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白崖生日到了,苏白夏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幸亏有钟净这得力干将在,才没让她空着手,带着愧疚去生日会。
  临出发前,苏白夏接到白崖特地打来的电话。他强调说:不要带韩空远,他可不想这家伙过来坏气氛。这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以前碍着苏白夏还会假装岁月静好,现在干脆撕破了假脸皮,互不碍眼。
  韩空远原本也没打算去,他很沮丧,他还没从“假婚姻”的真相中恢复过来。苏白夏将戒指暂时还给了他,并执意让他考虑清楚,这样他更沮丧了。
  晚上的生日会在歌厅,白崖包了场子,朋友、员工一堆人热热闹闹的为他庆生。
  苏白夏喝着朱珠带来的葡萄酒,想起韩空远出事那天,他也收到过一瓶,后来竟不知放哪儿去,等哪天回他的旧住房还是得找找,她很喜欢这酒的味道,可惜朱珠最后一点全拿到这酒桌上了,想喝得等到深秋去了。
  一群人玩得很嗨,白崖非得让苏白夏为他唱歌。没办法,寿星为大,苏白夏挨不过他,拉着朱珠陪她上去,两人都很少在这种人多的场合唱,幸好灯光五颜六色晃人眼,没人看清她们绯红的脸。
  朱珠声音清澈,一开口全场醉,苏白夏给她和声,你一声我一句,配合得十分默契,一曲罢,博得众人掌声不断,硬拦着两人再唱了两首才让下场。
  一下台,苏白夏意外接到了谭彩雯的电话。谭彩雯约她明天上午在韩空远旧居的楼顶见面,她会告诉她,她一直在追查的事情的真相。
  听完电话,苏白夏有些失神地走回室内,白崖过来问她怎么了。她将谭彩雯约她的事情说给他听了。
  “谭彩雯她约你?她不会是憋着什么坏招害你吧?”白崖说道。
  “你们在聊什么呢?”朱珠给他们两拿了酒。白崖骂骂咧咧地闹出了小小的动静,引得旁边几人凑过来听八卦。
  “你叫她在电话里和你谈就完事了,还见啥面,不怕看到对方反胃么?”
  “这倒不怕。”苏白夏笑道,“我就怕她跟我承认是她在背后搞鬼,我控制不住失手杀了她。”苏白夏有点想叫朱珠和她一块过去,她冲动了,朱珠还能拦住她,但一想到她在公司性子弱,工作向来勤勤恳恳,为了她这点事请假也不合适,想想便作罢了。白崖倒是想跟着她去,不过不行,他嘴太毒,去了说不定只能添油加醋,更恼火。
  苏白夏想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一个人去,怕白崖啰嗦又去“韩空远”哪里告状,便说自己明天会带上路敢一块过去,让他不要多嘴再在空远哪里说什么。
  “我才不会和那个忘恩负义的死小孩说话了呢!”白崖忿忿道。
  次日,苏白夏早早等在楼顶,一直等到太阳到了头顶才等来谭彩雯。
  两人一见面,谭彩雯没甩苏白夏什么好脸色,径直走到了楼顶砖砌的矮围栏边,向辽阔的远方眺望。与她相比,苏白夏的情绪就很平淡了,她等了一个早上,不仅手机等没电了,脾气同样等没了。
  “叫我过来该不是要我陪你晒太阳的吧?”苏白夏走到她的身后。
  谭彩雯突然转过身子,非常迅速地朝着苏白夏脸颊扇去,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将她的脸颊抽出了十只印。
  “这是你欠我的。”谭彩雯冷冷地说着,翻身爬上了矮围栏,面对着楼下,坐在了半米宽的围栏上。
  苏白夏用舌头抵着脸颊内侧,忍下了疼痛带来的屈辱和愤怒。
  谭彩雯掏出包包里韩空远旧住处的钥匙,反手丢到了她脚边,“远哥家的钥匙,还给你们。”
  撩起了头发,苏白夏长吁一口气,笑着说,“希望你接下来说的话,能让我觉得值得我挨这两巴掌。”她扫了眼眼十几层高的楼下,忍住了将她推下去的冲动。
  谭彩雯为自己点了根烟,然后丢了根给她。苏白夏将烟叼在嘴里,她给她点上了火。
  “敢上来吗?”谭彩雯拍了拍自己的旁边。
  “敢,但不想。”
  谭彩雯回头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自顾自地说:“我们常到这里来看风景。我坐在上面,远哥他就会站在下面环着我的腰,他说:只要他在,他就会抱住我;如果他没在我身后,我就不要坐上来,因为会很危险。”
  “所以,你现在是想要我从后面抱着你吗?”
  “少恶心我。”谭彩雯对她怒目相视。
  “正好,我也不想恶心我自己。”苏白夏吐了口烟,不再陪她回忆过去,直接提前切入了今天会面的主题,“那晚躲在柜子里的人是你吧?你的手链我还给你小舅舅了。”
  谁料,听到这话,谭彩雯目光瞬间变得凶狠,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了她脸上。
  苏白夏双手紧抓着围栏边缘,浅浅的笑容浮在嘴角,心里想的却是:谭彩雯再动手,她一定会将她推下去,好叫她听听骨头碎裂的声音。
  “是我,那天晚上是我躲在柜子里。”谭彩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