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一念之差
想到这里，牛飞的脚步也逐渐随着斗志的提升而慢慢坚定起来，只不过，斗志的昂扬也并不能让牛飞真正的轻松起来，虽然牛飞在心中笑话着它们有如龟爬，可实际上在这些步履蹒跚的家伙中，有很大一部分的速度却并不会比牛飞慢上多少，这从刚刚那些紧随牛飞而来的怪物身上，便可以看的出来。
而且，如果完完全全的从客观角度出发的话，牛飞也不得不承认这些怪物中，有一小部分的战斗力还是十分可观的，诸如刚刚的那个畸形触手怪，而去除掉那些长的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却十分能打的，剩下的就是数量庞大的，符合传统的“骷髅”定义的，那么一大群从许家村建村至今积累下来的墓地之中爬出来的骨头架子了。
不过实话说，牛飞一开始其实是并没有在意它们的，毕竟这些年代久远、腐朽不堪的骷髅，比起那些数量稀少而且不明来路却战斗力强悍的怪物们，实在是太过孱弱了。
这些骷髅其实都只是坟墓中那些早已不知道死去了多久的许家村村民的遗骸，而就这些遗骸来说，年代稍微远一点的还算好一些，虽然也有着不少缺胳膊少腿的，但是总归还是可以看出人类骨架的形象的，而那些近几十年里葬下的，可就有些诡异了，要知道天朝近几十年来的死者可都是要经过火化才能够下葬的，因而，当这些相对比较“新”的坟墓炸开的时候，也就只能飘出来一团团没有固定形状的骨头渣子了。
当然，这些无法定形的骨灰也是具有一定迥异先辈们的能力的：首先它们因为火焰的洗礼，早已经将大部分有机物都燃烧殆尽了，是以整体重量上的减轻也就带来了速度上的巨大优势；而其次则因为它们没有常形，也就对单纯的物理攻击很大程度上的免疫了。
不过虽然理论上来说这些骨头渣子应该很强，但是实际上，牛飞却觉得它们除了能钻到自己鼻孔里把自己呛死以外，一时倒也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威胁。
再说那些作为骨灰怪物“先辈”的骷髅，牛飞是不知道东山坡这个小山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许家村的集体墓地的，但是从这些骷髅最开始登场的时候那种整个东山坡都几乎被翻过来的情况来看，这个坟岗的历史怕是要向前追溯很久了，只是悠久的时间带来的大体上也就只是严重的侵蚀了。
而且实话说，牛飞最初见到这些漫山遍野的骷髅时也吓了一跳，但是那之后当他发现这些东西脆的跟纸糊的一样时，也就只以为这些家伙是来凑数的了。
但是老话说得好“团结就是力量”，或者该是说“蚁多咬死象”，而当牛飞真正意识到这些脆弱不堪的骷髅才是主力部队的时候，已经吃了几个大亏了，他身上的那些伤口便几乎都是这些看似孱弱的骷髅留下的，当然这也是他依仗自己是东山坡里唯一一个活人，从而开始领着这些家伙兜圈子打游击的原因所在了。
而正在东山坡中竭尽全力的拖着这个由骷髅和怪物组成的大军的牛飞，此时已经又找到了一个不大的低矮灌木丛钻了进去，并且在从另一边钻出去之后，便拉开架势以逸待劳的准备好，等这些敌人下一次露头的时候，再给它们一击迎头重击了。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东山坡的那个战场不远的许家村里，古旭已经第三次转头看向东方了。
“芳姐，作为你曾经的同伴，我真心实意的再次提醒你一句，要是你再不去帮忙，牛飞大哥怕是真的在要死在东山坡那边了，到时候你必然难辞其咎，而且你以后要如何面对自知？”
自冷静离开之后，古旭与殷芳已经沉默着对峙了许久了，而到的此时，最先沉不住气开口的，居然却是古旭。
可是，尽管古旭此时脸上那难以掩饰的急切显得她的话特别诚恳，但是，殷芳却依然对此无动于衷，她毕竟在鬼牢卫从事多年，心态早已调整了过来，而且看向古旭的目光也不再如同初时的那般五味杂陈。
此时她冷彻如冰的目光似乎无时不刻都在告诫着古旭，二人昔日的情分已经随着古旭当初的逝去而消失殆尽了。
古旭生前与殷芳乃是闺中密友，对她的性格早就知之甚详，是以对于殷芳那冰冷的目光，她也早有心理准备，虽然从阴阳两隔到最终的化友为敌一事让她难免苦涩，但是尽管如此，对于殷芳的敌视她却也始终生不出半分不满。
这一切，都只是命中注定而已，身份转变带来的情感变化也不全都是一句“造化弄人”可以解释清楚的，是敌是友最终也只是一念之差，无关乎对错……
看着已然沉默不语的殷芳，古旭无奈而悲哀的摇了摇头，她虽已化为鬼怪，但是心中感情记忆却也半点没有抛下，对殷芳如此，对牛飞如此，甚至对于鬼牢卫也都是如此。
此时，见得古旭面上那种不同于以往看到过的阴魂的死板的悲戚神情，殷芳不由微微的有些恍惚，暗道，
“这古旭既然已经化为了阴魂般的怪物，可这脸上那与常人无异的神情却又是怎么回事？她还有作为人类时的感情？”
想到这里，殷芳动容起来，但是随即，却又是面上一沉，心中又道，
“不对，阴魂怎还会有人类的感情，古旭分明就是装出来的，定然是想要骗我离开，好带走刚刚的那个小子，调虎离山？嘿嘿……”
一念至此，殷芳不再保持沉默，只见她先是嗤笑一声，随后看向古旭说道，
“你这么急切希望我去营救牛飞，是想说你虽已无心，但人情尚在，还是说，你……想要调虎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