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配合
凰若叶的眼前只有四个人，加上刚刚被杀死的那名天神族人，一共也只有五个，再往他们身后望去，一时之间并没有更多的人来此。
心中有了计较，凰若叶内心稍定，看来炎龙族确实不是那么容易被攻陷的。
只不过现在，这个突如其来的神灵镜，似乎有点棘手。
凰若叶扫了一眼面前的战场，因为炎宸晏将前方所有天神族人的火力都吸引了过去，暂时还没有人能顾忌到她的存在，所以她还能观望一下。
一个神灵镜，剩下三个，如果凰若叶估计的没错，应该都是玄灵境。
这四人，以凰若叶的实力，无论对上哪一个，都只有被碾压的份。
但那是在一般的情况下，如果是偷袭，或者在对方已经重伤的情况下，凰若叶是有机会的，就像刚刚那个被她最后斩杀的天神族人，他本身的实力绝对在凰若叶之上，但在炎宸晏的攻击下受了重伤，所以给了凰若叶收割的机会。
凰若叶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恰在这时，她的耳边传来一声低语：“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一阵极快的风从凰若叶面前划过，炎宸晏的身影在刚刚那一瞬间掠过凰若叶，紧接着便又迂回至凰若叶前方五米，剧烈的神力碰撞再一次响起，激起的光芒让凰若叶微微眯眼。
凰若叶面无表情，她不再站在原地，而是向后退去，逐渐与战场拉开了距离。
“炎宸晏，真没想到，你的胆子比你父亲还大。”天修德一声暴喝，“不过，到此为止了。”
强烈的金色光芒突然炸裂开来，翻卷着向炎宸晏围困而去，灼热而肆意，仅仅远远看着，就能感受到其中无匹的力量。
而炎宸晏，距离天修德只有数步之距，前一刻，他还在与天修德全力抗衡着。
炎宸晏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即使面对如此危境，他的张狂丝毫不减：“你来迟了。”
天修诚似是瞬间就明白过来，他大怒，全身的神力犹如发了疯一般以更加狂暴的姿态向炎宸晏猛袭而去，大有一鼓作气将炎宸晏碾成碎片之势。
天修诚身旁三人，见自家长老如此，更是不遗余力地催动着自身的神力，配合天修诚，将炎宸晏的的退路彻底封死。
炎宸晏退无可退，他的脸庞上出现一抹狠色，如同火焰般的神力顿时疯涨，想要冲破头顶的封锁。
他确实做到了，在耀眼的金色能量之中，一道红光直冲通道的顶壁，却在即将接触到顶壁之前，化作万千火星，倏然坠落，噼里啪啦的声音密集而刺耳。
“砰——”
炎宸晏被击飞而出，落地之声极为清晰。
对面，天修德退后了一步，他的衣裳上出现了许多被火烧出来的小洞，而他的三名手下就要显得更加狼狈一些，不仅是衣服破损，所受的伤势也明显要比天修德更加严重。
毕竟那三人只是玄灵境，面对神灵镜的攻击，肯定是吃亏的。若不是还有一位神灵镜的长老在场，他们三人早就成为炎宸晏手下的亡魂了。
炎宸晏狠狠地将一口血唾出，手臂将他的身体撑起，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斜眼看着天修德的方向，话音虽有些沙哑，但更多的是倨傲：“天神族的神灵镜中，有一对亲兄弟，虽然只有神灵镜下阶，但据说他们联手的时候，就连神灵镜巅峰都要退避三舍。”
对面的天修德，双拳渐渐紧握，表情凝重而阴沉。
“可惜了，你们不该单独行动。失去兄弟的你，还有什么倚仗？指望从正面进攻的那些人吗？”炎宸晏冷笑出声，他斜眼盯着对面的四人，“天神族，我吃定了！”
天修德第一次见到敢对天神族如此不敬之人，没有人敢说出这样嚣张的话，背地里不敢，面对面更加不敢。
人人都畏惧的天神族，竟然会被人如此不屑一顾地说出来？
“你以为你还能活吗？”天修德沉沉地说了一句，伴随着这话音的，是他急速前行的身形，裹挟着金色的神力，向地上的炎宸晏狠狠砸来，没有丝毫留手。
“我活不活——”炎宸晏刚刚说到一半，一颗硕大的充满着力量的拳头便已经到达他的眉心，这一拳若是砸实了，不死也得半残。
然而这时，天修德背后的方向却先一步传来惨嚎之声，但他已经顾不上细想了，他现在只想把这个张狂的年轻人彻底灭杀，以报兄弟之仇。
毫无意外地，天修德的拳头最终彻底落在炎宸晏的眉心，一拳刚落，接下来的拳头便如雨点一般砸在炎宸晏的身上，泄愤一般，天修德满腔的怒意在这一刻完全爆发。
“一。”
炎宸晏的喉咙里忽然飘出了声音，短促而又模糊，正在泄愤的天修德根本就没有在意。
一道沉闷的响声在炎宸晏话音落下之际立刻响起，天修德的所有动作在这一刻忽然全部停止，盯着炎宸晏的眼神也从疯狂变成了震惊：“你——”
“不取决于你。而你的命——取决于我。”炎宸晏勉力睁开了眼，无比艰难地说完了刚刚没有说完的话。
下一秒，炎宸晏头顶上的阴影消失了，只听见一道沉闷的响声，天修德倒地了，他脸上的震惊彻底凝固在那里，不再有任何变化。
如果稍作留意，旁人定能看到天修德所倒的地方已经形成了血泊，而天修诚的后背连同后颈的衣服已经被强大的力量所毁，只留下一片血肉模糊。
这才是炎宸晏刚刚使用出超出他自身实力的真正力量，只不过那股力量并不是立刻触发的，而是需要一点时间。
那些散落在天修德身上的火星，就是埋藏力量的种子。看似消散，实则在酝酿。
炎宸晏仰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两个神灵镜，依次在炎宸晏面前化为亡魂，拥有这样的力量，若是他覆灭天神族——仅仅是这个位面的，其实并不是夸大之语。前提是，神界的天神族别来坏他的好事——但这可能吗？
“炎龙族试图掌握那么多复活之法，你现在死了，可就成一个笑话了。”清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将意识有些昏昏欲睡的炎宸晏拉了回来。
“其中之一就是你，不准备救一下吗？”炎宸晏狭长的眼眸半睁着一只，他幽幽地看着凰若叶，一如往常，只不过他此刻的声音却暴露了他的身体状况。
运用超出他自身承受范围内的力量，又被同样拥有神灵镜实力的天修德狂揍一顿，无论哪一条，都能要了他半条命，何况是两者之和。
炎宸晏现在还能和凰若叶说上话，已经算得上一个奇迹了。
“我倒是愿意给你补上一刀。”凰若叶不急不缓地说着，一如既往地事不关己。
“你帮我个忙。”炎宸晏知道凰若叶不会真的动手，以她的风格，要动手就不会在这里和自己废话，所以他提出了一个更为实际的要求，“把你刚刚解决的那几个人搬过来。”
凰若叶没有拒绝，她还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看看炎宸晏如何自救，她刚刚已经粗略查探过炎宸晏的身体状况了，确实非常糟糕，和将死之人没什么区别。
对于炎龙族的复活实验，凰若叶很有兴趣了解一下，当初在蛮界看到的那些，是否就是他们实验的全部。
只需稍微用一些神力，凰若叶便把另三名天神族人带到炎宸晏的身边。
再次来到炎宸晏的跟前，只不过是一转眼的时间，却让凰若叶微微睁大了眼眸。
一条红色的细线漂浮在空中，西线两端连接的，一个是炎宸晏，一个是天修德。而此时的炎宸晏，脸色较之刚刚，已经明显恢复了一些，不再是那种将死之人的苍白。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凰若叶不禁凝眸，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变化，或许是因为炎宸晏并没有死去，所以他能够自己操纵着所需要做的事情，但这一幕也因此显得更加古怪。
以一命活一命，这是当初仇豹的分身所用的复活之法，但那种复活之法的前提是——雕像！真正促使仇豹以及他的分身能够无限复活的，是那和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的雕像。
可此刻放眼过去，哪里有雕像？这里可是炎龙族的地窟，专门关押着炎龙族抓捕的人，就算真的有雕像，也不可能被放在这里。
难道是在他的身体里？
凰若叶抬步向前多走了几步，又靠近了炎宸晏些许，她想看出一些端倪，可从外表上，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无法看出任何异常。
也是，当初那些分身之所以能被她发现有雕像藏在体内，是因为那是她亲自划开看的。
似是感受到凰若叶探究的目光，炎宸晏忽然转了转视线，正好对上了凰若叶那一双如寒潭一般的眸子。
“蛮界的实验，不过是一个雏形，你不会以为我会用得着那雕像？”炎宸晏悠悠说着，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半分停顿。
看来，关于蛮界发生的事情，仇豹都全数告诉了炎宸晏。
“那雕像，是专门为蛮界之人准备的，否则，他们那孱弱的身体承受不了复活带来的新的力量。”炎宸晏解释道。
“因为空间裂缝的存在，神界和蛮界并不互通，你是怎么将东西送到蛮界并且给他们下达指令的？”凰若叶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惑。
“天神族都能将天灾带给蛮界，我为什么不能？”炎宸晏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所谓的天灾，究竟是什么？”凰若叶见炎宸晏如此，便知他不愿意细说，于是她问了第二个问题。
“还能是什么，实验的废料呗。”炎宸晏十分随意地回答道，“不过他们确实挺厉害的，至少在发现他们这么做之前，我都没想到能够这么做。有些实验废料处理起来确实挺麻烦的，这样倒是省事了。”
凰若叶沉默了，她在蛮界生活过，所以比这些远在神界的人更能体会到天灾对于蛮界带来的破坏，而且如此说来，那些邪秽之气中之所以能够存在极少量的纯净能量——也就是凰若叶后来在这里知晓的灵气，正是因为它来自于神界。
灵气在神界无处不在，会混杂一些在实验废料里，也并不奇怪。
想通了一些以前无从得知的事情，凰若叶有些晃神，她总觉得，离自己离开蛮界，似乎并没有过去多久，有些人和事依然在她的脑海里清晰无比。
“天神族，他们在做什么实验？他们要的……难道不是应有尽有吗？就算是延长生命这等事，他们都能做到，他们还想要什么？”凰若叶一连串的问题砸向炎宸晏，她想，她或许能从眼前这个似乎知道很多的男人嘴里得知更多的信息。
“我还以为，关于这件事，你比我清楚。”炎宸晏微微挑眉，“在天修诚面前，你不是很有自信吗？”
凰若叶没有接话，她知道炎宸晏是故意这么问的。他不会看不出自己那么说是为了让天修诚透露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那很遗憾，我也不清楚。这也是我一直想弄清的问题。”炎宸晏说道，“只不过很可惜，天神族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们实验的目的，就在刚刚，我可以确定，就连他们的长老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没能得到答案，似乎在凰若叶的意料之中。
天神族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这个所谓的“神界虚影”本就是一个秘密。凰若叶有一种非常强烈却不知从何而起的预感，这个秘密或许和她寻找的真相有很大的关联。
而现在，唯一知道其中几分缘由的炎宸晏，却出于某种原因，对那些她想知道的事情只字不提。
凰若叶不知道炎宸晏究竟有怎样的目的，也不知道事情就会发展到何种地步。如果炎龙族真的取代了这个世界的天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