推到了一边,“别急赤白脸的,她也是为你好!”
欧阳欲晓的胳膊在大家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挣脱了出来,揉揉胳膊她狠狠白了高君行一眼,“你冲我吼?如果不是我,告诉你这个比赛咱们学校根本就不会参加,要不是我们学生会的找老师好说歹说,你们才有机会上场较量一下。侥幸进入半决赛,我们也很高兴啊!但是”
“但是现在进入半决赛以后,咱们学校就有胜负心了,希望能那个名次回来,为学校争光啊!”张仲淹在一边说。
“所以呢?”高君行和上官策异口同声,没有好气的问。
“为了能赢得比赛,我们找几个外援让他们代替你们去参加半决赛不是很好吗?放心啦,到时候领奖的时候,肯定让你们去领奖!”
“去你的!”上官策也忍不住想说粗话了。
“你说什么呢?”高君行这个暴脾气,听见欧阳这么说,气得不打一处来,“你说这话的意思是看不起谁呢?”说着,就上去再次拉住了欧阳欲晓。
“你想打人啊!”欧阳欲晓不可思议的看着高君行,脸上的肌肉都僵住了,嘴上只顾着喃喃自语,“想打我?你长能耐了啊!”说完,欧阳欲晓狠狠地推了高君行一把,却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看着余潇潇,只是那么一眼,接着对高君行和上官策说,“你们注意点,惹毛了,连你们两个也别想上场了!”
“你说什么呢?”高君行的火刚刚熄灭,再次被欧阳欲晓给激怒了,他伸出拳头,恶狠狠看着欧阳。
“你怎么能对女人动手呢?”一边的余潇潇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哼。”张仲淹倚在栏杆上,冷冷一笑,“他就不是男人。”
“我没把欧阳欲晓当女人!”高君行这句话几乎是和张仲淹对自己的评价是一起出来的,听起来还是很具有喜剧效果的。
上官策在一边忍不住笑了,余潇潇也想笑可是看到欧阳欲晓脸上的表情也就忍住了。
“走走走,咱们别理他。”张仲淹抓着欧阳欲晓就准备离开。
欧阳欲晓甩开了张仲淹的手,看着眼前这几个人,嘴角露出冷淡淡的笑容,“你们两个要是觉得自己有本事能打进进决赛,我敬你们是条汉子,可以不找外援啊。就害怕不找外援你们连边儿都进不了,下周半决赛结束以后,就直接回家啦!就你们那点本事,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啊!”
“那我们要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进了决赛呢?”上官策抢先说。
“我请大家吃饭啊!”
“那可说好了,我吃什么你就要买什么!”高君行说。
“没问题!”欧阳欲晓傲娇的看着两个人,突然回头拉着张仲淹说,“赶紧的,从现在开始攒钱。”
“为什么你请客我攒钱啊!”张仲淹说。
“哎呀,你瞧瞧,这话说得多见外啊!就咱们这个关系分什么彼此啊!”欧阳欲晓笑眯眯的拍了拍张仲淹的肩头,脸上甜甜的笑着。
“那我可就有福气啦,不管你们谁赢,我都有好吃的!”余潇潇乐呵呵的说,那样的笑容就像是春天开房的花儿一样,带着阳关和温暖的光。
那个时候欧阳欲晓虽然号称是学校篮球队里面的首席球迷,可是她对篮球的了解仅限于《灌篮高手》这部动画片。
这部动画片作为情怀,现在已经在各个电影和反应80后电视剧中被用烂的梗了。在我们这些主人公的回忆中也是不得不提出的一笔,记得那一天,电视机里面播放着《灌篮高手》的最后一集,伴随着《我想大声告诉你》的音乐声,主角们背起自己的行囊走向是想自己的梦想的火车站,在站台上樱木花道、流川枫大家聚在一起高喊着我们的目标是称霸全国。
电视机前的高君行和上官策眼前摆着课本、练习册,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电视机屏幕,连眼睛都不眨,“靠,这才是男人!”高君行说。
余潇潇在一边看着两个人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从自己的书包里面拿出一盘磁带,笑呵呵说,“我倒是觉得你们更适合听这个!”
“什么?”上官策问。
高君行拿过来一看,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于是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的未来不是梦》的歌声,那个星期在校园的天空中,在我们的记忆中一遍一遍的回响着,就像是电视剧里面的背景音乐,就像是我们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的回音,久久不能消散,同时也为我们的青春年华书写了一段美好的篇章。
那几天,高君行和上官策还有被硬拉来的张仲淹在篮球场上苦练球技,满身臭汗。一次次投球,一次次带球过人、上课下课的讨论战术,那种精神堪比职业篮球运动员。
“看来他们是很在乎这个比赛啊!”连张文都感叹着,为他们这股精神头折服。
“那是,这关系着男人的荣誉啊!”李小光已经从张仲淹那里听来了欧阳欲晓和他们打得那个赌,“输了,就不是男人了!”
站在教学楼走廊上,余潇潇问欧阳欲晓,“他们能赢吗?”
欧阳欲晓反问,“你希望高君行他们赢吗?”
余潇潇笑了笑,“和他们打赌的是你啊!”
“可是他想和你一起上同一所大学!”欧阳欲晓说。
“不,他说的是我们应该上同一所大学。”余潇潇赶紧纠正。
欧阳欲晓笑着摇摇头,“你知道哦,我们这几个孩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说我们了,就说我们的爷爷辈儿时坐着同一趟火车来到这个城市,我们的爸爸从小就是小学同学、然后长大是初中同学,最后一期上山下乡,最后回城进入这个工厂;到了我们这一辈从一个幼儿园到小学初中、高中,我们自然会觉得大学应该在一起的,如果没有你的话。”
“没有我?”余潇潇的表情告诉欧阳欲晓她现在的心里面有点不安,很着急辩白着什么,解释着什么,“我”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了,毕竟她也是十来岁的大姑娘了,怎么可能不知道高君行、上官策还包括张仲淹传递给自己的若有若无的信号呢?大事现在的她没有想好,或者是想好了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欧阳欲晓看着余潇潇这个着急的样子,笑了,“你被这样,其实这对于我来说时间好事,如果没有你,我就会认为君行、欲晓应该永远在一起,是注定的;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就会开开心心的和他们上一样的大学,然后再回到这个工厂里面坐个会计什么的,过一辈子了。你出现了,虽然我也难过过,可是最近我仔细想了想,真的觉得,如果按照设想的轨道去生活,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所以说,你出现了,反倒是给我的生活打开了另一扇大门。”说完,欧阳欲晓真诚的看着余潇潇笑了,“等比赛结束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请你们吃夜市!你们吃什么,我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