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

  苏白夏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响,她没有接听,她用胶布绕着白崖的嘴粘了好几个圈,然后照这样将另外两人的嘴全给封上了。
  忙完这些,苏白夏才看了下手机来电,然后给对方回了过去,是苏妈妈和苏东辰过来看她了,已经在门口敲了半天的门,正急得不行,若苏白夏再不接电话,他们估计就要破门而入或者报警了。
  “妈。”苏白夏语气平静,完全听不出任何异样,“哦,你们到了吗?我在楼上洗澡没听见,我穿好衣服就下来。嗯,金围他今天休息,我下来再当面说。”
  说完苏白夏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丢在了一张被闲置的单人沙发上,沙发上还放着另外三人的手机。
  苏白夏离开地下室后,用钥匙反锁了门,然后很快就清理好了手上的伤口,穿了两件长袖遮住了手腕,确保不会被看出来,才打开门让她妈妈和哥哥进来。
  “在干嘛呢你?现在才来开门。”苏妈妈在苏东辰的搀扶下,进了屋,照惯例念叨她一通,一再确认她不是在泡冷水澡才放过了她。
  苏妈妈在韩空远房间门口瞅了一眼,韩空远还是安安静静平躺在床上,不禁心生悲哀,不忍再看,关上了房门,“朱珠呢?怎么不在。”
  “嗯,我让她走了。”苏白夏撒起谎来没有一丁点儿破绽,“刘金围今天休息半天,明天才来上班。”
  “那个车库停着谁的车呢?看着好眼熟。”苏东辰说道。
  “车是白崖的,他车放我这,空了再过来开走。”
  “哦哦哦哦,这样啊。”听了苏白夏的解释,苏东辰不疑有他。
  苏妈妈在翻厨房东西的时候,还是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夏夏,你冰箱里怎么塞那么多东西没动啊,这么多袋子,菜也不拿出来,怎么净乱放啊?分类也不分。”
  “什么东西啊?”苏白夏过来看了一眼,是白崖早上提过来准备做烧烤的一些素食、肉食,全一股脑的塞入冰箱里,还有些佐料包也在里面放着,“这个白崖买的东西,不知道他要搞什么,没和我说。”
  “你这孩子,有那么多很好的朋友你要珍惜,他们都那么关心你。”苏妈妈把袋子一个个拿出来,坐在小板凳上,重新给他分类放好。
  这天晚上,苏妈妈和苏东辰吃过晚饭之后没待很久就先回去了,想着苏白夏也难得清净一回,让她一个人静静也好,并且她整个下午都没有再抱着那个鱼缸了,看来是有转好的迹象,苏妈妈很欣慰。
  苏妈妈和苏哥哥一走,苏白夏就关上了所有的门和灯后,进入地下室。
  在她离开的那两三个小时里,白崖在黑暗中用了各种办法去挣脱束缚,他弄坏了一个扶手,把另外两个人都给吵醒了,依然没能赶在苏白夏到来之前恢复自由之声;并且这地下室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好了,他吼了一嗓子居然没有惊动上面的人。
  “夏夏……”堵嘴巴用的胶布也被他咬开了,白崖下意识的喊了声苏白夏的名字,他内心忐忑不安,他怕苏白夏失去理智。
  苏白夏过来检查了一下他的束|缚,没有发火,很平静地重新给他把另一只手棒的更结实了。
  白崖身后的刘金围瞪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她,用眼神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确认两人不能再挣脱后,苏白夏就没再管他们两了,白崖还想说几句好话,但看到她手里的刀之后,立马安静如鸡。
  苏白夏走到角落。朱珠被她包粽子一样的绑着丢在角落,她睁着一双含泪的眼睛,显得那么无辜。
  “为什么?以前的我对你不好吗?”苏白夏撕开了她嘴上的胶带。
  “夏夏,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朱珠泪眼闪烁,一脸茫然。
  苏白夏一个巴掌抽在了她的脸上,云淡风轻地说,“你会明白的,来,躺好不要乱动。”苏白夏摁住了朱珠的头,打开医用酒精的瓶盖,倒在了她额头被她撞出来的伤口上。朱珠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肿了巨大一个包,酒精淋上去还颇有些疼痛。
  苏白夏用刀将她额前的头发贴着发根割掉,清洗干净她的伤口之后,用刀尖挑开了她的痂,直挑得鲜血淋漓。朱珠鬼哭狼嚎地尖叫喊疼。
  “嘘嘘……”苏白夏捏住了她的嘴巴,迫使她张着嘴却叫不出一声,她将酒精倒在了她流血的伤口上、脸上、嘴里。
  朱珠被呛得咳嗽不已,疼痛让她颈间青筋暴起,冷汗直流,疼着疼着,她忽得笑了起来,边笑边朝苏白夏呸了一口水,恶狠狠地咬牙道,“我恨你,苏白夏。我恨不得你死,恨不得扒你的皮吸你的血!苏白夏!”
  “你可以不说话,我并没有那么想知道你为什么恨我。”苏白夏跨坐在了朱珠的身上,她拿来了保鲜膜,在朱珠疯狂又略带恐慌的注视下,用保鲜袋盖在了她满是酒精的脸上,盖了一层又一层。
  很快,朱珠便呼吸不上空气了,她用力的张大嘴呼气吸气,不过是让保鲜袋稍微动了动而已,渐渐她呼吸越来越困难,死亡的恐惧让她拼命的扭动着身体,却只是像条蠕虫一样平添了笑料。
  “苏白夏!!你快点放开她!她会被你捂死的!”眼睁睁看着似乎什么都毫不在乎的苏白夏对朱珠施私|刑,白崖吼叫着,希望苏白夏能恢复理智不要干出什么让她和韩空远后悔的事情,但他叫不住苏白夏,苏白夏这个样子或许就是她最为理智的样子,她丝毫没有被任何不良情绪左右。
  “夏夏,够了够了!你真的会杀了朱珠的!苏白夏!”白崖喊道。
  就在朱珠瞪着的双眼就快要失去焦距时,苏白夏戳烂了她嘴上的保鲜袋。空气瞬间就从嘴里通向了朱珠的肺部,她剧烈地喘息着。
  苏白夏静静地揭掉她脸上的保鲜膜,准备再来第二次。
  “是我,是我。”朱珠开口了,“呵呵,葡萄酒里的毒是我放的。”说着,朱珠又笑了起来,“我真高兴韩空远醒不了了,哈哈,我终于毒死了他了,哈!我杀了他那么多次!那么多次,终于勉强成功了一次。”
  “不用觉得失败,你成功了,你每一次都成功地杀了韩空远。”苏白夏将保鲜膜上用酒精浸湿,她还会再让朱珠窒息一次或者更多次。
  “你答应过我,你不会和韩空远在一起的,苏白夏,我恨你!”朱珠怒目切齿。
  这一场窒息“游戏”苏白夏足足“玩”了一夜,她拔掉、刮光了朱珠的头发,一次又一次地掀开了她的伤口,再一次又一次地清洗她的伤口,为她盖上窒息的保鲜袋。
  在这一夜让人毛骨悚然的反复中,朱珠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她所有的犯罪事实,她恨苏白夏,恨她明明一面说不会再和韩空远来往,一面又对他恋恋不忘藕断丝连。韩空远和谭彩雯分手后,和苏白夏讲和那日开始,朱珠萌生了弄死苏白夏的念头。
  她在她的葡萄酒里下了毒送给韩空远当赔罪礼,但是,那天晚上聚会结束后,韩空远带走了苏白夏却并没有带走那瓶酒。
  当夜,朱珠躲在他们的后备箱里,跟着他们到了小区内,萌生了杀意。那天晚上,韩空远和谭彩雯两个人在客厅闹,她拿着刀要捅死苏白夏,最终却捅死了韩空远,“你知道我看到他倒在血里的那一刻,我有多高兴吗?我觉得让你死,还不如叫你生不如死。”朱珠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瓶葡萄酒,你是什么时候放到空远家的?”苏白夏问道。
  “谭彩雯死的那天,真遗憾没能叫上你去喝酒庆祝。”朱珠诡异地笑道,“我替你杀了谭彩雯,你高兴吗?”
  “你不是替我杀了谭彩雯,你是想要我和谭彩雯一起死。”苏白夏淡淡,道。
  朱珠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苏白夏和谭彩雯谈判的那一天,她一直躲在平顶上,等到苏白夏离开后,她就悄悄的站到了谭彩雯身后,那个傻|逼女人估计满脑子都是韩空远,根本注意不到她的存在,她就在苏白夏从下面楼道露出头的那一刻,推下谭彩雯。
  “你命真好……”
  “朱珠,你太可怕了!”白崖突然发声痛斥朱珠,他是真的没有想过有人能如此心思缜密、如此心机,设计了一个又一个的陷阱,就是为了要杀死一直在帮她的好友,“谭彩雯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是她该死!她该死!贱女人!夏夏,你应该谢谢我,替你杀了那个三八,我真希望你能和她死在一起!”
  “朱珠!你才是贱|人!”白崖骂道:“苏白夏掏心掏肺对你不够好吗?你非要置她于死地。你他|妈不记得是谁给你半折的健身卡,你们出去的开销谁出的钱?你生日会谁帮你办的?你他|妈的就是出了车祸,除了苏白夏还有谁在照顾你!”
  “她照顾我,难道她就不该死吗?”
  “三八!她哪里该死了!该死的人是你!”白崖忽然和朱珠两人骂了起来。
  苏白夏坐在那张闲置的沙发上,摸着她的手腕发呆了仿佛是听不到他们的争论似的。她摸着还在发疼的手腕,想着:小红鱼已经死了是不是意味着韩空远的灵魂再也回不到肉体了?她怎么割手腕都召唤不回蓝子了。或许,这又是另一个圈套,或许是蓝子为了骗走她的灵魂而无所不用其极了。还有谁能替她救活韩空远吗?或许空远是真的死了,但他的身体却还能呼吸着。
  “我就是要苏白夏生不如死!哈哈哈哈!我就是要你生不如死!苏白夏。”朱珠尖锐的声拉回了神游的苏白夏。
  “你太吵了。”苏白夏走过去,抬手就在她的嘴角割了一刀,转身又走上了楼梯,出了地下室。
  地下室内懵然静得没了一点儿声音。
  几分钟之后,苏白夏拿着针线回来了,她双脚夹住朱珠的脑袋,一手揪起了她的嘴巴,硬生生地将她的嘴巴给缝上了。
  白崖又出了一身冷汗,“夏夏……”
  苏白夏摆了摆手,“我头疼,不要再吵了。”说完,她又坐回到了那张单人沙发上。
  听着惨叫过了一夜的刘金围没吃没喝没上厕所,终于尿了裤子。这一夜,对于被束缚的三人而言都是噩梦,挣脱了一夜,刘金围竟然挣脱开了一只手,他赶紧扭头看了眼苏白夏的方向,因为是背对着苏白夏的,只看到她没有动静了,才赶忙解开了另一只手的绳子。
  白崖有一只手是和他绑在一起的,他这边一松开,白崖这边也被解开了,他赶忙把手脚的束缚全部解开。这时,刘金围头也不回的从他面前跑过,跌跌撞撞地往楼上爬。
  同样没了束|缚的白崖赶紧追了上去,他跑过苏白夏身边的时候,瞥了眼苏白夏,看到了她半睁着眼睛的,并没有睡着,他们两的动静,她清清楚楚,只是没有理会。
  冲出地下室的刘金围去开门,发现所有的门都反锁上了,他赶忙跑回客厅,拿起坐机报警。
  “啪”跟出来的白崖挂断了电话,三两下拔断了电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