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心魔

  “你……怎么会是你……”
  凌画颤抖,心里痛的仿佛被挖去了一块儿。
  “当然是我。不然你认为会是谁?”练如云轻轻地笑着,眼睛里的温柔,一如从前。
  场景突变,擂台消失,两人所在之地依然变换,竟是他们所定终身之地,月云涧。
  凌画一惊,看着周围的场景,满眼的不可思议。
  “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练如云一袭白衣,宛如嫡仙,关切问道。
  “别过来!”凌画后退,胸口疼得喘不过气来。
  练如云好似委屈,脸上带着难过的神情,“画儿,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眼睛中似有悲伤,“我和她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她是妖,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会和妖在一起……”
  “够了!别说了!”凌画痛苦的捂着耳朵,不住的摇头。一边一边的告诉自己这是假的,这只是幻象。
  “画儿……”练如云前迈两步,张着手不知所措。好似担心,又仿若难过。
  “别过来!”凌画后退,这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突然间想到什么,竭力大喊,“赫连阙,赫连阙,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脸色突变,“赫连阙,他是谁?画儿,你敢背叛我!”练如云露出本相,尖尖的耳朵,一条粗大的尾巴,竟是狐妖。
  凌画猛然抬头,眼睛里冒有凶光,“赫连阙是谁与你何干!我背叛你?可笑,岂不是你先背叛了我,将我抛弃?骗我画皮,挖我心脏,哪一样不是你做的?”
  “是又如何?先不说赫连阙是谁,就算是我要把你们二人都杀了又怎么样?你依旧无法反抗我。”
  “反抗?练如云,你以为你是谁!三千世界,各有神明,你不过是其中最低等的妖。我要杀你,谁能拦得住?赫连阙,这辈子,下辈子,你永远都别想动他一根毫毛。”
  手中长剑已出,剑势凛冽,直刺要害。场景一变,又是擂台之上。练如云同样出手,以爪抵剑,宛如利刃朝凌画挥去。
  凌画毫不畏惧,直面而上。尽管她知道,她打不过他。但是,她一定要战。只因,她不想让赫连阙死。就像当那洞天境强者全力一掌袭来时,赫连阙毫不犹豫便挡了过去一般,他不想让她死。
  “哄!”
  爪与剑相碰,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凌画一震,只感觉胸膛好像裂了一般,疼痛无比。忍痛,再次迎上,手中长剑变换,换为一支莹绿的画笔。画笔挥动,竟比长剑更加凛冽。以笔代剑,符文闪闪,画笔每挥动一次便有一串金色符文闪现而出,凌画恨道:“练如云,我既然杀不了你,那我便要把你永远封印,永世不得超生。”
  “封印我,你也会死。”
  “呵呵,那又怎样?他活着便好。”笔下符文突然散发出刺眼的光芒,黄色元力瞬间变为银色。同时,眉心之处,银色闪现,如果不是易了容,容貌被遮住,必然可以看到,那里生出了一个上细下粗,略显狭长的菱形的印记。而这个印记,竟是与凌莫寒的一模一样。
  符文变幻,原来的金色符文仿佛此刻多一种东西,变得凌厉无比,好似剑气。霎那间便穿透了练如云的身体,将他打会原型,封印起来。
  也就是此时,红光微闪,凌画再次回到那个空荡荡的擂台,擂台中央,漂浮这一个银色圆球。凌画去碰,那银色圆球就碎了开来,直接从眉心处进入凌画的神识之海。凌画一惊,连忙屏蔽神识,可已经晚了。本是清明之色的神识之海瞬间激起波澜,圆球碎片散开,化为一道道炙热的红色符文,在神识之海中扩散,乱撞。凌画头疼欲裂,只感觉眼前一片猩红,接着便是全身的元力,都仿佛燃烧了一般。忍受不住,痛苦的叫了出来,“啊!”
  赫连阙听得叫声,恨不得要自己钻进去。之前听到凌画叫他,便已经急得不得了,现在更是心急如焚。可他就是进不去,只能干干得抱着那小鼎抱着。
  凌画接受传承,因是外来之体,传承过程极为痛苦。鼎中,凌画只能一人忍着。半个时辰后,凌画的状况已经好多了,神识之海中红色符文整齐的漂浮在神识之海的上方,虽未与之融合,却也发生了变化,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同样,原本清明无比的神识之海,此刻也因了红色符文的出现而发生了变化,呈现出一股淡淡的红。凌画自痛苦中清醒,有了那红色的符文,她已经与这鼎之间有了一丝淡淡的联系。心念一动,自鼎中飘然飞出。
  外面,赫连阙正抱着那只鼎着急,这时,小鼎突然红光一闪,凌画已经站立在他面前,赫连阙一怔,顿时将凌画抱于怀中,“林画”
  有欣慰,有悲伤,情绪混杂,难以说清。
  凌画极是疲倦,一软倒他怀里,“赫连阙,我好累。”
  赫连阙小心的抱着她,“好好好,你休息,你休息。我就守着你。”
  “嗯嗯”
  赫连阙重新坐于蒲团上,目光微沉,凌画躺在他怀里已经睡着了。他没有看错,凌画刚出来时,瞳仁是红色的。虽不是十分明显,但的确是红色的。赫连阙知道,他身上有朱雀的血脉,当他极度使用元力时,瞳仁会短暂变红。而凌画并不具备,那么她究竟经历了什么。赫连阙想问,如果是好的变化,他当然不用担心,可如果是坏的……赫连阙心中一紧,他怕会失去她。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当凌画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只是宫殿位于湖底,四周昏暗,他们的感受并不十分明显。
  “醒了?”赫连阙问。发现她眼中的红色已经消失了。
  “嗯”凌画点头,想起在鼎中时发生的事,一时间,竟是不愿离开赫连阙的怀抱。
  “怎么了?昨天你在鼎中发生了什么?”
  凌画抿嘴,面露悲伤,“我……我遇到了他……”
  “他是谁?”赫连阙一惊,他还从未见过凌画这副神情。
  “他,就是那个挖了我的心的人。”
  “怎么,他还想再挖一次你的心吗?”赫连阙神情紧张,“我绝不允许!”
  “林画,你究竟是怎么从那里面逃出来的?告诉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