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犯
韩空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换了副嘴脸,蜜月是不可能去了,谁知道去蜜月旅行之后她还会不会有其他没完没了的要求,“上午你和我去把离婚证领了,晚上我跟你去坐飞机度蜜月。”
苏白夏不同意,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离婚,说那么多就是为了稳住韩空远、坑他的,她也从韩空远的话里听出了和她一样的套路,真让她领离婚证是不可能的事。两人之间的合作顷刻瓦解。
“等着法院传票吧。”韩空远冷冷地甩下一句,拂袖而去。
“韩空远!滚!你给我滚!我告诉你,你滚到天涯海角我照样有法子缠着你,我缠死你!”气急败坏的苏白夏追着他的车,恼怒地吼道。
度蜜月原本是两个人的行程最后只剩下苏白夏一个人做盘算了,思来想去,她还是打算去,但一个人度蜜月说起来似乎太过孤单,放弃不去又觉得太可惜了,她打电话给朱珠,问她是否有时间陪自己度蜜月。
不明所以的朱珠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们两口子怎么了,听她含糊不清地解释完缘由,最后还是遗憾地拒绝了苏白夏——她还要上班,过年都请不到半年的年假,更何况是这会儿工作正忙的时期。
苏白夏忍不住抱怨,“哎呀,你那是什么破工作啊,天天上班,工资还那么低!”她在白崖的健身房有股份分红,即便不工作也有工资,她不懂朱珠工作的艰苦与无奈,这种相当不体贴的话放以前她是怎么都不会想到说的,现在却脱口而出还不觉得有任何问题,挂了电话开始寻找“下家”。
家那边的闺蜜和小姊妹,苏白夏不敢找,怕事情暴露给家里,于是她找到了刚离职的顾颜的电话,很遗憾,那家伙处于失联状态。她将手机通信录翻了个遍,终于找到了另一个既闲又有钱的合适人选——白崖。
“你说什么?”电话那头白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白夏找他去度蜜月?“喂!苏白夏,你恶作剧得有个度,这个玩笑开过了啊。”
“你哪只耳朵听出来我是在开玩笑了,我认真的,韩空远他不陪我度蜜月,我喊你跟我一块去玩。”
“不不不,我不去。”白崖听明白了苏白夏是真约她蜜月旅行,这特么是要搞大事情的节奏啊!
“为什么不去?这样,你过来,我们两当面谈。”苏白夏把白崖叫来了别墅,说了韩空远自从结婚当天脑袋被门夹了之后就一直不正常,闹着要离婚,然后把自己昨天套路韩空远的事情也说了一遍,“他早上发脾气走了,不可能陪我去度蜜月了。你把身份证号告诉我,我给你订票。”
“不是,苏白夏,不带你这么玩的,他和你闹别扭,你就要给他戴绿帽,太狠了吧你。”白崖还试图给他两劝和。
“我给他带绿帽?”苏白夏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了,光着脚在他腿上踢了了一下,“我和你给他带绿帽?你想得真美。你不是我姐们嘛,什么时候成隔壁老王了?”
“在你有需要的时候!”白崖顺着她的话玩笑道。
“滚。去不去?给句痛快话。”
“不去。”
“我弄死你。”
白崖最终没能拗过苏白夏,定了出发的机票,但心里依旧不得劲,他是看韩空远不顺眼没错,但是做人还是得厚道,假绿帽也不能随便给人戴,再说了他去这一趟,那和苏白夏就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夏夏,我和你一起去了蜜月旅行,等回来不会被韩空远打死吧?”
“打死就打死呗。”苏白夏无所谓道。
白崖震惊地看着苏白夏。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不敢打死你。”
“打残呢?”
“有我呢,再说了,我们体院的高材生能让他一个门外汉打残,你丢人不丢人?”
“不行,你得打电话和他讲清楚,他同意了我才去。”
“哎呀,你们一个二个真的都好啰嗦啊!”苏白夏不耐烦地掏出了手机,给韩空远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韩空远冷淡地甩给她一个字:“说。”
苏白夏同样言简意赅地告诉他,她要和白崖去他们两的蜜月旅游了。
韩空远那边没声了,约莫过了四五秒,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白崖和苏白夏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他这是不同意吧。”白崖让苏白夏再打,这次他决定和韩空远先说清楚。
“韩空远,我和……”电话一接通,白崖半句话没说完,韩空远就挂了电话。
“卧|槽!他这脾气太大了吧!”被挂了电话的白崖有点恼,但转念一想,这种情况换谁谁不发飙,于是没了脾气,打算走人,不陪苏白夏闹了。
苏白夏拉着他不让走,契而不舍地继续要韩空远沟通,“喂,韩空远,别挂电话,你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不想我和白崖,那你跟我去。”
“你随意,用不着向我汇报。”韩空远毫不在意地淡淡道。
此话一落音,苏白夏猛然跳起,抓起手机朝着墙上摔了个粉粹,把猝不及防的白崖吓了一大跳。
白崖看着暴怒的苏白夏握紧拳头,紧闭双眼像是在强忍着什么,她嘴里还一个劲的念着什么,仔细一听,听到她说的是:他脑袋被门夹坏了,脑袋被门夹坏了,原谅他原谅他,他脑袋被门夹坏了……
“你还好吧。”白崖有些心惊地在她眼前晃了几下手,怕她被韩空远刺|激傻了。
“啪”的一声,睁开眼的苏白夏冷冷地拍开了他的手,那眼神是白崖从没见过的阴冷。
“夏夏,你……”
苏白夏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突发的盛怒中缓过劲来。
“去收拾东西,请你免费蜜月游。”她笑着说完,旋即又变了脸色,“你不答应我的话,我现在就会打死你。”白崖被她这堪比川剧的变脸速度弄得有些发毛,竟然不觉得她后面这打死他的话有玩笑的意思。
就这样,白崖半推半就地跟着苏白夏踏上了“度蜜月”的旅途。
而正派新郎韩空远在他们离开后的第二天,叫来了搬家公司,正式搬家。
搬家工人忙忙碌碌地打着包,将东西扛上了货车。韩空远望着墙上硕大的结婚照看了会儿,里面他和苏白夏笑得那么幸福,他到现在还记得他和苏白夏将照片挂上墙的那种甜蜜心情,失忆时期的事恍如隔世,明明是他曾有过的感受,明明是他的记忆现在却感觉那么的遥远而又陌生,回忆起来就像是看电视里的角色演绎着不相干的人生。韩空远叫住了一名工人,让他把照片取下来。
“打包带走么?”搬家工人问道。
“烧了。”
搬家工人一愣,这么漂亮的女主人和面前冷酷的男主人光那么一看确实很般配,可惜了。他听从韩空远的安排,将墙上的几幅婚纱照全取了下来。
东西都收拾的七七八八了,这时,韩空远在门口接到了他父亲的越洋电话。
“嗨,小远,是爸爸。”韩教授道。
“有事?”韩空远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
两父子在电话里闲聊了几句,韩空远不想听他唠叨,干脆拿苏白夏之前和他的协议打掩护,说他们已经和好,不离婚了。
“太好了!”韩教授很高兴,这之前他给苏家打了电话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知道他们小两口和好了,这让他很欣慰,“小远,爸爸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你要做好准备。”
“嗯?你说。”
前日,韩教授在飞机上,想到了一位故人,他觉得大儿子接连发生意外的事情可能和那人脱不了干系,于是一落飞机,他向国内的故人打听到了一个消息——那个杀害他前妻的凶手已经出狱,出狱时间就是在韩空远第一次“遇刺”的前些天。这不可能纯属偶然。
当年杀害韩教授妻子的凶手金震河并没有判死刑,而是无期。这个人家里在当时当地有些势力,金震河本人虽是个吃喝漂赌样样精通的纨绔,但他的父亲却是很正派的人,他大哥二哥更是个顶个的有权势有能力且在当地很有口碑的人。他的父亲那年在韩教授的亡妻手里投资了不少养老金,凶手金震河就是为了拿到他老爹的那笔钱才找上的韩教授妻子,据他所说,两人就是为了这笔钱才起的冲突,他才会失手杀了她。金震河悔改态度极好,加上他家里人上下打点,对韩家也是尽可能的赔偿,各方面的原因,金震河最后被判了个无期徒刑,前些年说是在狱中表现极好,该有期,最近刑满获释了。
“儿子,你和夏夏千万要注意安全,我怕就是他在报复你们。”韩教授说道,“要不然你和夏夏来爸爸这边避避风头。”
“我知道,不用了。”韩空把玩着门上挂着的风铃,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