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赐死

  “宫女春兰,贪慕虚荣,勾结他人,毒害小皇子,罪不可恕,即可杖毙!”逾晴说完,任春兰如何哭喊,也没有心软。
  动了下药的心思,即便一开始不知道这是毒药,但她伤害的是凤靖渊,只此一点,便是逾晴所不能容忍的。
  她向来在皇上面前都是真实个性,也不想伪装,如果皇上因此觉得她心狠手辣也无妨,她还是要做。
  “载入籍册,其族人后代宫中永不录用!”
  皇上哪里会觉得逾晴心狠手辣,还觉得尚且不够,遂补充了一句。
  两人处理完,自然没有旁的人什么事儿了,华妃僵着笑脸关怀逾晴几句就给请安回了钟粹宫。
  皇上又吩咐孟青玄查看了一下逾晴脉象,反复确认无事,才让其离开。
  文贵人看逾晴脸色虚弱,知道是用药的结果,虽然想留下来,可看皇上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得先行告退,打算明日再来。
  晚荷,喜玥二人见皇上抱着逾晴说话,轻声退了下去。
  薛贵历来都是有眼色的,也紧随其后。
  三人到了院子里,见小太监压着春兰趴在凳子上正要行刑,春兰鬼哭狼嚎的吓人。
  薛贵皱眉道:“拖外面去,离得远点,别让皇上和晴贵人心烦。”
  小太监领命,将刑具和春兰拖了出去。
  转眼间热闹的屋子退了更干净,皇上却还是不撒手。
  逾晴苍白的脸颊恢复了些血色,现在因为羞意更加红润。
  皇上这个史上最大的无赖,竟然在她耳边低语今晚要宿在温华宫,说辞居然是怕她受不住中毒所致的身体寒凉,留下帮她取暖!
  奈何逾晴身娇体软,无力反抗,只能任其宰割,夜里又是一番脸红心跳自不必说。
  第二日一早,两人一同醒来,逾晴已经大好,可皇上固执的不用逾晴伺候,她自然也乐得清闲。
  两人正用早膳的时候薛贵进来了。
  “皇上,长春宫的侍卫回禀,嘉妃整夜大声哭闹,状似疯癫,大骂珍妃娘娘死有余辜,还……”
  薛贵说着小心抬眼瞟了一眼逾晴。
  逾晴盛了一勺山药枸杞粥到皇上碗里,皇上舀了一勺入口,觉得味道还是没有逾晴做的好吃,才问道:“还什么,说。”
  “薛公公但说无妨。”
  看这样子该是和自己有关,嘉妃如今还能嚣张个什么,已经是将死之人了。
  “还诅咒小皇子和晴贵人不得好死。”
  薛贵声音越来越小,说完,扑通一声跪倒地上,“皇上恕罪!”
  皇上脸已经黑如锅底,放下碗的时候,撒了些许在桌面上,逾晴撇撇嘴,招呼晚荷过来收拾。
  “皇上,臣妾宫里一天就固定这么点份额,您不吃也别浪费啊。”
  这话说得忒没良心,喜玥在一旁都替逾晴害臊。
  内服务哪回不是上赶着增了额外两三倍的份额过来巴结,偏她家小主不知足,关键是不过撒了点粥,还敢训斥皇上浪费。
  可接下来一幕就够惊掉满屋子伺候的人下巴了。
  皇上毫无怨言,没发一点脾气,重新拿起碗,继续喝粥,晴贵人则是一脸理所当然的吃菜。
  皇上喝了两口想起薛贵还跪着,说道:“你跪什么,话又不是出自你口,起来吧。”
  薛贵这才敢起身,事情已经说完,没得着皇上的指令,他犹疑的站到一旁候着。
  等皇上用完膳,晴贵人伺候着净了口,发现皇上看了他一眼,知道这是要有结果了。
  “传旨!嘉妃马佳氏,残害皇嗣,构陷妃嫔,心狠手辣,品行不端,赐白绫一条,鸩酒一杯,择一自行了断,不得延误!”
  闻言,逾晴取了湿帕,拉过皇上的大手细细擦拭,后又换了块儿给自己净手,对皇上的旨意没有一点反应,没事儿人似的该干嘛干嘛。
  对于皇上的旨意,逾晴心里早就料到了,做了这么多恶事,皇上还能放任嘉妃活在人世,她就该好好考虑自己对皇上的认知和对未来的规划了。
  一切都是嘉妃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至于她在临死之前抒发一下怨气,逾晴不会跟她计较,该因此担心的怕是另有其人。
  逾晴猜得没错,此时皇后在坤宁宫中便坐立不安,就连夜里也没有睡好。
  “娘娘,娘娘!”汀兰脚步飞快从门外进来,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皇后,“皇上下旨赐死嘉妃了!”
  皇后身子不稳,一下栽在了凳子上,“汀兰你说,皇上会不会已经知道嘉妃是受本宫挑唆才……”
  从昨儿白日里听说嘉妃被侍卫带去了温华宫,皇后心里就觉不好。
  嘉妃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范到了逾晴手里。
  后来传回消息说,竟是密谋毒害凤靖渊,皇后更是害怕的惶惶不可终日。
  嘉妃自打解禁之后与她来往最为密切,那日她特意讲了母燕喂食一事确有私心,想让这群人帮她出掉逾晴。
  哪成想嘉妃如此心大,敢对凤靖渊下手。
  不说小皇子是逾晴的命脉,那也是皇上的命脉啊,一旦事发岂能从轻发落,定是必死无疑。
  她怕就怕在,当时屋子里一群人听着,如果有人心人真到皇上那告她一状,再加上如果嘉妃昨天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
  皇上会不会以为嘉妃是受她教唆指使,才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过。
  “皇后娘娘您别担心,传回来的消息里,嘉妃并未提到您一句,您大可放心。”
  汀兰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事情经过,知道嘉妃之事并未牵连皇后,皇后只不过是心虚太过,杞人忧天罢了。
  “当真?”皇后确认道。
  “当真,况且皇上已经下旨赐死,嘉妃活不过今日的。”
  听说嘉妃已经疯了,即便说出什么,疯子嘴里的话也是没人信得。
  皇后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动作,只不过讲了个乐子,即便皇上知道,也怪罪不到她头上。
  皇后这才松了口气,嘉妃这么一折腾,皇后经此一吓,怕是以后再也不会轻易给别人讲什么寓言小故事了。
  嘉妃已死,事情就算过了,一切重归风平浪静。
  宫里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少了这么一个,众人只是惊愕一段时间便恢复如常。
  从此嘉妃这个人不过是妃嫔们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罢了。
  温华宫内宫人又多了起来,还都是从前那些熟悉的面孔。
  当时为了引春兰这条毒蛇出来,逾晴假意处置了的小宫女已经回到原本的岗位。
  浣衣局那边逾晴早就交代过,不得苛责此人。
  小宫女去了也没有受什么欺辱委屈,不仅如此,回来还得了逾晴不少赏钱作为补偿,更是感恩戴德,尽心伺候。
  沉积一年,终于为珍妃报了仇,也为凤靖渊当初受的罪讨回公道,让恶人尝到了苦果。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逾晴最近由于心情愉悦,整日里都是神采奕奕,更显得一张五官分明的脸明艳照人,惹得皇上心悸不已。
  期间德妃,文贵人时常过来串门,将靖渊,惜瑜两个小家伙放在一处,两个都是瓷白娃娃般,别提多招人疼了。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后宫平静,皇上便专心投入到朝堂之上,以雷霆手腕打压额尔吉一族的大臣。
  额尔吉一族实力下滑,却给了穆延一族可乘之机,乘势而起,隐隐有跃过之势。
  皇上借以调用大臣,分派职务为由,逐渐剥离额尔吉一族势力,却无人敢反对,毕竟朝堂是凤家的朝堂,天下是凤家的天下,即便有所怨言,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有苦说不出。
  再是这么说,也挡不住有人心急坐不住,为此,华峰多次求见太后,前几次都被挡在宫外,今日终于答应见上一面。
  太后也是无奈,嘉妃之事一出,皇上借机整治后宫,前朝又严查党派之风。
  此时华峰频繁求见,如若让皇上知晓,吃亏的还是他们额尔吉一族。
  眼见着事态越来越严重,太后也顾不得其他,这才同意接见华峰,商讨家族大事。
  “臣华峰,参见太后,愿太后福寿安康!”
  李嬷嬷领着华峰进了寿安宫,掀帘入了里间,就看见太后坐在桌边等着。
  “哥哥这是做什么,自家人还行什么礼?”
  华峰进了门就要跪拜,被太后一把拦下。
  “礼还是要守的,你如今是太后,万事都要小心。”
  毕竟不是皇上生母,别被抓着错处。
  如若不是家族情况严峻,他也不会多次入宫求见。
  “朝堂上的事儿我多少也听得一二,知道哥哥所来为何。”
  太后让华峰坐下,说道。
  皇上是个有谋略的,定是不会放任世家大族明目张胆扩充自己势力,这便是对皇权的挑衅。
  如今还只是调任官员,再这样下去,怕是额尔吉一族迟早要消失在朝堂之上。
  “哎,只可惜莹儿的肚子到现在也不见个动静。”
  莹儿是华妃的闺名,太后想的是,如果华妃怀有身孕,生个皇子,家族目前的窘况便可迎刃而解,以后要是能争得个太子之位,额尔吉一族才真是高枕无忧了。
  可皇上与华妃相处日少,总不能整日押着皇上到钟粹宫,碍于身份她也不能如此,此事不能强求,还得顺其自然,不然很可能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