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张老头
天一楼外的神都已经热闹起来。
天一楼内，阳光透过窗户，带着晚春的温暖照在许天歌身上。
许天歌一向坚持，早上的美好时光不用来睡觉就太浪费了。
所以，他翻滚着身子继续沉入梦乡。
梦是美梦，梦里的她是那么美丽动人。
或许他还要沉浸许久，倘若没有张老头来敲门的话。
张老头是个很瘦小的人，也是个很守时的人。
在每个月的最后一天和第一天的早晨，他都会准时出现在房客的门口，敲门收租，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去。
他不喝酒，不抽烟，也从不去春香楼，虽有人好奇，但却始终没人问他将这些钱拿去做了什么。更多的人则通常为自己的生活都已累的浑身疲惫，自然没有精力去关心他人的生活。
张老头在房门外停了一下，而后伸出手指，敲响许天歌的房门。
他敲击时不紧不慢，很有节奏感。
房门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许天歌要是有钱，他一定会将房钱挂在门上，让自己睡个好觉。
事实上，昨晚他差一点就有钱了。
但差一点就是没有，所以，他今天清晨注定不能安然大睡。
许天歌耳中犹如传来洪钟大吕之声，任凭他睡得再死或者入定再深，都会被惊醒。
但凡想要睡觉却被人吵醒时，人都会变得很烦躁，说起话来也会很不客气，
“一大清早，扰人好梦，你就不能积点阴德嘛？”
“一个月五两白银，你一共租了三个月零一天，一共二十两，拿来！”
张老头没有理会许天歌的态度，伸出了又瘦又硬的手。
许天歌道：“你能了解没钱的痛苦吗？”
张老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能！”
“你无法了解我没钱的痛苦，就像我不能知晓你有钱的快乐一样。”
许天歌一边摇头叹息，一边走进屋内，不再理会张老头。
“喂，等一下！”
“我不是说了没有钱吗？”
许天歌不假思索，回身就是一脚。
他的脚轻轻晃动，脚下一片气流急速涌动，如同子弹一样向着张老头飞去。
许天歌这才回过神来。
他一直都知道天人境的强大，但现在才知道竟有这般强大。
他开始充满期待，期待着张老头出丑的那一刻出现。
从看到张老头的第一眼起，许天歌就知道他是个高人。虽然没有徐夫子那么高，但也要比许天歌高上些许。
只是许天歌如今已经突破，刚出的那一脚也是无意间发出的。他原本只是想转个身，但就在刹那间控制不住了力道。
或者说他也不想控制力道。
所以，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
张老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愕然之色，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伸出既瘦又硬的手掌，迎上急速飞来的气流，然后一把将它抓在手心。
轻轻用力一捏，一阵清风从他的手心想四周散去。
这风很轻很柔，仿若二月的春风一般让人舒服，又像情人的手一样撩人心弦。
许天歌的青衫被轻轻吹动，心中翻江倒海一样，人却死死的站在那里。
这一刻，他不敢动，甚至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张老头刹那间流露出来的气势和身手彻底把他镇住了。
要知道他许天歌此时已是天人境的修行者，在这世界上，修为比他高的人不是没有，但能这样轻易的就将他的攻击挡下的，却屈指可数。
这也就意味着，倘若张老头哪天看他不顺眼或者心情不好将他胖揍一顿，他完全毫无反抗之力。就像昨天晚上被徐夫子教训一样。
许天歌体内的真元流转，抵抗张老头带来的巨大压力。
在他的丹田中，一把锈迹斑斑的断剑也蠢蠢欲动。
断剑上散发出锋利的气息，使得许天歌整个人看上去锋芒毕露。
此刻，张老头的眼睛显得特别明亮，看向许天歌时的眼神，似乎能把他全身看个通透。
张老头的气势越来越强大，许天歌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锋利。
或许是过了一息，也或许是过了一年。
许天歌感知到张老头的气势在不断的下降，他也开始收敛自己的气息。
最后，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下不为例！对了，你今天就不要出去了，在房间里好好待着吧！”张老头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许天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晚春的天气还有些凉，许天歌的身体也和这天气一样凉。
等感知到张老头彻底离开，他放松下来，这才发现全身都已湿透。
张老头是谁？为何会有这样强大的修为？有如此强大的修为又为何甘心只在这里做一个房东？
这些问题没能给许天歌带来一息的烦恼。
他只要知道张老头不阻止他要做的事情就好，其它的他自然不会去理会。
即便是最亲近的人，又何尝不会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呢！
时间和精力，他要全部用在报仇上，而不是浪费在打探别人的事情上。
一念及此，他的心开始平静下来，继续稳固天人境的修为。
天人境的力量确实强大，他要将这份强大的力量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就像张老头一样。
许天歌的感知告诉他，张老头的修为也是天人境。
同样是天人境，差距却是显而易见的。
“差距就在于对天人境力量的掌控和使用。”
许天歌心知肚明，所以他才要正努力让这份差距缩小。
所以，当余晚晴来找许天歌时，看到一片白光将他笼罩。
白光如玉一般温润，却又如剑一般锋利。
余晚晴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成功没有侥幸，有的只是别人看不到的努力和坚持。
她虽然不明白许天歌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修为，却知道他为什么能如此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