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也算给她一个惊喜.
温嘉誉担心她情绪受昨天晚上那件事影响,也拉住了她一起,“反正我们四个是主演,你人都在这里了,干脆一起对了吧。”
虽然看到许冬跃很不耐烦,但是温嘉誉的确是来取经的。
盛星阑也泡了四杯茶放到桌面,声线平淡,“一起吧。”
“那、那我先回去把剧本拿过来。”
冷桥低头从沙发前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临走之前,温嘉誉冲她招了招手,“快点回来哦。”
冷桥低着头,开门的时候迎面遇上了从电梯里出来的姜芊芊。
她大概是一晚上都在局子里,眼睛下一片淤青,妆有点花,大概是哭过,整个人看着狼狈不堪。
但至少,看她的时候眼里带着将她生吞入腹的恨。
不知悔改。
冷桥抬起头,嘲讽地冷笑了一下,转身走到了隔壁的房间里。
姜芊芊看着她安然无恙的样子,气得身侧的手都在抖。
昨天晚上幸好她反应快,在警察来之前给自己的干爹打了个电话,花了不少钱才摆平了警察局里的事情,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可是,现在整个剧组都知道她算计冷桥不成功了,即便张宏还不至于赶她走,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几个长舌妇在背后议论她,给她使绊子。
指甲陷入肉里,姜芊芊察觉到痛这才松手。
她抬头看着盛星阑面前的房门。
现在,最重要的是向盛星阑示好……
昨天晚上她能毫不犹豫地对林强生出手,至少证明了她身后真的有靠山。
那靠山的势力还不低。
林强生进了警察局里,肯定是被人交代过了,她走之前去看了一眼,他被打得半死不活。
不是什么人都有势力能在警局里这样折腾一个人的。
她一定要跟盛星阑打好关系。
而且……听叶凛凛说,盛星阑很喜欢跟男人玩,尤其是那些个清冷白净的小少爷。
听说她十六七岁的时候就沉迷于去夜店里混。
看来……得花血本。
恰好她最近认识了玟笙坊里的一个新来的小少爷,听说人又白又乖,镶了钻受过调教,哄起女人来那是一个得心应手。
她花了大价钱包了那小少爷一个晚上。
等傍晚她就把那个小少爷送到盛星阑的门前,不信盛星阑见过人之后还对她没好感!
发了房号,信息那端很快就回了一句:好。
一个晚上二十万的价格,价值不菲了。
收好手机,姜芊芊转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她一熬夜脸就受不住,得赶快补觉。
冷桥出来的时候,姜芊芊的房门正好关上。
她攥紧手里的剧本,姜芊芊这种睚眦必报的女人,昨天晚上被惹到了,今天晚上肯定会闹什么事出来。
得提醒一下盛星阑。
回到隔壁房间的时候,冷桥满脸愕然地站在门口,看着盛星阑站在沙发前,许冬跃微微后仰脸色通红,一双眼睛含着轻渺的羞意,丝毫不敢直视盛星阑。
这……盛星阑跟许冬跃是怎么回事?
“你的心里只有你的江山,但是你有想过黎民百姓,有想过山河之下的所有生灵吗?你是天之骄子,一朝之臣,那么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盛星阑的声音颇为冷淡,却偏生从那略缓轻慢的语调里字字逼人。
冷桥这才醒悟过来盛星阑是代入了容宁的角色。
她刚刚看到这个画面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绝对不能让霍南霆知道盛星阑跟许冬跃做了这样的事。
“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吧,你再体会一下。”
盛星阑没记住接下来的台词,抽开了距离看向温嘉誉。
温嘉誉好学,指尖指着剧本上的一行台词,“那么这句话,你觉得容宁是冷淡地说出来好,还是咆哮着说出来呢……”
许冬跃靠在沙发上,女人抽离的时候带走了那股浓烈的压迫感,让他的呼吸跟心跳都恢复了正常的速度。
沉浸于剧本里的盛星阑,果然有一股难以承受的魅力,那是多看一眼都会沦陷的危险。
冷桥抿了抿唇,走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安静地打开剧本。
许冬跃见有人来了,连忙收敛了刚刚发散的心思,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一下。
冷桥没有说穿,只是看着剧本。
温嘉誉琢磨了好一会,这才抬头看向许冬跃。
“来吧,我们来对一对戏。”
许冬跃握水杯的手顿了一下,鄙夷地看着他,“你确定你不会忘词?”
“我不会!废话少说你对不对?”
许冬跃放下剧本。
这一幕戏是两个人都找回了记忆之后,兵戎相接前的最后一面。
原著里这个时候两个男主已经是心意相通了,可愁于两个人所效忠的势力不同,相爱相杀贯穿全文。
走剧情他们是没有关系的,但是许冬跃最怕的就是跟温嘉誉走带感情戏的剧情戏。
这个男人从来不会认真对待的。
冷桥也颇为好奇地放开了剧本,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温嘉誉跟许冬跃不太对眼,两个人视镜时候的几个镜头都演得一塌糊涂。
可偏偏他们是备选的角色里最符合的,而且个人戏都发挥得很出彩。
要不是因为这样,张宏才不会定下他们两个呢。
“好吧,帮我喊一下开始。”
温嘉誉摆了摆手,做了个请求的姿势,随后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要用心去走进一个角色。
要用真情实感地去琢磨他走过的路。
容宁到底,对华誉存有什么样的感情……
冷桥喊的开始,盛星阑靠在桌子上,一边看剧本一边听两个人的台词。
只可惜……还是存有隔阂。
也不知道是温嘉誉不够专注还是许冬跃放不开,两个人怎么演都是干巴巴的,毫不来电。
明明跟她搭戏的时候两边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最后,许冬跃率先放弃,“我不行了,等等吧。”
再演下去,他怕他看到温嘉誉要吐。
温嘉誉更气,坐在一边不高兴地扁着嘴唇,“要不,冷桥你跟星阑来一遍吧,我还没看过你们两个搭戏呢。”
听说她们两个都是张宏一眼相中的,都是实力派。
冷桥抬头,恰好对上盛星阑的目光。
里面波澜不起,没有期盼也没有抗拒。
“那,我们对一遍台词?”她小声地问道。
盛星阑转过了椅子,“可以,来吧。”
下一幕戏,是长韵被册封为护国将军时与华年公主再见的场景。
铠甲加身,从此长韵不再是那个会陪公主垂钓蹴鞠的青梅,而是家国在身的巾帼将军。
“公主,你想要塞外的花,我为你带。”
长韵走到公主殿中,笑意似乘风而过的落叶,沾染了三分闲散和七分笑意。
华年回头,那双映过人间灯火,攫过桃李春光的眸里晕化了深邃的暗意,看不出息怒。
“恭喜将军,得偿所愿。”
长韵脚步一顿,听出了她话里的默然和疏离。
“公主,国难当前,岂能儿戏。”
“怎能是儿戏呢?”华年歪了歪头,笑盈盈地看着她,“咱们长韵自幼骁勇善战,聪慧过人,上了战场必然也是人挡杀人,我由衷为你感到高兴。”
“公主。”
长韵只是淡声断了她的强颜欢笑。
华年从小不善出言伤人,即便心底非常不高兴,她说话也是轻轻柔柔的。
“等我平定塞外,定带你想要的花束归来,你想把它种在后院也好,种在……”
“若一去不回呢?”
声音落定,两人脸上迂回虚伪的笑容终于消殆干净。
长韵抿着唇,声音似乎在喉间徘徊了许久,明明答案就在唇前,却是千斤重。
她该怎么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呢?
华年走到她的面前,一双眼睛含着数不清的情愫,像是根根在眼前崩裂的琴弦。
公主复声追问,语带劝阻挽留,“若一去不回呢?”
长韵凝着她的眼睛,过往片片落定成灰,那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笑意破茧,让她看起来格外陌生。
“便一去不回。”
温嘉誉坐在沙发里,整个人都程一种呆滞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盛星阑跟冷桥两个人,没有化妆,没有走到专门的场景里,更没有灯光镜头。
可偏偏……他却似乎能看到那一身华装高贵的公主跟铠甲凛冽的将军。
她们之间有千百种情愫来往,你勾缠着我,我撕扯着你。
每一处台词里都没有过于明显的话语,不缠绵,不暧昧,但她们的一个眼神相接都渗出了那股牵动人心伤的力量。
这大概……就是所谓离别的苦。
许冬跃虽然能面前还能分得清现实跟戏里,却没想到盛星阑跟冷桥的配合度那么高。
明明她们两个人在日常的生活里话都不怎么多说一句,但每一段戏之间的情感交流都像是两个人千锤百炼下来凝成的结晶。
看不出来是谁将就谁,也看不出来是谁牵引谁。
一种水到渠成的感情,从一个字节一段尾音,甚至是眉眼唇角的一抬一落里展露出来。
这是天赋。
当两个有天赋的人交锋的时候,即便戏份平淡,也是暗潮汹涌。
许冬跃视线从盛星阑身上垂落,却兀地发现自己的左胸口里,心跳快得有点不受控制。
午饭由温嘉誉点的外卖解决,四个人对了一天的台词。
盛星阑是觉得很过瘾的,跟冷桥搭戏心里有一股难以言说的畅快感。
她们没有言语上的交流,却在称为华年跟长韵的时候处处能读懂对方的意思。
她跟霍南霆都没有这种感觉。
不过那是因为霍南霆的演技太过高超,如若跟他不是一个段位,基本上都是被他带着走的。
温嘉誉跟许冬跃虽然对一次戏卡一次戏,但两个人都纷纷觉得自己收获不少,只需要时间去消化。
“哎呀,都八点了啊,晚饭都忘记吃了。”
温嘉誉伸了个懒腰,为了体会到容宁的感觉他完全把整个人都带入了进去,第一次尝试抛开偏见……嗯,用那种感情去看许冬跃。
他在对戏的时候发现许冬跃的下巴上原来有一颗小小的痣。
好像因为这一颗痣,他现在连看这个人都觉得顺眼多了。
许冬跃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觉得自己浪费了三位一整天的时间非常不好意思,就发信息让助理定了个包间。
“要不要去吃夜宵,我请客。”
“真的吗!”
温嘉誉顿时来了兴致,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许冬跃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这个人似乎也挺可爱的。
有吃的就兴奋,跟条小狗一样。
冷桥想到早上看到的姜芊芊,觉得这种时候还是团队行动会比较安全,于是就点了点头。
“走吧,星阑,咱们一起去,比较我们是一个学习小组的,谁也不能落下谁呀!”
他都那么热情地邀请了,盛星阑觉得自己没必要拒绝。
更何况,合理又适度的社交,霍南霆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温嘉誉把自己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捡起许冬跃的剧本的时候不小心翻了一下。
“哇,许冬跃你挺拼的啊,剧本才拿到多久,就那么旧了。”
上面满是各种颜色的笔记,有的地方甚至因为过度翻着而模糊了字迹。
许冬跃低头拿过那一份剧本,“走吧,吃烤肉。”
“哦哦哦!吃烤肉!”
许冬跃让助理开了车,四个人便一同坐了进去。
车刚刚开走,不过五分钟,另一辆车就停在酒店门口。
霍南霆推开车门,鼻梁上的墨镜将他的脸遮过了大半。
洛锦告诉她盛星阑今天是没有安排的,所以他这个时候过来……也算给她一个惊喜。
男人压下帽子拿着一个盒子,走到电梯口里按下了楼层。
刚想按关门,酒店外突然传来了一把急切的男声,“等等!”
霍南霆仰头看着电梯门关,没有理会门外那个叫等等的孩子。
可偏偏他不等人,人自按了电梯。
“呼,好险啊,差点赶不上了呢。”
男孩用手扇风,那股味道奇幻的香水突然充斥满整个电梯。
霍南霆墨镜下的眉微微一蹙,简单地打量了面前这人一眼。
男孩大概比他小两到三岁,化着淡妆,身上还喷了香水……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职业的。
这么晚了,又是谁那么有兴致,叫个少爷来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