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证
这一转变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砰”的一声巨响。
张哥抓着柳羽的手腕,将他握墙的手拉开,这一抢朝天开了。柳羽再要开抢,张哥掰着他的手指,宁死不再给他自杀的机会。
“老板!雯雯小姐还活着的话,她得多伤心!她不想看到您这样啊!”张哥声嘶力竭地劝解柳羽,好不容易将手抢夺下。
柳羽跪在地上,头猛地朝地上撞去。谭彩雯死的那一刻,他就什么都不想要了。他何尝不知道,想要给谭彩雯全世界的自己,也曾在无形中给过她无数的伤害。谭彩雯死了,他嫉妒林欢,怨苏白夏,怪韩空远,最恨的却是自己。
和苏白夏打的赌,也是他和自己打的赌,如果,苏白夏和韩空远能到地下去陪雯雯,那他再苦再难也会好好活下去;如果夏夏活下来了,那么,他就解脱了,他会陪雯雯一起去。
从韩空远怀里跳下来的苏白夏及时拽住了柳羽的衣领,制止了他残忍自杀式的行为,她冷声说:“柳老板,希望你言出必行,去自首!既然你死都不怕,那就去警|局老实交代你对我做过什么,你对空远又做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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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苏白夏的伤口拆线过去好几天了,她依旧半瘸着腿开始到处蹦蹦跳跳。柳羽一入狱,她所有的心结几乎全部解开,虽然带着伤痛,但每一天都轻松快乐。她还特意拜托了张姐替她留意柳羽的事情。
张姐打电话过来关心她的伤情,原本约来时间想来探望她的,结果因为太忙又放了鸽子,后来在电话里告诉她,柳羽什么都招供了,承认了是他安排人伤的韩空远,不过张姐总觉得他的供词有些问题,像是在故意揽罪,最后定案还得等搜集完证据。
苏白夏满心欢喜地应了好、道了谢,挂断电话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奇怪,她对柳羽的背叛和伤害竟然没有半点情感上的反应,只觉得能够解决这些事情让她感到轻松。
韩空远翻了个身,从背后假装无意地将手搁置在她的细腰上,只是轻轻的触碰,两个人的接触让空气中的荷尔蒙更加旺盛,苏白夏一面嫌热想推开他,一面又觉得他身上暖和,悄悄往他怀里挪了挪。
“怎么了?”韩空远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红酒般醇厚丝滑,带着可以细细品尝的幽远之味。透过前方的落地镜,苏白夏看到他眨巴了下睡眼,又重新合上了,他嘴角有一抹小猫偷腥得逞的淡笑。
“空远,我们做吧。”说罢,苏白夏翻过身来,面对着韩空远,惊讶于自己竟然会用这么直接的话语,说出她憋了很久、让她面红耳赤的事。
韩空远愣了下,半撑起身子,疑道:“做什么?”
“做运动啊。”苏白夏心虚地赶忙双手抱头,连坐了几个仰卧起坐,说,“我看你最近睡眠不太好,要不要运动运动有益于睡眠。”苏白夏有些侥幸又有些失望他没明白她的意思,好不容易才脱口而出的话又被她脱口否认。
韩空远重新瘫回了床上,嘴一扁说:“不要,懒。”
“哎……”苏白夏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口气,捂着发烫的脸,重新给了他一个后背。在家养病这些日子,她总是控制不住去想那晚顾颜说过他那方面不成的事,之前腿脚伤疼厉害,没有付诸于行动,现在身体好差不多了,心思便活络了。
最近几个夜晚,她想下手,可突如其来的羞耻和矜持牢牢控制住了她的双手。再加之,韩空远的睡眠非常浅,她稍微多翻了两个身或在他怀里多蹭两下,他便会打开灯,看她是不是哪儿疼?是不是伤口被压到了?关切的模样整得苏白夏既感动又隐隐良心不安。
“夏夏,小虾米。”韩空远从身后抱住她,叫着她的名字玩儿。
“恩?”
“我们要结婚了,真不敢相信,我们就要结婚了啊,像在做梦。”韩空远亲了亲她的秀发,感叹道。
“小傻子。”苏白夏笑骂道,她又面对着韩空远,静静地与他对视着。两人间的氛围渐渐变得火热。韩空远耳根泛起不自然的绯红,他凑过去亲上了苏白夏的嘴唇,先是浅尝辄止,后是甜蜜而又绵长的亲吻。
亲得苏白夏气息有些不稳,面红心跳。韩空远却把被子一拉,遮住了脑袋,说,“睡觉啦,睡觉啦。”言罢,还不忘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拉上了灯。
苏白夏简直要被他逗乐了,抱着他咬他的脖子。两人闹在了一起,闹得气喘吁吁的,可事情还是没有朝着苏白夏预期的方向发展。
苏白夏百思不得其解,这事全靠她这单身了二十多年的老姑娘全面出击,似乎也不太可能办成。思来想去,苏白夏还是拨通了顾颜的电话,如何让女方在男女之事上“化主动为被动”。
闻言,电话那的顾颜笑出了声,不过这声听在苏白夏耳里有些刺耳,给她一种像是冷笑的错觉。共同经历过同生共死的事,似乎并没有让她们发展出亲密的闺蜜情来。
“我等会发你短信,在忙。”顾颜匆匆挂了她的电话。
苏白夏捂着发烫的脸颊,深深后悔打了这通电话。不过,顾颜还是没有让她失望,中午的时候,给她编辑了几条长长的短信发了过来,详细的列举了各种女生套路男生的新姿势。其中有些话语写得还非常露骨,苏白夏一路看下来觉得自己明早起来很可能会长针眼,又不得不叹服顾颜情场高手的手腕。
介于她是个快奔三的老CHU女,里面很多明晃晃的技巧不适合她,只能挑些纯情的肢体暗示、言语暗示有可行性。苏白夏正潜心研究,门铃响了。她收到一份同城快递,是顾颜送来的小礼物。
顾颜发来最后一条短信:礼物收到了吗?祝你创造奇迹,呵呵哒。
苏白夏笑得眼睛眯眯,道了谢,拆完包装,捞出一件分不清前后上下的黑丝薄纱诱|惑装,她又发了数个问号过去:这是什么?鱼网吗?
顾颜发了个手动的表情:/无语,别再回信让我的智商受创。
“我去。”苏白夏看了眼包装袋里的图片,深吸了一口气,“是我太天真。”
苏白夏拿到浴室对着镜子拿着*装比划了几下,越比划越觉得辣眼睛,忙穿上脱掉的外套,将衣服揉成一团塞到了柜子底层,想了想觉得不保险,又拿出黑色塑料袋装起,塞到了床底下。
晚上,苏白夏惊醒准备了烛光晚餐,放上中学时代常听的小情歌,她和韩空远面对面坐在不大的餐桌前,餐桌上放着苏白夏最新“煎制”的牛排。
这场看上去很浪漫的晚餐中,韩空远不是在笑,就是在盯着她看,期间还不小心打翻了一次酒杯,惹得苏白夏想要丢下餐巾借口上洗手间,检查她花了好几个小时“精心”化上的妆容。
“你笑啥呢?我化的妆很搞笑吗?丑吗?”苏白夏放下了她装出来的优雅,直白问道。
“不丑,很漂亮。”
“那你笑什么?”苏白夏很想踢他,愣是忍住了。
韩空远摸了摸耳朵,偷偷瞥了她一眼,又低着头笑了一声,“我刚刚满脑子都是你小时候流鼻涕泡的样子,转眼,你就浓妆艳抹,打扮的漂漂亮亮坐在我面前和我谈婚论嫁了,我觉得很快……啊,痛!”
苏白夏一脚踢到了他小腿上,用力擦掉口红,嘴硬道:“兔崽子,咱两是谁流鼻涕泡了?谁浓妆艳抹了?”
韩空远笑得不行,苏白夏拿着口红往他给他涂了个大红唇,拿来镜子,两人笑得更欢了。
收拾了桌子,苏白夏从后面抱住洗碗的韩空远,脸贴着他宽厚温暖的背部,“空远,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好呀,我知无不言。”
苏白夏咬了下嘴唇,说,“我问你,我有没有过让你很冲动的时候。”
“嗯?”韩空远没听明白。
苏白夏双手下滑,手指朝下放在了他的腹部,非常小声地说,“就是这方面的冲动。”
韩空远手上的动作一顿,用比苏白夏更小的声音回答道,“有过的,很多很多时候都有过……”说完,把自己臊得不行,掰开她的手,语无伦次地说了句“还有好多工作没忙完”,就跟逃命似得跑上了楼。留下一脸懵逼的苏白夏收拾他还洗完碗的摊子,心说:你个小样又装纯,躺一块儿亲亲抱抱的时候是越来越脸皮厚了,这会儿说两句打擦边球的话,倒像个十几岁的小毛头了。
没得到想要结果的苏白夏不死心,换上新买的小吊带睡衣套上睡袍,继续踏上了她的引|诱之路。
书房里,韩空远对着电脑,竟然真的在工作。苏白夏抱住了他,在他耳边哈气,也没能成功把他的目光吸引过来。
撇了撇嘴,苏白夏随便拿了本书,搬来躺椅,躺在韩空远身后,脑子里一直在琢磨他的态度,会不会是因为他心性只有十多岁的原因?她这话题这么成熟,会不会有点拔苗助长,想着想着,苏白夏无处安放的大白腿搁到了他的臂弯上。
韩空远看都没看,还以为是她的手,抓起来就亲了一口,亲完之后才发现嘴感、手感都不对。
“哈哈哈哈哈!”苏白夏笑得打滚,伸长腿问他,“香不香?再来亲一个,来来来!”
“呸呸呸!”韩空远抓着她的脚一提,差点把她整个人从躺椅上拖了下来。
苏白夏笑得快要喘不过气,好不容易装摔倒,唬得韩空远一把抱住了她。
拢了拢她滑下肩膀的睡袍,韩空远佯装怒道,“小心我把你的猪蹄子炖来吃了。”
“你才舍不得呢。”苏白夏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对他说,“空远,咱两生个娃儿来玩怎么样?”
“好呀,不过我们还没呢。”
苏白夏瞪着眼睛瞧了他一眼,笑道,“三好少年,你的意思是没买票拒绝上车?”
“什么?”韩空远真没听出来她开的小黄车。
“嘲笑你是木鱼脑壳,听懂了没。”苏白夏玩笑道。
韩空远将她凌乱的秀发别在耳后,说:“夏夏,我们两什么时候才能去领结婚证啊?上次帮你接苏阿姨打来的电话,我差点就说了我们两的事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叔叔阿姨他们?”
“啊,这个,搞忘了,搞忘了!”苏白夏把这茬忘了,他们两的事情,她还没有和家里人说,也不知道怎么说。她老哥是知道她喜欢韩空远的,但他一直在笑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老妈因为她上了年纪还不肯相亲,也猜到了些,但是苏白夏死不承认,随她侧面敲击或正面点醒她韩空远只当她是妹妹,并不喜欢她。这些扎心的话,苏白夏以往统统只当听不见,现在忽然要和家里说要结婚了,她怕耳朵会起聋、会起茧。
面对韩空远的提问,苏白夏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打着太极说:“我这不是受伤了么,没敢和他们说。你干嘛那么着急啊,我等了二十多年,比你久太多了,好么?”
“哎呀!”韩空远怪叫着给了她个大熊抱,说,“我这不是没有安全感,怕你事到临头,变卦嘛!”
“腻歪死了你,你这么急的话,要不然我们两明天就去扯个证?”苏白夏笑道,“省得你哪天你出事了,我还能合法继承你的亿万家产啊。”苏白夏乐呵呵地开完玩笑,忙呸呸呸,骂自己乌鸦嘴。
韩空远却是极为认真地说:“拉钩,我明天带你去民政局,不肯领证的人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