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徐李间的暗流

  镇鬼司会客厅的大门“吱呀”的一声缓缓打开,三道人影踱步而出,当先一人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正是指挥使李工李大人,老人身后还跟着两位,却是姜帅和王莹,此时三人走出会客厅中,只见李工回身施礼,并且说道,
  “几位便不必相送了,我等三人先行回转各司,今日里加入了新同僚,不能总是放着不管,不然就显得我鬼牢卫太过于失礼了是不是?”
  镇鬼司会客厅的门口也站着几位躬身相送之人,王新、殷芳、徐大伟和宝叶和尚立于最前,在他们身后则是跟着还礼宝尘、宝封与苏利、陈小曼这几位年轻的后生。
  健硕的老人说完之后便要离开,谁知脚步方动却又回转过来,对着已经直起身形高出了身旁众位一大截的王新唤了一声,
  “王大人。”
  “哦?李大人还有何吩咐?”
  王新不敢怠慢,别看他身彪体壮满脸横肉,可平时也是个彬彬有礼和和气气的人,只不过这性格和书生一样的大汉一旦面对陈明就不知为何会经常暴跳如雷了。
  “方才所说之事,还要请王大人亲自跟进,昨晚之事疑点甚多,怕是其中多有蹊跷,此事事关重大,王大人切莫忘记,免得夜长梦多,耽搁了大事。”
  老人所说之事自然便是刚刚对昨夜晚间宝尘小和尚遇袭的事情的处理,等待李、韩二位回转再行相商一事,李工刚刚转身之际突然想起方才在厅内说起之时,王新正有些心不在焉,便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下。
  “李大人还请放心,此事王某定会亲自紧盯,必不会耽搁了大事。”
  王新一听李工的嘱咐,也当即正色保证道。
  不过,他还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刚刚在厅内老李说起的时候他还在和陈明隔空较劲,并没有上心,此时听得李工提起,心下就暗想一会儿需得再问问殷芳,想必她一定会知道。
  李工听完王新的话,点点头就不再多言,跟着姜帅和王莹走出了镇鬼司的院子,而王新几人也回转了会客厅。
  却说李工和姜、王两位刚刚走过了月亮门,姜帅便躬身告辞往另一边而去了,而此时的李工,见得姜帅走远,本来还笑吟吟的脸就突然阴沉下来。
  王莹撇了撇李工的脸色,枯橘皮般的脸上平静如初,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神色,等到与心事重重的李工站了一会之后,见老李还迟迟没有动身,便终于开口道,
  “李哥,怎么样?我都说了徐小子不简单了,今天这事你又不提前与我和姜小子通通气,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何苦来哉?”
  王莹的话听起来像是再嘲笑老李,可从老妪眼中的神色里却看得出来,其实劝慰更多一些。
  “呼……”
  李工闻言缓缓吐出一口长气,随即阴沉着脸道,
  “我也知道徐大伟不是易于之辈,但是没想到会如此棘手,可我总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
  说着,老李又叹了口气,又道,
  “没有事先通知于你确实是我的失误,至于小姜……他这么多年在监察司里待得时间太长了,常年执法监察,眼中揉不得沙子,若是其他事情还好,但是用这等大事相胁徐大伟,怕是他这边便不会允许。”
  老妪王莹听李工如此一说,便也点了点头,从刚刚姜帅出门便即刻告辞离去,连句问询也欠奉的事情来看,便知他已经心生不愉了。
  二人又默不作声的静立了片刻,便拱手告辞各自回转了。
  而此时的镇鬼司会客厅中,重新落座与王新等人闲聊的宝叶和尚,也起身告辞了。
  “宝叶大师何故如此着急回寺,若是无事再坐得片刻,吃了午饭再走也不迟啊?”
  见宝叶告辞,王新便起身挽留道。
  “王施主有心了,不过,小僧确是有事,两位师弟也折腾了一夜,想来已经疲惫,而且宝尘师弟还给几位施主横添了不少麻烦,回去还要领罚,就不多留了。”
  听得宝叶和尚如此一说,王新也不便再次挽留,便与殷芳送离了宝叶、宝封和苦着脸的宝尘三位师父离去。
  “大伟哥,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送走了三个光头,王新便立刻向徐大伟问起之前之事,此时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也就没有了什么忌讳,而且从徐大伟一直没走的情况看来,想必他也必然有事要与自己分说。
  徐大伟确实有事想告知王新,可却并非是王新所想,只见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道,
  “王新,愚兄确实有句话想要告诉于你。”
  徐大伟说完顿了一下,见王新望来时郑重的神情,又道,
  “今日之事你便当做从未发生可好?而且日后还是别与我走的太近,免得波及了你。”
  本来已经侧耳倾听的王新闻言顿时大为不解,忙问道,
  “大伟哥何出此言?可是有什么苦衷,你我知己弟兄,有什么话你当面说清便是,兄弟我能帮则帮,不能帮便不帮便是,你这样突然如此,可是不拿我王新当兄弟了?”
  徐大伟听王新如此说道,心下苦涩不已却又感慨万分,可脸上还是挤出一丝笑容,抬手拍了拍王新宽厚的肩膀,道,
  “就是拿你当兄弟才会如此,你也莫要多问,我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吗?你就放宽心,看看人家自知,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却硬是愿意装傻充愣,大智如愚啊!你多跟他学学,别有事没事的老和他找茬。”
  既然徐大伟不愿说,王新便也不问了,对于徐大伟的能力,他还是很佩服的。
  不过听到徐大伟提起陈明,又让他王新跟着学学,这位魁梧异常的大汉便满心不屑,撇撇嘴道,
  “大伟哥你这可看错了,陈明那厮分明就是个夯货,哪有半点和聪明搭边的地方,你有事说事,别总提他,听见他我就堵得慌。”
  徐大伟知道王新和陈明素来不对付,用陈明的话讲就是“尿不到一个壶里”,但是俗话说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结”,便想着再劝解几句,谁知话还没有说出口,一旁给二人茶杯添水的殷芳就笑道,
  “大伟哥你不必劝他,他不也是个夯货,听不进去的,而且他和自知的关系可不像看上去那么糟糕,反而我看好像还挺猩猩相惜的。”
  “谁和他惺惺相惜了?殷芳你到底哪边的?”
  殷芳的话说的王新一阵愤然,连她话里的嘲讽都没有听出来,便像被踩到了尾巴一般大叫起来。
  殷芳闻言就白了王新一眼,随即转身走向了一旁不明所以的苏利和掩嘴偷笑的陈小曼,根本不想搭理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