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转悲为喜
本想有齐鸿飞、梅丽和陈琳在，工作也不至于忙到哪去，谁知李总直接将专利质押和政府项目资金申报的工作一股脑地分配予我，说实话，听到这些，心情仿佛遭遇了一场暴风雨，正准备会后找□□论一二。结果会议结束后，李玫转过身看着我说：“美伊，我现在有急事要去趟知识产权局，回头再找你细聊。”我哑口无言地站在那。
齐鸿飞笑着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美伊，你就别指望李总会收回刚才说过的话了，她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不过你也不要难过，有压力才有动力，这说明李总器重你。”
梅丽朝齐鸿飞努力地使着眼色，生怕她后面讲出让我心里难受的话。倒是一向耿直的陈琳附和道：“咱们公司领导做事就是没有人情味，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去分配工作，也不考虑下现实情况和员工的接受程度，把这些工作应承下来，干得好那是个提升自己的好机会，干得不好那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甚至还有引咎离职的风险。”
听到陈琳这么犀利的言辞，梅丽脸色都变了，压低嗓音叫嚷着：“姑奶奶们，不要再讲下去了，人多嘴杂，小心明天被开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林董事长的脾气，他最讨厌我们逾规越权地讲公司的利弊了。”
我无心听她们站在那里嚼舌根，只是默默地打开电脑，搜寻着李玫刚会议中提及到的政府网站及相对应的项目申报通知信息并逐一下载着。齐鸿飞三人看到我并没有参与她们对于公司的讨论话题中，似乎也觉得无趣，各自回到座位上开始工作了。
虽然自己手上在忙着工作，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翻江倒海地不是滋味。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临下班，正琢磨着是否加班的问题，李总急匆匆地赶回来了，她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她一边落座一边问我：“美伊，你这边早上是有什么事情？”
突然积攒了一天的情绪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竟然无从说起，只能回了一句：“也没什么，算了，不说了。”
李玫纳闷地看着我说：“你看你，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是不是觉得工作任务很重，压力有点大？”我紧锁眉头地看着李总回答道：“何止是压力有点大，我觉得心情特别狂躁，心理失衡。”
李玫笑着说：“小样，给你根杆子就顺着往上爬了，我来跟你讲明情况，你就不会心理失衡了。首先，齐鸿飞和梅丽都已经进公司快十年了，到现在工作效率还是十分低下，她们已经养成了养尊处优的工作习惯，就算我把这些工作交给她们去做，她们也只是敷衍了事，不会竭尽全力完成。其实专利质押和政府项目资助是最近才开始的扶持高新技术企业的新兴政策，东海市的高新技术企业数不胜数，都会争先恐后去申请上述项目，在择优资助的情况下势必选择申报资料更为齐全、表现更为优秀的企业给予资助，而公司在取得免费的资助资金和大额的专利质押贷款后，也会直接给予项目申报人员一定的奖金以示鼓励。一方面，我认为齐鸿飞和梅丽没有能力胜任此项工作，另一方面，我也希望能把这个转型的机会留给你。”
“那不还有陈琳吗？”我疑惑地问。李总摇着头说：“陈琳工作能力还是有的，但是她对公司的认可度太低，虽然你们不跟我说，我也知道她对公司怨声载道，企业评判员工的能力是多方面的，至少在对企业忠诚度不够的情况下多多少少工作也会受到影响，而且最近人事部门跟我反馈，发现陈琳私下里在找工作，我想她迟早是要跳槽的，这么重要的工作当然要交给我最信任的人。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早上我会这样做工作分配了吧？不过你放心，我会在幕后做好你们之间的工作平衡的，比如项目申报时需要提交的相关资料，我会吩咐齐鸿飞和梅丽整理好再汇总到你那边，这样你再填报起来会便利很多。”
听到这里，我对李玫深表感激，站起来给李总鞠了一躬：“李总，感谢您能考虑得如此周全，给我这么好的机会，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李玫微笑着点点头说：“生活永远不会辜负有心人，你现在还年轻，要学会厚积薄发，我看好你的。”就这样，李玫简单的几句话，抚平了我一天的焦灼和心伤。
我正准备撸起袖子加班大干一场，李总在走出办公室前又说出了至今都让我记忆犹新的人生哲理：“切记凡事稍安勿躁，前期多花点时间规划，好过后期费劲脑汁补救。不要一拿到工作就全力以赴地立马投身进去，我倒是希望你能先好好地规划酝酿一下，后期只要一直保持高效进展即可，不然，等你精力耗尽之时就会觉得疲惫不堪、心力交瘁，对工作甚至生活都失去了兴趣。”
李玫离开公司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半，办公室里的人大多相继离去，她临走时跟我笑着打招呼，我突然很庆幸自己能有一个好上司，为自己的职业生涯指路，跟她挥手告别后，我工作得更起劲了，连冯良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注意到，直到他拎着盒饭出现在办公室门前，嗔怪地看着我，我才发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
我把盒饭摊在办公桌上，准备简单地对付两口，冯良已经从背包里又拿出了我爱喝的鲜果果茶，他一边帮我整理办公桌一边说：“你今天准备加晚班啊？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一直工作都挺轻松，自己也不愿意加班的吗？”
我边吃饭边回答：“没什么，这不是正式转正了吗？工作也开始多起来了，你待会走的时候叫上我吧。”
冯良无奈地看着我说：“本来今天丁林风让我加班协助他优化凌云集团‘未来之城’的设计稿，我还以为你不要加班，没有当场应承，只是说先去吃个晚饭，既然大领导都下命令了，我就乖乖地回去加班吧。”
我装腔作势地捋一捋他的衣袖：“冯良真是善解人意。”冯良朝我做了个鬼脸，很不情愿地从办公室里退了出去。
诺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我的身影在电脑、打印机之间转来绕去，晚上工作虽然有些孤独，但是工作效率出奇地高，等我忙完一阵，伸着懒腰看手表时，已经是九点钟左右。
眼睛有点干涩，我起身泡了一杯速溶咖啡，一边喝一边欣赏着玻璃窗外的夜景。还记得上次仔细看东海的夜景是和陆世杰律师去宇文科技找方佳怡时，那时觉得夜幕降临后的东海好陌生，甚至有点痛恨东海这座城市不能容纳我们这些寄人篱下的外乡人。如今，看着远处飘忽闪烁的霓虹灯和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突然有了一丝亲切感，也许此前我觉得在东海呆了四年，我还是不属于这里。但此刻我感觉，至少我们都在努力融入这座城市，融进周围的生活体系。
办公室里太安静，自己也陶醉在东海的夜景里，突然身后冯良跨进办公室的脚步声，把我吓得差点打翻了手里的咖啡杯，冯良听到我惊恐的叫声连声道歉说着对不起，我没有责怪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准备跟冯良早点回去。
反手关好办公室的门，正准备开走道的灯，听到冯良说：“美伊，今天晚上整理‘未来之城’的资料，我发现有点蹊跷。”结果一激动，脚下一滑，一个踉跄朝着冯良摔去，而此时冯良为了不让我摔倒，伸手将我的腰揽入怀中时，重心不稳，两人的脸颊贴在了一起。
透着一丝光亮，我羞怯地看着冯良，他似乎想在黑暗中趁势吻下我，突然，耳边响起了楼下保安大叔的声音：“办公室里还有人吗？”刺耳的声音和晃眼的手电筒破坏了美好的气氛，我们俩尴尬地回应着“已经下班了，马上下楼。”
说实话，我和冯良认识也有一年多了，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还是第一次，感觉心情万分复杂，激动、害羞、欣喜、甜蜜……说不出这些情感是相继到来还是杂陈糅合，但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煞是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