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难临头人纷飞
房间内，王星正在打坐，由于心神不宁，始终无法入定，他心中无奈:“好不容易踏入修炼，千辛万苦入得五行宗，却逢老祖宗亡故，又逢五大联盟攻伐，真是流年不利，倒霉到家啊！”
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一个声音传来:“王师弟可在？”王星开门，一个身影进来，不待王星发问，他便神秘兮兮道:“王师弟！可是有心事？”王星苦笑:“如今能有什么心思？还不是忧心五大联盟即将攻打宗门吗？不知贺师兄深夜找我何事？”那贺师兄笑道:“怕什么？不是还有小祖和宗主、长老么？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暂时还压不到我们这些小喽喽！”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王星感慨道:“宗主、长老不过合体修为，听闻那五大联盟此次前来攻打宗门的最差都是合体呢！也不知宗门这浮生界五大修炼势力之首的名号怎么得来的！”说到此，王星想到了战时空，脸色恭敬道:“小祖倒是战力强悍，可时不待他，如今只是出窍修为，就算能战大乘期又如何？这次前来攻打的可不止一两个大乘期的至强者啊！小祖再逆天，恐怕也是寡不敌众……”
贺师兄只顾听着，这时插嘴道:“王师弟想得透彻！我待问你，是否愿和宗门同进退，哪怕不敌，一起覆灭？”
“这……”王星一时无言，贺师兄见状，心中冷笑:“大多如此！”口中却道:“既如此，王师弟无需再言，且随我来！”
王星疑惑:“哪去？”
“想活命就来！”贺师兄急走，王星犹豫，随后跟上。
五行宗内域，某个不知名的小山峰，数百宗门弟子聚集于此。
水无痕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五行宗弟子，心中冒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成就感:“看来我在宗门还是有些号召力的啊！”他却不知，所谓的号召力不过是众多宗门弟子的贪生怕死罢了！
“诸位师兄弟！如今形势明朗，宗门即将覆灭，水某不才，今日把大家召集一处，仅是为了给大家谋求一条活路。”水无痕一席话，顿时引爆现场。
“水师兄所言何解？”
“难道水师兄是要带我们投敌？”
“大难临头各自飞尚可，恩将仇报、欺师灭祖我是做不出来！”
“此时逃离宗门，无异于无耻背叛，宗门岂会放过我等？”
“莫听他胡言乱语！护宗大阵不关，谁都无法出去，只能等死，哪来活路？”
……
水无痕静静听着，这时淡然道:“诸位之虑，确有道理，不过若是弟子众多又同心共意呢？难不成宗门还能将所有想要逃离的弟子都杀了？先不说能不能杀得了，恐怕到时不等外人攻伐，宗门就自己大乱了！依此看来，要让宗门放人并非难事，最重要的是人要多、心要齐，这也正是我召集大家的目的所在。”
场面一时安静，似乎都在思索，水无痕又复说道:“至于良心、道德之类，诸位也不必过于纠结，话说良禽择木而栖，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今日我等如此，只怪宗门无能！”说到此处，水无痕加重语气:“诸位莫忘了，当初修炼都是为了什么！”
“为长生不老！”
“为强大自身！”
“为出人头地！”
“为荣华富贵！”
“为报仇雪恨！”
……
一时之间，众多附和，各种原因都有，就是没有为护佑宗门的！
“不错！正所谓一死万千无！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活着！活着才有达成目的的可能！既如此，我丑话说在前头，待起事之时，大家定要紧记，同心齐力！如若不然，妨害了起事，要死大家便一起死！”水无痕说到此处，不再言语。
“附议！”
“附议！”
……
也不知是水无痕的口才确实了得，或是宗门弟子实在贪生怕死，不待多久，便有诸多赞同之声响起。
“成了！”水无痕见状心喜。
谁也没有发现，数百宗门弟子中，一个身影眼神鄙视，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冰心峰，某亭内，冷秋颜和冷清清师徒相聚，两人密谈。
冷清清一脸忧虑，冷秋颜安慰道:“清清不必心忧，该当相信小祖！”冷清清闻言，点头道:“师尊！我不是忧心宗门，于小祖那，我从来信任，他说宗门无碍，那便必定无碍！”冷清清对于战时空，她自己也不知晓缘由，总是一股莫名的信任，且从第一次遇见，便是如此。
“那是为何？”冷秋颜问到，随后又想到什么:“是万剑山庄？冷家？”冷清清点头:“爹娘和楚楚多番传讯过来，让我早日离开宗门，回归万剑山庄和冷家，还要我劝说小祖，让他放下宗门，设法隐藏身影，同我一道先行躲避此灾，待事后去得万剑山庄……”冷清清越说越细声，冷秋颜闻言，一脸怒容:“哼！好个万剑山庄！好个冷家！且不说小祖肯不肯，就算是肯，以小祖的潜力和日后威胁，五大势力绝对没有任何可能放过他！区区万剑山庄和冷家敢言护得了小祖？”见冷清清一脸尴尬和苦恼，冷秋颜语气稍缓道:“一边是父母家族，一边又是宗门，也是难为你了。”
冷清清无奈道:“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将我送于五行宗修炼？师尊！此事我从未问起……”冷秋颜自然明白，她似有回忆:“呵！你我一样的命，都是万剑山庄的冷家出身，不过是天赋冰灵根，更契合冰雪阁和五行宗的功法罢了！”
“怎不送去冰雪阁？”冷清清疑惑，感觉听名字倒是更加适合才对。
“具体我也不知，大概万剑山庄和五行宗较为亲密，和冰雪阁并不熟络吧！当年庄主还是直接请老祖宗开口才接纳的我呢！真没想到，这数百年过去，如今我都成了五行宗的长老，又掌管宗门库房，自己一脉更是弟子众多……这五行宗啊！我是更有归属，更负责任，也更加看重了，倒是万剑山庄和冷家，如今却是心无所谓了。”
冷秋颜话虽如此，脸色却是不乐，冷清清见得心疼，忙自责道:“师尊！是清清多言，让您不悦了！”冷秋颜恢复神色，笑笑道:“傻丫头！往事如风，早已过去，我不过是如实述说而已，怎么会怪罪于你呢？你我同出万剑山庄和冷家，又同是冰灵根，更是同在宗门师徒一场，我疼惜你还来不及呢！”说到此处，冷秋颜无不疼惜道:“清清啊！不论你做什么决定，只要你认为对、觉得好，我都不会拦你！”
“师尊！”冷清清闻言感动:“同您一样！万剑山庄和冷家我亦无甚归属，于我有情者不过爹娘、楚楚三人，而五行宗，有师尊您、有蓝师妹、有师姐妹、有福伯、有宗主、有宗门上下……我自是和宗门同进退！”冷清清表明心意，冷秋颜无不欣慰，唯有冷清清心道:“还有小祖……”
五行峰，山腰木屋。
“战兄！事情大抵如此，这帮禽兽不如的东西！当该千刀万剐！”苏水货愤恨道，战时空闻言淡然:“水货辛苦了！此事我已知晓！”苏水货见战时空无所表示，心急道:“战兄！就这么任其发展？全部放过？”
“人念生而畏死，此之常情罢了！你无须在意，我自有定夺。”苏水货还欲再说，突见近来一人，他连忙行礼:“宗主！”
谢晋安点头，对战时空道:“小祖！风雨欲来之际，宗门不得安生啊！”随即将收到的消息一一道来，同苏水货所报之事大同小异。
战时空闻言，脸色稍有所动，沉思后道:“事到如今，我看堵不如疏，压不如放，干脆放了吧！”
“放了？”谢晋安和苏水货一愣，思绪一阵，苏水货没有表示，谢晋安无奈道:“既如此，那便依小祖所言行事吧！只是……哎！”谢晋安正欲告辞离去，战时空却喊住他，冷冷道:“谢师兄！话虽如此，不过那些个领头者如此作为，乃个个可杀，当不可放过！”
谢晋安点头应许，苏水货闻言凝重，战时空又道:“水货！你已是金丹期修为了，极品风灵根倒真不错！”
“惭愧！全赖战兄厚爱！”
“此事，你便随谢师兄一起办吧！早些见识杀伐残酷也好。”谢晋安不置可否，苏水货点头应是，随后一同离去。
是日，宗门广场，五行宗上下再次齐聚。
水无痕等一干暗中串联的领头者，此刻跪伏在地，一字排开，皆是神情不振，口中偶有叫嚣。
战时空和谢晋安站于台上，战时空大声道:“事到如今，具体如何，已几乎尽知，也不必多言！我不管是良禽择木而栖，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是什么道理名目都好！”他望向水无痕那一排，口中怒道:“但是！宗门引你们修行，传你们功法，给你们资源，护你们成长……是恩、是情、是义！可换来的是什么？宗门或可仁慈，亦可严厉，仅对此无情、无义、无心之人，唯……斩立决！”随声音起，一道九彩光芒极速闪去，往水无痕那排人等，脑袋和元神被一路刺爆……
水无痕等人来不及任何申辩、哀求，唯有临死之际的惊恐、悔恨……全场惊颤！
战时空收回灭灵剑，望向谢晋安并传音道:“谢师兄！离去之人记录造册，永不再收！”谢晋安明了，他面向全场，语气凝重道:“明日！护宗大阵开启一日，去留自定！”
数日后，宗门统计，全宗上下八万余人，一日去后，仅留万余……
山雨欲来风满楼，大难临头人纷飞。
只是，真的是大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