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难得清净18
就如同她长在男女平等的现代社会，不能理解被封建女训教养大的真定公主的思想，她在和平安宁的社会长大，也不能要求在刀光剑影中长大的莫止殇理解她。至少，不能要求他马上就必须理解。
再则，他虽瞧不起比他更弱的人，但这些日子里，他也没有随意去欺压别人，比起那些有点权力、有点势力就迫不及待去欺压无辜百姓的黑恶势力，他已经很好了。
而且自己的愤怒与惶恐，其实也有自怜自伤，归根结底，是她对自己的不自信，她不能确定自己真的是能傲然伴在他身旁的那个人。
身后那个答应要去洗浴的男人已经发出沉沉的呼吸声，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颈间，这样浓烈的酒精味道是她陌生的，但这胸膛的曲线又无比熟悉。
她握住他的手，闭上眼。
对未来她依然有很多不确定，但她可以确定一件事，那便是她离不开他。
白露是被水声吵醒的。
头发依然披散着，她循着水声，走进与卧室相连的净室，只见烟雾缭绕中，一副美男沐浴图。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她突然间想到曾经看过的一篇，里面的女主角是画家，她画了一副男主角的沐浴图，也是烟雾缭绕中，男人的身影若隐若现，唯有一双深情的眼睛尤为夺目，让每一个人都心跳加速，仿若被画中人深情凝望的就是自己。
当初看书之时，白露并不能体会这一段的情感，而如今，她想她懂了，如果她是书中人，如果她正面对这那样一副画，是不是就是如今这般心脏仿佛要跳出来的感觉。
“过来。”他再次出声唤道。
白露不由自主朝前走去。
哗啦啦……
伴着水声，他自浴池中站起，精壮结实的身躯登时落入白露眼帘，令她不由得瞪圆了眼。
“天这么冷，纵然屋里有火盆，你也不该只穿件单衣就过来。”他握着她有些冰的手，眉尖微皱。
“哈？”白露脑中一时没转过弯。
“还没睡醒吗？”
白露眨眨眼，脸爆红。
天哪天哪天哪，他只是觉得她会冷才唤她过去的吗？可是她在想什么？啊啊啊！她是个色女色女色女！
“我再回去睡会儿。”她只想赶紧逃走。
“等等，手这么冰，进来泡会儿。”
不由分说地，他拦腰将她抱进浴池。
这池子由青砖铺就，下面是空的，和炕的原理类似，可以由屋外加柴烧火，确保池子中的水一直是热的，特别适合冬天泡澡。
坐在池中，正好到莫止殇胸口位置的池水，在白露下水后水位到了她唇边。
哀怨地瞟他一眼，莫止殇轻笑，将她抱坐到自己腿上，如此，水位在她胸口上方，正好合适。
对白露来说，这个软中带点硬的坐垫很舒服，比自己坐在硬邦邦的池子上要好太多。
向后靠着他，双眸舒服地微眯，此时，所有的争执与不愉快都远离了，岁月静好。
可惜，美好的岁月总是特别短暂。
“爹、娘，我也要泡。”
突然传来小芷儿欢快的喊声，紧接着“噗通”水响，大片水花扑上白露毫无防备地脸。在白露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莫止殇已揪着小芷儿的衣领将她提起来，眼刀射向站立一旁的落梨。
“带小小姐出去。”
“是。”
落梨上前接过小芷儿，又被她奋力挣脱。
“不要嘛，我也要玩水。”
“小芷儿，听话，出去。”莫止殇沉声道。
从来没有被爹亲凶过的小芷儿呆愣了一下，倒也不敢再耍赖皮，不高兴地嘟着嘴，自行走出去，嘴里还在嘟哝。
“出去就出去，爹一点都不好玩。”
莫止殇不悦地哼了声，“这丫头，得找个嬷嬷教教她的规矩。”
“我看没几个嬷嬷能教得了她。”白露起身，湿透的单衣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姣好的身体曲线。
她随手将湿透的头发往后一拨，拿起毛巾，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都怪你把我拉下水，我衣服都没拿进来。”
莫止殇眼眸微眯，妻子的好身材他一直都知道，但他不知道在这湿透的衣服下，会形成这样一幅惑人心智的美景。
“没拿进来便不穿吧。”
白露正用毛巾擦着湿透的长发，闻言嗔他一眼。
“你自己不穿吧。”
“也可以。”他表示同意，起身，再次自身后抱住她。
“别闹了，小芷儿还在外面呢。”
“放心，她不会再进来。”
“那也不行。”她坚决地掰开他环在腰上的十指，。“你自己泡吧，我先拜拜罗。”
话落，她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然后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扯起一件他的外袍边跑边裹住自己，转瞬，她已经消失在门口。
当他回到卧室，她已经换上了家常衣服，一头长发由女儿帮着在炭盆上烘。
见他进来，女儿很不客气地用鼻子打了招呼。
他将那胆大的丫头拎开，接替她替妻子烘着长发。
“娘，爹越来越坏了。”小丫头朝娘亲告状。
“苦差事由你爹做正好嘛。”白露捏捏小丫头鼓起来的嫩颊，“你去瞧瞧落梨姐姐可有把早膳拿过来，待会儿陪娘用膳可好？”
又朝她爹做了一个鬼脸，方才点头出门。
“一定要找个嬷嬷教她规矩。”他再次下定决心。
这次白露没有泼他冷水，不过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武术、医（毒）术双修的女儿，哪有能教她规矩的嬷嬷。
“刚刚小芷儿问我昨天那事究竟谁对谁错。”她转开话题，这个问题相当于昨晚被夫妻俩忽略掉了，但小丫头却在一早就过来要答案。
他的手不停，在她发间穿梭，让每一丝头发都能得到热气的眷顾。
“你怎么回答？”
“我告诉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由她自己去决定昨天是对是错。”
他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随即又再继续。
这话深究，依然是在告诉小芷儿昨天的做法是错的。但她不明说，给了小芷儿自己决定的空间，同时，也是对自己的让步。
这便是露露，她不会一味顺从，也不会要求别人一定要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