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觉非
一盘盘特色素斋摆上来，色香味俱全，许天歌一时间食指大动，喜道：“今天真是有口福。先是三十年份的老酒，又是这些美味佳肴，虽然不是在一起，但也算不错的了。”
智海禅师微笑道：“许施主不要客气，尽管放开了吃。”
许天歌稍微客气了一下，就拿起筷子，手指晃动，虚影布满整个饭桌。
上菜如长河流水，滔滔不绝，吃饭似风卷云残，一点不剩。
许天歌吃的很开心。
他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也很久没吃的这么痛快过。
智海禅师没有说话，没有动筷，只坐在旁边微笑的看着。
瓷盘叠了半人高，许天歌终于停了下来。
“让大师见笑了。”许天歌抹了把嘴，赞道：“不是我不想停下来，实在是这里的素斋太好吃，根本停不下来。”
“许施主喜欢就好。”智海禅师笑眯眯的说道：“吃完这里的素斋，我们再去尝尝的茶，也好去下口中的油腻。”
许天歌道：“如此就麻烦大师了。”
智海禅师高声道：“觉非，这里就交给你了。”
觉非一直忙碌，此时只来得及答道：“是，师傅！”
大禅寺的庙宇虽小，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法堂、斋堂、禅房、云会堂等一一俱全。
智海禅师带着许天歌来到了茶堂。
茶堂里有一壶泡好的茶，微温，显然刚泡好没多久。
智海禅师举杯道：“请！”
“茶水清澈透亮，叶底鲜明，香气清淡。
许天歌亦举杯喝了一口，入口顺滑，清新的气味中夹杂着淡淡的甘甜，不由得道一声：“好茶!”
智海禅师道：“水是天枫山上的寻常泉水，茶不过是老衲亲手种的普通茶树。”
许天歌道：“茶如人，不同的土壤长出来的茶叶味道自然不一样。就像觉真师傅和觉非师傅，他们做饭和泡茶的手艺恐怕也只有在大禅寺才能练得出来。”
智海禅师叹了口气道：“许施主慧眼如炬，觉非本名叫王保，觉真本名叫于洪。”
许天歌沉思了片刻，问道：“可是当年太山之上黑风寨的王保？”
智海禅师道：“不错，正是他。”
许天歌惊讶道：“听闻他八年前已经死了，想不到竟然在这里。”
智海禅师饮了一杯茶水，缓缓说道：“许施主来时，想必见到了上山的道路。”
许天歌有些迷惑，道：“这是自然。”
智海禅师道：“十年前，这天枫山上没有大禅寺，自然也没有那上山的青石路。后来，老衲一点一滴的将这大禅寺建起，又一手一脚的把青石路修平。如此，我们才能在这里喝茶聊天。”
“八年前，老衲跟随一行商贾游历到太山，遭到觉非的袭击，一番激战后，我本欲一掌击毙他，但他跪下苦苦哀求，下定决心痛改前非，于是，我便带他来到这大禅寺，静心参悟，积攒功德。如此，我们才能享受到美味的素斋。”
许天歌道：“大师真乃慈悲之人。”
智海禅师道：“我佛慈悲，普度众生。人都有悔悟的时候，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许天歌摇头道：“只怕他表面修佛，内心成魔。不然也不会再素斋里偷偷下了清风散。”
智海禅师突然问道：“许施主可是已入天人境？”
许天歌点头应是。
智海禅师高颂一声佛号，道：“许施主真乃天人之姿。”
许天歌摇头道：“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智海禅师道：“天资也好，机缘也罢，想必许施主已经能感受到这个境界的强大了。区区清风散，何足道哉！”
许天歌道：“一餐之量，自然不足挂齿，倘若天天如此，怕是以大师天人境的修为也难以抵挡吧。”
智海禅师放下茶杯，道：“老衲本以为他已经痛改前非，在这大禅寺内静心体悟佛法。岂料，一个月前，老衲发现自己竟然中了清风散的毒。虽然凭着天人境的修为将大多数毒素排了出去，但终究还是留有余毒。”
许天歌道：“却不知大师现在还能发挥出几分实力？”
就在这时，一道豪迈的声音出来，道：“他现在要是能发挥出两成实力，老子都不敢进这个茶堂半步。”
智海禅师有些失望的看着走进茶堂的觉非，道：“想不到你最终还是来了。”
觉非嘲笑道：“不看到你亲眼死去，我岂不是白白受了八年的罪。”
智海禅师道：“原来你是这样看待这八年的。”
“难不成你觉得我真的会悔改？”觉非大笑道：“笑话，老子在黑风寨时何等逍遥快活，想吃肉就吃肉，想喝酒就喝酒，看谁不爽就砍谁，想上哪个女人就上哪个。你这破寺庙有什么，整天青菜豆腐，阿弥陀佛，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觉非越说越气愤，道：“为了你这老秃驴换个口味，老子还要辛辛苦苦的学做什么素斋？还有那教素斋的家伙，不就是会炒几个菜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在他手下整整干了三个月，一点东西都没教，还不是把刀架在脖子上，他才肯教老子。用佛法去感化个屁，要老子看，这狗屁的佛法还不如老子手里的刀有用。”
觉非手中确实有一柄刀，刀身绯红，薄如蝉翼，与其说是一柄刀，倒更像一把匕首。
觉非一步步的靠近，道：“老秃驴你就不用再装了，如今清风散已经侵入到你的五脏六腑，你要是还能提起一口真元，就不会坐在这里等死。”
智海禅师依旧坐在茶桌前，没有丝毫动作。
许天歌也一动未动，只是好奇的问道：“你就不怕我出手杀了你？”
觉非停下脚步，道：“你不会，你也杀不了我。”
许天歌微笑道：“哦？你就这么确定？”
觉非道：“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更何况你不止中了清风散，现在哪怕是一口真元也提不起来。我不想杀你，所以，你在一旁老老实实的待着就好，不然，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了。这也是对禅房里三个同伴负责。”
许天歌道：“是谁给你这么大的信心，竟然敢对两个天人境的修行者出手？”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