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成了
韩空远秉持着你得罪我一尺,我还击你一丈的原则,不仅私下把别墅属于他的私人物品搬了个空,还联系上了柳羽的律师,以受害者“家属”的身份表示愿意和谈,他可以配合出具谅解书。
正愁找不到突破口的律师接到韩空远的电话差点没乐疯了,立马约了时间和他面谈。
韩空远的条件很简单,他只要一样东西,拿到就会全力配合帮柳羽减轻罪责。
“您要什么做赔偿,尽管说。”
“柳羽的岛。”
对面来和谈的两位律师外加两个柳羽器重的二位下手,四人一听到岛便面面相觑,他们现在的处境非常难做,柳羽一心要坐牢甚至还想要死刑,但是他这一进去他们公司里的人就遭了罪,只得无视柳羽的命令用尽各种办法把他捞出来,可柳羽的那座岛虽然挂在公司的名下,却是柳羽最看重的东西,并且相对于苏白夏受到的伤害,韩空远要的这巨大赔偿似乎有讹人之嫌。
韩空远似乎是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将一份装着文件的档案袋甩在桌上,道:“柳羽是故意杀人未遂,可不是故意伤人那么简单。好好看看,这是你们涉|黑囚|禁的证据,我相信还有不少人等着痛打落水狗。”
四人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一名下属摆手说他们正经公司怎么可能涉|黑,另一名律师将档案袋拿在手里,并没有打开看。另一名下属和该名律师眼神交集,思虑片刻,几人起身告别:“韩先生,今天下班前我们会给您满意的答复。”
“钟净,”韩空远扬声道,“送客。”
蜜月中的苏白夏不知道韩空远在家里血雨腥风的搞事情,她和白崖两人从海滩上的沙地玩到了西北方沙漠的沙地,在草原上骑马、射箭、看星空,两人这一趟浪得十分尽兴。
夜里,两人住的是提前订好的情侣间。白崖多少有些别扭,他是个正人君子,偷|情是可以的、完全没问题的,但光明正大给人“戴绿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避嫌,苏白夏偏不,还要骂他矫情,“白瞎了你一身骚气,能不能干点符合你气质的事?”
“啥事?干……你?”白崖说完自己先打了个哆嗦,脑子里却突然就开始脑补,等他们蜜月结束,苏白夏回去和韩空远离婚,然后与自己闪婚,要不了几年他们就有一双儿女*膝下……电光火石间,白崖已经在脑内过完了一生,又回过神来问自己,这样会不会来得有点儿太快了?
“滚。”苏白夏翻了个白眼,把试探性爬上床的白崖又给踢了回去。
一头栽到柔软的被子,白崖瞬间栽清醒了,他和苏白夏是好哥们,一辈子的好哥们,他可不想有一天他和苏白夏之间闹到现在苏白夏和韩空远的地步,太累了,简简单单当姐们、当哥们是最美好的。
“那你心虚什么?”
“嗯?”白崖不知道自己愣神的当口说了什么。
“咱两一辈子好姐们,所以你和我一个房间,还天天跑去睡沙发、睡地板,你心虚什么?难道……”苏白夏故意侧着脸看他,“我把你当哥们,你却想睡我?”
“滚滚滚!”白崖跳了起来,“呸呸呸!谁稀罕你!”
苏白夏“哈哈哈”大笑,指着他乐道,“我从没见你如此怂过。”
“人家是个好人嘛,”白崖翘着兰花指开始装怪,娘里娘气道,“将心比心,谁敢在我头上种草原,我敢打断他三条腿。我怕被你老公打断腿嘛,伦家好怕怕的哦。”
苏白夏嫌弃地“噫”了一声,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他要你来的,他凭什么打断你的腿。”
“他什么毛病?稀罕当王八。”白崖舒服地瘫倒在床上,“真搞不懂你们两是在整啥,今天你睡沙发去,我要睡床。”
苏白夏赖在床上,不理他。
“哎,”白崖蹭过来,真挚地看着她,“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哥们肩膀借你靠。”
“靠毛线,想哭你自己哭去。”苏白夏白了他一眼。
“他这么对你,你不难过?”
苏白夏用关爱智障的眼神望着他,“他花钱让我带着朋友出来‘度蜜月’,是好事,有什么好让我难过的?”
“蜜月难道不是……行,行行行,我服气,心服口服,恭喜你获得铁石心肠一枚。”
这天晚上两个人都赖在床上没下去,一人睡床头一人睡床尾。白崖彻底放弃了心里挣扎,心安理得的享受每次更换入住身份信息时,前台们投来的异样眼光。
半个月的旅途,苏白夏提前两天结束了,因为这天是韩空远的生日,原本他们是计划在蜜月中过掉这个生日的,现在苏白夏还是决定回去陪他过生日。
苏白夏提前预定了蛋糕,下了飞机放下行李,向钟净打听到了韩空远的行程,就赶去蛋糕店拿蛋糕。
“你这操作会不会太骚了?不行,我晚上不陪你去见韩空远,万一我被他打死了,法官都会说我死的不冤。”白崖看了眼苏白夏拿的蛋糕就想跑。那定制的蛋糕上有个精致的小王八,戴着一顶绿油油的大草帽,白崖还知道,苏白夏这趟旅行还特意给韩空远准备了礼物——一顶定制的绿色环保工艺帽子。
“我对你太失望了。”苏白夏摇着头,“你真的太太太太……怂了。”
“哼,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人家不去!”两人说笑着出了蛋糕店,没走几步,苏白夏突然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手中的蛋糕一下子就脱了手,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肇事者”是个衣着破旧的小老头,失魂落魄地走得太快又没看人就和苏白夏撞上了,他自己还撞得退后了一步,回过神来,见闯了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暴怒的苏白夏提着衣领打断了。
“你眼睛瞎了啊!”苏白夏怒不可遏,给韩空远准备的生日蛋糕见了鬼,愤怒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苏白夏抓着小老头的衣领有将人猛的推了出去。
小老头没站稳,推了两下就跌坐在了地上,苏白夏一个箭步过去,抬腿就踢,脚上力道完全没个轻重,一脚下去,小老头躺在了地上。
白崖见她这架势不是开玩笑的,忙上前拦住,却拦不住,苏白夏疯了一样的愤怒。
小老头捂着流血的鼻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嘴里说着:撞坏了什么,我会赔给你们的,我会赔的。
“赔!你现在立刻马上原模原样赔给我!”苏白夏隔着白崖朝他嘶吼道。
小老头哆哆嗦嗦地掏口袋,掏了裤兜掏衣兜,掏完衣兜掏里衣裤的口袋,几张零散的票子凑起来不够五十块,再掏不出多余的一分钱来了,小老头显得很是局促,他说:“我会赔给您的,您留个电话,我写个欠条给您,您看多少钱,我一分不少您的。”
“我他|妈要你的钱做什么!”苏白夏冲过去又被白崖挡住了,“我要东西!我要东西!你给我原样变回来!”
“苏白夏,你够了!”白崖拉扯着她,没留神被她一拳打在了身上,顿时也怒了,“你看清楚,看清楚!你个破蛋糕有什么了不起的,人家道歉了,说了会赔偿,你要把人打死嘛?啊!来,你要打死他是吧?你打!你死他试试!”白崖作势让开条道,苏白夏果然挥着拳头朝着小老头身上招呼而去,唬得他忙抱住苏白夏,没让她靠近小老头,回身让他快点走。
小老头没有走,手里紧紧揣着那几十块钱,蹲在地上,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啪”的一声,被这变故弄得头大的白崖忍无可忍,甩手给了苏白夏一巴掌,“苏白夏,你让我觉得好陌生。”
苏白夏眼前一阵晕眩,面上的刺痛,白崖的眼神叫她恢复了些理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纷纷指指点点,耳边嗡嗡嗡嘈杂不堪,她似乎又干了件很可怕的奇怪事。
“你到旁边去冷静下,好吗?”白崖见苏白夏镇静了下来,至少没“突突突”地动手了。
苏白夏别过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走到一旁,冰冷的手撑着墙壁,胃里翻腾着,她干呕起来,模样看上去极度痛苦。
“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白崖将围观的人赶走,蹲下来检查小老头的伤势,“老爷子,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给您看看伤到您那了。”白崖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和以前的苏白夏都属于那种外表显得神经大条其实心里柔软的人,最见不得老人和小孩受苦的样子,然而这会儿的苏白夏却为了一个蛋糕变成那副要吃人的嘴脸,这让白崖不寒而栗。其实苏白夏不是这会儿才显露出这幅可怕的样子,在旅行期间,她经常会毫无征兆地发飙,也许前一秒在哈哈大笑,下一秒就跳起来发火,特别是和韩空远通过电话或者是发视屏对方不接,她就会气急败坏地砸手机,为此,她还特意买了八九部手机揣着走,到他们旅行结束,手机被砸得就剩下一两部了。
这样的苏白夏太让白崖感到陌生了。
“我会赔给你们的,我一定会赔给你们的。”小老头手掌擦干眼泪,拉着白崖的手直说抱歉,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撞坏他们的东西的。小老头家里有个得了重病的孙女,本来过几天就要手术了,孙女的父亲愿意给女儿捐器官,可就是他这个天杀的儿子毁了这一切,他今天不仅反悔还偷了孙女做手术的钱跑了,孙女,小老头为了这个才会丢了魂一样的撞上了苏白夏,欠下的钱,他会一分不少的赔偿的。
冷静下来的苏白夏听了一半,为自己刚才推了他的事情道了歉,该给的医药费她一分也不会少,但她不觉得自己要回自己的蛋糕有什么错,并且一提起蛋糕她又不可遏制地感到愤怒,因为她今晚没时间再等师傅另外做一个蛋糕了,此时的她不仅体会不到旁人的痛苦,也忘了去体会别人的难处。
小老头没有手机,苏白夏将自己的号码给了小老头,让他自己去体检、看病,到时候他们再各自清算该赔多少。
“苏白夏,你不觉得你很冷血吗?”白崖很不高兴她处理的方式。
“冷血什么?”
“你知道老爷子家里放生的事吗?”
“和我有什么关系?”苏白夏表情漠然,这次轮到白崖感到愤怒了。
“你走不走?”苏白夏有些虚脱,不想再与他争执,“不走?行,随你,我不想管那么多闲事。”
“好好好,你不管,我管!”
苏白夏看了眼一旁的小老头,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白崖气得冒烟,不顾小老头的反对,一定要背着他去医院做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