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我直到现在都觉得我是个可怜虫.”
俞浅红着眼睛,含恨地道,“俞栋梁他从来就是个畜生!”
盛星阑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现在你是安全的。”
要是那个男人敢照过来威胁俞浅,别说盛星阑,薛蓉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我直到现在都觉得我是个可怜虫。”
俞浅红着眼睛,轻轻擦了擦眼角,“我看别人唱的什么小白菜地里黄,说的就是我这一颗小白菜。”
盛星阑失笑,“小白菜可不止你一颗。”
俞浅抬头,略微疑惑地看着她。
繁华街市的角落里,昏黄的灯光像是老旧的灯泡,将两个人的影子拢在一起作为钨丝,在初春的寒风中颤巍巍地发冷。
盛星阑的长发被风吹起了一缕,她修长的指尖轻轻撩到了耳后,根根分明细长浓郁的眼睫微微颤抖了一下,在那双漆暗的眼瞳之中映出羽毛似的轮廓,未施粉黛的脸白皙得像是凛冬里的一捧雪,透着一股轻柔的冷意。
“我也是。”
“我五岁的时候被我妈送到孤儿院,她跟我说:‘你爸死了,你只是个累赘,送出去都没人要,滚进去自生自灭吧’。”
俞浅哑然。
“我对我爸没什么印象,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只知道他死的很早。我妈怨我爸为什么这么早就抛下她,顺带着也讨厌我了,就把我送到孤儿院里。”
什么都没有给她留下,开车到那个偏僻的地方,然后连推带拽地把她弄了下车之后扬尘而去,此后再也没回来过。
“她由始至终都没有告诉过我她叫什么名字,我也记不起我是住哪里的,我没办法回去,只好在孤儿院的门外呆了两天。”
那时候的幸慈又旧又破,养着里面那几个孩子都艰难,看着门外又有一个孤儿,一开始是拒绝接纳她的。
那时候幸慈想的是,让盛星阑自己随便到处走走,不管是被人拐卖了也好还是饿死街头也好,总之幸慈实在养不下了。
但盛星阑却没有走,在门口的铁闸下坐了两天。
第三天倾盆大雨,如果还没有人出来,一个小孩很容易就死在门前。
幸慈的老院长最后还是狠不下心,出来把昏昏沉沉的小女孩抱了进去。
什么线索都没有,唯一的线索就是盛星阑身上的小衣服上有三个用蓝色签字笔写的字——盛星阑。
她的名字。
是她在爸爸的日记本的第一页上抄下来的。
盛星阑不识字,只是依稀记得这是她那位印象模糊的父亲告诉她的,这三个字是她的名字,要跟她一辈子的。
“也算是幸运吧,我丢了父亲母亲,丢了我的家跟我的童年,但是我没有丢我的名字。”
盛星阑轻慢地道,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目光远眺着繁华的街道。
可身边的俞浅一双眼睛却红成小兔子,似乎这些事情都是他亲身经历过一般。
“姐,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