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被斥
萧皇后挰挰依云的脸,打趣道,“容儿你瞧瞧这皮猴,都还没说她,她就开始不依了!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可有什么愿望,说不定萧姨一开心,就让你愿望成真了!”
“萧姨!”
依云拉长了音,拖着嗓子叫,“人家都长大了,是大人了,都不过年了。”
“想要什么跟萧姨说,趁萧姨现在还说得上话,好好成全成全你。”
“依云郡主早及荆了,京里像她这么大的姑娘,早就生孩子了,主子真疼郡主,不若给郡主找个好人家。”锦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提议道。
虽无赐婚圣旨,然君帝的赐婚口谕,早已传遍了整个皇宫,甚至连京城里也传了个遍,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那不知道的人,也知道了。
“孩子!”萧皇后充满歉意的眸子,几度哽咽道,“这事是萧姨的错,委屈你了,萧姨知道以你的个性,若给莫儿做小,你断然是不愿意,那件事情就当是萧姨负了你。”
“萧姨你说什么呢?”
“什么负与不负的?”
依云诧异道:“殿下能得陛下亲自赐婚,这乃殿下的荣誉,是件高兴的事,至于其他的,我可从来都不知道,又何来负我一说呢?”
“往后这种话,萧姨可千万别再说了!”
“这京里的公子,你看上哪家的公子,跟萧姨说,萧姨定为你作主!”萧皇后见依云完全不当一回事,心下对依云更是怜惜几分,这孩子如此通透,要怪就怪莫儿那孩子没福气。
这等通透的姑娘,不知道会便宜哪个混账东西!
可容儿说得对,再多的荣耀,再多的身外物,做为女人来说,嫁对人才是最大的幸福,她是该为她找个好人家,趁如今她尚能走动。
“萧姨!”
“我还有事,先告退了!”
依云跑了出去。
“这孩子还害羞了!”
“咳咳咳!
萧皇后猛得咳嗽起来,一声声,不带停顿,似乎要将整个肺都咳出来,连气都喘不过来,锦容忙帮忙拍后背,急道:“快去请太医!”
“主子!”
“你可别吓奴婢!”
“咳咳咳!”
萧皇后用手帕捂住嘴,一团东西从喉咙里出来,粘在手帕上,咳嗽终于放缓了些,一团暗红映着夕阳,让人无端产生一种叫绝望的情绪,爬上心头,传染全身。
“主子!”锦容惊叫!
“嘘!”
萧皇后伸出右手食指放置唇边,示意锦容不要大叫。
锦容捂住嘴,眼眶蓄满了泪水,“主子!”
“主子别急,奴婢这就去请太医,太医一定有办法治好您的病!”
锦容快跑几步,回头望着拉住她衣服的萧皇后,含泪道:“就让奴婢去请太医来吧!”
“给我倒杯水!”
锦容紧紧抓着萧皇后的手,不断的颤抖着,直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方才那个吐血的人是她的主子。
她主子可才三十多岁,四十都不到,怎么就会咳出血来了?
太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深感莫名奇妙,方才凤栖宫的宫女急急忙忙拉着他来凤栖宫,宫女来报是皇后病了,可结果只是给一个小宫女看病,他连皇后的影子都不曾见到。
诶!
还以为能攀上皇后这颗大树,如今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安歌是今年新进入太医院的太医,乃是院正在外收的弟子,原本他以为进入太医院,有着师傅当他的靠山,日子很好过,谁知去年,师傅因为依云郡主一事,而受到君帝的责罚,结果一病不起,好久不曾入宫。
师傅一走,他独坐冷板凳,整天呆在太医院里晒晒药草,切切草药,连贵人的脉案都接触不到,只能翻翻太医院藏书楼里那些被灰尘虫子侵蚀的医书。
今日所有的人都不在,他能得以入这凤栖宫,本来以为终于有了出路,谁知……
诶!
更叫他无奈的是,那个宫女压根就没病,不过是受了点,以至于郁气有些郁结,只需要放松心情就好了,连药都不需要吃。
安歌垂头丧气地背着他的医药厢,低着头,一边踢着路边的石子,一边去出凤栖宫。
“麻烦让一让!”
安歌有些不耐烦,不是说皇后娘娘御下有方,新换的宫人都很懂规矩,怎么传言有些不符,竟有人故意拦着他的路。
安歌拿起两眼,眯着眼睛,先映入眼帘的是纯紫色的裙子,紫色?
师傅不是说所有的宫女,身着的都是粉色的宫女宫装,这是哪个宫女胆子竟如此之大,敢着一品大员才能穿的紫色?
咦,这人不曾见过呐!
“可是安太医?”来人率先问道。
“你是何人?做何拦我的路?”安歌不答反问。
平日里,他的性子可不是这样,再温和不过,可坐了那么久的冷板凳,好不容易有一机会去瞧病人,却又被捉弄了一番,他心中之气,压都压不住,止不住地往上冒,欲从口里喷出来。
咦?
依云一噎,这个二货是谁弄进来的?
竟还能在宫里活着?
“大胆!”
“这乃依云郡主,见着郡主不行礼不说,竟敢直视郡主的容颜,谁给你的胆子?”锦绵大喝。
依云本以为他知道她是谁了,会摆好态度,谁知安歌一听是依云,语气更差了,直道:“哼,哪门子的郡主,大白天拦着一个男人,不知羞耻!”
说着,还用手挰着鼻子,仿佛依云是一坨臭不可闻的狗屎,从依云身边侧身而过。
“站住!”
依云脚步轻移,又挡在安歌面前,安歌眨眨眼,满脑子的问号,她会武?
“我可是有哪里得罪安太医了?”
“若是有,我向你道歉;若是没有,还请安太医言明如此讨厌我的理由。”
“哼,你心里清楚,若不是你,我师傅怎么会被陛下斥责?”
“若不是你,我师傅又怎么会一病不起!”
虽然心里有些怕怕,害怕依云出手打他,可为师傅不平的心理占胜了他的恐惧,直言冷斥。
安歌不说还好,一说,依云更是满脸的讶异之色,不解道:“这话从何而来,你师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