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倔强和决绝
“果然，洪叔说的没错，这姑娘是喜欢陈大人的，也对，和天人之姿般的陈大人相比，自己又算什么，只不过自作多情罢了。”
冯阔的心中如此的想着，顿时便有些心灰意冷。
潘珊珊不知道那群盯着自己的人中，有一个青年暗自神伤。
不过，姑娘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对于陈明，她有着怎样的情感，但是，若是说她对那位陈大人一见钟情，心生欢喜，却是无稽之谈了。
对于刚刚还让她愤愤不已的陈明，她在听完了杨一的话的第一时间便已经排除了喜欢他的可能性。
杨一之前的话语将她和陈明讲话时的神态说的太过暧昧，无论潘珊珊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她都始终是个女子，被人当面如此一说，心中自然也会有些羞意。
可是，那个大个子无师自通的说话技巧太过于蛊惑人心，以至于刚刚确定了自己心思的潘珊珊想起之时，都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的心思，于是便再次看向陈明，想再确认一番。
陈明的长相在潘珊珊看来很是一般，个子也只不过比她高出些许，尤其那屡次三番让她愤怒不已的性格，这些虽然都不会让她心生厌烦，可也实在无法立刻让她生出半分别样的情绪。
可是看着看着，她的目光却飘忽起来。
“要是……要是眉毛再细一点，个子再高一点，性格再好一点……”
便在女子从心中以陈明为蓝本雕琢着理想中会让她一见钟情的男子之时，耳边便陡然传来了陈明的话语。
女子仿佛被人一下看破心事一般，娇羞不已，不敢直视陈明的目光，而且陈明好似还停留在她自己精心雕琢后的形象上，是以她知道陈明已经想好了拒绝自己的理由时，便脱口而出了那样的一句话。
潘珊珊话语之中的婉转轻柔，似是失落又带着些幽怨的语气，与她之前讲话时或是清冷，或是开怀，或是愤怒的情绪都截然不同，再加上那稍有躲闪，不敢直视陈明的目光，这一切都如同陈年的醇香老酒般能在刹那之间让人迷醉。
潘珊珊这下意识的小动作所散发出的明艳如一股春风般在这初冬的清晨暖化了正在望向她众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温柔代替，似乎此时渐起的寒风也渐渐和煦起来。
陈明在这一瞬间目光也有些迷离，却又陡然清醒，女子的的这番作态让他疑惑不已，却告诫着自己不要多想。
“想来只是她想通过这样的方法来让自己心软，好留在斩鬼司吧？”
陈明这样想着，他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世间众生，便是此时也依然如此，只逼迫自己当女子是别有所求，不过心下却也不那么坚定。
潘珊珊的情绪其实只散发了那么一瞬间，而后便被她自己压进心底，可心绪刚刚平息，便听得陈明说道，
“还是请姑娘另寻他司就职吧，斩鬼司不收女人，规矩不容更改，陈明也无法徇私，对不住了。”
语罢，陈明竟直接转身走开，不再理会女子。
陈明虽然对于潘珊珊刚刚的神情疑惑不解，不知方才自己想着说辞的这短短片刻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还是硬起心肠如此说道。
他是斩鬼司的统领，他的职责或者说在他看来这个职位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让自己麾下的这些人可以从斩鬼司这个作战一线安然的退下而已。
作为一个凡人，陈明自认无法护住所有人，但是他总是会在自己照顾得到的地方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遏制住一些可能危害大家的苗头。
很不巧，潘珊珊或者说女人，在陈明眼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所以，此时面对着刚刚不知为何会让他有些心生涟漪的潘珊珊，他也只能如此。
陈明的话里已然没有半分要给潘珊珊解释的意思，虽然本来想好的说辞刚刚因为女子的那个神态遗忘了大半，但是最为主要的原因还是陈明不愿意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语去敷衍她。
既然解释不清，那便不要去解释便好，再没有人理解的情况下，强行的解释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
陈明的话，让愕然抬头的潘珊珊陷入了呆滞。
还是没有解释，那个男人不给自己说出想法的机会也就罢了，可是连敷衍一下自己居然都不愿为之，为什么？
潘珊珊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如此对待自己。
然后，女子满心的疑惑与不甘便彻底化作了悲伤，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她看着渐行渐远的陈明，大吼道，
“陈明，你凭什么拒绝我？就凭着一个你自己都解释不了的狗屁规矩？甚至连一个让我说服你的机会都不给？你，凭什么？”
潘珊珊的歇斯底里让陈明的脚步顿了一顿，然后便再次迈开脚步，并且头也不回的说道，
“就凭着我是斩鬼司的统领。”
他有些晃神，而且实在不愿也不忍此刻回过头去看女子注定泪流满面的面孔。
刚刚发生的事情已经让此刻的陈明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他敢肯定自己这时回头若是看见的是女子悲戚的表情，说不定便会心头一软。
可是，他陈明也有着自己的执着。
“好！你是个大人物，你有权利决断我的去留，可你为什么连理由都不肯对我解释？你可知道我为了加入斩鬼司付出过多少努力，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你就一句不收女人便要否定我之前的一切吗？你给我站住！”
潘珊珊还在倔强的喊叫着，可回答她的却是陈明一刻不停的脚步和半点解释都欠奉的背影。
陈明的决绝让泪流满面的潘珊珊陡然从心底升起一股怒火，并且伙同着从小便存在的刁蛮和特训的一年时间里催化而出的骄傲，彻底燃尽了她所剩不多的理智。
潘珊珊缓缓低下了之前满是泪痕的俏脸，然后又猛然一抬，可此时她眼中的悲伤已经悉数化为了令人心惊的寒意，脸上一片铁青，冲着陈明的背影大吼道，
“陈明！”
在一声大吼之后，女子右手突然一抬，先是一点火光乍现，随后迎风便长，瞬间便在她的手中化为了一条一米长短的烈焰凤凰，并随着女子手腕的轻抖，双翼一展就向着陈明的方向呼啸而去！
但是那里，却早已没有了陈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