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第308章:候爷说是吗?
老威远候柱着一根拐杖踏了进来，声音洪亮，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已经六七十的老人。
“要么你为妻她为妾，要么这门婚事便退了，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祖父！”张施施有些绝望了，莫哥哥待她是何种态度，如果到了现在，她还拎不清楚的话，她可以去现在就跳下湖里淹死得了。
“还有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还嫌候里不够热闹？你自己想清楚，如果真不想活了，就从这里跳下去好了，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人救你的，绝对不会，老夫会在这里帮你盯着，去吧！”张政吉那些话说得很平淡，却听得张施施忘记了哭，而张忠杰则垂下了头，至于张书恒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祖父的威严不容挑战，祖父的话在这座府邸比陛下的圣旨都还要管用，这一点，他是深刻地认识到了。
虽不敢说话，然而张书恒却不停地给张施施打着眼色，张政吉瞥见了，指着张书恒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出去，忠杰，你也好好管一管你这个儿子，别文不成武不就的，成日里就会混在后院里头，他如今尚未娶世子妃，便在院子里弄了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人，到时候看有哪家的愿意将闺女嫁给他这么一个不是东西的东西！”
“是，父亲，儿子知道了。”
“书恒的世子请封是不是还没下来？”张政吉突然提起这件事情，让张书恒心中一喜，他无法入仕，一是因为他数次考进士不成，二则是因为他的世子之位还未请封下来，按惯例是及弱冠之后便能下来的，可是如今他已经及冠一年有余，马上便双十了，如今世子之事，陛下那边还没有明圣册封下来，母亲找了好几家，都是因为这个而不同意，父亲也上了几道折子，如今袓父提及这事，难道是想帮他去陛下面前说一句了？
“是的，父亲，此事该如何是好？因着书恒的世子之封未请下来，他的亲事便一直处于高不成低不就的状态，说亲也不说啊！”
张政吉沉吟了一会儿，瞥了一眼此时已经收住声的张施施，道，“此事，明日，老夫亲自进宫向陛下请安时，会提上一句，也该是由他学着处理一点事了，别成日里宅在后院之中，像什么样子！”
父亲，哥哥接连被训，张施施也不敢再闹，在祖父面前，不止是父亲与哥哥就像老鼠见着猫一样，就连她也是如此，以前她还自持自己是祖父最为疼爱的孙女，所以敢大胆表达她的看法，可是被关的这段日子里，她已经彻底认清了现实，死心了，在祖父眼中，他们这些人都是待价而沽的货物，端看谁出的价高而已。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张政吉便乘了一辆马车前往皇宫去给君帝拜年。
从龙之功，开国之臣，又是老臣，君帝闻言，沉思了一会儿，虽然往年，这个老家伙也有进宫来给他拜年的习惯，可是还没有这么早过，莫非是为了昨日君莫那孩子的举动？
君帝有些不想让他进来，但是众目睽睽，若是他就此将来给他拜年的老臣拦在外面，传了出去，可不是一件好事情，于是张政吉便在君帝如此复杂的情绪之中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开始，两人各自寒暄客套了一下，张政吉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君帝严正以待，来了。
“陛下，是这样的，老臣那孙儿，不知那不成器的小子……”
“老候爷说的是这事啊，是这样的，他是叫张书恒？”原来是为了世子请封之事，只要不是为了君莫那个兔崽子的事就行了，君帝如此想着。
张政吉讶异不解，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这个名字难道有什么问题？
“康王妃生了一个小世子，大名叫君书恒，这事老候爷可知道？”
“是啊，这事老臣知道，咦，不对，老臣那曾外孙叫书恒？”君帝这一说，张政吉才明白过来，问题的症结是出在哪里，他说了，陛下这人，怎么可能会去阻碍一个候府世子的请封之事，原来是出在这个名字上面，这个好说，张政吉忙道，“是老臣记差了，老臣孙子那个字严格说来应该是读环，木字加一旦，桓，回去老臣便会告诉桓儿以后别把自己的名字也念错了。”
“噢，原来是这样，老候爷岂不是要开宗祠将他的名字给改过来？”君帝掩住眼底的嘲讽，真当他不知道他那孙子的名字是什么？
书恒，他也敢想，竟敢用这个名字给自己的孙子，君家到这一辈，乃是书字辈，张家一个臣子竟敢用皇家的辈字去做名字，这若不是他看到那折子上的名字，只怕也不会想到，原来这个老家伙早在十几年前便在生了这等子心思！
张家张家！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
这心思可藏得真够深的！
若不是皇长孙出生，他也不会去查，将这个名字给了皇长孙，若是他请封世子在前，到时候皇长孙又叫了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一天，这个天下也要被改姓张了？
“那倒不用，是老臣一时记差了，叫错了，这两个字实在是太相象了。”
“噢，是吗？若是改的话，张氏这一辈是什么字？”君帝又追问了一句。
张政吉敏锐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在里面，回答时便留了一个心眼，道，“这名字是当初孩子父亲取的，也没按张氏这一辈的辈字来取名字。”
“陛下也知道忠杰那孩子，一向都喜欢舞文弄墨的，还自以为自己有点子学问，事实上他那都是半桶水，晃得厉害，若不是有陛下对他的看重与栽培，他又岂能在吏部干了那么多年。”
完了，还顺带把功劳都归咎到君帝身上去。
只是这一次君帝只是笑了两下，还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张氏也是大家族，最好还是按辈字来取名字为好，这样以后留给后辈也好留下一个好榜样，候爷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