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我有一把刀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齐修远起床洗漱完毕后,走到了刘府的校场,上次被刘潜刀气摧残的遍体鳞伤的校场已经完好如初了,校场之上,刘潜与刘珂都不在,但是有身着统一服饰的刘府护卫在操练,齐修远放眼看过去,都是三流末水准的武夫。
  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是身强力壮,看家护院绰绰有余,起码随便拎一个出来就能放倒陈家村猎户陈壮,要知道陈家村抛开刘先生这个外人不谈,陈壮算是陈家村顶尖战力了。
  刘府护院不少,足有四五十号人,平日里除了巡视刘府看家护院之外,没见刘珂让他们干其他事,也算非常轻松,不像别的大户人家,看家护院的护卫还要跟着自家的纨绔少爷小姐去街上作威作福,为虎作伥。
  齐修远想想也是,刘珂在涌池郡名声不显,低调异常,除了涌池郡顶尖豪门家族知道她的来历,恐怕没有谁会注意到她,低调就没有麻烦上门,这些护卫也没了用处。
  再者说了,刘潜几乎天天都跟在刘珂身边,有什么麻烦他一只手就能解决,在涌池郡这么个小地方,小宗师巅峰实力足以笑傲群雄了,只要不是自己作死招惹道家的人,刘潜足够保她无事了。
  那些大家族巴不得刘珂在涌池郡安安生生,没去找他们麻烦就算是烧高香了,没有哪家会主动招惹刘珂,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么?
  就算出动家族底蕴,一番伤筋动骨拿下了主仆二人,那刘珂背后的刘家能坐视不理?整个涌池郡大大小小的家族帮派军队加起来,也不够刘家一只手捏的,说句不好听的,刘珂在涌池郡就跟皇帝微服私访差不多。
  校场之上的护卫分为两队,有两个头领,齐修远对他们有印象,毕竟跟着刘珂也有一段时日了,两个护卫头领是师兄弟,师从涌池郡外城的天鹰门,练的是鹰爪功,年纪也相差无几,都是三十出头。
  师兄名为赵倜,名字里虽然有个风流倜傥的倜字,但跟风流完全搭不上边,生的五大三粗,一脸横肉,但为人豪爽,齐修远对他挺有好感。
  赵倜的师弟叫丰安阔,和他师兄差不多,也是个大老粗,但比师兄赵倜又多了一丝机灵,两人都是属于好相处的那类人,齐修远也是属于好相处的人,当然那是在没对他利益造成威胁的前提下,很好说话。
  所以平日里齐修远与兄弟二人的私交也算过得去。
  师兄弟二人虽然各自领队操练,但是两队护卫的动作整齐划一,分明是同一套拳脚功夫。
  “喝!”
  几十人整齐划一的行动还是挺有观赏性的,让齐修远想起了前世的军队,也是如此这般,甚至更胜一筹。
  赵倜叉着腰,嗓门大的整座校场的每个角落都清晰可闻,“都给我打起精神了!没吃饭么!”
  他师弟则在一旁大声说着招式,“下一式,猿跃腾挪!”
  “喝!”
  “下一式,白猿扫尾!”
  “喝!”
  “下一式,猿猴捞月!”
  “喝!”
  师弟眼尖看到了角落里的齐修远,他捅了一下师兄,赵倜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好在二人朝夕相处多年,早有默契,赵倜大声道:“好,收!”
  “所有人放松一下!”
  校场内几十号大汉喘着粗气放松着筋骨,个个都大汗淋漓,但没有丝毫抱怨,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清楚两位头领这么卖力的训练他们,两位头领自己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都是为了这些人好,所以他们两个虽然不懂如何带队伍,但却深得人心。
  齐修远看在眼里,心里暗道:“刘珂这小娘皮识人的眼光确实不错!”
  据他所知,师兄弟二人原本是在一镖局走镖以维持营生,但被排挤的厉害,原本两人忍气吞声咬咬牙也就这么熬下来了,毕竟还得过日子,家里等着米下锅。
  但有一次走镖清点东西后,发现货物少了,原本是那镖头自己中饱私囊,却把罪名甩在兄弟二人头上,想要拿他们两个见官,镖头早就和官府勾结,沆瀣一气。
  官兵将他们围住后,两兄弟不敢反抗,他们知道在涌池郡的规矩,拘捕的话被当场打死也没人追究,有什么冤情到公堂去说。
  恰逢刘珂主仆二人路过,瞧见了这一幕,问清缘由后将兄弟二人给救了出来,两兄弟从未进过衙门,还以为只要是清白的就相安无事,但事实上不管清不清白,冤不冤枉,进去了不脱三层皮算你皮厚。
  从那以后,兄弟二人便在刘府当了护院头头,刘珂也扔给二人基本普通功法秘籍,这如同再造之恩的恩情让二人死心塌地,将刘府当成了第二个家,所以凡是跟刘府有关的事情都上心无比。
  赵倜与丰安阔走到齐修远面前,赵倜大大咧咧道:“齐兄弟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们操练这群崽子。”
  齐修远笑着说道:“过来见识一下两位大哥的培养能力,两位大哥可别怪我偷师就是了。”
  赵倜摆了摆蒲扇一般的大手,声如洪钟:“唉,齐兄弟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赵倜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吗,有啥地方值得齐兄弟偷师的。”
  一直没开口的丰安阔突然说道:“齐兄弟,你是不是快突破了?”
  齐修远眉毛一挑,“哦?丰大哥为何出此言?”
  丰安阔搓了搓手,嘿嘿笑道:“猜的,感觉每次见齐兄弟,齐兄弟的功力都会上涨许多,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该突破了。”
  齐修远有些忍俊不禁说道:“真要是那样的话,从今天起,我天天来找丰大哥见面,这样一个月都不用我就先天了,再花个一年时间与两位大哥朝夕相处,白日飞升都指日可待。”
  说完三人相视一下,哈哈大笑。
  丰安阔笑道:“齐兄弟你可真有意思,把仙人说的跟街边的大白菜一样随便。”
  听到这话,齐修远忍不住腹诽,老子跟大白菜一起生活了三年了,我骄傲了吗
  赵倜挠挠头,推了一下丰安阔,说道:“师弟,你见过仙人吗?”
  丰安阔白了他一眼,“我们两认识这么几十年,我见没见过仙人你还不知道吗!”
  赵倜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也对,你见过的话,那我应该也见过。”
  齐修远这个时候真想跟他俩说一句,去陈家村找一个姓刘的教书先生,他就是仙人,你们看个够,看到死。
  “齐兄弟,你有没有见过仙人?”
  齐修远摊了摊手,无奈道:“见过最厉害的不过是大宗师而已,仙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听到齐修远说见过大宗师,两兄弟的好奇心瞬间被调动起来了。
  “大宗师?在哪见的?是在涌池郡吗?”
  “大宗师是不是天天飞来飞去的?都不用走路?”
  “他是不是一出手响声如雷,动辄开山裂石?”
  齐修远有些无奈的看着两个人,仿佛看到两个少不更事的稚童在讨论大侠,他说道:“大宗师也是人,也要走路,没事的时候不会飞,出手声势确实很大,但也没有那么夸张。”
  赵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道:“那位大宗师是在涌池郡吗?”
  齐修远笑而不语,师弟丰安阔比赵倜机灵多了,他连忙抱拳告罪,说道:“齐兄弟见怪了,我师兄向来口直心快,并非有意打听大宗师的来历,只是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物,好奇而已。”
  齐修远摆摆手,笑道:“不碍事,赵大哥的性格我还是知晓的,知道不是有意而为。”
  后知后觉的赵倜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齐修远。
  “两位大哥在涌池郡生活这么多年,连大宗师都没有见过?”
  赵倜老实的摇摇头,说道:“没有亲眼见过大宗师,只是听到过传闻。”
  丰安阔看着齐修远,打趣道:“师兄还有一件趣事,记得有一年听说有大宗师会路过涌池郡,他就跑到城门口,在城门口等了足足一下午,然后那位大宗师御剑而飞从涌池郡上空飞过,等到人走了之后,师兄才反应过来。”
  “哈哈哈,赵大哥确实有趣。”齐修远面带笑意。
  赵倜被人说到糗事,涨红着脸,想要辩解什么,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憋了半响才说道:“谁知道那位大宗师不走路的啊!”
  齐修远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他会问大宗师是不是整天飞来飞去,不用走路的,原来还有这么个故事在里面。
  “真当大宗师的真气内力不要钱的么”
  与师兄弟两个正闲聊着,突然一个中年管家出现在几人身侧,冲着齐修远说道:“小姐吩咐我过来叫你过去。”
  齐修远深深的看了这个神出鬼没的中年管家一眼,转头对赵倜、丰安阔说道:“今天与两位大哥聊得很开心,小姐那边我也不敢怠慢,有空找两位大哥喝酒!”
  赵倜对刘珂最为敬畏,他连忙说道:“你快去吧,不用管我们两个。”
  丰安阔也附和道:“齐兄弟,小姐那边的正事要紧,莫要耽误了。”
  齐修远嗯了一声,跟着中年管家出了校场,他对前面走的不紧不慢的中年管家还是非常忌惮的,现在他的感官非常灵敏,任何风吹草动都逃脱不了他的感知,即使是这样,齐修远依然感觉不到中年管家的存在。
  如果不是看着他在前面走,自己根本不会相信中年管家离自己有这么近,这种感觉在刘潜的身上都没有出现。
  “如果他有什么歹意的话,我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从第一次见这中年管家,齐修远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到现在武功高了也是一样,他猜测这个中年管家应该就是刘珂的后手,明面上只有一个刘潜贴身护卫,小宗师巅峰,但刘珂乃是刘家族长之女,一个小宗师巅峰还是有些不够看。
  中年管家起码大宗师实力,这是齐修远给他下的定论。
  到现在为止,别说这中年管家的底细,就连他姓甚名谁齐修远都一概不知,刘府的人向来称呼他为管家,简简单单二字根本推测不了任何东西。
  刘珂也从未与齐修远说过关于这个中年管家的事情,曾经齐修远有试过旁敲侧击来打听,但都没有得逞,他也只好放弃。
  中年管家带着齐修远绕过几处庭院,最后来到一个石亭,刘珂独坐在亭内下着围棋,无人与她对弈。
  看到齐修远过来,刘珂对他说道:“过来坐吧。”
  才说话间的工夫,中年管家已不见踪影。
  “当真是神出鬼没!”
  齐修远如此近距离感受到中年管家的神秘莫测,心底有些发冷。
  稳定心绪后,他坐在刘珂对面,笑着说道:“一个人下棋?这么有闲情逸致?”
  刘珂努努嘴,“你来陪我下。”
  齐修远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确定,“我?”
  “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么?”刘珂白了他一眼。
  齐修远摇摇头,说道:“我不会下棋。”
  他这句话是大实话,前世虽然有时候会看老人家下下围棋,但自己从来没有过跟人对弈的经历。
  趁着说话的工夫,齐修远看了一下棋盘,也是和前世一般的十九路棋盘,已经有快一般的地方被棋子占领了,看上去局势很胶着。
  当然只是他一个门外汉看热闹的角度,并不能作为定论。
  听到齐修远推辞,刘珂有些不高兴,说道:“叫你下你就下!哪那么多废话!哪有生来就会的东西?”
  齐修远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刘珂执白子,他执黑子,刘珂落子生根,齐修远看着棋盘,一脸沉思,手中黑子迟迟不肯下。
  刘珂看到他这样样子,不禁暗想:“莫非他在藏拙,其实深诣棋道?”
  半响过后,刘珂都快等的不耐烦了,齐修远突然将黑子放了回去,刘珂一头雾水看着他,疑惑道:“为何不下了?”
  齐修远叹了口气,“哎这上面棋子太多了,又不是我自己下的,看不懂,我们重新来过吧。”
  刘珂捂着脸,无奈说道:“行,我们重新下。”
  齐修远手脚利索的把棋子捡了起来,分好黑白,然后正襟危坐,伸手对刘珂道:“请,让你先手。”
  刘珂终于知道,他真的不是在扮猪吃老虎,她说道:“执黑先手。”
  “哦!”
  齐修远挠挠头,也不客气,捏起一颗黑子,下到了天元的位置,他一边下一边问道:“你让刘潜干嘛去了,现在也不见人影。”
  刘珂在三三处按下一颗白子,回道:“应该也快回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上回在天露山碰到的向问天还记得么。”
  “嗯,记得,跟他有关?”齐修远顺着天元行了一记小尖,俗话说小尖无恶手,自己虽然不会下,但知道理论。
  “我让刘潜去把向家的那把明王刀取来,应该要上一两日的功夫。”刘珂说道。
  齐修远好奇道:“那明王刀是什么来头,值得你这么惦记?”
  刘珂:“明王刀也不怎么稀奇,在天露山的时候也说了,不过是一把没有灵的灵器,顶多算是把锋利点的凡器,带点灵器特性而已。”
  齐修远:“你应该不缺这类东西吧。”
  刘珂落下一子,将齐修远无气的黑子提起,放在一边,“嗯,我确实不缺,那是给你的。”
  齐修远落子的手顿了顿,心里一紧,这女人莫非知道我心中所想?
  不可能!应该是巧合而已。
  他慢悠悠的说道:“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
  刘珂看着齐修远的眼睛,认真说道:“难道我对你不好么?”
  不得不说一个人的外貌出众天生会给她加分,就算齐修远在心里对这个小娘皮充满防范,在看着她的眼睛的时候,他承认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原本齐修远觉得这样天天相处,自己会对刘珂的美貌免疫,但他发现自己错了。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般由是可,最毒妇人心?”
  刘珂越是这样,齐修远对她越是忌惮,看着眼睛里藏着星星的刘珂,齐修远内心一片冰冷,脸上却充满意动神色。
  二人对视良久过后,齐修远才轻轻开口,“你对我一直都很好。”
  刘珂垂下眼帘,挡住那一闪而逝的光芒,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角度,柔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不正经的女人?”
  齐修远看着她认真的说道:“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有病而已。”
  “你!”
  刘珂气恼的看着他,齐修远无辜的摊摊手,说道:“难道不是么,你自己回想一下,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你冲我发过几次疯?”
  刘珂脸色有些发红,破天荒的露出小女人姿态,齐修远愣在那里,似乎看呆了一般,刘珂说话的声音清脆如黄鹂:“我有什么办法,那也是被逼的”
  齐修远心里暗道:“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吧,再演的话就有些夸张了。”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时,眼中一片清明,说道:“还是说明王刀的事情吧。”
  刘珂微不可查的笑了笑,内心暗喜,还真以为你不近女色!
  “如果不是在天露山碰巧遇到向天问,我也不会特意去向家为你要那把明王刀,也算你运气好吧。”
  齐修远:“那明王刀到底有何来头,很适合我么?”
  刘珂点点头,说道:“确实很适合你,明王刀的前主人是一名巅峰金丹真人,破镜渡天劫之时陨落,明王刀也是那个时候被天劫轰掉了灵。”
  “那名金丹真人是以炼体出道,和你现在的路子很像,所以才会说明王刀很适合你。”
  齐修远疑惑道:“那向天问会心甘情愿交出明王刀?”
  刘珂一只纤细玉手撑着俏脸,说道:“我开出了他拒绝不了的条件,他会心甘情愿的交出来的。”
  “而且,明王刀在向家一点作用都没有,也难怪向家这么多年还是窝在涌池郡的一个小家族,眼光一点都不长远。”
  齐修远看着棋盘上已经无路可走的局势,干脆将棋子扔回棋盅,说道:“明王刀虽然失去了灵,但前身好歹也是一把灵器,为何说对向家无益?”
  刘珂:“你知道明王刀里面的灵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一座山!”
  “一座山???”
  刘珂认真的点点头,“对,是一座山,这么大的一座山。”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山的大小。
  齐修远直接无视了她的卖萌,等着她的下文,刘珂看见齐修远丝毫不为所动,又继续用手撑着脸,接着说道:“明王刀的灵就是山,所以它很重,在灵没有消散之前,可以说除了先天之境没人拿得起,在灵被天劫轰碎之后,明王刀也失去了它那标志性的重量。”
  “但是虎死不倒架,没有灵的明王刀也不是一般武者能够提得动的,所以我才说明王刀放在向家没用。”
  听完之后齐修远毫不迟疑的问道:“明王刀到底有多重?大宗师都拿不起么?向家人用不了我就用得了吗?”
  刘珂:“没有认主之前,不能用真气内力去拿明王刀,否则那重量会翻倍的加,只能靠纯粹肉体的力量,大宗师抛开一身修为,也和普通修士无异。”
  齐修远点点头,那确实是挺适合自己的,自己引以为傲的不就是肉体力量么!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他说道:“那怎么才能让明王刀认主?”
  刘珂翻了个白眼,“这我哪知道,我又没有用过。”
  “认主之后就可以随意使用真气内力了,对吧?”
  “是!”
  “为什么明王刀灵都没有,还有这么苛刻的条件。”
  “人家好歹做过灵器,不能有点傲骨么!”
  看着一脸认真发问的齐修远,刘珂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土包子!”
  齐修远嘿嘿一笑,丝毫不生气,老子就是土包子,怎么了,吃你家米饭了?
  嗯似乎是在刘府吃饭的
  正在闲聊间,刘潜背着一个长条木盒走了过来。
  刘珂眼睛一亮,“回来了。”
  将背上的长条木盒放在地上,刘潜默不作声的站在了刘珂的身后。
  齐修远问道:“这里面就是明王刀?”
  刘珂点头承认,齐修远又有些疑惑,“不是说明王刀只能靠纯粹肉体的力量拿动么?那他怎么能这么轻松的带回来?”
  刘珂笑着说道:“明王刀不过是一把兵器而已,虽然兴致特殊,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看到这个木盒没有,就是专门克制各种灵兵利器的。”
  齐修远低头看着地上普普通通的黑色木盒,没有执着的去问为何能克制明王刀,他搞不懂的事情多了去,每样事情都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不得累死?
  他也不客气,蹲下身将盒子打开了。
  见到明王刀的第一眼,齐修远就忍不住赞叹一句:“好刀!”
  黑色刀柄朴实无华,刀身也并不明亮,带着斑驳黑痕,旁人一眼看过去平平无奇,但是在齐修远眼里却比黄金还引人注目。
  原因是他看到了刀身上若隐若现的山峰,带着厚重古朴的气息,绝非凡兵可比,刀刃处不时有黑光流动,灵性无比。
  刀长三尺二寸,柄长约八寸,刃占刀身近三分之二,造型很符合齐修远的审美。
  齐修远深吸一口气,伸手抓住刀柄,想要拿起来,但抓住刀柄的一瞬间,齐修远脸色一变。
  “好重!”
  牢记着明王刀的特性,不能用真气内力助力,只能靠纯粹肉体之力拿动。
  齐修远慢慢加力,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这特么到底有多重!”
  他现在单臂力气起码五千斤,已经使了十成的力气,明王刀连晃都不晃一下。
  咬了咬牙,齐修远两只手握住刀柄,弯腰提力,喝道:“起!”
  明王刀只是稍微抬了一下,齐修远不死心又试了几次,仍然没有任何效果。
  他有些恼怒的看着刘珂,“这明王刀到底有多重?”
  看到齐修远如此糗样,刘珂笑颜如花,说道:“也不是很重,三万六千斤。”
  “你大爷!”
  这特么是刀么,这分明是如意金箍棒!
  齐修远坐在凳子上喘着粗气,三万六千斤,以现在的实力,想都别想。
  沉默片刻后,他起身将黑色木盒盖好,然后把盒子背在了自己身后,不得不说还真是神奇,整个木盒不到一百斤,却装着三万六千斤的刀。
  现在拿不动,以后可说不定。
  到了嘴里的东西,吃不下都要先咽下肚,慢慢消化。
  绑好木盒后,齐修远说道:“这刀我先背着,没有问题吧?”
  “反正也是给你的,随你自己处置。”
  齐修远点点头,又问道:“那些人安排好了么?”
  他指的是那些三流武夫,昨天晚上与刘珂商量好的事情,三天的时间,一天都不能浪费。
  说道正事,刘珂端坐好,没有了之前慵懒的神情,她说道:“嗯,安排好了。”
  齐修远讶异的看着她,“这么快?”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知道我开出的价钱是多少么?”
  “多少?”
  “杀了你,赏十万两白银。”
  齐修远有些无语的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了,十万两白银,放在前世那就是一千万啊。
  “啧啧啧,真大气。”齐修远冲刘珂竖起大拇指。
  刘珂:“你想什么时候开始?”
  齐修远:“下午便开始吧,不想浪费时间了。”
  刘珂点点头,“可以,安排多少人合适?”
  齐修远心里默算了一下,说道:“十个人一组,下午安排五组吧。”
  刘珂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车轮战?”
  “对。”
  “呵呵,随你,你别被人打死了就行。”
  齐修远起身向外走去,没有回应她的嘲讽,“安排好了通知我就行了。”
  背着明王刀,齐修远的身影愈来愈远,刘珂目送着他远去,待到齐修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她忽然说道:“小师傅,你觉得怎么样?”
  刘珂身侧的空气一阵波动,中年管家出现了,他淡淡说道:“仍然看不出任何端倪,体质天资一般,常人水平,也没有任何身怀异宝的现象。”
  刘珂狠狠的握着拳头,非常不甘心说道:“那就是不能转移到我身上了?”
  中年管家点点头,“没错。”
  “既然他天资平平,为何修炼武学进展如此之快?”
  看到刘珂愤愤不平的样子,中年管家叹了口气,说道:“珂儿,要知道天下之大,能人异事无数,你不要太过于纠缠此事。”
  “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适合他的不一定适合你。”
  刘珂颓然的趴在棋盘上,喃喃道:“难道我想掌握自己的命运也有错吗?”
  中年管家摸着她的头发,眼神充满溺爱,说的话却冷血无情:“这个齐修远,要么全心全力栽培,要么早点让他去死。”
  刘珂冷冷一笑,秀美的脸庞一片狰狞,有着说不出的恶毒。
  “呵,栽培?我妒忌他都快要发疯了,我恨不得他现在就去死!”
  “为什么老天对我如此不公!”
  刘珂手背青筋暴出,手指深深嵌入棋盘,在棋盘上留下几道指印。
  “呼”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刘珂又恢复了平静,说道:“下午安排好人后通知齐修远。”
  中年管家点点头,空间微微扭曲,消失不见。
  齐修远背着明王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解开黑色木盒,放在桌子上,静静的看着明王刀古朴的刀身发呆。
  “当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刘珂莫非是观世音下凡?”
  齐修远嘿嘿一笑,手指轻轻划过明王刀的刀背,轻轻说道:“不用多久,你就可以为我所用,放心吧,不会辱没了你的名声。”
  明王刀刀身微微震动,似乎在回应他的话。
  齐修远眼睛一亮,满意的点点头,灵器果然不同凡响,即使灵被打散依然如此通人意,那真的灵器岂不是更加强悍?
  盖上盒子,齐修远再次将黑色木盒绑在了背上,这把明王刀是他现在最珍贵的外物,他也不知道如何才能使其认主,估计第一个条件就是能拿得动。
  向家拥有明王刀这么多年,也没琢磨出什么门道,是路走偏了还是付出的东西会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齐修远眼光一闪,“也不知道刘珂开出了什么条件才能让向家心甘情愿交出明王刀。”
  “刘家再强势也是过江龙,对付向家这种地头蛇虽然不用废吹灰之力,但一把明王刀还不足以让刘家大动干戈,以利动人心才是杀人的软刀子啊”
  轻轻甩了下头,齐修远不再去思考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刘家的水太深了,自己能不碰就千万别去碰。
  “当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齐修远盘腿而坐,闭目养神以待下午的正事。
  晌午之时,有下人送了饭菜过来,齐修远简单的吃过有些饭食,没有出门,仍然在房间内调理生息。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没有丝毫动静,但齐修远闭着的眼睛却猛然睁开,下一刻,中年管家的身影悄然出现,齐修远这才第一次看清了他是如何神出鬼没。
  “扭曲空间么”
  中年管家平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随我来。”
  齐修远点点头,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物,跟在他后面出了房间,神色淡然。
  七拐八拐二人来到了那青石铸成的地下石室,中年管家将他带到后,又消失不见。
  “真特么讨厌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老王八!”
  齐修远心里骂了一句,自顾自的走了下去。
  还是熟悉的那个石室,不过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个观众,只有他孤零零的站在石台上,刘珂也不见踪迹。
  齐修远正举目四望时,刘珂出现在二楼之上,看着齐修远,说道:“可以开始了么?”
  齐修远点点头,示意可以了,刘珂嗯了一声,退到了阴影当中。
  没过一会儿,有脚步声从另一个通道传来。
  一个身材削瘦,带着脚镣手铐的犯人走了过来,头发乱如鸡窝,眼眶深陷,眼睛里布满血丝。
  犯人走到石台上,环顾四周,确定只有齐修远一个人,声音沙哑说道:“杀了你我就能无罪释放,并且有十万两白银?”
  话音刚落,犯人猛然一踏,向着齐修远暴掠而去,五指成钩,带起一阵风鸣。
  齐修远眼神冰冷,“旁门左道!”
  “虎焚拳!”
  拳头上包裹着炽烈的拳劲,齐修远一拳打在犯人袭来的爪子上,一声脆响在石室回荡。
  “咔嚓!”
  犯人的右手已经扭曲的变形,他飞速后退,脸色因为剧痛而发白,额头冒出冷汗,但是硬生生的咬着牙没有发出惨叫。
  “想走?”
  齐修远踩着掠云步,带起一阵虚影,铁锤一般的拳头带着迅捷猛烈的罡风瞬间便出现在犯人的面前。
  削瘦犯人来不及反应,只见一个拳头在自己眼里不断放大。
  “嘭!”
  削瘦犯人倒飞出去,砸在石室墙壁上,头骨碎裂,死的不能再死了。
  齐修远连忙走了过去,蹲下身,用手捏着削瘦犯人的喉咙。
  熟悉的声音响起。
  “检测到可收取命能900,是否收取?”
  “收取!”
  齐修远手腕转动,捏碎了削瘦犯人的喉咙。
  命能收取几乎不用时间,所以在别人眼里看来,齐修远不过是走了过去捏碎对手的喉咙,没有任何异常。
  齐修远并不是画蛇添足,他一直认为小心无大错,万一被某些有心人看在眼里,产生怀疑怎么办?
  万一将所有的事情联系到一起,自己杀完人之后便会莫名变强,这会不会引来不知明势力的窥视?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自己身怀黑碑这个大杀器,更要小心翼翼。
  站起身后,齐修远大声说道:“下一个。”
  从第一个犯人进来到他毙命,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速度不可谓不快。
  有两个黑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快速将尸体脱了出去,只留下一滩血迹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通道处又走出一人,国字脸,鹰钩鼻,满脸络腮胡,同样带着脚镣手铐,齐修远不禁皱了皱眉,刘珂这是在放水啊,这些犯人的行动明显受到限制,十成功力发挥不出六成。
  “这样更好,我本就是来积攒命能,能轻松一点的话,也能够快一点。”
  想通这点之后,齐修远看他们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他们在齐修远眼里就是移动的取款机。
  鹰钩鼻犯人走到一旁的兵器架边上,拿了一把阔刀,齐修远想了想,也跳下石台拿了一把刀,反正自己是要学刀的,先提前熟悉一下。
  齐修远是用左手拿刀,随意挽了个刀花,然后又跳了上去。
  他还未站稳,一道白光迎头劈来,齐修远猛然转身,白光顺着脸颊擦过,一击未果,鹰钩鼻犯人刀势不减,反手上挑,直冲齐修远咽喉。
  齐修远左手提刀格挡,趁势往后跃了几步,拉开距离。
  “有点意思”
  齐修远眼神冰冷,脚踏掠云步,身法飘忽,手中长刀猛然劈下,势大力沉。
  他虽然不懂刀法,但一力降十会,简单的劈砍带着十足的力气,凶猛异常。
  “喝!”
  鹰钩鼻犯人大喝一声,举刀想挡住这简单十足却气势汹汹的一刀。
  “锵!”
  两刀相撞发出刺耳的响声,鹰钩鼻犯人受力之下,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拿刀的右手颤抖不已,都快握不住刀了。
  “这厮力气怎么这么大!”
  鹰钩鼻犯人急忙调理被打乱的气息,齐修远也没有乘胜追击,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长刀,刀刃已经崩了一个米粒大小的缺口。
  “质量真差。”
  看着鹰钩鼻犯人在调理气血,齐修远淡淡的说道:“休息好了没有?有什么压箱底的本事赶紧使出来,不然没机会了。”
  “狂妄!”
  鹰钩鼻犯人大吼一声,阔刀翻飞,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扑向齐修远。
  “净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看着声势惊人的鹰钩鼻犯人,齐修远哼了一声,“管你招式如何华丽,老子一刀劈了!”
  齐修远重重一踩,身影飘忽,长刀携雷霆之势斩向鹰钩鼻犯人。
  鹰钩鼻犯人见状,不退反进,偏头堪堪躲过这一击,长刀在他脸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他以受伤的代价贴近了齐修远,阔刀猛然由右手换成左手,以一个刁钻狠毒的角度由下往上,刺向齐修远胸膛。
  鹰钩鼻犯人眼睛里冒着凶光,带着一丝喜色,你躲不了了!
  靠着阴险毒辣的一击,不知道让多少对手饮恨,这次也一样!
  他甚至已经想象到了拿着十万两白银之后潇洒快活的日子了,但是期待中的刀刃刺进胸膛的感觉并没有出现,鹰钩鼻犯人还来不及生出好奇,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他看到一具无头尸体飙溅着鲜血,无力的跪在地上。
  “那具身体好眼熟啊”
  “对,那是我的身体”
  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带着浓烈的不甘心,他闭上了眼睛。
  齐修远往后退了几步,以防身上溅到了血,他弯腰将鹰钩鼻犯人的头颅拿起,丢到台下,然后一脚将无头尸体也踢了下去。
  “只有你会转手刀么,老子也会!”
  “900命能到手,舒服!”
  齐修远觉得自己在发财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他大声吼道:“下一个!”
  二楼的一个密室当中,刘珂与中年管家并肩而立,两人沉默良久后,中年管家摇了摇头,说道:“仍然看不出有任何蹊跷的地方。”
  刘珂抱着双臂,将胸前的高耸入云挤压的更加壮观,可惜这里除了中年管家外没有任何一个旁观者。
  她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下一个。”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