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柳暗花明9
“离开京城，离开南北朝！”莫止殇言简意赅。
“你等等等等。”齐王赶紧拦住夫妻俩，“你俩不用这么着急，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何况如今皇兄已经得到你们到京的消息，你们现在走了，他肯定迁怒秋水山庄。”
“你刚刚不还说他是一个仁民爱物的好皇帝吗？咋现在就说会迁怒了呢？”白露不屑反问。
齐王语塞。
“而且当初说的可以让真定公主和夫君假成亲，可以和离的也是你，现在你说了这么一通皇帝的不得不为，夸了这么大一串真定公主，不会是要夫君接受真定公主吧？”
“不是不是。”齐王连连摆手，他就是一开始有这打算现在也没有了，“我的意思是，皇兄和真定都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你们不必急着离开，大家还是可以坐下来商量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的。”
“真要两全其美，就得真定公主自愿放弃我家夫君。”白露道，“我和公主几次聊天，唯一的感觉是她完全活在自己的思想里，对所有的人和事都完全以自己的想法去看待，就算事实证明她错了，她也要编些理由来说服自己才是对的。你知道这种叫什么吗？这叫偏执，请问这样的她，要怎么同她好好商量？”
“也没这么严重吧，我瞧真定挺温柔和善的。”燕王道。
“温柔和善，我承认。”白露点头，看多了宫斗剧，白露很怕皇宫的阴私手段会用在自己身上，但其实真定公主只是单纯到近乎愚蠢，被唐大小姐利用传递些消息，就算是当初双胞胎早产，实际上她也只是说了一些事情真相，是自己心理压力太大才会早产。严格说来，真定公主并没有真正地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但是……
“你们既然把这个妹妹看得这么重要，难道你们没有考虑过帮她找一个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知心人、有情人吗？她被男尊女卑、一夫多妻洗脑严重，你们作为兄长，也认为自己妹子和人共侍一夫天经地义？你们回去问问你们的王妃，听听她们是不是真就不介意姐姐妹妹那么多？”
齐王和燕王对视一眼。
“真定她只喜欢莫止殇。”
“她到底喜欢我夫君什么呀，大不了让夫君改了嘛。”
“噗呲！”
白露横燕王一眼，这是很严肃的话题，笑什么笑！
燕王正了正神色，“这事我问过真定，她说宫中动乱之时，她瞧见莫少侠以一敌百，英姿飒爽、武艺高强，而且……”他顿了一下，忍住笑意，“她从没见过如此美丽，却又充满英雄气概的男子，在第一眼的时候便动了心，想要嫁给他。”
美丽？
大家听见了磨牙的声音。
白露抓住莫止殇，她担心他会杀了燕王。
“这么说来，这些日子里夫君一直都是正面杠，更让真定公主觉得夫君有英雄气概了？”白露沉吟，“夫君不如就表现得怂一点，再把脸划花，她就不会再觉得非你不嫁了。”
莫止殇的脸更黑了，划花脸无所谓，可是……“怂一点？”
白露吐了吐舌，“这事当我没说。”
莫止殇转向两个王爷，“她最大的问题是头发长见识短，多找几个男人和她相处，她自然会移情。”
额……
这下，换两个王爷无语了。
可是还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圣旨到，宣白露和莫止殇觐见。
得，这下走也走不掉了，那就见吧。
对于自己成功夺得帝位的重要帮手，皇帝的感觉很复杂，他一方面感激他，另一方面却又嫉妒他。打小，他要装疯卖傻来躲避包括贵妃在内的众多来自宫廷内外的谋害，他学习为帝之道，却只敢在父皇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才智，而且还得是只有父子二人时。他感激父皇对自己的爱护，但那些谋害自己的人也是因为父皇的袒护才会一直存在。他始终都在这种矛盾的情绪中挣扎，在面对莫止殇时达到顶点。
莫止殇只有一女也甘于只有女儿，给自己的妻儿绝对的保护，这是他一直向往的家庭、亲人，可是他又知道自己不能，就礼制而言，一后四妃是帝王的标配，而且为帝者本就应该担负起延续血脉的责任。
如今，看着那对夫妻俩牵手直面自己的勇敢与情深，他恍悟自己不过是以真定做幌子，目的，不过是想看他们夫妻反目，想要说服自己，世上本就没有情深只为一人的夫妻，这样，他才能心甘情愿地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才能甘于走上父皇的老路，做一个连自己的妻儿也不能信任的孤家寡人。
可是，他们居然撑过了各种波折。就是在白露不在京城的时间里，真定这么一个大美人在面前，莫止殇居然也能毫不动心，令他失望。
这一次，就当是最后一次试炼，如果他们还能坚定如初，那么，他就真的不再为难。
“私藏神器，你们该当何罪？！”
“陛下，神器早就已经进贡，私藏的罪名我们不认。”莫止殇直接反驳。
“那秋水山庄小少爷送给你女儿的小刀，正是与神剑同样锻造而成，亦为神器，当上贡朝廷。而今你们非但没有交出，反而隐瞒，乃大逆不道之罪。”
“只是一把小刀……”燕王嘟哝。
皇帝横他一眼，“物虽小，意义却大。”
燕王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小老百姓关注的东西往往很小，一餐一饮，一个铜板，一小亩土地。而有大志向的人往往关注的也很大，国家的经济、国防、民生等等，从来不会纠结一些小的东西，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白露低声道，但她的低声，所有人都听得见。
这是变相的骂皇帝和小老百姓一样，成不了大事吧。
“莫止殇，就这么一个不知进退的女人，你当宝？”
“草民不知皇上所谓的不知进退是什么意思？”
皇帝冷哼一声，他当然不会说自己认为那番话是不知进退。
“大殿之上，没有朕的允许，随意发言，就是不知好歹、不懂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