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本可以救赎
并不是在嘲笑医生们说得‘你会好起来’‘病情不严重’‘只要好好治疗，便能痊愈’之类不可能实现的安慰话，而是在为今天发生的事情感到开心。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呢！”
“那么，御天武尊大人的话，也一定是存在吧~！”
少女轻笑着，脸上没有半点因为没被神明救赎而产生的怨念。
因为，少女很清楚，所谓的神明，只是一种精神的依靠，是信仰，而不是许愿的机器。
神明，是只要存在，就能让凡人们安心的一种象征。
因此，少女如是说道：“如果，能见一见御天武尊大人就好了呢，毕竟，人家也信奉了他那么久~！”
听到少女不掺杂念，存粹是因为心中的喜悦才发出的笑声，门外的两个身影顿住了脚步。
这个世界，是非常温柔的，因为它让神明们诞生，去帮助凡人。
这样的世界，是司莫所见过的诸多世界中，最温柔的世界。
但就是在这样的世界中成神，却不行使职责的司莫，无疑是残酷的存在。
“你··还想要逃避吗？连身为凡人的她都能坦然面对，你却还想要逃避？”
司莫的身后，传来了因为愤怒而被压低了的声音。
司莫笑了笑，转身看向夜斗。
“没有，就像我之前说的，善良的人，应该有好的结果，而犯下了罪孽的家伙，应该接受惩罚。”司莫轻轻摇头，随即打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面对自己犯下的罪孽，也是对我的一种惩罚。”
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躺在病床上的少女，嘴角勾起美丽的弧度。
“我刚才听见了什么‘罪孽’‘惩罚’之类的，是你说的吗？”音瑚就这么面带微笑的注视着走进来的少年。
“明明是帮助了人家，还说什么罪孽之类的话，这样的人，应该说是傲慢吧！”
好心帮助了他人，却因为没有起到作用，心生自责，这不是傲慢是什么？
然而，这是凡人的准则。
对于神明来说，却是另一种概念。
“不~！说我傲慢的人，应该也只有你了呢。”司莫勉强的笑了笑，走到相邻的病床上坐下。
“你看那个家伙，在拉我过来的时候，可是很生气的斥责了我哟。”
司莫指着夜斗，仿佛是在调侃。
但面对调侃，夜斗沉默着没有任何回应，因为他知道，司莫调侃的对象不是他，而是司莫自己。
顺着司莫的指引，音瑚看向夜斗，神色中透露着是感激。
“真的把司莫带过来了，谢谢你，夜斗大人。”
少女保持着舒心的微笑，道出感谢。
但房间内的其他两人，却没有感到半点安心，因为，在他们眼中，音瑚的微笑，是那样的令人怜惜。
“那么，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呢？如果叫你司莫的话，就太过亲密了吧，这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但叫你主人的话，我已经不是女仆了呢。”音瑚注视着司莫，美眸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想到和司莫见面时的场景，和自己生平第一次叫出‘主人大人’的尊称，音瑚就想发笑。
“我到底该怎么称呼你呢？果然，还是叫你‘主人大人’吧，这样比较习惯呢~！”
看着只是第二次见面，却比起上一次，憔悴的判若两人的少女，司莫心中五味掺杂。
“还能开玩笑，看来你的病情，也不是太严重吧。”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通过天赋·创造完成了对音瑚身体的解析，司莫很清楚，少女时刻承受着的痛苦和已经不可挽救的状态。
而一旁的夜斗，一点也笑不出来。
你能好的、你会没事的！
这样的话，夜斗也想说，但说不出口。
躺在床上，等待着死亡的，并不是夜斗。
承受着痛苦的，也不是他。
他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种话？
“你的愿望我已经帮你完成了，那么，我就先出去了。”冷冷的丢下了这一句，夜斗自顾自的走向门口。
走到门外，关上了房门，夜斗靠着墙壁，无力的滑坐到地上，脸上充满了自嘲。
“真是丢脸啊，明明斩杀了无数的生灵，甚至连神器，那些死后的灵魂都斩杀了不知多少了，现在却没有勇气见证一个少女的死亡？”
“夜斗，你到底在干什么？”
回想起以往自己做过的种种，夜斗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说什么‘你不配作为神明’，我就有资格当神明了吗？”
“明明，我才是那个罪孽最深重的混蛋。”夜斗黯然的低下头。
与此同时，病房内的两人，愣愣的望着闭合上的房门。
良久，音瑚才回过神来。
“夜斗大人，这是怎么了？”
面对少女的困惑，司莫沉默瞥了一眼角落哪儿，散发着强烈死气的死神。
他知道，夜斗恐怕是不想见证音瑚的逝去。
因为，死神此刻散发的死气，时刻在召唤少女的死亡。
而音瑚，恐怕是靠着心中那股强烈的思恋，才能坚持到现在。
但如今已经见到了司莫，恐怕······
一下瞬间，司莫显露出神明的姿态，强烈的神性让不断招手的死神也退却了。
“滚开！！！吾乃御天武尊神，降临于此，还轮不到你放肆！”
死神，是生灵死亡时产生的现象，并不是真正的神明，甚至不能算是有自我意识的生物。它是近乎于世界意识的存在，就算是司莫能把神明压得动弹不得的神威，也只能暂时逼退。
不过，这样就能获得时间了。
司莫挡在音瑚身前，死死盯住死神，手上凝聚出神枪，借着空间魔力的操控，飞射向门外的夜斗。
他知道，此刻爆发出神性，暂时逼退死神的同时，也会吸引来无数的妖怪。
医院这种地方，无疑是妖怪聚集的巢穴。
只有把神枪交给夜斗，这才能拖延一段时间出来。
做完这一切，司莫再次把目光放到音瑚身上。
此刻，少女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讶形容了。
惊讶、虔诚、了然还有一丝喜悦。
“原来，我已经见到了御天武尊大人，原来，不是我的信仰不够虔诚吗？”
“原来，御天武尊大人早就已经来帮助我了，只是我不知道罢了~！”音瑚脸上，满是知晓自己被神明眷顾的兴奋。
随即，她好奇的打量起司莫。
许久，她才再次出声。
“什么嘛，御天武尊大人和我们凡人，看上去也是一样的啊~！”
一边轻笑着，一边这么说道：“看来，称呼你为‘主人大人’，果然是称呼对了呢！因为，你就是我的信仰！”
“同时实现了两个愿望，见到了恩人的同时，也见到了我信仰的神明，这样的话，我也能死的安心了呀~！”
注视着音瑚清澈的眸子，司莫心中更加难受，同时，也下定了一个决心。
“一个听到你的祈祷，却没能拯救你，这样一个无能的神，值得你这么高兴吗？”司莫直视着少女。
音瑚摇摇头：“不是的哦！请不要妄自菲薄，你是一个善良的神，没有拯救我，一定是因为你也有苦衷。”
即使没有被救赎，也没有动摇音瑚一丝一毫的信仰之心。
然而，下一刻司莫却说出了残忍的话。
“那如果我说，当时，其实我是可以救你，治好你的病呢？”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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