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自由
她点点头,追踪器的位置,她早已经知道,只是没有离开前,她不能取出。自由了,这是她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所奢望的东西,她从记事起便活在组织的羽翼下,如今真的可以做回自己了。
看着一直沉默的殊言叶小蝶有些急躁,“殊言,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话啊!”殊言不说话,就是对她最大的折磨。
许久,久到叶小蝶觉得殊言真的不会理她的时候,她轻声开口道,“小蝶,孩子没了。”
叶小蝶瞪大了眼睛,片刻后,她暴跳如雷,“老板这个王八蛋,看我不宰了他!”她说着就要出门。
“小蝶。”殊言出声,她和叶小蝶都清楚,她们根本不是肖长远的对手。
“殊言。”叶小蝶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你怎么那么傻!”
清晨,小蝶迷迷糊糊爬起却看到床侧已经没了人,“殊言”她大喊,接着便看到一侧卫生间虚掩着的房门,一把推开,伏在地上的人似乎已经晕了过去,她的嘴角似乎还有血迹。
叶小蝶呆住了,她拼命摇晃对方,在她的剧烈晃动下,怀中的人终于幽幽转醒,“殊言,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殊言已经泛白的嘴角仍旧忍不住扯了扯,“你以为我是要寻死吗?”
叶小蝶擦了擦眼泪,难道不是这样,殊言看她的表情就已经知道她心中所想,她摇了摇头,“只是失血过多而已。”
将殊言安置好,看她似乎仍旧虚弱到不能走动,“你这样不行,必须找个医生来看看。”小蝶说完便要出了去。
她想喊小蝶,“别去。”可对方已经没了踪影。
朗逸接到叶小蝶的电话时候,正在办公室,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医院的氛围不对,到处都有不明身份的人,守在一些出入口处。
他思考了片刻,说道,“等我。”便收拾了东西,楼道里,碰到人跟他打招呼,“朗医生,这么早就下班啊。”
他点了点头,开车一路到了小蝶给的地址,殊言已经昏睡过去,组织中最为人乐道的二十三号,此刻既无了生气,又无了血色,像个精美易碎的瓷娃娃般,静静的躺在床上。
“她现在这样,需要去医院,在家里不行的,至于你说的咳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的肋骨应该断了。”
“朗逸她现在不能露面,你知道的,二十三号她。”小蝶急的有点语无伦次。
殊言虚弱转醒,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头,自己绝对不能去医院,她盗走了玉砚,绝对不能再露面。
朗逸知道她的担忧,眼下情况确实如此。
“那殊言,你信我吗?”她点了点头。
朗逸连夜回了医院,又准备了工具,返回为殊言挂了点滴。
他又详细交代了叶小蝶注意事项,才对躺在床上的殊言说道,“明天这个时候我再过来。”
殊言却看着他道,“朗逸你明日不必再过来,你我都知道,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知道的,现在朗逸过来是多么大的风险,朗逸自己也不会不明白。
她不想再牵扯任何人进来。
‘芙蓉’消失的第四天,肖长远回到五十七栋,这个地方,自那日之后,他再也没来过,可静静还在这里,他不能不管它。
看着静静吃完东西,肖长远跌坐在沙发一侧,那日殊言就是靠在这里。还找她做什么?她明明说了他不配,明明说了从未爱过自己,为什么还要找她!
可她对自己绝情,那自己呢?又曾为她做过什么?想到那日自己最后的一击,肖长远将头重重埋在膝间,他曾说过这辈子再也不会伤她,会护她周全。
连这样一句简单的诺言,他都未曾做到。
静静偎在身边,没了殊言的照顾,它想必饿坏了,家里能啃的东西都被它啃了个遍,肖长远抬头注意到地上的一个东西,他伸手探过,那东西想必是已经被静静揉搓过,可仍旧扔在那里。
他打开,上面竟然是他和易菲。
他和易菲的照片,自己怎么不知道,又怎么会出现在家里?有什么东西瞬间在他思绪里连接起来,殊言看过这张照片。
照片,宴会,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巧合,他只当是王文语和易菲联手的小把戏,如今看来绝不止如此。
他拿起车钥匙快速离开。肖长远把照片扔在楚风面前时,他终于松了口气,“是我,照片是我故意给她看的,那天宴会也是我扮做你的模样去见了易菲···”
还未等他说完,肖长远的拳头已经重重砸在了他的脸上,接着他将抽屉中的手枪快速上膛后抵在了楚风额头。
楚风仍旧纹丝未动,他是真未料到二十三号已经怀了老板的孩子,他只不过想让她不要左右了肖长远的情绪。
肖长远握着枪的手不断颤抖,最终将楚风摁倒在地,用拳头狠狠发泄着自己多日来积压的情绪。
黑暗中肖长远静静坐在地上,他的手背处还有淡淡血迹流出,躺在一侧的楚风脸上则挂满了色彩。
肖长远点了支烟,之前他从不抽烟,这些日子倒是烟瘾极重,“楚风,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和王文语一起长大,却只有咱俩能成为最好的朋友吗?”
“不是因为我们都是男的,小时候,我犯了错误,你都会包庇我,可王文语为了在我父亲面前显摆,每次都去告我的状,慢慢的我们看见她就想躲着走。”
“后来我们一起入伍一起从队里出来,又一起来了Y团,我曾以为即便老肖会反对我,你也会站在我身后支持我。”
地上的人依旧一动未动,布满淤青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如果没有他的设计,或许肖长远已经求婚成功了。
“你走吧,我会给你写归队报告,向上面申请把你调回去。”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结局了。
“长远。”地上的人动了动嘴,他想说自己错了,可现在即便说了又能挽回什么。
肖长远没再理会身后的人,他蹒跚起身,未走几步,却一头栽倒在地昏死过去,他不能面对的不是楚风,而是他自己,他甚至不敢去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医院中醒过来的肖长远却执意要出院,肖长安看着眼前极度倔强的人,“你出去就能找到她吗!”
“我要去香寒路,她会回来的。”肖长安摇头,眼下的肖长远真的疯了。