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

  看她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苏东辰火气烧得更旺了,他指着苏白夏的鼻子骂道:“苏白夏,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是吧?啊,你什么态度,要你打个电话回家看看爸妈有那么难吗你?你不知道昨天老爸老妈转那么多趟车过来见你吗?你还缩在家里门都不开一下!”
  “大哥,大哥,误会误会。”钟净生怕苏东辰一个没忍住跟夏夏动起手来,忙把他拉在了一边,“哥,你过来,你跟我过来。夏夏姐,我跟哥哥解释两句。”
  “这样最好。”苏白夏摁了摁被苏东辰震疼了的耳朵,“我会回去看爸妈的,等空远的事情处理完,我就回去。”
  “对,还有韩空远,他现在在哪儿?叫他出来,我还没说他呢!你们两个人搞什么鬼?啊!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
  “哥,哥,你到这边来,你过来,你过来我和你讲。”钟净拽着苏东辰,好说歹说把气势汹汹教训人的苏东辰带去了韩空远在的那间卧房,他转身锁上了门。
  “拉我进来做什么?有什么事当着苏白夏的面不能说吗?”苏东辰转身见到躺在床上“睡觉”的韩空远更加气不打一出来,走过去拍他两下没拍醒人。
  “轻点,轻点。”钟净忙把他劝住了,“哥,哥,你这样叫不醒老大的。”
  再怎么被气昏了头,苏东辰这会儿也看出了问题,心里一沉,问道:“他怎么了?”
  “不知道,老大一时半会可能醒不过来。”钟净把他带韩空远进医院检查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医生也不知道怎么个情况?”苏东辰吓了好大一跳,气一下子就消散光了,紧张兮兮地问他情况。
  钟净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苏白夏不让他把韩空远留在医院观察,只能把人带回来走一步看一步。
  “你确定他没什么其他病吗?他这个不是脑部疾病?”苏东辰推了推韩空远,韩空远像是睡死了一样的,他怎么弄都不动。这可把苏东辰愁得不得了,他这个妹夫哦,才和他妹妹结婚多久,就出了几次这么大的事情了。
  钟净点了点头,他老大今天做了很全面的身体检查,他非常健康。他请了护工在家里照看,现过几天看看,要是还没醒的话,他们到时候再想办法。
  “怎么会这样呢?”苏东辰坐在了床边上,看了看韩空远,又想到了他的妹妹,这两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嘴上骂归骂,哪个出事了他都心疼,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和他妈妈解释,“苏白夏呢?她有说是怎么回事吗?”
  “夏夏姐就说是,老大出差回来睡觉一直睡到现在。哎,哥,我和你说实话吧,我感觉夏夏姐的问题更严重。”钟净拉着苏东辰,把今天苏白夏的表现一五一十的说了,这和平时那个嬉笑怒骂的夏夏姐判若两人,“她把那条泰|国小斗鱼当成了我老大那样对待,还和它说话、问它问题……”钟净打了个寒颤,“我不知道他们两是不是被那个叫金震河的抢劫犯给刺|激到了。”
  “金震河?”苏东辰一愣,随即想起了这个人是谁了,震惊地问道:“金震河又是怎么回事?”
  钟净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了,下意识地捂了下嘴。苏白夏他们两口子被金震河持刀抢劫,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们并没有和家里人说,是怕家里人担心也怕会连累大家里人。苏白夏在林欢家被戳伤了手、在柳羽那里受了伤、遇到了韩空远的杀母仇人等等这些事情,她都是瞒着屋里人的,能不说就一字都不说,瞒不下去了才会避重就轻地聊,她向来是跟家里报喜不报忧的。
  钟净被苏东辰追问的没了法,只得简单的说了下:金震河来家里偷东西,后来那个阳台上掉下去被自己手里的刀捅死了。总之,苏白夏他们两口子没什么事,金钱和身体上都没什么太大的损伤。
  苏东辰从卧房出来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话都不敢和他亲妹高音调,冷静下来和苏白夏一个沟通,很快也发现了问题,他以前和他妹妹说不上三句两个人就开启了互怼模式,就今天这样说了十句,苏白夏还没怼他的情况太不正常了。
  “哥,,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苏东辰住的离这里有一两小时的车程,苏白夏起身送客。
  “你有什么事记得和我们说,知道吗?”苏东辰嘴上是答应了她不会回去和爹妈乱说,一到家里就迫不及待把一家人叫出来,把他从钟净那里听到的都一五一十跟家里人说了。害得二老一夜无眠,次日一早,苏妈妈收拾收拾就打包好行李去别墅照顾苏白夏去了。
  “妈?你怎么也过来了?我不是和哥说了我这边好得很,没什么事么?”苏白夏帮她妈妈把箱子提了进了屋。
  “说说说,说什么说!金震河杀到家里来了你和我说了吗?”苏妈妈是个暴脾气,心疼女儿心疼得不得了,嘴上还是忍不住叨逼叨数落了她一顿,“我到我女儿家来住还需要什么原因吗?”
  苏白夏静静听着她的埋怨,等她吐槽吐得差不多了,给她端上了水,掂量了一下她的行李,问她:“妈,你打算在这里住几天?”
  “我刚到你就想赶我走?”苏妈妈横眉冷对。
  “我不是那个意思,楼下的卧房空远和刘金围在住,您就到楼上住吧。”
  “可以。”听她这么说,苏妈妈放软了语气,“我要和你睡一间房。”
  “嗯。”苏白夏点了点头,提着她的行李箱上去了。
  苏妈妈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看到了苏东辰说的那个鱼缸,里面有条很漂亮的红色的鱼,拖着长扇一样的尾巴绕着中间的假水草欢快的游着。苏妈妈回想起了苏东辰的话,突然有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她想把这小红鱼冲进下水道,省的苏白夏那么大个人了还分不清虚实。
  “阿姨,您在干嘛?”刘金围出来拿水,看到苏妈妈朝鱼缸伸手,便叫住了她。
  “诶!诶呦!吓我一跳。你是金围吧?你好,我是苏白夏的妈妈。”苏妈妈拍了拍胸口,转过身热情地向刘金围自我介绍。
  “阿姨,你好。”刘金围不善言辞,拿了杯子就回韩空远在的卧房了。
  苏妈妈跟着一块进去了,主动向刘金围了解了一下韩空远的情况。苏妈妈摸了摸韩空远日渐消瘦的脸,一想到他受的委屈,忍不住泪水到了眼眶里打转,这是她半个儿子,可怜从小丧母,到今天还要受这种折磨。
  刘金围很体贴地给她拿来了纸巾,对她说起了他照看过的病患,其中还是有个别奇迹发生的。
  一听他说个别奇迹,苏妈妈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哎,我可怜的娃儿。”
  “妈?你在哪儿?”苏白夏下楼没看到她妈妈,喊了两声。
  “诶,我在这咧,我就过来。”苏妈妈赶忙擦干净了眼泪,走了出去,听到有电话铃的声音,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她手机的响声不是这样的,“夏夏,是你手机在响么?”
  “嗯。”苏白夏看了眼号码,是心理医生打过来的,她前天就应该去找心理医生的,拖了两天没去也不打算去了,电话信息都没有回人家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你不去你也得和人说清楚吧。”苏妈妈看她不接电话,就说了她两句,然后自己拿起她的手机把电话给回过去了。
  晚上,苏白夏开着小灯,把鱼缸放在了床头,手指弹了一下鱼缸,小红鱼震了一下,她温柔地说了一声,“晚安。”
  “夏夏,你那条鱼是哪儿来的呢?”苏妈妈躺下后,靠着女儿,轻声问道。
  “上个星期买来的。”
  “你叫它空远?”
  “嗯,它是空远。之前另外还有一条蓝色的鱼,空远说管它叫小苏白夏,不过我几天忘了喂食,死掉了。”
  “哦。”苏妈妈略微送了口气,“夏夏,我和你的心理医生说了,预约了她明天下午上门来,没关系吧?”
  苏白夏想了下,到家里来没什么大妨碍,“嗯,可以的。”
  “夏夏啊,你还有没有什么心里话想和妈妈说呀?”苏妈妈有些哽咽,她这个女儿向来要强,有什么事情都自己扛。
  “好像没什么好说的。”苏白夏看了眼床头的鱼缸,说,“哦,对了,空远说谢谢您过来,让您操心了。”
  苏妈妈握了握女儿的手,又偷偷摸摸地擦了擦眼泪。
  “妈,我关灯了哦。”
  “诶,你关吧。”
  苏白夏这边刚熄了灯,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苏妈妈下床去接电话。苏白夏说:“妈,把我的手机关机吧,我最近不联系任何人了。”苏白夏翻个身,背对着她妈妈,闭上了眼睛。
  “那怎么行,万一别个找你有急事呢。”苏妈妈拉开了灯,坐了起来,看到是个陌生号码,“喂?”
  “?诶,,身体怎么样呀?我听夏夏说你出车祸了,我还说去医院看看你,结果夏夏和我说你转院了,现在身体好点了没?”苏妈妈站了起来,拍了下她闺女。
  苏白夏睁开了双眼,没有转过身来接电话。
  苏妈妈拿着手机到外面去和讲电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