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唔……好像发现了个不得了的秘密.

  因为七仔的一句话,盛星阑几乎两天都有些魂不守舍。
  十月八号的晚上,《罪》的首映在凌晨。
  盛星阑刚洗好澡,站在窗外看着远景分神,却还是在琢磨七仔那句话。
  夜风起,撩过耳畔的落发,她正出神,一双手倏然从身后向前环住了她的腰,“去看《罪》了。”
  他们的票是零点场,现在十一点半了。
  盛星阑感觉到他蹭了蹭自己的耳畔,有点怕痒地往后躲了一下,“那待会还回来吗?”
  霍南霆把她转了过来,狭长的眼尾上挑,有三分痞气,“不回来还想去哪里?外面的宾馆可不比家里的床舒服。”
  盛星阑:“……”
  “那我就不带礼物过去了。”
  有些东西不适合在电影院里送。
  霍南霆点了点她的鼻尖,“走吧。”
  影院是N.X.旗下的企业,霍南霆一开始问盛星阑要不要包场,她拒绝了。
  只要低调一点不被认出来,她还是很想知道观众们在第一次看电影的反映。
  霍南霆身上一件黑色的冲锋衣,带上帽子之后几乎遮了大半。
  盛星阑穿了牛仔裤跟外套,刚想出门的时候又被霍南霆套了一件他的外套,“外面在下雨,有点冷,穿着到了影院再脱。”
  十月份的天气,生病了可不好。
  盛星阑穿着他的外套,在这个时候才会觉得霍南霆有多高,这袖子都已经没过她的指尖了。
  衣服上有霍南霆独属的味道,冷淡的木调香味,很是舒服。
  到了影院,凭票入场,盛星阑这才发现影院里是满人。
  她跟霍南霆坐在后排的角落,一个偏僻又能看清屏幕的位置。
  刚刚坐下,霍南霆的手就落到了她的袖口,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自然而然地十指相扣。
  “我都好久没来影院了。”
  息影这几年他就不怎么关注娱乐圈里的事情,以前看电影也只是在家里看投影,来电影院看首映的回忆……也只有刚出道那几年有一点。
  “你当初追自己演的电影首映的时候,会紧张吗?”
  盛星阑微微扣紧他的手,影院的灯熄灭的时候,心里莫名的紧张。
  她还没看过完整版的《罪》。
  霍南霆牵着她的手到唇边,极轻地吻了吻,“不怕,你表现得很好。”
  盛星阑微微靠到他的肩膀上,小声地嘟哝,“要是表现不好,那不就是丢你的脸了么……”
  拍摄的时候,多少次是霍南霆带她入戏,给她开小课的?
  要是出来演得不好,那岂不是浪费了他的时间跟精力?
  “没事,”霍南霆伸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顶,“我带的人,我心里有数,海妖小姐姐的演技可以吹上天。”
  盛星阑失笑,重新抬头的时候,电影开始了。
  第一场戏,一个小腹受伤的女人带着骇人的血迹,一点一点从地面上爬行,眼底的恐惧仿佛看到了死神。
  盛星阑记得这一幕戏,姜易杀人,轰动全城的剖尸案,贯穿整部电影的主线。
  随后,男人走到说不出话的女人身边,垂手轻轻抚摸她带血的脸,声音含笑,“你逃不掉的。”
  慕笙是在二十分钟左右出现的,第一幕戏就是在天桥下跟程凝的相遇。
  小女孩出场的时候,电影院里有一片低声的惊呼,“哇……”
  “我没想到她这么适合诶……”
  “这张脸,看起来真的只有十六岁啊!”
  “这……好像我初恋!”
  “你睡醒没有?你能找到这么好看的初恋?”
  “我!操!这他妈一眼就迷死人了!”
  盛星阑有点脸红,低头摸了摸自己眼前的长发,有点不自然的害羞。
  霍南霆轻轻地撩动了一下她的指尖,随后俯身侧到她的耳边,“初恋脸,嗯?”
  盛星阑回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这……路人的醋你也要吃?”
  “哼。”霍南霆抽开距离重新坐回位置上,云淡风轻的开口,“不吃”
  她微微愣了一下,伸手抓头发的动作又重复了一次。
  害羞的时候,格外的可爱。
  随后电影院的第二个高潮。
  盛星阑都听到后座的女生极度压抑,“啊啊啊啊!我男神的背!我男神的腰!啊啊啊啊!”
  “啊啊啊为什么是景池啊!全片下来景池的演技尬出屎了都!啊我男神真是一朵昙花被牛粪玷污了!”
  “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景池什么时候死啊!!!不准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准碰我的男神!”
  “霍南霆是什么人间绝色!啊我死了!我真的死了!可以下葬了!”
  本来在现场看过这场戏的盛星阑内心应该是毫无波动,可身后的粉丝这样一叫,她也莫名跟着脸红耳赤了起来。
  这……什么呀。
  不就是腰极品了点,倒三角的肩膀迷人了点,锁骨可以养鱼……
  正分神,男人的声音又轻轻地摩挲过她的耳廓,“我记得这场戏的时候……你吃醋了对不对?”
  那是盛星阑第一次对霍南霆发脾气。
  虽然说阵仗不大,但好歹是第一次。
  她瞬间就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情,顿时一片面红耳赤。
  盛星阑偏过头,矢口否认,“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霍南霆好笑地绕着她一缕垂落的长发,“怎么我的女朋友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后面的粉丝都在觊觎我。”
  还有好几个直接叫老公的。
  “可是不行”
  盛星阑都不想理他了。
  这幕戏很短,大概就只有二十秒,随后就是下一个场景。
  “不行,我以后必把刚刚那十几秒的片子剪下来,早晚看他个十几二十遍。”
  “姐妹有福同享!”
  “来加个微信,你剪好了务必要发给我!”
  “我不行了,南霆是什么人间仙子下凡普度众生!”
  “请务必把景池的脸P掉,我不想看到这个女人!”
  后面那群女孩子吵得不行,有几个还带上了哭腔。
  盛星阑正分神,就听到了霍南霆有些得意的声音,“你看看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回头瞪了他一眼,“还看不看电影了?”
  老是跟她讲小话,一点也不专心。
  霍南霆轻轻地点了她带着耳钉的耳垂一下,随后有点咬牙切齿,“回家教训你。”
  盛星阑:为什么看个电影,我隔壁坐着的人总是想着那些事情?
  电影到最后,慕笙跟姜易决绝的时候,盛星阑第一次从自己所经历过的演技里读出了别样的感情。
  她记得拍这场戏的时候自己的状态非常不好,可以说是霍南霆带她入戏的。
  丝丝入扣,牵人心神。
  盛星阑都没想过自己在拍戏的时候是这个眼神。
  后一幕,慕笙走到姜易的墓碑之前,放下了一束花。
  最后一句台词,是慕笙沙哑的嗓音:“爱本无罪,我有罪。”
  至此,片终。
  散场的时候,好几个女孩子都哭了。
  “为什么盛星阑的演技那么好啊我日……”
  “我还是她的黑粉,可是她真的演得好好,谁不想当被姜易养着的慕笙呢?”
  “我得回去把微博上骂她的话删掉,她才是撑起全片女演员演技的角色,这景池演得是个啥?”
  “转粉了转粉了,海妖小姐姐是什么神仙啊……”
  “我当初都说过深海这款香水好用,你们非不信!”
  人散,盛星阑跟在霍南霆身后,还有点没从慕笙的感情里走出来。
  她回想起当初自己拍戏时候的感觉了。
  姜易说不要他的时候,姜易说让她滚的时候,姜易死得时候……
  味涩的相思,没有尽头。
  盛星阑坐在车上,抬眸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坐在里侧的霍南霆。
  他含着温柔的浅笑朝她伸着手,身上的外套开了一半,像是朝她敞开了胸怀,他就在面前,笑意轻柔,“过来。”
  那点属于慕笙的苦味又翻涌了上来,盛星阑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走到他的怀里。
  “南霆。”
  “嗯,我在。”
  “南霆。”
  “我在。”
  “南霆。”
  “在。”
  盛星阑在叫他的名字,他便不厌其烦地回答一遍又一遍。
  “你说,姜易喜欢慕笙吗?”
  她靠在他的胸口,抬起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看着他。
  “你要听实话吗?”霍南霆抬起她的下巴,“姜易这个角色是没有心的,就连他学生时代的初恋,到最后都成为了他寄托仇恨的躯壳,他的性格跟种种因素注定了他是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的。”
  不是不想喜欢,而是不会喜欢。
  姜易的感情是从骨子里就扭曲的,他或许曾经尝过情爱的滋味,但是到最后让他留恋的,依然是自我成就跟报复的快感。
  他是反社会人格,是有缺陷的,倘若他真正或者,哪怕慕笙对他掏心掏肺最后死在他面前,他也能从容不迫地收拾好这个倾慕他多年的小女孩,然后去找下一个替代品。
  盛星阑有点难过。
  她付出真感情了,慕笙也付出真感情了。
  只可惜,给了这样的而一个人。
  霍南霆吻了吻她的眼角,似乎想尝她眼眶之中迂回的泪水。
  只不过到最后,盛星阑也没有哭。
  “把感情都交给我吧。”他亲了亲她的发顶,抱着她,“我不是姜易,我能接收你的所有感情,喜欢也好爱也好,讨厌也罢很也罢,我都能给你回馈。”
  十指交缠,他的温度传到指尖,“所以啊,星阑你要清楚地知道,慕笙喜欢的是姜易,你喜欢的是我。”
  慕笙喜欢的是姜易。
  盛星阑喜欢的是霍南霆。
  这是截然不同的人生,对应着截然不同的答案。
  到南苑的时候,盛星阑还没松开手。
  她就坐在他的怀里,圈着他的脖子,看着窗外凌晨的景色发呆。
  霍南霆让司机先回去,依旧抱着她,“怎么样,想清楚了没,能回家了吗?”
  盛星阑抱着他突然蹭到他的肩膀,黏糊糊地撒娇,“不进去了。”
  “不进去干什么,想在车上吗?”霍南霆蹙眉,有点不大高兴,“这点地方,影响我发挥。”
  盛星阑:“……”
  “舒适度不高,影响很多方面。”
  “下车。”
  她突然松了手,略微不高兴地走下车。
  霍南霆笑着打下车窗,“我去把车停了,你先进去。”
  盛星阑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南苑。
  七仔跟八宝已经睡着了,七仔呈大字型躺着,八宝乖乖地蜷缩在一个角落。
  盛星阑关上宝贝的房门,叹了一口气,走到房间里把给霍南霆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
  她摸了摸盒子的表面,轻轻地扣着盒子。
  还没想好措辞,霍南霆已经回来了。
  因为还在思索言词,他突然出现让盛星阑有点猝不及防,所有思绪沉淀下来,她抿着唇,“南霆,生日快乐。”
  恋人之间的独处,皆是动静之间的交锋。
  良久,他低头靠在盛星阑的肩膀上,“你知不知道,已经很久没有人过了凌晨跟我说生日快乐了。”
  盛星阑别过通红的脸,“你骗人,刚刚我还看到你的手机上有人跟你说生日快乐。”
  霍南霆顿了一下,随后眸色微沉。
  盛星阑按着他的肩膀,低声嘟哝,“……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啊。”
  霍南霆圈着她的腰,含糊的语气里满是不高兴,“不允许你说实话,你是第一个就是第一个。”
  像个孩子一样。
  盛星阑没办法,只好抬手,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发顶,“嗯,我是第一个。”
  她的语气带了些缕无奈,只是单纯地想摸摸他而已,却没想到霍南霆似突然失了力气,大猫似地整个人扑到了身后的被褥上。
  “姐姐,摸摸头。”
  盛星阑有些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后颈,“你还小吗?”
  “摸头舒服。”他只是安静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刚刚所有涌动的情愫与望念似乎都因为这个动作缓解下来,此刻变得温情脉脉。
  “拆礼物吗?”盛星阑看着近在咫尺的侧脸,兀地想起这大猫喜欢咬人耳朵。
  鬼迷心窍之间,她轻轻地碰了一下男人的耳垂。
  霍南霆这只大猫像突然炸毛,猛地往后退了一截,眼底带着三分的惊恐。
  盛星阑坐在原地,两个人对视了三秒,是霍南霆率先别过头。
  一双耳朵红到了耳根子上。
  盛星阑眼底微微闪烁了一下。
  唔……好像发现了个不得了的秘密。
  平时风里浪来雨里浪去的霍二爷……原来耳垂也不可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